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音很快跟了杜光霽回了成寧侯府,雖說她自己有郡主府,但是對于她來說,哪里又住在成寧侯府折磨杜家一大口子來的有意思呢?
作為新媳婦,臨音其實尚且沒有給公婆敬茶,故而臨音歸家當日,他們并沒有出門迎接,而是待在了正廳。
下人們在門外等候已久,門口守著幾個下人,看到二人進來,連忙笑臉逢迎。
“世子和世子夫人回來了,侯爺和夫人已經在……”
“我累了,帶我去住處吧?!迸R音打斷了管家的話。
管家不敢說話,這位主兒的性格他們也是見識過的,他不由得看向杜光霽。
杜光霽不由得硬著頭皮說道:“郡主,還是先去……”
“你不是說要事事以我為先嗎?你騙我?”臨音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她美艷的容貌上面充斥著不可置信,“方才離宮,你就要背信棄義,杜光霽,我果然……”
“郡主你誤會了?!倍殴忪V心中恨的咬牙切齒,但是卻又忍不住說道:“我是說,還是由我?guī)闳バ菹??!?p> 臨音這才面色稍霽,“帶路吧?!?p> 杜光霽深深吸了一口氣,帶了臨音去她的院子。
這是個新建的院子,上面提著“丹若園”三個字。
三四月的時候,正是春花燦爛的時候,進院便是芳菲一片。
旁邊還種了好幾棵石榴樹,到了五月份,榴花盛開的時候,必定是火紅一片,好看的緊。
其實不得不說,這間院子還是廢了一番心思的。
只不過,丹若園那三個字她不喜歡。
丹若是石榴的別名,石榴代表多子多福,她不喜歡。
“丹若園……”臨音搖了搖頭,“換掉,明兒我重新寫一塊匾?!?p> 杜光霽也懶得理她,小魔王肯住就好,這么一點小事他也不樂得計較。
他也不愿意和臨音多子多福。
兩人一同走了進去,屋內倒是有幾個下人,不過并不多,雖說臨音家人是不情不愿,但是排場卻是極足。
一大半下人在長樂郡主,余下的人,她帶到了成寧侯府,下人也是夠用的。
屋內的陳設與不知雖不能和西寧王府比,但是也還算舒適。
臨音還算是滿意,她進府就睡下,壓根就沒管還有人在等著自己。
事到如今,杜光霽反倒是不想讓這個煞星去見自己爹娘,也沒管臨音,他直接去了正廳。
“怎么獨你一人?郡主呢?”成寧侯見她一人回來,不由得問道,不是說把人請回來了嗎?
“她要休息?!倍殴忪V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也太不知規(guī)矩了吧?都不知道來拜見公婆嗎?”杜光雷有些驚訝,就因為今天她回府,他爹娘都特地把他叫回來,沒成想她壓根不來見他們。
一邊的姚氏亦是不忿,但是沒有說什么。
“住口?!背蓪幒畈粷M道,他嘆了口氣,似乎也料到臨音這番做派,“不來便不來吧。如今既已歸位,就別再生事,不要隨便往丹若園去,咱們家已經鬧成整個未陵的笑話了?!?p> 這些時日鬧的沸沸揚揚的,就連杜光霽殺妻的傳言都出來了。朝中的御史也沒少彈劾,全都是因為這個逆子。
想到這里,成寧侯看向杜光霽的目光越發(fā)的不善。
姚氏有幾分不忍,不由得勸道:“如今郡主回來了,你們還是要早日圓房,爭取讓郡主延綿子嗣,一旦有了孩子,大約也就鬧不起來了?!?p> 女人嘛,哪有幾個不在乎孩子的。
哪怕日后真的和離了,西寧王和長公主就算是看在外孫的面子,也要照顧他們一二不是。
杜光霽反倒是神色古怪,他如今和臨音相看兩生厭,哪里還愿意與之圓房,更別提是生兒育女了。
就是薛瑤池那邊,他還叫人給她送避子湯。
除了那人,誰都不是他的妻。
成寧侯看著神色古怪的杜光霽,“你不會不愿吧?”
杜光霽沒有說話。
“你……你是想要氣死我嗎?”成寧侯怒斥道,“她再如何,也是嫡妻,你出去打聽打聽,即便是寵妾滅妻的人家,也沒有不求嫡出求庶子的?!?p> “兒啊,你,你能不能想想你的父母。這場婚事本就是結好,你總不能真娶回來擺著吧。”姚氏亦是痛心疾首。
杜光雷有點理解不了杜光霽的想法,雖說他喜歡男人,只是若是娶妻,那必定還是會讓妻子生下孩子,如若不然,豈不是斷了香火。
杜光霽看著自己父母的模樣,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神色有幾分煩躁。
“你若是不去與郡主圓房,休怪我對薛氏無情?!背蓪幒钔{道。
“父親,您之前不是說……”
“我的確是許諾了你,但是誰若是置我杜家于不顧,別說是違背諾言,便是殺人,我也做得?!背蓪幒畲驍嗔硕殴忪V的話。
杜光霽握緊了拳頭,姚氏亦開口勸道:“又不是叫你去做什么?只要她生出嫡子,哪怕你以后再不理她,爹娘也不會管你。只要她生下了孩子,那么臨家與我們杜家便是密不可分。再者,若是生產之時出了什么意外,也比現(xiàn)在干耗著強?!?p> 姚氏這話暗示性很強,一是為了安撫住杜光霽,二是,或許真的可以那么做。一旦去母留子,對于他們成寧侯府來說,只會是有利無害。
杜光霽一愣。
成寧侯眼見有戲,又繼續(xù)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再者,她不動薛氏,是因為薛氏不曾在她跟前出現(xiàn),但是若你日日去薛氏那里,卻遲遲不肯與之圓房,憑她的權勢,捏死薛氏,難道還不是像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你如此冥頑不靈,也不想想最后會害到誰?倒不如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p> 杜光霽慢慢的垂下來頭,只是攥緊的拳頭依舊不曾松開。
明明夫為妻綱,但是他如今所作所為,和外面那些樓里的小倌有什么區(qū)別。
杜光霽一時間只覺得無比的恥辱,卻又感到無可奈何。
形勢比人強,他只能低頭。
心中卻又是恨極,如今西寧王尾大不掉,他就不信,圣上能看其做大。
等到臨音靠山倒臺,今日之恥,必定百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