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煙奇道:“青兒,你今日為何百般阻撓我回城。再不回去,我就趕不上大姐姐的戴冠大典了?!?p> “主人不要生氣,我只是怕你看到大小姐做了樽主之位,會不高興?!?p> “大姐姐姿容絕世,當(dāng)?shù)闷疬@樽主之位,我又怎會不高興?這五色花十年才開一次,我答應(yīng)過姐姐要戴在她的冠上的?!?p> “青奴并非阻撓主人,只是我突然覺得有些心煩意亂,不如我們逃離花樽吧?”
“青兒,你可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p> 玉如煙推開青奴,立刻飛走,不多時便回到了城中。城中異常的安靜,廣場上空無一人,連天上飛的鳥獸也都沒了蹤跡。此刻所有人應(yīng)該都聚集到了百花殿,玉如煙奔到百花殿門外,忽見門口竟然有黑衣守衛(wèi)把守。她環(huán)顧四周,問身邊的界外之人發(fā)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好似懼怕一般躲得遠遠的,沒人肯告訴她發(fā)生了什么。玉如煙又見地上多處血跡,心開始狂跳。耳聽得殿內(nèi)傳來了花無雙大笑之聲,怒道:“一頭大黑蛇,也妄想做我花樽的主人,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老夫與你同歸于盡?!?p> 緊接著又是一番打斗之聲,玉如煙一個旋身,周身鮮花繚繞,一眨眼便沖破守衛(wèi),直入大殿。父親玉無憂被蛇骨鞭禁錮住,不能動彈,胸前大片血跡。玉如霞頭發(fā)散亂,嘴角帶血。幾大長老全部重傷,被各自家族的人扶在一旁。
眾人的目光齊齊射向突然闖入的玉如煙身上。蛇皇一掌將花無雙打飛,一陣黑旋風(fēng)般來到玉如煙面前,問:“你是何人?”
不待玉如煙說話,玉無憂道:“是我在樽外撿的一個野丫頭。丫頭,如今我花樽遭難,你服侍了大小姐多年,也算還了恩情,就此去吧,不要再攪擾進來。蛇皇要的無非是樽主的位置,不會為難這些下人吧?”
玉如煙待要說話,被追來的青奴拉住,道:“你這丫頭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這里豈是你說來就來的地方,還不快拜見新樽主。”
說罷,青奴便跪下來,朝殿前一直默默無語地佘寧拜了下去。佘蟠看了一眼青奴,這小子曾求自己放過一個丫頭,說是自己心儀的姑娘,莫非就是眼前這個帶面紗的少女。可一個丫頭怎會有如此的法力,再看那神態(tài)舉止,怎么看也不像個普通丫頭。說時遲那時快,轉(zhuǎn)身一掌拍向玉無憂。玉如煙一抬手,一枚花環(huán)印飛快飛向玉無憂,阻住了黑色掌印。一聲脆響,雙印力量抵消,彌散開去。佘蟠轉(zhuǎn)而襲向玉如煙,轉(zhuǎn)眼間二人便拆了數(shù)招。佘蟠只用了三層法力,少女應(yīng)對雖有吃力,卻憑著速度快,也強撐了下來。佘蟠見狀,開始加大法力,招招指向少女的臉,意圖摘掉她的面紗。當(dāng)他的手碰到面紗時,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彈回。他踉蹌?wù)痉€(wěn),仰天長笑道:“好個撿來的丫頭,能抵擋本皇三層法力,還帶著法寶面紗,看來是留你不得了?!?p> 見父皇動了殺心,一直面無表情的佘寧忽然道:“父皇,昨日兒臣迷路時,遇見過這位姑娘,她好意送了兒臣幾枚青果,并帶我回了花寮?!?p> “寧兒,你?”
“四哥哥既然說她是個丫頭,那必然就是個丫頭。”
玉無憂和幾個護法聽的此話,紛紛望向青奴。被如此拆穿了身份的青奴窘迫異常,不敢看向玉如煙。在青奴故意拖延時間時,玉如煙便已察覺出異常,只是怎么也沒想到,他竟是蛇界的四皇子。
青奴道:“主人,我……”
“我只當(dāng)青兒身世悲涼,帶回來給煙兒做個伴兒,不想確是尊貴的皇子,倒是我花樽有眼無珠,怠慢了你?!?p> 柳無心和幾個長老罵聲連連,佘蟠一掌擊出,幾個長老再次被掀翻在地。佘蟠看著佘寧道:“寧兒,你可是要保這丫頭?”
“父皇既有意于花樽結(jié)親,何不隨了兒臣的意,兒臣不想娶玉如霞,想娶這位姑娘?!?p> 佘文低聲道:“六皇子,你不娶玉如霞,便坐不穩(wěn)這樽主之位,如何服眾?這丫頭身份不明,鬼鬼祟祟,定非善類。”
蕊無敵道:“你也有臉說別人不是善類。我花樽千余年對界外人禮遇有加,不曾非難,你為何暗中下毒,攪我花樽大選,困我族人?無恥的大黑蛇,我同你拼命?!?p> 佘蟠身后一位身著白花衣服的男子邁步向前,突然口吐蛇信,一招貫穿了蕊無敵的心臟。他舔了舔舌頭,甕聲翁氣道:“再有出言侮辱蛇皇者,同他一樣的下場?!?p> 眾人驚呼“無敵”,無奈已是晚矣。蕊夫人同蕊如笛同時慘叫著爬到蕊無敵的尸體旁??粗鴳K死的父親,蕊如笛一聲暴怒,挺劍刺向白花蛇。玉如霞忍著傷勢道:“笛哥哥,我來幫你?!?p> 二人同白花打在一起,一時間電閃雷鳴。玉如煙手剛要抬起來,便聽玉無憂道:“女兒,不可。”
她知道,這“不可”說的不是姐姐,而是自己??伤绾窝垡娭憬愫蜔o敵落難而不管。玉如霞和蕊無敵雖是花樽如字輩的佼佼者,然實力尚淺,經(jīng)驗不足,又都中毒在先。即便合了三人之力,也不過拆了幾十招,便見了敗勢。玉如煙實力最弱,白花最先突破她的防守,蛇形劍直取其咽喉。千鈞一發(fā)之際,水波蕩漾藍光一閃,佘寧擋在玉如煙身前。白花硬生生收回手中劍,退到佘蟠身后。
“父皇,孩兒定要娶她?!?p> 佘蟠狐疑的看著兒子,低聲道:“寧兒,你莫要任性壞了父皇的大計?!?p> 花無雙道:“大老黑,你當(dāng)真以為你的兒子做的了樽主嗎?你殺我長老,毒害我族人,樽中不會有人認你為主的?!?p> “花樽千余年只以貌取人,我兒貌如星月,如何做不得你這群娘娘腔的主人?”
“我族規(guī)并未規(guī)定界外人不得做樽主,但樽主人選必得品行端方,不得殺戮族人。”
“我兒并未傷害這里的一草一木,殺了蕊無敵的也并非我兒。待我殺了你們這幾個繡花枕頭,這樽主之位我兒是坐定了?!?p> 柳無心道:“老匹夫,你到底為何于我花樽為敵?”
白花再次襲向柳無心,玉如煙飛快擋在柳無心面前。又是數(shù)招后,白花顧及著佘寧,只得罷手。
佘寧上前一步道:“父皇,只要他們答應(yīng)讓我做這樽主之位,就饒他們不死吧。”
佘文討好道:“六皇子,若要坐穩(wěn)樽主之位,你就必須要娶玉如霞,實在不喜歡,你娶玉如辰也可以,這樣才名正言順更服人心。”
玉如辰一直躲在母親身后,此時突然走上前來道:“我愿意代我姐姐嫁于六皇子,請饒了我父親以及眾位師伯的命?!?p> 佘文拍手笑道:“算你還識相,只是這容貌……差了點?!?p> 佘蟠不滿道:“我寧兒怎能娶這等姿色之人?!?p> 玉如辰羞憤低下了頭,被靈槐拽了回去。
佘文繼續(xù)道:“玉如霞,你可愿意嫁給我家六皇子???以后你既是花樽之主,也是我蛇族的蛇后,這樣的榮寵,尋常人可是可望而不可得的?!?p> “我就算死,也不會嫁給你們蛇族人?!?p> 佘蟠道:“玉如霞,我再問你一次,你可愿意嫁給我兒?如若不答應(yīng),我就殺光你們所有人。”
玉如煙緩緩走向前,手托一枚藥丸塞入父親嘴里,緩緩道:“佘皇所圖莫非是我樽閣里藏的卷宗?”
玉如煙此話一出,大殿里瞬間靜如死寂。
“除了我玉氏人,族中人并不知此卷宗的存在。就連幾位長老也并不知,千余年來守護的是什么,只以為是列祖列宗的墳冢。想要打開樽閣,必須是我玉家人,想解卷宗之謎,也非我玉氏后人不可。佘皇想要這樽主之位,想我姐姐嫁于大皇子,也不過是想堵住天下悠悠眾口。莫如我同蛇皇做筆交易如何?”
蛇皇微瞇雙目,望著眼前的少女道:“你要同本皇作何交易?”
玉無憂抓住小女兒的手道:“煙兒,不可?!?p> “父親,蕊師伯慘死,被困在花寮中的族人生死未卜,孩兒不能見您、姐姐同眾位師伯再有死傷,請原諒女兒?!?p> 玉如煙緩緩站起身,望向眾人道:“我乃玉家三小姐玉如煙,我自愿嫁于蛇族六皇子,并幫蛇皇解開樽閣卷宗的秘密。而佘皇必須答應(yīng)解我族人之毒,并不再騷擾我花樽。蛇皇,你可愿同我簽下生死契,若違此誓神魂俱滅?”
“本皇怎知你就是那個能破解樽閣之謎的人?”
玉如煙輕搖玉手,一只彩蝶翩躚從她指尖飛出,美麗的蝶翼薄如蟬翼,虛幻的好似光影匯聚一般。它在上空飛舞了一會兒,又落回玉如煙的指尖。玉如煙逗弄著彩蝶,那彩蝶一呼沒入玉如煙體內(nèi),一呼出現(xiàn)在佘蟠面前,又破體而出,飛入其他人身體。似乎世間萬物不能阻止它的來去。
“此碟名為幻空碟,乃我老祖之坐騎,幾千年前老祖寂滅,它也就此銷聲匿跡。我五歲那年,幻空碟飛出樽閣,認我為主,陪伴至今。”
佘蟠已看出這是封印在她體內(nèi)的一直妖蝶,許是年深日久有了共生之態(tài),原有的封印松動,才讓它以光影的形勢跑了出來,本體依舊封在玉如煙體內(nèi)。
“一只蝶妖而已,故弄玄虛?!?p> 不料大殿中所有花樽之人在看到彩蝶后,齊齊向著玉如煙跪拜下去,齊呼道:“天選樽主,佑我族人。”
玉如煙溫柔道:“各位師伯,各位前輩,你們快起來,不要折煞煙兒。我年紀(jì)尚幼,做不得這樽主之位。”
眾人依舊跪地不起。蛇皇也看出了些端倪,命令道:“摘掉你的面紗,我兒不能娶一個丑八怪回家。”
族中人憤怒,想要奮起反擊,奈何都深中奇毒,之前的打斗又受了傷,輕易的又被蛇兵控制住。玉如煙望著血色浸染的大殿,死傷的族人的尸體,忍不住雙目含淚。她緩緩摘掉面紗,瀑布般的長發(fā)飄散下來,冰肌勝雪,身段裊娜多姿,一雙美目如星子般閃耀,眉梢眼角藏不住的精靈之氣,又帶著三分清冷,好似世間所有美妙之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望她一眼,便讓人有些自慚形穢,多看一眼,又怕玷污了她的美。那通身的氣質(zhì)同佘寧竟莫名有些契合,確更勝了一籌,正是石鏡說的空谷幽蘭。莫說眾人,就連玉無憂和玉如霞也呆了片刻,整日看著她帶著面紗,竟也忘記了她有多美。
石鏡不禁又歡呼道:“我的小煙兒,你終于肯露面了。你若早出現(xiàn),師伯也不用那般為難?!?p> 佘蟠哈哈大笑道:“我兒果然有眼光。明日你便取了樽閣中的經(jīng)卷,隨我等回蛇界吧。做我蛇界未來的蛇后,也不委屈你?!?p> “得了樽閣的卷宗后,希望蛇皇能信守諾言,讓所有蛇兵都退出花樽,從此不得踏入花樽半步。并切不要為難今日在場的其他界外來客?!?p> “這交易做的?!?p> 花無雙心知蛇族人不會就此罷休,道:“既如此,便請蛇皇立下生死契?!?p> 蛇皇信誓旦旦道:“三小姐若幫我取得樽閣經(jīng)卷,并破解其謎,我便撤去所有花樽里的蛇兵。”
柳無絮道:“若蛇兵圍在我花樽外面,蛇皇反悔,又來騷擾我花樽,該當(dāng)如何?我等未看到蛇皇絲毫的誠意?!?p> “要立生死契的是你們,挑三揀四的又是你們,那這契約便不要立吧?!?p> “你,出爾反爾的被逼小人?!?p> 玉如煙立刻擋在花無雙身前,道:“花師伯,現(xiàn)如今我們已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便只能相信蛇皇會信守承諾,煩請蛇皇帶著眾人先回花寮等候。”
“丫頭,你得同我們在一起?!?p> “界外人令人心寒,經(jīng)此一難,我花樽不會再對外打開結(jié)界。我以后怕是再也見不到家人了,還望蛇皇能允許我同我父親再絮絮家常,只給我一個時辰便好。如果蛇皇不放心,可以讓四皇子和六皇子在場?!?p> 見佘寧沒有提出異議,佘蟠帶著自己的護法和親信離開了大殿。
受傷輕的族人將受傷重的人都扶進了醫(yī)館?;ㄩ桌锏娜硕忌瞄L醫(yī)術(shù),并不需要人指揮,各自干著分內(nèi)的事。玉無憂和幾位長老再次進了書房。而六皇子佘寧并沒有進入書房,只是站在大殿上等候,由著佘青陪著玉如煙去見眾人。玉如煙給每人吃了一粒藥丸。一時靜默,許久,花無雙長嘆一聲道:“想不到我花樽淪落至此,要讓小小的煙兒來解救?!?p> “花伯伯莫要這樣說。我可以喚出幻空碟,只有出入樽閣,想來便是為解今日之困。各位叔伯輔佐我父親治理花樽多有辛勞,今日之難無可避免,并不能歸罪于任何人?!?p> 玉如霞淚盈眼眶道:“煙兒,明日還是我同那蛇人去了,你留下。”
“大姐姐,你應(yīng)當(dāng)知曉,能悄沒聲息給幾位長老下毒的必不是佘青。此人又知道我樽閣的秘密,必定是我花樽內(nèi)部的人?!?p> 玉如霞突然抖劍刺向佘青,怒道:“我妹妹念你可憐,救你性命,帶你回來,并未真拿你當(dāng)過奴才,你竟然出賣我們?”
青奴并不辯解,也不躲閃,只是眼淚汪汪的看著玉如煙。
玉如煙攔住姐姐道:“青兒做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或許是父命難違吧。我可以原諒你的背叛,只是從此你我主仆緣分也就盡了?!?p> “主人,你殺了我吧?!?p> “無論將來怎樣,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活著?!?p> 玉如煙轉(zhuǎn)向各位長輩道:“我花樽今日蒙難,皆因不諳世事,不識人心叵測。我走后,父親要想辦法封了結(jié)界,從此之后世上再無花樽?!?p> 玉如煙的幾番叮囑,也只有玉無憂同玉無雙聽得懂。
“煙兒,父親無用,對不起你?!?p> “父親,女兒怕是再也回不來了,你同母親和姐姐多多保重?!?p> 玉如煙戴上面紗走出書房,隨著佘寧去了花寮,隨即被關(guān)在一間房里看管起來。
佘蟠喚來佘青,問道:“你讓為父賞給你的丫頭,可是玉如煙?”
“是,懇請父王全了兒臣的心愿。”
蛇皇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他身上。
“你竟敢騙我,還妄想我滿足你的心愿?!?p> 這一鞭子使出了七層法力,佘青背部皮開肉綻,瑟縮在地,聲音顫抖道:“兒臣沒有?!?p> “你說救你回來的丫頭容貌丑陋,不被族人在乎,卻對你有恩,我竟信了你。”
“兒臣只是隱藏了三小姐容貌之事。其他父王交代兒臣辦的,兒臣都盡力辦了?!?p> “你若只是貪圖她美貌也就罷了,她可以自由出入樽閣,喚出幻空碟之事,你為何不報?”
蛇皇盛怒之下又是一鞭子,佘青又是一個翻滾,眼中帶淚道:“若父親對兒臣有半點顧惜,也不至于對我生死置若罔聞,幾年不見,就先是一頓鞭子。三小姐的秘密,莫說我,連族中的一些長老也是今日才知,我一個奴才,如何可知?”
“你還敢頂嘴?”
“父王,求您成全兒臣?!?p> 蛇皇再次舉起鞭子,一旁的佘寧道:“父皇,繞過四哥吧?!?p> “寧兒,他要同你搶女人……”
“寧兒,四哥哥求你將煙兒還給我吧?”
“四哥應(yīng)該知道玉如煙并不屬于你,她待你也只有兄妹情誼?!?p> “你,你當(dāng)眾拆穿我身份,就是要煙兒恨我,你是不是對她動了情?”
佘寧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父皇的千秋大業(yè)?!?p> 佘青不知如何反駁,痛的竟暈厥過去。佘寧請命將佘青帶走,并命人為他上藥。待他醒來后,他道:“四哥,玉家三小姐進了蛇界,若不嫁于我,嫁于其他幾位哥哥可能活命?她雖天資聰慧,畢竟還小,心思純凈,法力遠不及人。你可能保護得了她?”
佘青呆住了,蛇界的人都好色,且薄情寡義,煙兒又是那般模樣。今日父皇看煙兒的模樣,已是有了幾分垂涎之意。也只有盛寵在身的六弟或可護她周全。他忍不住悲從中來,落淚道:“沒有了煙兒,我實在不知道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你傷的很重,先休息吧,明日就要回蛇界了。”
想到要回蛇界,佘青竟沒有一絲的喜悅,有的只有無邊的恐懼。
“六弟,你對煙兒?”
“她若無意,我絕不強求。”
次日,玉無憂帶著眾人穿花繞柳,來到聳入云霄的懸崖峭壁前。云霧繚繞看不到山頂,好似這崖璧頂端便是天的盡頭。樽閣便嵌入這崖璧之中,只露一面在外,四柱三層,飛檐,盔頂,通體為一整塊的蒼玉所制,門窗也是雕刻上去的,徒有其形,并不能真正出入。玉如煙站在玉門之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沒入了閣樓。
佘文自負文韜武略蛇界第一,覺得這玉如煙一定是在故弄玄虛。她剛一消失,他整個人便不管不顧的撲向石門,結(jié)果頭上磕了一個大包,惹得眾人哈哈大笑。蛇皇又看了看另一個身穿黃袍的護法黃紋。黃紋領(lǐng)會,使出全身法力,擊向玉門,可雙掌尚未接觸到冰涼玉璧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便將他彈飛出去。
柳無心道:“蛇類果然只會荒淫下蛋,盡做些無腦的之事,還是盡早回去孵蛋吧?!?p> 佘文臉紅,細聲細氣道:“你個娘娘腔,只會動嘴皮子,動起手來,還要躲在小姑娘身后?!?p> “我花樽從不尚武力,也不巧取豪奪,不然還能被你們這群腌臜東西欺侮?”
就在眾人吵鬧之際,玉如煙飛出了樽閣,手里捧著一個卷軸,恭敬遞于蛇皇。
蛇皇接過卷軸,猶豫不定道:“本皇怎知你不是騙我?”
“這里除了我,沒人能進去,蛇皇既不肯簽生死契,這東西是真是假,你也只能選擇相信我。你會不會放過我族人,我也只能選擇相信你。想要破解它,并非一日之功,蛇皇不如先信了我。若我騙了你,您再來興師問罪也不遲?!?p> “到時這些廢物都跑了,本皇向誰問罪?!?p> “有我在你手上,我父親必不會不顧我安危?!?p> 玉無憂道:“蛇皇若擔(dān)心我們會不顧惜煙兒的命,那不如我們再送你些籌碼。我們四人隨著你一同入蛇界如何?”
玉如煙心知這一定是眾長輩為了保護自己商議后的結(jié)果,心下難過。
“父親,諸位叔伯,蛇皇既然答應(yīng)我于六皇子的婚事,必不會為難煙兒。待我破解卷宗秘密,助蛇皇法力問鼎八荒后,倆家的關(guān)系想來會越來越和睦。我花樽也不能弱了去,若都隨了我去,何人輔佐我姐姐?不如就由蕊、柳二位師伯陪我前往,如何?”
玉無憂暗想,這樣也好,經(jīng)此一事,樽中必大亂,四大長老若都去了,如霞無人輔佐很難成事。蕊無情法力最高,柳無心擅長機關(guān)法器陣法,煙兒聰明絕頂,這三個人在一起,或許可以逃出去。了解女兒的苦心后,玉無憂不再多言。
蛇皇并未把兩位長老放在心上,遂同意了這提議。玉如煙坐進一輛周身滿是水藍蛇鱗的轎輦,這是蛇皇特意為她準(zhǔn)備的囚籠。
忽然,蛇皇一聲令下,四面涌出密密麻麻數(shù)不清的蛇兵,對著那些非外界來客展開了屠殺。
柳無心道:“大老黑,你這又是為何?”
“我蛇皇帶著六皇子前來提親,迎娶玉家三小姐。誰知這些人擾亂花樽大選,于是我?guī)椭H家清理了作亂之人,可都聽清了?!?p> 佘蟠決心要封鎖所有的消息,蛇兵自然擁護自己的王。界外的來人并非都是慫包,有法力高深的,更有妖魔兩屆的強者,對花樽罹難雖袖手旁觀,如今被蛇兵包圍,立刻聯(lián)合起來反抗。無奈蛇兵之眾,一時無法沖出層層包圍。
玉如煙探出頭來,看向佘寧道:“來我花樽之人多為商人,凡人居多,稍加恫嚇,便不敢胡言,六皇子不能容他們嗎?”
佘寧面無表情,看向佘蟠道:“父王,就放了這些人吧?”
蛇皇心情大好,想著兒子這是在討好未來的夫人,便將未死的人悉數(shù)放了。眾蛇歡呼,浩浩蕩蕩的回了蛇界。
佘文最懂蛇皇心思,待玉如煙的車架走的遠了,立刻派出大隊人馬,追殺那些界外之人,勢必要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