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挑眉問:“好好地翻墻說的那么神秘做什么?”
謝晏表情無辜的攤手,努力為自己辯解:“這是最簡單也是最安全的辦法。”
劫持王川,總比大張旗鼓吸引王川的注意來的強吧。
宋詩白知道謝晏的小心思,但是她也不想拆穿,便只好裝傻,順其自然的道:“既然如此,那便晚上再去?!?p> “不用?!敝x晏伸了懶腰,笑道:“他住在郊外,那里平日里沒什么人,今日恰好休沐,我們去的話應該能找到他?!?p> 宋詩白笑著點了點頭。
東方清察覺到身邊沒人很快也醒了過來,聽了一部分兩人的對話,認真的問道:“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等你吃完早飯?!敝x晏指著肉粥說道。
東方清有些羞愧的坐了下來,端起肉粥,大口吞咽了起來,突的,她想起昨夜的恐慌,問:“我們現(xiàn)在會不會正在處于監(jiān)視之中?”
宋詩白謝晏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絕對不會?!?p> “我們應該能順利的找到所有線索。一切阻礙我們的都將被那位神仙除掉?!敝x晏說道。
東方清想了一會兒,方才明白謝晏說的意思。過了一會兒,又道:“那我們昨天能輕松的離開客棧,也是因為有國師的暗中幫忙?”
“正解。”謝晏打了響指,對東方清難得一次的聰明頗感欣慰。
。。。。。。
榮王府。
“什么?現(xiàn)在連非法入京的嫌犯畫像也貼不得?”榮王趙協(xié)表情陰冷,俊秀的眉眼中皆是殺意。
“是。”大理寺寺卿陳山挪動肥胖的身軀,向后一步,汗水漣漣的向榮王請罪。末了,又為自己找補了一句:“聽說昨日國師調動鐵水臺的鐵騎,只為抓一個女子。臣問過相熟的人,那個女子名為韋蟬,同宋家大小姐是一起的,她手上似乎有您幫明家的一些證據,還有您殺害朝中某些人的證據.....”
趙協(xié)臉部肌肉無意識的抽動幾下,似即將爆發(fā)的兇獸。
端坐在一旁似大家閨秀一般溫婉秀麗的女子輕咳一聲,似身體有些不好。
趙協(xié)明白妻子的意思,很快平復心情,心平氣和的對著陳山道:“多謝陳大人慷慨相告,下次若有什么變動,還望大人不要忘記告訴本王?!?p> “這是自然?!标惿搅⒓磻?,說罷,又討好的說道:“那臣便先下去了?!?p> “好?!壁w協(xié)恭敬的點頭致意,頗為有禮。
待陳山走后,趙協(xié)一改方才的穩(wěn)重,壓低嗓音,輕佻對著自己的王妃問道:“愛妃,有何見解?”
王望舒身上的溫婉片片掉落,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恢復以往平靜無波,毫無任何情緒起伏的慵懶摸樣,輕聲笑道:“昨天那女子被抓,今早便被陳山得知了情況,恰好告訴了我們。這怎么會如此巧合?而且,陳山說的也太細了。按理說,陳山并不是我們的人,不該與我們說的這么細?!?p> 趙協(xié)也想到了一點,只是他覺得有個奇怪的地方,附和道:“像是引誘我們出手,趁機抓住我們的把柄。若是這般,那女子應該便是什么都沒有的誘餌。可問題是,用這種法子必須有兩個前提,第一是圣上完全站在她那邊,第二,圣上愿意相信她的話?!?p> 王望舒覺得也是。
若是陳山說的實話,那么這件事不應該這么快傳到他們的耳朵里。可若是假話,在沒有證據的情況,趁機引誘他們上當,他們也完全可以找理由開脫。最重要的是,圣上也完全站到他們這邊,這個局似乎并不成立。
這般簡單的陷阱,似乎只是想讓他們殺一個人。
“或許,這女子有什么問題。不若讓我們的人查一下?殿下覺得呢?”王望舒溫聲問道。
“好?!壁w協(xié)點點頭,道:我這便派人去打探?!?p> 便在這時,摸樣普通的侍衛(wèi)大步跑了進來,沉聲道:“李公公來了。”
正說著,一襲紅色宮服,頭戴三山帽的艷美男子出現(xiàn)趙協(xié)、王望舒的視線之中。
那男子瞧起來也不過及冠之年,從八歲起便入宮跟著王公公做事,半年前,王公公病逝,便由此人接替王公公的位置,在圣上身邊做事。此人低調圓滑,做事頗有條理.....頗受皇宮里的人喜歡。
趙協(xié)恭敬的上前一步,命婢女遞茶,笑道:“不知李公公今日為何而來?”
李松面上帶著歉意,將手中的圣旨遞給趙協(xié),道:“您自個看吧。”
王妃望舒入榮王府七年,不曾誕下一兒半女,未盡王妃之責,違背祖制.......
趙協(xié)‘啪’的一聲合上圣旨,將其還給了李松,沉聲笑道:“本王明白了,擇日本王便......另納側妃?!?p> 王望舒驚的站了起來,看向李松手上的圣旨。
李松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圣旨,方才提醒道:“殿下,圣上打算辦一個賞花宴,令您攜帶王妃一起去擇選中意的女子。”
真是殺人誅心?。≈罆羞@么一天,只是不知道會如此惡心。
趙協(xié)沒忍住冷笑一聲,雙手叉腰,微微偏頭,語氣有些不好的問:“父皇現(xiàn)在身體如何?”
這話不像關心,倒像是詛咒。
“大病初愈,還在靜養(yǎng)?!崩钏伤剖裁炊紱]聽懂,不偏不倚的回道。
“呵,”趙協(xié)低頭冷笑,垂下的目光中盡是厭惡與憎恨,然而,在抬眼的那瞬間,那些情緒又被委屈的情緒所取代,道:“幫本王問一下父皇,何時有空能見本王.....”
“殿下,您應該有個孩子。”王望舒聲音溫柔的提醒道。
是的,他們應該有個孩子。
趙協(xié)背對著望舒,伸出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沉聲道:“李公公請?!?p> 李松微微頷首,跟著趙協(xié)走了出去。
側妃......在這個時候?.....不過,也確實忍的夠久了。
王望舒笑了起來。
一張肚皮罷了,無需計較。
想通此事后,王望舒從袖子中掏出一張疊好的紙條,輕輕的放在桌面,左手輕扣桌面,沉聲道:“看一看這上面還有誰活著?!?p> 一旁模樣普通的侍女大步上前,走路幾乎毫無聲息,目光盡量平和,乖順道:“是?!?p> 王望舒發(fā)呆似的把玩著桌面上的貍貓瓷器,似想到了什么,待趙協(xié)回來,嘴角露出些許笑意,朗聲道:“殿下,不若以受到刺殺之名,派人去挨家挨戶搜查宋詩白等人,抓到之后,立斬。順便,將此消息告知明公子。”
“好。”趙協(xié)沒有任何異議。
將此事告知了明啄,恰好可以試探一下他對宋詩白的態(tài)度,也可以順理成章的推責。你看,我可是告訴你宋詩白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還有我的立場了。你不攔我,便是你默認了。
。。。。。。
衣著簡樸的尊貴女子散漫的游走在花團錦繡的后花園內,漫不經心地對著一旁的俊美的男子道:“這花開的真不錯,改天本宮便將這些花挪到你的后花園里?!?p> 燕連似沒聽到一般,沒有出聲。
平成久久未得到回應,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燕連似乎終于理解平成的意思,恍然大悟一般,陰陽怪氣的回道:“原來殿下是在與我說話,我還以為殿下在與旁人說話,畢竟駙馬只是陪襯,他的意見從來都不重要?!?p> “你的意見自然重要。但她.....高于我們所有人。”平成誠懇的解釋。
殊不知,越解釋越心酸。
今早,鐵水臺傳來消息,道是有個女子拿到了平成戕害官員的把柄。平成只喜歡隔岸觀火,換句話說....善于借刀殺人,不會讓自己惹到一身騷。所以,這消息一聽便知是騙人的,然而,平成卻讓公主府藏在鐵水臺的臥底去刺殺那女子。要知道,此時若讓圣上知道,圣上定然不會放過敢覬覦她地盤的平成。
唯一讓平成動手的理由,便是國師。國師想讓她殺誰,她便會殺誰。
“公主,燕連還是那句話,駙馬的意見從來不重要?!毖噙B沒有譏諷平成,但也沒有附和。
跟在兩人身后的中年男人王川一臉苦相,不知道他今天是找誰惹誰了。
要吵去公主府吵,來他家吵什么?還要薅他家的花,能不能睜眼看一看,這是他家??!
平成似乎是懶得搭理燕連的委屈,直接跳過燕連,對著身后的王川道:“本宮前段時間囑咐你留意案子的后續(xù),留意的如何了?還有多少人活著?又有多少人死去?”
“夢境溺水案、門神殺人案、墳墓鬼吸血案件......前后共七起案件,所有涉案的目擊證人共十七人,受害人共三十八人,前者皆在七日后先后去世,后者死于當日.....”王川正說著,卻被面前的人打斷。
“本宮問的是背后那伙人,還有多少人活著?”平成語氣微沉的問。
王川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死活不說,只道:“臣對這些事不是很了解?!?p> 平成神色陰沉了下去,似有無法容忍被忤逆,冷笑道:“王大人,你住在荒郊野外的,如此不安全,又如此不了解這些陰險索命之徒,真不怕自己也成了那些人的刀下魂了嗎?”
這是要威脅他的命了?
王川嚇得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說道:“臣若枉死,圣上必然會為臣子討回公道?!?p> “是么?”平成略微彎腰,偏頭瞧他,問:“枉死于這個時間段嗎?大人,您若枉死,本宮定會為您默哀。好了,將你收集的卷宗拿過來吧,讓本宮瞧一瞧?!?p> 王川連忙起身,帶著公主與駙馬去了自己的文室。
平成公主雖然比不上榮王殿下,但這兩年來平成公主也積攢了不少勢力。他一個芝麻小官哪一邊都得罪不起。還是按著公主說的乖乖去做比較好。
屋內書籍卷軸堆得滿地,偶有一兩卷竹簡滾到地上,屋內只有一個木柜,放置著最近的翻閱的書卷。雖然簡陋,但是書籍擺放的整整齊齊,十分整潔,甚至墻壁上還掛有香草去除異味,一看便知主人十分上心。
“公主稍等?!蓖醮ǘ叨哙锣碌膶χ髡f罷,便熟稔走到離書桌最近的木柜面前,很快便拿出了書頁有所磨損的卷宗。正在翻頁之際,耳邊冷不丁的聽到一聲遙遙的悶響,不禁抬起頭來。
平成察覺到一絲不對,奇怪的問:“你家有幾個下人?”
王川一愣,回:“回公主的話,臣家里只有臣一人。”
“不好,快走?!逼匠赡樕蛔?,正要踏出房門,卻見半空飛來數(shù)十只火箭,連忙又退了回去。
“公主!”燕連嚇得臉色巨變,瞬間忘記了所有矛盾,連忙上前一步,將平成護在身后。
便在這幾個眨眼的功夫,門窗墻壁燃了起熊熊大火。
王川見狀,無法接受如此重大的打擊,瞬間哀嚎起來:“我的房子!我辛辛苦苦攢了十多年的房子啊!究竟是誰?是那個王八犢子?”
王川哭著哭著,便激起了怨仇,搬起板凳氣沖沖的砸開了木門。然而,正在木門打開的那一刻,外面飛來幾只利箭。
燕連連忙將王川拉了回來。
‘嗖嗖’幾聲,箭頭沒入地面三寸長。
王川瞬間嚇得臉色慘白。
平成盯著那箭頭不敢置信的愣了愣,過了幾秒,又看向王川,略有些急切的問:“王大人最近得罪誰了?”
燕連略帶震驚的看了平成幾眼,很快又一副意料之中的摸樣。
王川哭的呆愣了片刻,很快便明白了過來。
是他們!定然是他們!一定是他們知道他在悄悄收集他們的信息,所以才下此毒手。
“我定讓不會讓他們好過!”王川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道。
然而,王川的報復怕是永遠無法實現(xiàn)了?;鸺龏A著利箭如同密雨一般四面八方的襲來,利箭穿過脆弱的門窗飛入屋內,沒入地面、墻壁、書籍、桌面......
平成站在燕連身后,透過破損的窗欞,滿腹憎恨的望向窗外。
他們出門帶了不少暗衛(wèi),可以護他們周全,但是,若是圣上出手的話,他們帶的人怕是不夠.....
火勢越來越大,房屋吱嘎吱嘎,骨骼松動,漸漸出現(xiàn)倒塌之勢......
往前走是利箭,往后走也是利箭......
平成握緊拳頭,下定決心,若是這次平安出去,無論她父皇說什么,她都不會再動搖她對國師的擁護,即便國家破滅!
燕連焦急地環(huán)顧四周,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連忙將身旁還未被點燃的書籍往平成胸口去塞,平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學著他拿起書籍往燕連胸口處塞書籍。
王川見狀,也學著兩人的動作。
“一會兒出去,我與王大人走在前面,你跟在我們后面。”燕連阻止了平成的動作,趕緊再平成背部也塞了一本,以保護心臟。
“好?!逼匠蓭缀鯖]有猶豫便答應了。
啊?!
王川不可置信的看向燕連,沒忍住冷呵一聲。
早知道他是這個命,便不攢錢,多吃些好酒好菜了。
正當三人豎起桌子,打算用它當做盾牌,沖出門外時,門口處突然傳來“哐當”一聲,一道陌生的高挑的黑色人影背著水被沖了進來,二話不說,背起公主便往外跑。
“俠士,別忘了,還有我們啊?!蓖醮▽χ堑辣秤敖辜钡暮暗?。
然后,沒過多久,那道身影再次沖了進來,背著看起來身份尊貴的男子再次沖向門外。
王川焦急的等待著,注意到門外的火似乎小了許多,也不管那人回不回來,趕緊拔腿往外跑。
然而,便在王川即將踏出門檻之際,房梁‘轟隆’一聲壓了下來。
王川瞬間被絕望所籠罩。
忽的,一股無形的力量似吸石一般在房梁壓下來的前幾秒,迅捷的將他拖拽出去。
“砰”的一聲,房屋徹底坍塌了。
王川心疼的看著自己的房子,哽咽的吶喊道:“我的房子啊?!?p> 一旁的高挑人影聞言,溫聲道:“我送你一套四合院。”
王川傷心著傷心著,一聽這話,連忙收斂起自己的哭腔,拱手對著高挑人影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還未請教姑娘尊名?”
宋詩白頗有禮節(jié)的回道:“周阿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