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杜家的事情,帝后生了嫌隙,又因為中秋節(jié)的事情,皇后已經(jīng)失去宮權(quán)許久,如今宮中的大小事務(wù)都是由她負責。
她和任俞禮定計之后,就讓任俞禮取了這奇藥而來,由她給皇族宗親們下藥。原本是想讓皇后幸免,有此一遭,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事情懷疑到成寧侯府。
只是成寧侯府一家愚笨,再加上無論如何,成寧侯府這一局跑不了,不如借此機會,將威名赫赫的西寧王和長公主拉下水。如此一來,她就能一舉討得圣上和太子的歡心,她的地位才能穩(wěn)固下來。
“太子妃不知,方才那太醫(yī)已經(jīng)為姑父與姑母看過了,開了一樣的藥物,只是應(yīng)當是不知為何耽擱了,故而不曾回稟太子妃?!痹邘椭_解說道。
太子妃微微皺眉,而后又舒眉展笑,“如此便是極好,只不過,見不到脈案,我始終不安。眼下再去傳太醫(yī)來遞交脈案只怕也完了,不過方才有太醫(yī)為我請脈,此刻也在殿外候著,不如再看看吧。
畢竟,長公主與西寧王均是皇親國戚,國朝肱骨,又是至親,倘若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只怕要愧疚難安,而圣上只怕也要擔憂。”
“何必如此麻煩?!痹喔険u了搖頭,拒絕說道。
興德帝見此,心下不由得浮現(xiàn)幾分古怪,他似乎是意料到了什么,開口說道:“若是如此,衡陽,你便由著太醫(yī)看看脈象吧,左右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你要是有事,朕只怕不知該如何去見太祖太宗了?!?p> 興德帝說完,原本想要起身,又當即坐下,言下之意十分明顯。
太子妃不等元青戈接話,當即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女,侍女會意,連忙去請了太醫(yī)過來。
元青戈和臨爵見此,哪怕面上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坐了下來。
太子妃關(guān)切的看著元青戈和臨爵,她的目光不曾有一瞬間的移開,心下思緒紛然。
曾經(jīng)她因為身份不高,面對各個親貴皆是小心翼翼,只為能夠往來交好,以求地位穩(wěn)固。
但是后來父親丟官,兄長慘死,她才明白有些事情依靠別人是靠不住的。
只有依靠自己,才能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面對這些勛貴,討好是沒有用的,他們和太子是政敵,而她是太子的的妻子。
她想要地位穩(wěn)固,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助太子扳倒這些政敵,而后一步步的將權(quán)柄收攏,為自己所用。
西寧王和長公主都是人精,且權(quán)勢滔天,帝后與之交鋒都吃了不少暗虧。而她卻能將其拖下水中。想到這里,太子妃心下便不由得有幾分自得。
而很快,太醫(yī)就看完了診,他轉(zhuǎn)頭面向御前。
太子妃的笑意愈濃,嘴角微揚。
“長公主與西寧王卻中此毒,只不過二位殿下均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所吸分量又細微,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便無大礙?!?p> 太子妃的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縮,面帶幾分驚愕之色,但是只不過一瞬,她就恢復了往日的表情。
太子妃廣袖之下的拳頭不由得攥緊,但是面色卻又是慶幸又是歡喜,“無礙便好,如此,我也可以心安了。”
臨音有些驚訝于太子妃的神色變化之快,若不是她一直看著太子妃,也捕捉不到這一瞬間的神色。
她本想借機發(fā)難,只是太子妃卻機敏至極。
臨音心下不由得泛起一絲的警惕來,這樣機敏而又聰慧的人,日后必定成為她的攔路石。
太子如今已經(jīng)沒了太子太傅,杜家這個倚仗也即將失去,而自己也受到了興德帝的冷落。只要鈍刀子割肉,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廢掉他。
但是不曾想,這樣蠢笨的太子,居然有一個這樣聰明的太子妃。
臨音垂了垂目光,也沒在意后面興德帝說了些什么,后知后覺之時,便已經(jīng)出了太極殿。
這兩枚藥物在進宮之后,她就叫人交給了元嘉玉的人,太子妃在后宮之中羽翼漸豐,但是比起根基,誰又能比得過太宗唯一的愛女元嘉玉呢?
元嘉玉輕而易舉的就將藥物奉到了元青戈與臨爵的跟前,讓二人服下。
她出了宮門,而太極殿中依舊燈火通明,依稀還能聽到里面興德帝的暴怒聲和女人家的啼哭聲。
想來是嘉寧公主和皇后在鬧呢。嘉寧公主夜扣宮門,若是興德帝不做出表態(tài),只怕明日言官的彈劾折子當中,又要多一個人。
臨音倒是不在意,反正無論興德帝如何處置嘉寧,都只會是雷聲大雨點下,這一點,從嘉寧迅速恢復公主之身就能見的。
臨音輕輕嘆氣,而后就跟著自己的父母以及元策一同去了偏殿。
“今日之事,還是要多些表兄周全了?!迸R音致謝道。
若不是元策中途拖延,只怕她也來不及圍魏救趙。
元策神色謙遜,“阿音不必如此客氣,我也沒做什么?!?p> 臨音輕笑。
一側(cè)的臨爵眉頭卻不由得皺了起來,“阿音?”
青戈在書信之中曾經(jīng)提及自己的女兒選擇與元策結(jié)盟之事。今上其心可誅,若要另擇,于公于私,元策都是上上人選,加上自己的妻女也并非泛泛之輩,他們看中的,自然不會錯。
但是如今看來,這二人之間,未免也有些親近。
若是往日,這句“阿音”他倒也不會多心,但是方才在御前之時,陵王對阿音的關(guān)心,到底有些過了。
按理來說,在這個時候,陵王無論如何還沒有到明目張膽的表達親近的時候。
“阿爹?!迸R音有幾分疑惑。
臨爵見臨音的神色不像是做戲,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什么,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吧?!?p> 臨音點了點頭,又看著一邊的元策,“風雪難行,表兄,你我住得近,不如同行?”
元策含笑點頭。
臨爵:“……”
臨爵輕咳一聲,沉聲開口說道:“你先回去吧,倒是許久沒見陵王了,不如留下一敘?!?p> 臨音聰慧,微微思慮便想了明白,想來是因為盟約之事,阿爹想要過問一二。
她點了點頭,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元策。
元策依舊含笑,“無妨,我一會兒便來?!?p> 臨音點了點頭。
臨爵:“……”
臨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