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得也很是開懷,奪魁的人是他身邊的重臣,他自然是覺得面上有光,當(dāng)場就給陸行舟升了官,并賞賜了黃金和一只粽子。
不過對于“落第”的幾人,皇帝也予以了賞賜,尤其是對邊瓚。
“阿瓚,今年可算是叫你輸了一局,你可服氣?。俊?p> 邊瓚笑得灑脫,“所謂勝敗乃兵家常事,哪里有真正的常勝將軍,中郎將有此才,微臣自是心服口服。
只不過微臣從來不問俗世,鉆研此等奇技淫巧,本以為無人能及。沒成想務(wù)事不如人,連這些微末之技都不如人了。”
“哈哈——你啊你,朕只當(dāng)你不知自省,沒成想還知道反省。這倒是可取之處。只是明知反省,卻不更改,該罰?!被实鄞蛉さ?。
邊瓚面色微怏,“啊——微臣雖不曾奪冠,但是到底是第二名,圣上是圣明君主,豈會不獎反罰?”
皇帝見此,不由得放聲大笑,“你啊你,什么時候知道收收性子,還有一兩年就要襲爵了,可不要叫朕失望了。”
邊瓚見此,越發(fā)苦著張臉,“圣上,這大好的節(jié)日的,說這個做什么?您還是說說賞微臣點(diǎn)什么吧?!?p> 說完,邊瓚就眼巴巴的看著御前的那一疊粽子。
皇帝面露無奈,而后就叫人賞賜了邊瓚一只粽子。
邊瓚拿著粽子退了下去,一副玩世不恭之態(tài)。
邊瓚是撫遠(yuǎn)郡王世子,他父親早逝,按理來說早就該襲爵。不過他年紀(jì)尚輕,自認(rèn)無力襲爵,便請求成年之后再繼承爵位,太宗倒也答應(yīng)。
大殷之外,有三藩屬之國,分別是西戎、南越與東夷。
西寧王鎮(zhèn)守西北,抵御西戎;撫遠(yuǎn)郡王鎮(zhèn)守西南,抗擊南越;陵王則是鎮(zhèn)守江東,與東夷相戰(zhàn)。
只不過如今西寧王尚在,撫遠(yuǎn)郡王和陵王卻相繼離開邊疆。
陵王殘疾,如今守在陵州的乃是今上的母家表兄,潤國公及其世子。
至于西南,如今則是由先撫遠(yuǎn)郡王之弟,驃騎大將軍邊栩鎮(zhèn)守。
大將軍驍勇無比,軍事之才不亞于已故的撫遠(yuǎn)郡王,這些年邊境安穩(wěn),他功不可沒。
不過有傳言說邊瓚年幼,西南大全盡數(shù)掌握再驃騎大將軍之手,叔侄不和,驃騎大將軍企圖竊爵自立。
只不過邊家之事,臨音也不清楚,故而不曾評價。
只不過邊瓚本人倒是一副自在山水的模樣。他不愛讀書,喜好山水,工于書畫。雖是游手好閑,但是風(fēng)評不錯。
最大的缺點(diǎn)大約就是不思進(jìn)取吧。
臨音很擔(dān)心他能不能守好西南。但是想一想,邊瓚有沒有這個本事她不知道,但是邊瓚的叔父,那位驃騎大將軍,必然是有這個本事的。
龍舟賽事之后,皇帝在芙蓉園內(nèi)設(shè)宴。
芙蓉園內(nèi),年輕的男女聚在一團(tuán),行令,對詩,投壺還有射粉團(tuán),可謂是歡聲笑語一片。
臨音沒有過多的為難杜光霽,二人分開。
臨音自從陸行舟奪魁之后,就命人密切的關(guān)注陸行舟的動向。
陸行舟和這件事情一定跑不了關(guān)系,不過臨音比較在意的是陸行舟到底是和誰人勾結(jié)。
臨音狀似漫不經(jīng)心,實(shí)則目光不曾從他的身上挪開。
他看著不是很喜歡和人交際的模樣,但是在人群之間往來也還算是游刃有余。他是皇帝親信,也是公主恩人,為人又謙遜,不似成寧侯一家那般招搖,新舊貴族都還算給他面子。
“長樂郡主?!迸R音剛要起身,耳邊傳來一道女聲。
臨音轉(zhuǎn)身過去,只見一位年輕的婦人走來,這位婦人年輕貌美,梳著婦人發(fā)髻,顯然是嫁為人婦不久。她看著面生,應(yīng)該也是某位新貴。
“妾乃御史郭世釗之妻向氏。”向氏落落大方的說道。
臨音了然,向氏,向來是二皇子的表親,宮中向美人的侄女。
臨音對向夫人不熟,但是對郭世釗倒還算熟悉。
死古板,當(dāng)年她阿娘掌權(quán)他就不大同意,上過幾次諫言。
在她和杜光霽的事情中,輿論在她的掌控下,都是偏向她,唯有郭世釗,可謂是古板至極。
郭世釗居然覺得這件事情杜光霽雖然有錯,但是她不管不顧,亦有失婦人婉順。若不是他的父親是開過功臣兼世家子弟,他的母親是曾經(jīng)在太祖起兵的時候組建軍隊(duì)的清河縣主,她的母親根本不可能容忍他到現(xiàn)在。
不過她記得,郭世釗今年是三十歲,元配早逝,甚至還有嫡子嫡女。
而眼前的婦人,最多不過十七八歲,年輕貌美,出身也不算是差。
向家在今上登基的時候是出了不少力的。雖說因?yàn)榇_?;侍拥牡匚?,今上有意打壓,但是即便如此,向家的實(shí)力還是不可小覷了。
所以為什么向娘子為什么要嫁給這么一個老男人呢?
稍微想想估計(jì)也知道是帝后的手筆。
“向夫人何事?”臨音對于向夫人倒是沒有什么惡意。
向夫人搖了搖頭,“妾替我夫向郡主賠罪?!?p> 臨音眉毛微挑,沒有想到向夫人會說這樣的話。
“賠罪?”臨音似乎有些不解。
二人在花中閑步,“妾身夫君枉議郡主,且議論有失偏頗,枉任御史之身,故妾身前來告罪。”
臨音一下子就明白了向夫人的話,這是指郭世釗對于她的彈劾。
臨音不知道向夫人說這個話是什么意思,但是起碼明面上是懷揣著善意而來的,臨音對于這樣的人是沒有惡意的,所以她也回之一笑。
“既然是你夫君的罪過,你又何必來告罪呢?即便是夫妻一體,夫妻終究是兩個人,何必為了旁人的罪過,而牽自慚替之告罪呢?”
向夫人一愣,隨即爽朗一笑,拍了拍臨音的肩膀,“郡主果真是非同凡響,與常人不同。”
臨音:“……夫人亦是女中豪杰?!?p> 臨音說完,輕輕拍開了向夫人的手。
“也說不上是什么女中豪杰?”向夫人自知失了分寸,淺淺一笑,只是那一抹笑中,蘊(yùn)含著幾許復(fù)雜。
作為帝后平衡朝局的棋子,選擇的余地不多,那就只能讓自己過的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