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生了什么?”臨音發(fā)問道。
皇后對舊貴族示好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一支步搖而已,即便是許愔愔不喜歡,也不至于如此,加上方才她提到“相看”的事情后,許愔愔的不耐,臨音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想。
許愔愔嘴角抽搐,想要說什么,但是嘴一張開,便是哭音溢出。
臨音搖了搖頭,“喝口熱茶再說吧?!?p> 她說完,就將奶茶遞到了許愔愔的手邊。
許愔愔接過了奶茶,喝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兒,許愔愔的情緒才稍稍穩(wěn)定下來,她話中夾雜著委屈,“還不是和你一樣的事情。”
果然如此,臨音心下了然,帝后還真是賊心不死,這會兒又把目光放到了許愔愔的身上。
這又不知道想要許愔愔和誰聯(lián)姻。
“是誰?總不能是我的那個小叔子吧?”臨音猜測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帝后也太不要臉了,杜光霽再不是人,好歹還披著一張人皮。
但是杜光雷,那可是畜生本性了。
“你再胡說一句,當(dāng)心我撕了你的嘴。”許愔愔不由得跳腳,氣鼓鼓的看著臨音。
看這樣子,估計事情還沒有到最為嚴(yán)重的地步。
“那是誰?。俊迸R音捏了捏許愔愔的臉。
“少把我當(dāng)晉陽公主?!痹S愔愔拍開了臨音的手,又小聲的說道:“是東宮?!?p> 臨音目光晦暗,原本的幾分玩笑之色也因此變故而消散,“太子妃尚在,難不成是想要你去東宮做個良娣?”
東宮良娣,僅次于太子妃的位置,如今太子妃的母家式微,若是許愔愔進了東宮,只怕太子妃都要避其鋒芒。
不對,如今太子妃和皇后也只剩下表面那一層關(guān)系,太子妃還有四個月就要臨盆,皇后這個時候挑中許愔愔,或許是想要在殺母立子之后,將許愔愔立為繼妃。
但是對于許愔愔來說,她的身份連國母都能夠得著,又為什么要委身東宮做續(xù)弦,上趕著給人當(dāng)后娘?
換句話來說,許愔愔出身尊貴,極得寵愛,明明能夠相對自由的選擇自己的婚事,又為什么要聽從安排嫁給太子呢?
許愔愔面色煩躁,“我怎么知道他們是什么心思,總歸是為了東宮罷了。”
“大長公主能答應(yīng)?”臨音又問。
“祖母自然不會答應(yīng),祖母和皇后娘娘說,我十八歲之前命里帶煞,必須養(yǎng)在家中,不許婚配,也不能說親事?!?p> 臨音聞言,倒是松了口氣,她就說,大長公主最是明哲保身,加之她又如此疼愛自己這個孫女,怎么可能真讓自己的孫女、讓徐家.卷入這場風(fēng)云之中?
“那不是解決了嗎?你怎么還這么生氣?”臨音不解的說道、
許愔愔抬眼看了看四周,面上尤帶怒色,只是聲音輕了不少,“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但是什么禍?zhǔn)露颊疑衔襾怼{什么最后是留我到十八歲?還無端多了一個帶煞的名聲?!?p> 她只是覺得不公平,覺得委屈,從小到大,就是臨音也沒有讓她吃過這么大的虧。
“你放心就是了?!迸R音出言寬慰道,難道誰看不出來這是大長公主說出來搪塞皇后的話,“不會有人真的認為你命中帶煞的,至于留到十八歲,又有什么不好?”
臨音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面帶促狹,“你該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
“你胡說!”許愔愔臉色漲紅,她捏著帕子往臨音的臉上甩了一下。
臨音則是笑得前俯后仰,“原來是真的啊,三娘,說來聽聽,也讓姐姐幫你掌掌眼?!?p> “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痹S愔愔起身,她跺了跺腳,“我就是瘋了才和你說這些事情。”
說完,許愔愔就轉(zhuǎn)身離去。
“等等?!迸R音忽而叫住了許愔愔,原本玩笑的神色也收斂了幾分,“即便是如此,你以后還是要少進宮?!?p> 皇后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而大長公主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看著許愔愔,這樣的虎狼之地,許愔愔還是少來的好。
“要你管?!痹S愔愔嬌嗔,提著裙子便離去。
宴會開席,笙歌樂起,伴隨著舞女水袖蹁躚,君臣之間推杯換盞,一派君臣相得之象。
無論眾人是何等的心思,至少如今看來,是無比的和睦。
臨音看了一眼自己身側(cè)杜光霽,至少明面上還是夫妻,他們的位次也是安排在了一起。
臨音想著元策說的那件事情,暫時不想搭理杜光霽,左右她也玩夠了,何必再搭理他。至于杜光霽,臨音不理他已經(jīng)是萬幸了。
夫妻二人無話,看著倒像是陌生人。
如臨音的所料,皇后并沒有放棄許愔愔,在宴會上頻頻對許家示好,臨音本來神游九天,見此,也忍不住把目光放到了許愔愔身上。
許愔愔心下煩悶,但是她即便是驕縱,也不可能露出她的厭惡與不耐出來,不得不笑意盈盈,到了最后,她幾乎要維持不住自己面上的表情。
許愔愔見此,只得起身以不勝酒力為由,出去透氣。
帝后自然不會不應(yīng)允。
許愔愔倒也沒有撒謊,她方才在宴會上也的確多喝了幾杯酒。
她心下愁苦,神色越發(fā)的低迷,即便是今日和臨音逗趣一二,也難以舒緩。
許愔愔坐在一旁的美人靠上,檻外寒風(fēng)凜冽,疏影交疊,風(fēng)雪飛揚,她卻渾然不覺。
“哎呀,這不是許三娘么?怎么靠在這里吹冷風(fēng)?”正當(dāng)許愔愔出神時,耳邊傳來了一道女聲。
許愔愔大略掃了一眼,見是宮中女官,未免收斂了幾分神色,“多謝姑姑關(guān)心,我方才喝了酒,如今有些暈,吹一吹冷風(fēng)也好清醒一些,免得在御前失態(tài)?!?p> “既然如此,也不該在風(fēng)口吹風(fēng)啊,這風(fēng)中又夾雜著寒雪,若是三娘子受凍了可怎么是好?三娘子既然醉了,不如去一旁的偏殿休息,那邊暖和。”宮女低著頭,聲音溫和而又關(guān)切,掩去了目中的精光。
許愔愔見她一片拳拳好意,想到若是自己病了,宮中的貴人不免拿她開罪,也沒有拒絕。
宮女將許愔愔引到了偏殿,殿內(nèi)精致華貴,琺瑯香爐之中冒著裊裊紫煙,一派天家恢弘之態(tài)。
許愔愔扶了扶自己的額頭,眼前虛影重重,她意識到了什么,下意識的將宮女推開,但是下一刻,她就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