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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弟子只想欺師不想滅祖

149章 探訪

  少年冷冷的說道:“你最好給我安分一些,倘若哪一日惹得我不高興,我隨時(shí)會休了你的。”

  沐依裳看著他用冰冷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心里想的卻是,那個(gè)屬于顧流觴的本心在聽到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的時(shí)候,心里該有多擔(dān)心,多害怕。

  她仍舊溫和的笑笑,道:“我會好好表現(xiàn)的?!?p>  似乎是因?yàn)殂逡郎褯]有出言頂撞,顧流觴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可下一秒,沐依裳再次開口,“阿觴,我可以聽你的,但是我也有一個(gè)要求,你一定要做到?!?p>  少年皺著眉頭,“你是什么身份,也敢來命令我?”

  沐依裳沒有理睬他這句話,只是自顧自地說道:“不管你對我說什么冷言冷語,我都無所謂,也都可以原諒你,當(dāng)作你的無心之失,但是在外面,你不可以說這種話?!?p>  顧流觴微微瞇起眼睛,眼神中帶著審視,“你在命令我嗎?”

  沐依裳搖搖頭,“我不是命令你,只是我希望你能做到這一點(diǎn)。”

  顧流觴冷哼一聲,道:“堂堂霜華門水月宮的宮主,當(dāng)真是在意自己的顏面?!?p>  沐依裳抿了抿唇,道:“我承認(rèn),我是很在意自己的顏面,除此之外,我也不想聽你說那些傷人的話,更有甚者……有很多熟悉的人,他們會擔(dān)心。你那樣說,他們會覺得我們之間有嫌隙,遲早會分開,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你也一定不想看到?!?p>  顧流觴偏過頭,道:“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沐依裳沉默片刻,撐起身來,輕輕的吻了吻那少年的唇瓣。

  她著實(shí)不恨確定這樣的辦法對于如今的顧流觴來說,到底還有沒有用處,但她知道……這是自己唯一還能用得上的辦法了。

  被親吻之后,那人的臉不似方才那樣難看了,可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沐依裳仍舊堅(jiān)持,“只要你答應(yīng),我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你?!?p>  少年輕哼一聲,“你原本就該什么都聽我的,我既然是你的夫君,便是你的主子,你竟然還對自己的主子有所要求,當(dāng)真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p>  說罷,他站起身來便要走。

  若非沐依裳瞧見了那人微微泛紅的耳垂,定然是不會輕易放他離開的。

  顧流觴走了沒幾步,便回過頭來,帶著幾分慍怒看著她,“你還傻坐著做什么,還不趕緊跟上來?”

  沐依裳忍不住笑了笑,問他,“去哪里?”

  少年冷哼一聲,道:“我餓了,去山下吃東西。”

  這里由找的頗為蹩腳,但沐依裳并沒有辯駁,只是笑了笑起身跟上他的步伐。

  顧流觴故意走的很快,讓沐依裳跟不上他。

  不多時(shí),沐依裳便牽上了他的手,“走慢些?!?p>  少年余光在兩人交纏的手上掃過,果真慢下了腳步。

  仙靈城中仍舊一如往昔的熱鬧,好似城中百姓并沒有因?yàn)榉綎|余而改變什么。

  盡管,兩人所到之處,仍舊有人對他們指指點(diǎn)點(diǎn),但卻似乎沒有了從前的那些惡意。

  想來,先前方東余身為城主的時(shí)候,不免多多少少對他們有些影響,如今看來,沒了方東余,倒是一大好事。

  兩人徑直去了一家酒樓,那店家是個(gè)中年男子,瞧著有些眼生,大約是新來的。

  連這店面也瞧著很新,應(yīng)當(dāng)剛剛開業(yè)不多久。

  果然,掌柜的一見兩人這樣貴氣的模樣,便匆匆忙忙的迎了上來,道:“兩位客官樓上請?!?p>  兩人剛剛坐下,店小二便拿了竹簡過來,“兩位客官,這是本店的菜品,兩位慢慢看。小店剛開張不久,一應(yīng)菜品八折?!?p>  沐依裳笑了笑,瞧著竹簡上陌生的菜名,問道:“你們這里有什么特色菜肴,給我們上一些便是?!?p>  等到店小二將竹簡拿走了,顧流觴頗為不悅道:“你倒是自覺,竟也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你身上帶了錢嗎?”

  誠然,沐依裳身上是帶了的,顧流觴年少時(shí)總喜歡吃糖,沐依裳的乾坤袋里總是放這些銀兩,以方便能在每次回山門的時(shí)候,給他帶些糖果回去。

  哪怕是后來顧流觴不再吃糖了,沐依裳仍舊保留了這個(gè)帶錢的習(xí)慣。

  可眼下,聽他這樣說,沐依裳也不好不給面子。

  她笑盈盈地說:“我自然是沒帶的,哪有人和夫君出門,還要自己帶銀兩的?”

  這話,亦或者說,這話里的其中兩個(gè)字很討顧流觴的歡心,他耳根子稍稍紅了幾分,道:“女人就是麻煩?!?p>  沐依裳道:“那也只能請魔尊陛下多擔(dān)待了。”

  顧流觴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菜肴上桌,一樣樣兒都瞧著新鮮。

  沐依裳道:“難怪這家新開的店鋪,客人這么多,大約都是奔著這不一樣的菜品來的。”

  說罷,她給顧流觴夾了一塊肉片,“我的好夫君,你先嘗嘗,這個(gè)好不好吃?”

  少年一邊悶悶地說著:“我還得給你試毒不成?”一邊又乖乖的把她夾給自己的肉片吃掉。

  沐依裳問他,“怎么樣?”

  顧流觴放下筷子,不悅道:“也就那么回事吧?!?p>  早知道從他這里得不到什么結(jié)果的。

  沐依裳便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味道倒是蠻特別的,但也算不上特別好吃就是了。

  尤其是,和顧流觴做的菜簡直是沒法兒比。

  沐依裳道:“我還是更喜歡吃你做的?!?p>  顧流觴冷著臉,“你當(dāng)我是你的仆人嗎?”

  沐依裳笑著搖搖頭,“怎么會?哪有你這樣囂張的仆人?”

  就在少年猛地一拍桌子的時(shí)候,沐依裳連忙拉過他的手,道:“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你是我夫君,別生氣了,快吃飯吧?!?p>  這話才讓顧流觴稍稍緩和了一些,一面吃飯一面吐槽難吃。

  沐依裳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想:這人如今可真難伺候。

  吃過了飯,沐依裳原本是打算回去的。

  白青竹近來很忙,她既然回來了,又待不了幾日,自然是應(yīng)該盡心盡力的替他分擔(dān)一些的。

  可顧流觴顯然沒有這個(gè)意思,他帶著沐依裳在街上閑逛。

  沐依裳問他,“你可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顧流觴搖搖頭。

  沐依裳又問:“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

  那人仍舊是搖頭,只是表情有些不耐煩了。

  沐依裳也不知道顧流觴在逛什么,但兩人就是走了許久。

  等到日頭偏西了,顧流觴才和她回山門。

  兩人剛走到山門前,便瞧見一頭被擋在山門之外的兇獸。

  “采薇?”沐依裳喚了一聲。

  饕餮神獸,實(shí)在是不多見,也難怪沐依裳能一眼就認(rèn)出她。

  就在饕餮轉(zhuǎn)身的瞬間,便幻化成了靈巧的少女。

  少女像是沒看見沐依裳似的,直奔顧流觴而來,嘴里還不忘抱怨道:“阿觴,你怎么可以這樣?你們要離開魔宮,為什么不告訴我,害我找了你好久的?!?p>  這才不到一日,她上那里找了許久?

  顧流觴冷著臉,對她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立刻掙脫開她攥著自己衣袖的手。

  “誰讓你來的?”顧流觴冷言冷語。

  采薇并不氣餒,雙手別別扭扭的互相戳了戳,道:“人家就是想找你玩嘛?!?p>  說罷,她終于肯將視線施舍一些給沐依裳,可那目光不怎么好就是了。

  采薇問道:“是不是她逼你回來的?”

  沐依裳剛要開口解釋,便聽到顧流觴說:“這不是你該管的?!?p>  說罷,他便牽著沐依裳進(jìn)了山門,自然……用的法子仍舊是破壞山門的結(jié)界就是了。

  沐依裳瞧著被破壞的結(jié)界,不由得猜想,掌門師兄怕不是要被顧流觴給氣死了。

  采薇連忙跟了上來,隨著兩人去了水月宮。

  先前她在水月宮里住過,如今倒是頗為自覺地往自己的房間去。

  在進(jìn)門之前,她下意識往顧流觴和沐依裳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復(fù)雜。

  入夜,一個(gè)黑色的身影在夜空中穿行,不多時(shí)便到了若懷宮。

  那人落在若懷宮的大殿屋頂,正準(zhǔn)備俯身往下看去,便被一道十分凌厲的掌風(fēng)震了下來。

  黑衣人沒設(shè)防備,一時(shí)間不查,便從屋頂上掉落下來。

  好在那人身手還算敏捷,在落地之前,總算是穩(wěn)住了身形。

  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gè)身形頎長,端莊嚴(yán)肅的男子正從大殿中走了出來。

  男子正是蕭躍笙,他淡漠的看著眼前的人,問道:“你是水月宮的……”

  “采薇?”

  蕭躍笙記得這個(gè)姑娘,曾經(jīng)見過幾次,據(jù)說是沐依裳從凡間帶回來的,具體的身份,他也并沒有細(xì)究。

  只不過,眼下看來,似乎值得細(xì)細(xì)的探一探這位姑娘的底了。

  采薇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一改往日靈動的樣子,面上盡是嚴(yán)肅,沒有半點(diǎn)笑意。

  “采薇姑娘深夜前來若懷宮,有何要事?”蕭躍笙仍舊禮貌的問道,可語氣里卻帶了些審問。

  采薇沉默許久,道:“蕭宮主,這里不方便說話,不如請我進(jìn)殿中一敘,如何?”

  蕭躍笙思索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請吧。”

  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了大殿,采薇還不忘將殿門關(guān)好。

  蕭躍笙也不想和采薇打啞謎,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溃骸肮媚锼鶠楹问拢埫餮??!?p>  采薇的視線在蕭躍笙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問道:“我聽聞蕭宮主和沐宮主多年感情,蕭宮主也曾經(jīng)和沐宮主有過一段情意,不知道蕭宮主可愿意救一救沐宮主?”

  這番話若是從旁人口中說出來,蕭躍笙或許還會相信些許,可對方是采薇的話,他便半點(diǎn)不信。

  雖然蕭躍笙對采薇并不熟悉,但也曾聽聞過她糾纏顧流觴的事情。

  此人和沐依裳與顧流觴二人之間自然是有不一樣的糾葛。

  且不說蕭躍笙不愿意陷入旁人的糾葛,單單是對方是自己門中的師妹,他便絕不會隨意聽信外人的言論,對師妹造成傷害。

  瞧見蕭躍笙的表情,采薇便知道這樣的勸說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她道:“想必蕭宮主比我更清楚,魔族和你們修仙之人之間有什么樣的隔閡,畢竟你的那位弟子蕭漱玉便是魔族中人?!?p>  蕭躍笙眸子沉了沉,蕭漱玉可以算得上是蕭躍笙人生上的一個(gè)污點(diǎn)了。

  旁人不知,可他是從一開始就知曉蕭漱玉的魔族身份的。

  蕭躍笙此人一貫是黑白分明的,他不愿用一個(gè)人的出身來給她下定論。

  可自己終究還是在蕭漱玉的事情上栽了跟頭。

  身上流淌著魔族的血液,或許終究還是敵不過她的天性。

  蕭躍笙的表情似有松動,采薇便松了一口氣。

  她繼續(xù)說道:“蕭漱玉之所以沒有掀起多么大的風(fēng)波,全然是因?yàn)樗逓椴蛔愕木壒???扇羰菍Ψ綋Q成魔神,又當(dāng)怎么說?”

  蕭躍笙眉頭稍稍緊了緊,他哪里會不知道采薇說的那人是顧流觴?

  只不過,蕭躍笙猜不透采薇的用意,這姑娘從前不是愛慕顧流觴的嗎?為何如今又要用這樣的惡意來揣度自己曾經(jīng)喜歡過的人?

  采薇繼續(xù)說:“我知道蕭宮主心里在想什么,想必蕭宮主或許聽說過我和顧流觴關(guān)系匪淺,如今卻口口聲聲都是對顧流觴的戒備,讓人不免起疑。不過,我卻正是因?yàn)楹皖櫫饔x關(guān)系匪淺,才需要蕭宮主的幫助?!?p>  蕭躍笙審視著她,“這話從何說起?”

  采薇道:“顧流觴如今情況和從前大不相同,他的魔性很重,只要蕭宮主稍作打探便可以輕而易舉的知曉他隨時(shí)隨地可能會魔化發(fā)瘋。沐宮主留在這樣的他身邊,處境是多么的危險(xiǎn)。我想蕭宮主也不愿意看到沐宮主被顧流觴所傷,亦或者是……被他所殺吧!”

  蕭躍笙的眼睛微微瞇了瞇,對于這樣的危言聳聽并不相信,甚至對能說出這番言論的人有所忌憚。

  他沉著聲音道:“我倒是覺得顧流觴雖然神志不清,但他心悅沐師妹,不會傷害她。”

  采薇怔了怔,大約是沒想到顧流觴的這個(gè)情敵竟然會替他說話。

  這倒是難辦了,只不過采薇并不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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