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音先把元卲給打了一頓,她厭惡此人至極,所以在下手的時候也不曾留一絲情,若不是想到自己另有目的,她真想在這就把他人打殘。
事后又是一陣羞辱與挑釁,她在做這些事情上極為有經(jīng)驗。但凡元卲有些氣性,都難以忍受此等羞辱。
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今日之事,的確是她一手安排。
許愔愔從她這里離開之后,就被她引到了荷花池旁,同樣的,元令辰也是被她引過去的。
至于陸行舟為什么會在這里,那么自然是為了幫助元令辰翻案。
當(dāng)初陸行舟救元令辰那是實打?qū)嵉?,并不存在什么陰謀詭計。而陸行舟依靠此獲得了進(jìn)入官場的資格也是真的。
在皇室高高在上的印象里,陸行舟,理所應(yīng)當(dāng)對元令辰感恩戴德。又因為興德帝曾經(jīng)想要給陸行舟和元令辰賜婚,所以在他們心中,陸行舟應(yīng)該要仰慕元令辰,所以他為元令辰馬首是瞻。眾人也只會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如今元令辰蒙難,陸行舟就算依舊將她視為公主,旁人也不會覺得奇怪。
所以,元策特意安排了他來“幫”元令辰翻案。
元令辰自然不會不愿意。
說來說去,她也好,陸行舟和元策也罷,幾人來護(hù)國寺都是為了太子妃之事而來,卻不想又遇上了元卲的事情。
也正好在這個時候,一箭雙雕。
柔媚的月光籠罩在護(hù)國寺上,微風(fēng)細(xì)細(xì),樹影婆娑。
但是很快,一聲巨響便打碎了當(dāng)前的平靜。
臨音并沒有休息,而是合衣裳坐在床前,挑弄著燈花,照壁之下,顯得有幾分孤獨。
而元策正坐在羅漢床下方的爐前烤著酒。
“倒是有幾分金戈鐵馬之氣啊?!迸R音輕輕開口,面上卻不見任何的慌張。
元卲走到如今這一步,本就在意料之中,而且可以說這一步是她一手促成,若是她無法徹底的掌控此事,那么未免太過無用。
房屋之外的喧囂仿佛絲毫不曾影響他們。兩人依舊坐著手上的事情,若說有什么相關(guān),那便是談?wù)摰脑掝}有所改變。
“他原本還有一絲生機,如今,這一出手便再無回天之力。只能坐以待斃了?!痹邠u了搖頭。
雖說被元令辰咬上,元卲不死也得脫層皮,但是歸根結(jié)底許愔愔到底沒死。
可是一旦出手,那么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想到這里,元策看向臨音,她似乎十分喜歡桃花。衣裳物品常用桃花紋樣,最愛的也是桃花香。她又神色明艷,面容姣好。京中有王孫公子私下將她比作桃花。
元策不以為然。瑰艷美麗是真的,但是灼灼其華的桃花卻沒有這么兇險。
臨音放下了手中的物什,她托著下巴看著元策,“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局到底有一個不可控的人,到時候圣上跟前,只怕還是難以完全放心。”
“你說的是元令辰?”
臨音點了點頭,“她太瘋了。偏偏皇帝道是無情卻有情,每每剝奪了她的名位,卻又保留著她的待遇,甚至是權(quán)利。”
要是元令辰為君,只怕有當(dāng)暴君的潛質(zhì)。
“聽說在陸行舟找上她之前,她曾經(jīng)動過要火焚護(hù)國寺的想法,還險些付出了行動。
據(jù)說她不僅弄來了油、火種,甚至還有硝石。雖說量不大,但是寺廟的建筑多以木頭為原料,等到一個合適風(fēng)向的天氣,一旦燒了起來,那便是勢不可擋。”
臨音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吃了一驚,而后又覺得有幾分好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元令辰膽大還是膽小。她所認(rèn)識的人當(dāng)中,就沒有一個像元令辰這樣的。雖然沒有多少腦子,但是破壞力可謂是毀天滅地。
元令辰這事一點都不顧及護(hù)國寺供奉著多少祖先牌位啊,從某一種角度來說,她也可謂一個“勇”字了。
若是元令辰將這份反抗用在別的上面,若她再多一些野心與智謀。
那么興德帝最大的敵人,怕就不是她了。
畢竟禍患起于蕭墻之內(nèi)呀。
“那你的意思……”元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
臨音也意識到了什么不對勁,她沒有再說話,而是輕輕的推開了一絲窗,隔著窗戶,隱約聽到有什么動靜。
元策見此,同樣放下了手中的動作。他鼻尖微動,有什么古怪的氣味。
元策端起一旁的茶盞,直接滅了爐火,又去蓋沒了小香爐,臨音雖然疑惑元策的所作所為,卻不曾貿(mào)然開口。
她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窗外,當(dāng)窗外那稀稀碎碎的動靜到了墻邊的時候,臨音一把推開了窗戶,抓住了窗外人的手。
窗外是一個道姑模樣的女子。
是元令辰的人,只有元令辰的人,才會做道姑打扮。
“長……長樂郡主……”道姑打扮的宮女聲音忐忑,臉頰上還有一個巴掌印,她的手中似乎還拿著些什么。
臨音沒有管她,而是沿著方才聲音來的方向看去,屋子的拐角處站著一個道姑打扮的女郎,因為有燈火的存在,臨音輕易的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她的神色扭曲至極,當(dāng)看到臨音的那一刻,目光充斥著恨意。
正是元令辰。
只是奇怪的是,她并沒有提燈,而是舉著火折子。
元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清冷的神色猛然一變,脫口而出便是:“阿音,小心?!?p> 他話還沒有說完,便一把從輪椅上跳了下來,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顧不得被旁人發(fā)現(xiàn),他的腿并沒有傷,他看著臨音,神色驚惶,“松開那個宮女的手。”
臨音不知道元策為什么這樣說,但是還是下意識的松開了手。她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又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重重的攥住,只是攥住她的人并不是那個道袍打扮的宮女,而是飛奔而來的元策。
臨音被元策一拽,整個身子猛地一晃,猝不及防的就向一旁倒去,只不過還不曾倒地,就被元策圈住。
而下一刻,她的耳邊傳來一聲巨響。
“砰——”
“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