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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999延宗歸來

一裙反臣逼我當(dāng)昏君 老貓釣鯊魚 3683 2025-06-04 23:59:00

  ——少頃。

  車廂內(nèi),蘭陵王還是寸步不離的,守著癱瘓病榻的女國主。

  當(dāng)萬郁無虞把鳥蛋給她送來時,語氣仍平靜稀松平常的,說路上看到了鳥巢里有蛋,問她想不想吃。

  聞言,高長恭都愣住了?!氨就躔B(yǎng)不起她嗎?還用得著你去掏鳥蛋,打獵?”

  許是因為蘭陵王嗓門兒大,嗓音又硬朗洪亮,一聽他這話,抱著鳥巢的紅衫少年就跟受了驚似的,消瘦的肩膀陡然瑟縮了下。

  那雙烏亮鳳眸,瞬間就露出怯弱無助來,“我自幼就是喪家之犬,在遇見她之前,都沒吃過飽飯,也沒見過世面,只記得小時候,她愛吃我烤的鳥蛋,我…讓蘭陵王見笑了……”

  一聽這小子自揭傷疤,雖有賣慘嫌疑,但一聽就是真事兒,也和他了解到的“萬郁無虞”的情況對上了。高長恭當(dāng)時就心頭一酸,都想扇自己個嘴巴。

  高長恭尚未開口,一旁倚在車廂墻上的元無憂便開口了,皺眉不滿道:

  “蘭陵王畢竟是東魏北齊的皇室宗親,錦衣玉食長大的,想必沒體會過我們這種鄉(xiāng)野粗人那種,平凡的生活。”

  此時這女國主那張英氣的娃娃臉上,眉眼譏誚,唇角微勾,毫不掩飾的諷刺。

  她這話明明白白就是在羞臊高長恭。他的過去她最清楚,她這位西魏女帝的獨苗,身份地位多尊貴,在場其他倆男人也都心知肚明。

  當(dāng)她劈頭蓋臉的嘲諷他了,高長恭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自己對黨項王的話有多失言,讓人誤會了,他趕忙搖頭,手足無措的辯解。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

  可面前這姑娘,并不愿聽高長恭蒼白無力的解釋。她褐色的眸光眼神堅毅,語氣溫柔卻強力地打斷他——

  “我在長安當(dāng)儲君的時候,吃遍了山珍海味,到華胥后也隨遇而安,與民同樂,幸好無論我貧富,萬郁無虞都是忠心跟著我。”

  說到這里,元無憂看向少年,笑道,“好多年沒吃過你烤的野味了,正惦記這口呢?!?p>  “嗯?!鄙倌晟钏{的鳳眸微彎,笑吟吟地看著她,還不忘扭頭沖一臉菜色的蘭陵王道,

  “蘭陵王若不嫌棄,可以跟少主分著吃?!?p>  “那就不必了?!备唛L恭下意識說完,趕忙搖頭解釋,“我是不忍心搶她的東西吃,沒別的意思?!?p>  這話說完,高長恭就暗道栽了。剛才他不解釋的話,會被倆人認為,自己嫌棄這個黨項王是鄉(xiāng)下來的,粗鄙,一解釋更像欲蓋彌彰。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有人出聲:“停車!”

  緊接著,就有人掀開車簾,鉆進個腦袋。

  正是在外頭,騎馬跟著車的高延宗。

  而剛才車廂里的對話和鬧劇,也幾乎都被車廂外頭的高延宗聽全了。

  高延宗也是聽著兄長被那狼小子擠兌的難看,忍不下去了,情急之下掀車簾,直說——“黨項王他故意挑撥!”

  倚在車廂墻上的元無憂,本來應(yīng)付倆男人就覺頭疼,此時瞧見掀開門簾又進來個腦袋,生的桃花眼娃娃臉,俊臉美艷勾人,元無憂瞬間震驚了。

  一看到高延宗,她頓覺汗毛直豎!“高延宗!你怎么回來了?”

  緊接著,因為馬車被高延宗叫停,只見他被外面的親衛(wèi)扶進了車廂,高延宗便拖著直挺挺的長腿進來,把原本坐在車廂最外面的萬郁無虞往里推,自己坐在了他原本的位置。

  高延宗一盤腿坐下,就沖病榻上的姑娘眼神躲閃,悶聲道,“知道你不想看見我,我馬上就走了,不在這兒礙你眼。但是…”

  說到此處,他斜睨一眼旁邊的少年,又看向面前的姑娘,“他也得跟我走?!?p>  元無憂哭笑不得,“你不是回安德了嗎?腿這么快就能下地了?”

  說著,她視線掃過去,落在高延宗身上的目光冷了幾分。

  “又跟我玩苦肉計呢?”

  紅衫男子搖了搖頭,桃花眼瞇的狹長,語氣沉悶:“我確實傷到了,我一流血就止不住…你是知道的,當(dāng)時傷口流那么多血,我真的差點兒死了。”

  他雖然語氣垂頭喪氣的,沒什么情緒,偏偏比他平時那副嬉皮笑臉樣子可信多了。

  元無憂就有些心疼,“那你還跑過來……不怕傷口撕裂?。俊?p>  高延宗眼尾上挑,那雙褐色的桃花眼跟鉤子一樣、勾著元無憂的視線,卻語氣慵懶,漫不經(jīng)心:

  “不必擔(dān)心,我勉強可以走路了。我本來都快到洛陽了,一聽八百里加急說你出事了,四哥要帶你回去,我就又連夜回來了?!?p>  瞧見女國主見到安德王,并未多反感,高家兄弟暗自松了口氣,只有少年黨項王陰沉個臉,寒涔涔的深藍眸光,愈發(fā)深邃。

  高延宗跟他四目相對,眼尾上挑,像是在對萬郁無虞挑釁:看吧,她對我就是余情未了!

  仇人見面自然紅眼,萬郁無虞眼里剛流露出不悅和兇光,高延宗就道:

  “幸虧我回來了,不然真讓這個白眼狼黨項王,欺負了我四哥,拐走了我嫂子,我四哥哪是他的對手啊?!?p>  元無憂搖頭,“他不是那種白眼狼,你別這樣叫他。你四哥也沒仇視他啊。”

  高長恭哼道,“你這話我不敢茍同,我可是最看不慣恩將仇報的白眼狼,三姓家奴。”

  “你們對他的成見那么大嗎?”

  高延宗嘖聲,“我倆的恩怨你都知道,我就不翻舊賬了,但他的做派我們也有所耳聞,前些天他們黨項差點把荊襄之地都收了,連你的地盤都差點搶走,你看上他什么了?”

  高長恭解釋道:“這世上除了你信任他,別人都覺得他是白眼狼。而你也不是信他的人性,而是信你們從小到大的交情吧?”

  “我確實信他?!?p>  高延宗搖頭,“他又不是什么純情雛男,早蕭家女兵輪了,還能干凈到哪去?你要是說別的理由留他,我還能相信,要是說對這個爛*貨起澀心——”

  “——高延宗!”元無憂氣得打斷他,咬著后槽牙指著他,“你不擠兌他能死???”

  高延宗明明不愿面對元無憂,因為怕兄長吃虧,卻還是留下,警惕著,對付萬郁無虞。

  而元無憂本來因為高延宗的傷,對他并不那么討厭了,此時她發(fā)現(xiàn)這小子,還是本能的幫著他哥擠兌萬郁無虞。顯然,元無憂絕對相信如果自己跟高長恭回去了,自己要是不服從高長恭,這小子都敢?guī)退鐝娖茸约骸?p>  要是擱別人身上,元無憂會感動倆人兄友弟恭,或是揶揄倆人打算背德斷袖,可是刀子割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她現(xiàn)在就討厭高延宗這副,為了兄長可負天下人的德行。

  她不由得想到了最初,這男狐貍就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她之所以和高延宗鬧成叔嫂戀情,也怪高延宗太護兄長了。這男狐貍不惜犧牲自己,出賣色相,又是挑撥離間倆人,又是色誘嫂子想讓元無憂本性暴露的。

  思及至此,元無憂愈發(fā)感覺自己上當(dāng)受騙了!她看向高延宗的目光,也愈發(fā)陰冷怨憤。

  高長恭嘆氣:“其實我很羨慕他?!?p>  “羨慕他什么?你說什么胡話呢?”

  “羨慕他即便被世人唾棄,也有最愛的人無條件相信他。他就算做了天大的錯事,只要跟你提起幼時跟他的交情,你也會原諒他。你們這種家人般的信任,是我追求至今而得不到的?!?p>  “我早就沒了家人,沒人能讓我撒嬌了,連我那么執(zhí)著的,求之不得的和你組成家庭,和你有家人般的信任,他卻是從來就有的,他不需要爭取,就擁有了我夢寐以求的?!?p>  此時美人俊臉陰郁,眼神落寞,元無憂最見不得高長恭這樣,瞬間就心軟了。他慣會以退為進,用真誠的示弱來博她心疼的。

  可元無憂就吃高長恭這套。

  她原本望向高長恭那雙審訊的銳利眼神,瞬間就軟化了。還挺內(nèi)疚。

  “長恭……你別這樣想,你不一樣,你我是夫妻之情……就是親人?!?p>  一聽這話,旁邊的萬郁無虞鳳眸瞬間一沉,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蘭陵王慣會裝憨厚老實博她同情,嘴上說著羨慕自己,實際上不動聲色地跟他爭寵。

  原來標榜“正室大度”的蘭陵王也會吃醋?還誘哄她說出這種疏遠自己,親近他的話來!

  得到了媳婦兒安撫的高長恭,黝黑鳳眸微彎,“嗯。你曾說過,要看我蒙蓋頭嫁給你,跟我去嘎仙洞祭祖的……還算數(shù)嗎?”

  “算?!?p>  “那我們先回蘭陵郡成親,再帶我去嘎仙洞,祭拜你們家的列祖列宗好不好?”

  聽到這里,少年黨項王愕然抬頭,深藍鳳眸驟然陰寒狠戾地、剜瞪了高長恭一眼!

  原來蘭陵王在這里等著她呢?

  眼下還沒成親,這蘭陵王就暴露了這么多以退為進的心機,這要是倆人在蘭陵成親了,女國主還能逃的出他的魔爪嗎?

  幸虧今天自己跟來了,不然萬郁無虞怎么也想不到,蘭陵王也跟他弟弟一樣心機深重!

  萬郁無虞瞬間意識到,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了,他必須得做點什么,讓蘭陵王暴露本性,或是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

  此時萬郁無虞懷里抱著鳥巢,有些累了,便出聲沖女國主道,“你晚上還沒吃東西吧?這車里也有些擠不下這么多人?!闭f著,他就把鳥巢遞給旁邊的高延宗。

  “勞煩安德王先幫我拿下去,我再問問無憂想怎么吃。小心點兒,別給摔碎了?!?p>  高延宗下意識接過來鳥巢,被筑巢的支楞枯枝扎手了,才想起不對勁,咬牙恨齒哼道,

  “我一腿不利索的,你還指使我干活?跟我玩調(diào)虎離山是吧?”

  緊接著他看向高長恭,“四哥,也到時候給女國主敷藥了是吧?你來還是我來?”

  高長恭愣了一下,“車里施展不開吧?”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澳恰?p>  高延宗順勢把鳥巢又推回紅衫少年懷里,笑道,“請黨項王回避吧,這車廂里放不下這么多人,而且給她換藥,是要袒露她受傷的肌膚的,你在這兒也不方便?!?p>  萬郁無虞趕忙搖頭,“我方便!我…”

  他本想說自己自幼就跟在她身邊了,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什么例子來,畢竟倆人從前確實挺守規(guī)矩,未曾逾越防線。

  緊接著,高延宗那雙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忽然斜睨著少年黨項王,趁熱打鐵道:

  “在場哪個軍醫(yī)也比不過我醫(yī)術(shù)嫻熟,你可以去打聽打聽,之前她是不是我給敷的藥。我倆親密到什么程度了,想必不用多說了吧?而你賴在這嘛,是想以什么身份?你倆難道暗通款曲,早有肌膚之親了?”

  此時高家兄弟一左一右,齊刷刷看著他,把少年盯得原本冷白如玉的面皮,悄然浮起了紅暈,濃黑卷翹的長睫也顫抖著垂下去。

  “沒…沒有?!?p>  高延宗不愧是男狐貍,一開口就反敗為勝的,把劣勢給逆轉(zhuǎn)了,將萬郁無虞的調(diào)虎離山給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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