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既然想要取代陸行舟在禁軍之中的地位,那么除卻她自己的兄弟之外,在禁軍之中她自然也有人手。
另一位禁軍的中郎將任俞祁帶著一堆人快馬奔著宅院而來,臨音在坊門之處久候,她半坐在坊門的牌坊之后,腰間的錦囊藏著一堆剛撿來的一堆的石子。
臨音隨手投擲出了一顆石子,擊打在馬腹上,下一刻。便是劇烈的馬蹄嘶鳴,臨音目光微冷,還不等人反應(yīng)過來,她又將手上的石子盡數(shù)拋出,而后便是一陣的兵荒馬亂。
任俞祁一陣猝不及防,他被馬摔倒在地,不由得抬眼看過去,之間坊門牌坊上一個極為靈活的身姿上下竄動。
“調(diào)虎離山?!比斡岫Y目光冷淡,抬手便讓自己身邊的侍從追去。
但是臨音并沒有走遠(yuǎn),身為禁軍中郎將,又是任俞禮那個瘋子的族弟,她兵部認(rèn)為這么簡單的調(diào)虎離山能夠使得任俞祁中計。
不過轉(zhuǎn)眼之間她就甩開了那群跟著她的人,又追回了任俞祁。
她依舊拿出了自己手中的石子,朝著任俞祁揮灑而去,而任俞祁再一次摔下的馬。這一回的他分外的狼狽,他的目光掃向了來時的方向。
再度看到了那一道身影,她所站在的地方,似乎是一處屋檐。
他撿起地上的石子,心中一片驚怒。
任俞祁整個人還未起身,就摘下了一支羽箭,朝著臨音所在之處射去,臨音靈巧的一躲,箭矢就沒入一旁的瓦片之中。
臨音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就進(jìn)入了宅門。
而后,她就清楚的聽到側(cè)門傳來一陣的喧囂之聲。
她久居未陵,即便任俞祁是中郎將,時常四下巡視,但是他還是要比任俞祁清楚的知道各家府邸的位置。
就比如她方才站的位置,就是平國公府許家的側(cè)門。
如今時候不早,側(cè)門自然沒有燈火,但是不代表周圍沒有巡邏的人。
任俞祁沾染亂了平國公府,自然是一時半會兒難以抽身了,就算真的有所懷疑,他們也只會懷疑平國公以及最近屢屢向平國公示好的元卲。
平國公府或許不如長樂郡主府,但是臨音也不敢掉以輕心,她小心翼翼的在府內(nèi)穿行,生怕引起了府中侍衛(wèi)的注意。
直到臨音穿行到了許愔愔的宅院的時候,臨音注意到許愔愔的宅邸似乎還沒有熄燈。
她心下驚奇,按理來說,許愔愔不應(yīng)該是誰的這么晚的才對啊。
臨音躡手躡腳的到了許愔愔的窗前,許是因為許愔愔還沒有休息的緣故,窗戶并沒有關(guān)上,而是半敞開著。
臨音透過窗戶看去,只見許愔愔正看著一枚劍穗出神。
“似此星辰非昨夜……”
臨音:“……”
少女情懷總是詩啊。
她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下意識的將手中的玉佩藏好,就召了自己身邊的侍女來問。
侍女安撫的回答道:“娘子放心,不過是個中郎將罷了,非要說咱們府邸里鬧了賊人,郎君已經(jīng)出去應(yīng)付了,娘子早些休息吧?!?p> 侍女眼見有些困意,許愔愔見此,也沒有多問什么,對于朝廷的這些紛爭她并不喜歡,只是擺了擺手,讓侍女離開。
誰知道侍女剛走,她一回頭,就看到了不知從哪里來的臨音。
“你……”許愔愔吃了一驚,又連忙壓住了自己的聲音,她驚惱道:“你瘋了,你怎么穿成這樣來了?!?p> 許愔愔并非無腦,加上方才侍女所說的,又加上如今臨音一身夜行衣,便知道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你在做什么?那個什么中郎將說的賊人不會是你吧?”
臨音臉色有幾分白的靠在一旁羅漢窗上的引枕上。
臨音目光微沉,并沒有說出全部的實話,而是又斟酌又咬牙切齒的說道:“還不是那個太子妃的弟弟,徐宇珩,今日調(diào)戲了向家娘子的那個。
被打了那么多的棍子還不罷休,色膽包天敢動起我的人來了。若不是我派人盯著想把他打一頓,我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所幸人救回來了。
只是后來,我越想越不甘心,讓手底下的人將人送走之后,又折了回去。誰知道……”
臨音說道后面,聲音就變得輕了不少。
許愔愔有些疑惑,不由得跟著問了一句:“誰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回去的時候,他死了。我不敢久留,趕緊跑了,誰知道又遇到了禁軍。此事我若是牽扯其中,太子妃估計要想盡辦法從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于是我就逃到了你這里?!?p> 許愔愔臉色一變。
她下意識的打量臨音的神色,只見臨音雖然面色發(fā)白,但是神色之中的驚慌失策卻不多,更多的反而是憤怒。
她捂著腰腹,應(yīng)該是跑的太急,動作太大,而將腰腹的傷口撕裂所致。
許愔愔知道臨音一貫?zāi)懘?,但是乍聞此語,也不由得覺得駭人。
“你也太莽撞了?!痹S愔愔不由得訓(xùn)斥,一下子又不知道該怎么做是好。
眉梢皺起,似有踟躇之色,她想要告訴自己的祖母,但是若是告訴了祖母,只怕事情會越鬧越大,而看臨音這副模樣,大約也是不想讓她告訴祖母的。
臨音微微抬頭,看到許愔愔如此神情,便知道許愔愔在想什么。
她有幾分的開玩笑的說道:“你別把我在這的事情告訴別人,我也不把你跟慎王的事情和別人說,怎么樣?”
她兵部害怕大長公主知道,因為如今即便知道了,大長公主也不可能把她摘出去。這樣只會給平國公府自己惹上沒有必要的麻煩。
她這么說,不過是單純?yōu)榱硕阂欢涸S愔愔而已。
但是許愔愔卻因為她這一番話而臉色爆紅。
“你再胡說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痹S愔愔說完,又要往臨音身上撲,但是或許是嫌棄臨音身上臟,沒走近就止住了腳步,而是給了臨音一拳。
臨音輕輕一笑,語氣悠揚(yáng)的說道:“行行行,是我胡說。但是面對慎王,你還是要小心一點(diǎn)。我的人曾經(jīng)查到在他封王之前,似乎與向家女郎情深義重。
但是封王之后卻與你情投意合,人心變化,你要當(dāng)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