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音說完那一番威脅的話之后,就去找了許愔愔。
許愔愔目光通紅,她從來驕傲,尤其是在臨音跟前,不肯認一點輸,但是這已經(jīng)是她第二次在臨音面前如此狼狽。
“你有什么目的?”許愔愔的聲音輕輕顫抖,眼眶通紅一片,她抬起頭來看著臨音。
她的確是閨閣女眷,但也同樣的是生長在那波詭云絕的高門大院,事到如今,她要是再看不出點什么,那就真是徹頭徹尾的傻子了。
臨音的確是想要幫她,但是一定不只是想幫她。
“這個似乎并不重要。”臨音搖了搖頭,又繼續(xù)說道:“就是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許愔愔,你忍得了這口氣嗎?”
她的語氣輕悠,卻又帶著幾分引誘的意味。
許愔愔從來都是心高氣傲,怎么可能忍得了這口氣?
“當然是去圣上面前告他,即便他是皇子,他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去殺人。更何況向娘子還是官員之女。”許愔愔攥緊了拳頭,神色無比的義憤填膺。
臨音并不意外許愔愔這個答案,她只是搖頭,“你有什么證據(jù)嗎?”
“你我都是證人,而且我們和他無怨無仇,身份也足夠,難道還不能去狀告他嗎?”許愔愔反問,她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何況他殺人是情急下手,又臨時被你調(diào)開,你……你有證據(jù)的,對不對?”
許愔愔期望的看向臨音。
許愔愔的敏銳還是有的,但是錯就錯在天真。
“口說無憑,而且且不說我沒有證據(jù),我有證據(jù)又如何呢?你不是向天子去告他的臣子。你是去向父親告兒子。”臨音提點說道。
她一字一句的打破許愔愔的幻想,“就算證據(jù)陳列跟前,圣上大不了不要臉面,有的是辦法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嗎?”
“你怎么會……你,你怎么會沒有證據(jù)?!痹S愔愔不可置信,經(jīng)過太子的事情之后,她就知道臨音的手段不凡,“像你這樣的人,既然準備撕破臉,怎么可能不留下后手?”
“也就是說,你從頭到尾想的就是靠我?”臨音反問。
她有些哭笑不得,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說許愔愔聰明好,還是說她笨好。
許愔愔一時默然。
“我留了后手,但是沒有留下所謂的證據(jù)。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情坐實了也扳倒不了他,自然是要將他一舉打死才好,不是嗎”臨音嘆了口氣。
許愔愔目光驚愕,心中隱隱有幾分慌張,從臨音插手的那一刻起,這件事情就不會是那么簡單。
許愔愔一時福至心靈,忽而想起方才和他一起躲在屏風后的陵王殿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叫我來,就是抱著殺他來的,你和陵王……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知道了那么多,你覺得呢?”臨音不問反答。
“我……我……平國公府不能參與到這些爭斗當中去?!痹S愔愔嘶聲。
臨音輕嗤,“不需要平國公府參與,只需要到時候你順水推舟,幫著說幾句話就是了?!?p> “我……我要回家?!痹S愔愔顯然沒有打算配合臨音,政客之間的斗爭復雜,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陵王,臨音的野心可見一斑,她的確恨元卲,但是她不可能插手其中。
她的身后還有家族,而臨音的野心,稍不留神就是毀家滅族。
“我要回府?!痹S愔愔說完,就踉踉蹌蹌的從床上跑了下去,著急忙慌的跑出禪房。
棠溪皺眉,“郡主不攔著嗎?許娘子這慌慌張張的模樣,若是壞了郡主的事科怎么好?”
臨音搖頭,“你叫兩個人跟著,護著她平安即可。她不是恩將仇報的人,也不是真的沒腦子。更何況就算她沒腦子,許彧不是也來了嗎?”
“護著?”棠溪疑惑。
臨音輕笑,“我刺激了元卲一二,誰知道那個蠢貨會做出什么事呢?”
其實元卲只要什么都不做,那么就能平安無事,正如臨音方才對許愔愔所說,憑這一點小事,根本奈何不了他。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可不是同刑。
怕就怕這個蠢貨做點什么,這也是為什么臨音極盡的去挑釁元卲。
元卲在和臨音分別之后,整個人便是神思惶惶,待到看到自己的心腹之后,神色才稍稍平復幾分。
他又忽而想起荷花池的事情,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么,侍衛(wèi)就著急忙慌的說道:“殿下,表姑娘沒了?!?p> 元卲一驚,沒有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去處理,就傳來了向嘉晴的死訊,又想到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這其中除了是臨音想要挑撥他和許愔愔的關系之外,只怕還有調(diào)虎離山的意圖。
“發(fā)生了什么?”他強逼自己鎮(zhèn)定。
侍衛(wèi)見自己主子神色古怪,也沒有多想,只以為元卲是乍然聞說心上人之死,難以接受事實的同時,又想要弄清楚真相,開口說道:“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禁軍已經(jīng)將那邊給圍起來了?!?p> “禁軍?這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禁軍來管,就算是來人,那也是大理寺或是京兆尹。關禁軍什么事,來人是誰,如此沒有分寸?就不怕御史參他越俎代庖嗎?”元卲不由得怒吼。
他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禁軍參與其中,這可謂是最壞的結果了。雖說大理寺和京兆尹出手了也難以插手,但是好歹還能爭取一二。
可是禁軍就不一樣了。
圣上登基之后,對禁軍看管的極嚴,禁軍之中的將領全都是圣上心腹,鐵面無私,根本不會賣皇子面子。
“是陸中郎將?!笔绦l(wèi)被元卲嚇了一跳,隨即又訥訥的回話。
“陸行舟?陸行舟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元卲不可置信,隨即又冷笑說道:“好個陸行舟,他深得圣上寵幸,竟然也敢和臨音勾結,本王一定要向圣上告發(fā)他?!?p> 侍衛(wèi)頗為不解,但是看著自家主子這一番雷霆大怒的模樣,硬著頭皮開口說道:“此事只怕與長樂郡主無關,陸中郎將出現(xiàn)在那里,是與嘉寧公主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