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任俞禮想不想娶晉陽公主,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話說回來,你如今都二十四了,卻遲遲不曾成婚,這晉陽還有守一年多的孝,彼時你都要二十五了,任家嫡系只你一人,待到成婚之后,你也要注意子嗣啊。”興德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之后,他看向任俞禮時,便又成為了那個和藹的長輩。
任俞禮含笑點頭,但是目光深處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厭惡與倦怠。
“陵王那邊還上書,說讓太子回來,黃鼠狼給雞拜年。”興德帝輕嗤,“太子是因為他與長樂才離京?!?p> 任俞禮無波的目光才有幾分興味,“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但是以圣上的慈父之心……不如順?biāo)浦邸R蕴渝伦屘踊貋?,同時,既然已經(jīng)打算舍棄太子妃,不如為太子重新?lián)襁x王孫貴女。舊日貴族看不上成寧侯,但是還能看不上皇太子?”
興德帝抬目,嫁給太子,那未來就是皇后,皇后其母家便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親國戚。
說白了,那些舊貴族不同意聯(lián)姻不過是因為雙方的身份不夠?qū)Φ取6曰侍又砬叭ヂ?lián)姻,那么便是互惠互利,舊貴族不會拒絕。
“只不過,不能太過于操之過急?!比斡岫Y好心提醒說道。
興德帝點了點頭。
任俞禮離開太極殿的時候,陸行舟正好過來。
“任世子?!标懶兄鄣皖^行禮,手緊緊握著腰間的寶劍,目光垂落在地,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任俞禮輕描淡寫的“嗯”了一句,沒太注意陸行舟。
離開了太極殿之后,他又騎馬回了潤國公府,剛一進去,就看到幾個侍女從主屋里面?zhèn)}皇跑了出來。
侍女見任俞禮回來,不由得跪在了任俞禮的腳邊,她們的身上甚至還有殘留的藥漬,顯然是被她們侍奉的人打翻了。
“他又發(fā)瘋了?”任俞禮輕描淡寫的說道,提到那個所謂的“他”的時候,沒有半分對自己父親的尊敬,仿佛那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螻蟻而已,“呵,都癱了還有能耐打翻藥碗。”
侍女低著頭,不敢應(yīng)承這句話,畢竟是人家父子打架,她一個小人物哪里有插嘴的地方,她只得畏懼的說道:“國公爺似乎想要見您?!?p> 潤國公不僅僅是癱瘓,他還口不能言,侍女僅能通過潤國公口中的“咿咿呀呀”以及動作來推斷潤國公的話。
“見我?”任俞禮似乎有些驚訝于潤國公這樣一個無禮的要求,他輕輕一笑,神色瑰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怎么這么想不開呢?既然如此,便如他所愿吧?!?p> 任俞禮說完,就大步流星的朝著主屋而去,很快,主屋就傳來了痛苦的嘶鳴之聲。
……
在任俞禮的唆使,元策的推動以及皇帝本人真的很想讓自己的兒子回來的幾番作用下,元卻成功歸京。不日就要啟航,臨音又叫自己的母親將今上企圖殺母立子的消息傳給太子妃。
這一點并不難猜,看興德帝對徐良的處置就知道了。
臨音很好奇太子妃會做一些什么,她可是把太子都給她送過去了。
如今那名少年一直都沒有醒過來,臨音不好在元策的別院之中多待,至于她遇刺之事,她暫時不打算放出消息。
她如今想要先去試探試探那位潤國公世子。
她命人查了一查這位潤國公世子的生平。他是潤國公的庶子,生母乃是潤國公的妾室,姓陰。
臨音查到陰氏在嫁給潤國公之前,曾與人有婚約,后來因為潤國公見色起意,她才成了潤國公的妾室。
陰氏與癡情,即便是嫁與潤國公之后,依舊念著曾經(jīng)的情郎,在生下了任俞禮不久之后,就想辦法與自己的情郎私奔。
不過陰氏倒是也是個有手段的女人,為了保證自己兒子絕對的地位,她設(shè)計使得潤國公不能人道,無法綿延后嗣,這才保住了任俞禮如今的地位。
不過即便是如此,任俞禮的少年時光過得還是不大如意,畢竟他的生父將他對他生母的恨意全部嫁接到了他的身上。
不過到了任俞禮十四歲的那一年,也就是十年前,事情迎來了轉(zhuǎn)機。
那一年,潤國公癱了,年少的任俞禮在這一場變故之中卻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手段和能力,他憑借一己之力肩負起了潤國公府。以武立身,殺出了一條血路。
自此之后,他就一個人挑起了大梁,如今他雖只是名義上的世子,但是卻是實際上的家主,十幾歲就建功立業(yè),若不是陵州那邊一直有一個比他更加年少的元策,只怕他的光環(huán)要冠耀滿城。
他能夠在元策傷腿之后接替東南軍權(quán),依靠的也不僅僅今上,也有他多年在軍中的摸爬滾打。
可以說,任俞禮和杜光霽算是今上的兩把利刃。
只不過,在原先臨音做夢的話本當(dāng)中,任俞禮的出場并不多,畢竟是以薛瑤池的視角展開。
那話本中對于任俞禮的記錄,不過是“十分艷麗的郎君”,“長樂郡主十分厭惡此人”而且有一件事話本子里面沒有提到,但是臨音卻隱隱可以推斷出來——任俞禮到最后似乎背叛了今上。
臨音:“......”
背叛了興德帝還能被她厭惡的人,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臨音有些好奇,畢竟看那話本之中的設(shè)定,她是最大的壞人,任俞禮一開始是今上的人,后面背叛了今上,那么就只有可能變成了她的人。她應(yīng)該不會厭惡這樣的人吧?
難道是她卸磨殺驢?她似乎也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但是以她的性格,她十分厭惡的人,最多只會利用,但是絕對不會聯(lián)手。
不過這或許是話本子里面的假象,她未必是真的厭惡此人。畢竟這個她今日來的衡陽公主府,誰知撲了一個空。厭惡,只是話本中薛瑤池認知里的“厭惡”。
正當(dāng)臨音思緒萬千之時,棠溪走了進來,她的神色難看。
“怎么了,臉色難看成了這個樣子?”臨音不由得問道。
“穆七郎病了?!碧南樕y看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