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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弟子只想欺師不想滅祖

034章 生辰

  正當她震驚之時,耳邊傳來沐依裳冷冽的聲音,“滾,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p>  說罷,沐依裳便從蕭漱玉身邊走過。

  大約是見到男扮女裝的顧流觴太過驚訝,亦或是瞧見顧流觴被沐依裳公主抱在懷里太過詫異,她竟一時間忘了應當作何反應。

  沐依裳抱著顧流觴去了霜華宮,白青竹正和張夫人悠哉游哉地吃著晚飯。

  一見沐依裳,白青竹便知道沒什么好事。

  倒是張夫人十分熱情,喊她,“依裳,你來的正巧,過來吃點東西?!?p>  沐依裳搖搖頭,道:“阿觴他病了,還請掌門師兄快些給他瞧瞧。”

  白青竹嘆了口氣,放下筷子,無奈道:“凈給我找事做,又不給我錢?!?p>  話音剛落,白青竹后背便挨了張夫人的一巴掌。

  他訕訕的笑一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又沒說不給看,夫人別生氣?!?p>  沐依裳把顧流觴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由分說地撈起顧流觴的手臂放在白青竹面前。

  顧流觴下意識想躲,卻被沐依裳死死的抓著手腕不放。

  “師尊,我……我真的沒事。”他就說了這么一句話,便不由得咳嗽了起來。

  這哪里像是沒事,反倒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

  白青竹苦著一張臉診了診脈,眸子驟然睜大了幾分。

  再看向顧流觴的時候,白青竹的表情有些嚴肅。

  這看病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大夫臉色驟變,正如此刻,沐依裳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掌門師兄,他到底怎么樣了?”

  白青竹轉(zhuǎn)頭看向她的時候,沐依裳心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幾乎是沒經(jīng)過思考地說:“你要是再敢說他有喜了,我饒不了你。”

  雖然沐依裳對白青竹一貫沒大沒小的,但至少在張夫人面前,她不會太過分。

  但剛剛白青竹的眼神,讓沐依裳想起了上次他給顧流觴診脈的時候說的那些胡話。

  聽聞此言的張夫人一拍桌子,怒道:“什么?你竟還說過這般胡言,枉為醫(yī)者?!?p>  大概是因為年紀的緣故,張夫人在某些事情上,嚴肅到可怕的地步。

  白青竹無助的看了沐依裳一眼,仿佛在說:師妹,你別這么坑害我啊?!

  沐依裳卻并未理會他那求救的眼神,只問:“阿觴到底怎么樣了?”

  白青竹收了手,道:“沒事,只是修行太過急躁,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師妹耐心些教導,別讓他誤入歧途便是?!?p>  沐依裳將視線轉(zhuǎn)移到顧流觴身上,她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兩句話教訓他,卻在那人暗淡的眸色中又說不出來了。

  瞧過了之后,張夫人留二人一起吃飯,沐依裳推辭了。

  回水月宮的路上,沐依裳仍舊如來時那般抱著他。

  顧流觴緊閉著眸子,像是睡著了。

  許久,沐依裳忍不住開口問他,“阿觴,你這幾日一直在修煉術法嗎?”

  顧流觴沒有睜眼,但他的眼皮輕輕的動了動,顯然是聽到了沐依裳的話。

  沐依裳見他這幅態(tài)度,不由得嘆了口氣,耐心地哄著:“阿觴,你身子不好,往后還是不要這樣努力了,你不是喜歡繡花彈琴嗎?可以多花些時間研究自己喜歡的,不必非要修行的?!?p>  聽了這番話,顧流觴猛然睜開了眼睛,他緊緊的盯著沐依裳,問:“為什么不用修行?師尊難道有什么不能讓我修行的理由嗎?”

  這話直截了當?shù)拇林辛算逡郎训男乃肌?p>  她的的確確不想顧流觴修行,不希望他再次走上前世的路。

  可被顧流觴這樣質(zhì)問的時候,她說不出實話來。

  良久,顧流觴自嘲般的笑了笑,道:“我也想變成厲害的人物,我也想如師尊一樣,如……如蕭師伯那樣?!?p>  他看向沐依裳的眼神里有些凄楚。

  如果這樣,師尊是不是就會喜歡我了?

  顧流觴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明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就算是前世他成為魔神,主宰乾坤,成為天地共主,師尊也還是看不上他。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明明師尊也想要一個伴侶,明明他才是那個最適合師尊的。

  哪怕哪里不適合,他可以為了師尊,迎合師尊,成為師尊喜歡的樣子。

  他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師尊能給他一個機會,可是,師尊卻如此狠心。

  沐依裳沉默許久,才說:“阿觴,你這又是何苦?沒必要非要成為像誰一樣的人,你就是你,做自己就好了,沒必要和別人相似。”

  顧流觴苦澀地笑著,“可是我也想變成更優(yōu)秀的人,師尊難道不希望我更好嗎?”

  沐依裳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都在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斷改變著顧流觴,甚至一步一步把他變成自己想要變成的樣子。

  如今他想通了,決定做自己了,她又想阻礙他。

  可前世的種種都歷歷在目,仙門滅亡,顧流觴主宰天地,他變成了人人畏懼的魔神。

  難道這就是他想要的嗎?

  兩人一路再無一句話,沐依裳把顧流觴送回房間休息,自己也就離開了。

  顧流觴甚至難得的沒有挽留沒有撒嬌,沐依裳反倒覺得有些不習慣。

  她這個小徒弟從前太依賴她了,如今他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反而讓沐依裳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

  夜深人靜之時,顧流觴悄悄從房間里離開,直奔若懷宮而去。

  他在屋頂穿行,很快就找到了一間還亮著燈的屋子。

  咚咚咚

  顧流觴敲了敲房門。

  房間里傳來蕭漱玉的聲音,“何人?”

  顧流觴不答,很快蕭漱玉便來開了門,待瞧見來人的面容,蕭漱玉又是一陣驚訝。

  “你……”蕭漱玉皺著眉頭看他,“你是誰?”

  水月宮和若懷宮素無來往,如今的蕭漱玉不認得他倒也情有可原。

  顧流觴回答,“我是水月宮弟子,今日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商討?!?p>  蕭漱玉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什么事?”

  “進去說?!鳖櫫饔x說罷,便走進了蕭漱玉的房間。

  蕭漱玉關好房門,沒留意到不遠處偷吃夜宵的一名弟子,正詫異的看向她的房間。

  “你到底要說什么?”蕭漱玉不耐地問。

  顧流觴冷著臉道:“我聽聞蕭姑娘心悅蕭宮主,不知是否當真?”

  蕭漱玉的臉色不太好看,冷笑道:“這應該不干你的事吧?”

  “怎么會不干我的事?我?guī)熥鹑缃窈褪拰m主在一處,和她有關的事,都是我的事?!鳖櫫饔x道。

  蕭漱玉冷哼一聲,“所以你今日來,是為了讓我不再找你師尊的麻煩?那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的好,我可沒有你這樣寬的心?!?p>  說罷,她還鄙夷地看了一眼顧流觴的打扮。

  顧流觴循著她的視線垂眸看了一眼,心中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瞇了瞇眼睛,道:“你看得出我的身份?”

  蕭漱玉冷笑,“你喉結(jié)生的那樣明顯,很難看不出?!?p>  顧流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結(jié),的確明顯,不過沐依裳為了防止他被發(fā)現(xiàn),一貫給他買的衣裳都是高領的。

  這幾日他故意跟沐依裳作對,才毫不遮掩的穿了領口稍低的,但不仔細分辨,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顧流觴心里疑惑,但卻并沒有表露出來,他只是說:“你既然知道我是男兒身,我也就不再隱瞞了。我對我?guī)熥饎e有所圖,想來你也是一樣,否則也不至于為了蕭宮主傷害我?guī)熥?,落得三十鞭罰了?!?p>  蕭漱玉咬了咬牙,眼神里更是添了不少恨意。

  顧流觴又道:“不過,我也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既然你喜歡你師尊,我心悅我?guī)熥?,不如我們?lián)手,各取所需怎么樣?”

  蕭漱玉突然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拆散他們?”

  顧流觴眸子一緊,道:“原本也只不過是相處罷了,何來拆散一說,我們也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們有更好的選擇罷了?!?p>  蕭漱玉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既如此,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了?!?p>  兩人達成了協(xié)定,顧流觴便準備離開。

  臨行前,顧流觴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過身來對蕭漱玉說道:“還有一點,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能傷害我?guī)熥穑駝t的話,我不會放過你?!?p>  蕭漱玉眼神暗了暗,冷笑道:“好吧?!?p>  從若懷宮中離開,顧流觴心里仍舊覺得忐忑。

  雖然有了蕭漱玉這個幫手,但顧流觴還是覺得不安。

  師尊不是個容易改變的人,他得好好的想一想,到底怎么辦才能讓師尊徹底放棄蕭躍笙。

  這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睡的不僅僅是顧流觴和蕭漱玉,還有沐依裳。

  今日顧流觴的那些話讓沐依裳心里慌亂不已。

  算著時日,三個月后便是顧流觴前世的仙劫之期。

  當年她心疼自己唯一的弟子,以身替他擋了仙劫,以至于自己被天雷劈成了原型,修為散盡。

  雖然距離只有短短的三個月,但顧流觴到底是神族后裔,天生神脈,若是想要在三個月的時間內(nèi)突破,也并不是全無可能的。

  沐依裳不知道在她重傷修行的那一百年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所以,即便是重活一世,她還是會害怕,怕自己看到霜華門被摧毀,更怕摧毀霜華門的是她養(yǎng)大的徒弟。

  三日后是蕭躍笙的生辰,蕭躍笙和沐依裳約定好了小聚一下。

  也不知顧流觴從哪里得知的消息,竟無論如何都要跟著沐依裳一起去赴約。

  礙于師徒二人前幾日的疏離,沐依裳不想讓顧流觴難過,便命人去問蕭躍笙的意思。

  蕭躍笙這人一向謙和,雖然臉上冷冰冰的,實則內(nèi)心是個很柔軟的人。

  “無妨,替我給沐師妹傳個話,就說她可以帶任何人來?!笔捾S笙對那侍從說道。

  前腳侍從剛離開,后腳蕭漱玉便走了進來。

  蕭躍笙一見到她便不由得冷起了臉,“漱玉,為師說過進門之前敲門,不準擅闖,你全當是耳旁風了嗎?”

  蕭漱玉扭著腰走到蕭躍笙面前,道:“方才師尊說的話,我都聽到了?!?p>  蕭躍笙皺了皺眉,她擅闖已經(jīng)讓他不悅,竟還偷聽他講話,這更讓蕭躍笙惱怒。

  “出去!”他氣惱著呵斥。

  蕭漱玉卻并沒有聽話的離開,反而雙手撐在蕭躍笙面前的案臺上,道:“師尊的生辰,為何只叫沐依……”

  在蕭躍笙警告的眼神中,她改口說:“為何只叫了沐師叔?甚至連沐師叔的弟子都能參與,為何我不能?難道在師尊眼里,我連沐師叔的弟子都比不得嗎?”

  蕭躍笙淡漠的看她一眼,道:“蕭漱玉,你存了什么心思自己心里清楚,為師不想和你糾纏。”

  蕭漱玉眸子沉了沉,“可是師尊,既然沐師叔帶了弟子,師尊也帶弟子前往會更好吧?”

  原本蕭躍笙是打算和沐依裳見一面,下山走走便罷了的。

  既然沐依裳要帶顧流觴前來,他和兩個姑娘同行難免覺得尷尬,到時也該帶上一名弟子的。

  只不過……他沉聲道:“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回去吧?!?p>  蕭漱玉聽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只當他是要考慮,也只好答應了。

  可蕭漱玉等了整整兩日,也沒等到師尊的一聲傳喚,她越發(fā)覺得無望,便悄悄去問了大師兄柳舒。

  柳舒哦了一聲,道:“師妹說的是師尊生辰的事???師尊昨日同我說了,讓我明日隨他一起出行,好像是要下山去?!?p>  蕭漱玉心頭一緊,沒想到師尊竟然寧愿找柳師兄。

  柳舒看出了她的不高興,便道:“我說師妹啊,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原先師尊最是照顧你的,為何這半年來,師尊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一改往日對你的態(tài)度,現(xiàn)在更是對你視而不見?”

  連柳舒都注意到了。

  蕭漱玉苦笑,那男人還真是狠心。

  僅僅為了一句喜歡,就讓他疏遠到了這種地步。

  “師妹,你和師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這師徒之間,若是有什么誤會解開就好了,沒必要鬧成這樣,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绷鎰竦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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