第228章 知道得太多,對你不好
其他人可能察覺不到什么異常情況,但莫青山一聽,就知道這陣突兀的風聲不太對勁。
此刻,明明剛過正午,陽光和煦,林間只有微風偶起,怎么會莫名其妙刮來一陣動靜如此大的風。
他眼皮一跳,連忙順著風聲消失的地方追了過去。
祈鈺和厲明訣在另一邊摘草藥,并沒有聽到這陣詭異的動靜。
她看著滿山的奇珍,一股腦摘了不少,往空間里面塞。
厲明訣本想幫忙的,但他力氣太大,輕輕一折,就把珍稀的草藥給折斷了根。
祈鈺心疼得直滴血,勒令他不準再動手了。
厲明訣神色悻悻地移開目光,安靜地在一旁守著。
莫青山使的是獨門輕功,在山林之間如入無人之境,很快便追上了那人。
他定睛看去,是一位衣衫似雪的白衣公子,看不清樣貌,但背影看著倒還有幾分仙氣在。
白衣公子拎著宋霆,身姿依舊輕盈地在林間穿梭。
許是察覺到了身后有人在追著自己,白衣公子微微蹙眉,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
突然轉身,灑向莫青山。
莫青山被他的突然襲擊打亂了腳步,他剛聞了個味道,就知道這是軟筋散,不敢再向前去。
否則,他這條老命也要交待在這里了。
白衣公子側耳聽了一會,沒有聽到那陣亦步亦趨的腳步聲,微微勾唇,很快,便消失了山林之中。
另一頭,祈鈺摘完草藥,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就看到山寨中的人匆忙朝這邊趕來,她嚇了一跳,厲明訣擋在她面前,對著來人語氣不善地問道:“何事?”
那人氣喘吁吁地說道:“莫老先生讓我來傳話,說……那位小公子不見了!”
祈鈺瞳孔震了震,連手中剛摘下的新鮮草藥掉了一地也無所察覺。
她和厲明訣對視一眼,兩人回到后院,莫青山將方才的事說了一遍。
“白衣公子?”祈鈺口中念了一遍這四個字,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
難道就是那天在街上撞見的那個人?
莫青山神色凝重地說道:“那人輕功了得,身上還揣著軟筋散,絕對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說完,他又引著祈鈺和厲明訣、周鴻三人到后山,一路追尋過去。
時舟和沈羲和雖然也放心不下,但眼下,山寨里內憂外患,要是她們都離開了,恐怕中了那些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周如海聽說此事后,立刻派了顧七前去,青云峰山勢險峻,要是沒有人引路,進去了可能就出不來了。
幾人在山里找了大半天,也沒有什么線索。
那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除了那包軟筋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天色一點點地暗了下去,顧七提議先回山寨中,等點了火把,再多派些人來好一起去找。
幾人都沒意見,循著來時的山路往回走。
回到山寨中,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沉重的模樣。
祈鈺眉頭緊鎖,這一路上,她不停地在腦海里回憶著那天的畫面。
若莫青山口中的白衣公子真的是那人,他又為何對宋霆下手?
她閉上眼,不停地檢索著那日事情發(fā)生當下的每一個細節(jié)。
但想來想去,她只記得,那名白衣公子長相并不出色,氣質還有些猥瑣,看不出任何特別的地方。
難道真的想錯了?
她微微搖了搖頭。
晚膳后,厲明訣和周鴻又帶著人往后山去了。
祈鈺以施針為借口,進了時浮游的房中,對躺在床上裝病的人喊道:“時寨主。”
時浮游睜開眼,坐起身,他其實早就按捺不住了。
下午的時候,聽到消息,他心里的擔憂并不比其他人少。
只是礙于現在的局面,他還不能這么快就醒過來。
這會,終于能開口了,他連忙問道:“人可找到了?”
祈鈺搖了搖頭,語氣沉重:“還沒有?!?p> 時浮游嘆了一聲,面色愧疚,“是我對不住你們?!?p> 本就是途云寨引來的禍事,卻害了一個小孩子。
他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祈鈺沒心思在這傷春悲秋,而且與其在這互相埋怨,不如早點想辦法,把人找到。
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寨主可認識什么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時浮游擰眉細想了一會,卻沒有找到任何關于白衣公子的記憶。
他緩緩搖頭,“并未聽說過?!?p> 祈鈺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
莫青山見多識廣,連他都沒聽說過這么號人物,時浮游常年待在途云寨中,就更不可能聽說了。
她略微想了想,又問:“時寨主,你確定這些人是從京城來的嗎?”
提到京城這兩個字,時浮游臉色僵了一瞬。
他語氣淡漠地道:“除了朝廷,途云寨從未與任何人結過仇。”
祈鈺知道他肯定還隱瞞了一些什么,但試探了幾次,他都沒有要透露的打算。
究竟是對朝廷恨之入骨,還是另有隱情?
她只能轉移話題,問道:“如果是從京城來的,又是誰派來的?”
對于這個問題,時浮游沒有立刻作答。
祈鈺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異樣的神色。
半晌,時浮游嘆了口氣,有些無奈,“丫頭,我知道你懷疑我,可這世上的事,對錯從來都是說不清的。我并非有意隱瞞,而是知道得太多,對你不好。”
祈鈺對他的說辭不置可否。
她語氣冷硬道:“縱然我與王爺跟那位想要摧毀途云寨的幕后之人沒有仇怨,可今日,霆兒無緣無故被擄走,那人擺明了是在挑釁?!?p> 時浮游的難處,她不是不能理解。
可現在,最重要的,是宋霆的安危。
她眸色冷了幾分,冰渣子似的,看人的時候仿佛能扎進人的心里。
時浮游心下一驚,又由衷地贊嘆道:“怪不得,時舟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服你?!?p> 他對從京城來的人向來沒有什么好感。
那都是些眼高于頂,又沒有什么真本事的草包。
以前他也聽說過齊王的威名,當時只是不屑一顧。
可見了人才知道,齊王確實了不得。
而更了不得的,是他這位王妃。
他心底的防線一退再退,終于松口,緩緩說道:“要置途云寨于死地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