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想讓我?guī)湍阏乙粋€人
周瀾庭說完這句堪稱大逆不道的話后,卻半天都沒有下文。
眾人有眼巴巴地望著他,但周瀾庭只是淺笑了一下,并不作答。
時舟不免覺得奇怪,“這人干嘛說話總說一半?”
祈鈺依舊事不關(guān)己地捧著茶,不咸不淡地喝著。
她的神色過于平靜,壓根不會讓人將傳說中的齊王妃跟她聯(lián)系在一起。
再者,誰也不會相信齊王妃會坐在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館里。
“周先生,你怎么不接著說了?那齊王妃不是福厚之人嗎,為何又福氣到頭了?”有人不滿地叫囂道,非要問出一個結(jié)果。
周瀾庭抬手,壓了壓眾人的喧鬧之聲,不溫不火地扔下一句重磅炸彈:“我觀齊王妃生辰八字,是個命薄之人?!?p> 祈鈺微微挑眉,覺得這人看得確實很準(zhǔn)。
無論是早已死去的原主,還是她本人,確實都挺短命的。
時舟卻皺眉,怒目圓睜地看著臺上的人,“你為何說她命?。俊?p> 周瀾庭拱了拱手,客氣回道:“公子不必動怒,在下不過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貴人的命運(yùn)如何,又豈是我等能斷言的?!?p> 時舟還想跟他理論,被祈鈺拉了一把,氣悶地坐下了。
祈鈺低聲安慰道:“他說他的,咱們不聽就是。”
時舟猛地灌了一口茶,才氣順了一些。
看著沒心沒肺的祈鈺,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氣過頭了。
平時從來不信什么生辰八字,這會卻被人一句話就給激到了。
這則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周瀾庭從齊王妃的生辰八字開始剖析,說得頭頭是道,原先還不信的人都不住地點(diǎn)頭。
甚至還有人感慨道:“唉,真是紅顏薄命啊!”
把時舟那點(diǎn)好不容易消散的氣又給折騰出來了,堵住耳朵看著窗外,懶得聽這種無稽之談!
祈鈺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這是原主的生辰八字又不是她的。
況且,她已經(jīng)死過一回了,這個事實說出來能嚇?biāo)肋@一片人。
又怎么可能被這幾句話給動搖了。
又坐了一刻鐘,茶館里的人聽得心滿意足了,才起身離去。
周瀾庭含笑與眾人告別,端坐在席間,慢條斯理地扇著扇子,好不快哉。
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時舟忍不住了,上前去同這個神棍理論。
祈鈺攔不住,只能隨她去了。
反正拌幾句嘴又不會鬧出什么事來。
周瀾庭正悠哉地喝著茶,突然見面前站著個怒氣沖沖的人,就是剛才與他理論的那位面容清秀的公子。
他淡笑一聲,拱手道:“公子有何指教?”
時舟垂眸,睨了他一眼,語氣冷冷道:“你可知妄議王妃是要被砍頭的!”
她對這些王法律條并不熟悉,這些話都是從祈鈺那學(xué)來的,說起來很有氣勢。
若是一般人早就嚇得跪地求饒了,但周瀾庭顯然不是一般人,他都已經(jīng)膽大包天到了敢在大庭廣眾下說齊王妃是個短命鬼,又怎么會被她這句話威脅到。
他起身,背對著時舟,語氣淡淡道:“齊王妃又豈是濫殺無辜之輩?”
時舟都要被他氣笑了,指著他道:“你無辜?”
這話也就祈鈺這個心大的不計較,換成齊王試試看,分分鐘就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說書先生拖出去砍了。
尋常百姓被人說是短命鬼都咽不下這口氣,周瀾庭哪來的膽子敢這么說當(dāng)朝王妃。
但事實證明,周瀾庭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頂著時舟能殺人的目光,他還能安之若素地點(diǎn)頭,一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的樣子。
時舟:“……”
見過臉皮厚的,還真沒見過這么厚的。
祈鈺拍了拍手,緩緩上前,對周瀾庭道:“先生果真好膽量?!?p> 見到她,周瀾庭神色微頓,從善如流道:“過獎過獎?!?p> 祈鈺笑了笑,突然朝窗外喊了一聲:“南星。”
沒等周瀾庭反應(yīng)過來,一把劍已經(jīng)抵在他脖子上了。
周瀾庭毫無懼色,反倒伸出手指,彈了彈劍刃,輕哂道:“王妃這是做什么?”
祈鈺神色未變,輕笑道:“你果然認(rèn)出了我的身份?!?p> 從一開始,她就猜到了,這人必定是認(rèn)出了她的身份,所以才敢當(dāng)著她的面說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話。
時舟和沈南星一臉戒備地看著周瀾庭。
祈鈺抬手,讓沈南星將劍放下,眸光微閃,淡聲開口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周瀾庭沉默不語。
祈鈺背著手,走到窗邊,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蘇繡記的招牌上,輕聲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讓我?guī)湍阏乙粋€人?!?p> 周瀾庭猛然抬頭,目光期盼地看著她,語氣顫抖道:“那……王妃可愿幫忙嗎?”
祈鈺回頭看著他,本來還鎮(zhèn)定自若的人,不過頃刻間,神色卻陡然轉(zhuǎn)為慌亂,還夾雜著一絲哀傷。
她輕笑了一聲,神色看著極為溫柔,口中卻吐出了幾個極為殘忍的字:“我不愿意?!?p> 周瀾庭眼底的光一點(diǎn)點(diǎn)湮滅,他低著頭,雙肩也塌了下來,整個人看著可憐極了。
連時舟這個先前還氣沖沖地瞪著他的人也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她輕輕扯了一下祈鈺的袖子,低聲問道:“你真的不幫他???”
雖然拒絕的話已經(jīng)說了出來,但時舟卻不相信這是她的本意。
祈鈺沖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安心。
她上前幾步,走到周瀾庭面前,冷聲道:“我為何要幫一個算計我的人?”
周瀾庭動了動唇,神色愧疚難當(dāng)。
他凄苦地笑了笑,“若不這樣,我要如何才能引得王妃的注意呢?”
祈鈺無聲地扯了扯嘴角,繼續(xù)套話:“你是如何認(rèn)出我的身份的?”
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
周瀾庭神色低落地交待道:“小人在城東的宅子前守了好幾日,無意中見過王妃一面?!?p> 話落,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的光又閃了閃,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妃是同意了嗎?”
祈鈺沒接他的話茬,而是問道:“人不見了,你不去報官,卻來找我做什么?本王妃既不會武功,手下也無一兵一卒,怎么能幫你找人?”
她話里話外都是推脫的意思,但周瀾庭一錯不錯地看著她,語氣篤定道:“此事,只有王妃才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