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意,你有心了,對我的小兄弟比對我都好,等哪天有機(jī)會了必須安排它當(dāng)面給你道一聲謝?!?p> 剛剛醒來的曾寬聽完二人的對話,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索性直接夸了一句。
“你有意思嘛?句句不離下三路?!鳖櫼獠粷M地瞥了曾寬一眼。
“事兒就這么個事兒。行了,你沒事兒趕緊出去吧。”曾寬沖著門口努了努嘴。
“干嘛,一來就趕我走?”
顧意詫異道,“昨晚上還說…”
“說什么說?我要穿紙尿褲了,你不回避還打算留下來觀摩一番?”
曾寬假裝吹胡子瞪眼道。
“兇什么兇?一會兒再收拾你?!?p> 顧意說完跺著腳走了出去,“咣當(dāng)”一聲把病房門關(guān)上。
“來吧,兄弟。”
曾寬看了看高磊,挺尸般躺到了床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來就來,又不是沒有一塊兒光屁股洗過澡,還在乎這個?!?p> 高磊走到床邊,擼起袖子把曾寬的褲子扒掉,又回身拿出了個紙尿褲,“伸腳…腿再抬高點,屁股離地…哎,齊活?!?p> 看著煥然一新的曾寬,高磊拍了拍手:“就當(dāng)是先積累經(jīng)驗了,將來少不了要給我兒子換尿布?!?p> “別特么占我便宜?!?p> 曾寬上下左右晃了晃臀部,“嘿,這玩意兒穿著還挺舒服。”
“舒服就好,晚上睡前再讓顧意幫你換一個,確保夜里不會尿床?!?p> 高磊叮囑一句,準(zhǔn)備離開。
“多大了還尿床?她不幫忙我就憋著,實在憋不住就去廁所尿褲子里…”
說到這里,曾寬忽然回過味兒來,“不是,你今兒晚上不來了?”
“廢話,要不怎么給你們創(chuàng)造機(jī)會?我跟你說,這屋里三張床,到時候你們想睡哪張睡哪張,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可勁兒造?!?p> 高磊邊說邊比劃,手舞足蹈,各種姿勢信手拈來。
“兄弟,你片兒看多了吧?也太瞧得起我了。”
曾寬說完,晃了晃打著石膏的雙手,“以我如今的身手,自己褲子都脫不下來,何況……”
“什么?磨蹭這么久還沒脫下來褲子?高磊,手腳利索點兒,護(hù)士快來查房了?!?p> 這時,已經(jīng)等到不耐煩的顧意忽然從外面進(jìn)來,背對著二人說道。
“早就換好了。你陪著他吧,我撤了?!?p> 高磊說完給了曾寬一個你懂的眼神,然后走出病房。
“晚上記得早點來換班啊?!?p> 顧意扒著門框喊道,卻只看見步履如飛的高磊揮了揮手,連頭都沒回。
“唉,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靠點兒譜……”
顧意嘟囔了一句,轉(zhuǎn)身開始收拾病房內(nèi)的酒菜垃圾。
待收拾干凈之后,顧意又把其它兩張病床鋪疊整齊,最后踮起腳把窗戶打開,讓早晨微涼的陽光直接照射進(jìn)來。
曾寬躺著床上靜靜地看著顧意忙碌的身影,突然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久違的溫馨。
這個前一世讓人把心操碎的姑娘此時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站在滿屋隨著陽光不斷跳動的微塵之中,如此的真實,青春飛揚(yáng)、觸手可及。
“想什么呢?”
顧意忙完之后洗了個蘋果挨著曾寬坐在床邊,邊削皮邊問道。
“沒什么,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你還會收拾家務(wù),有模有樣,頗有賢妻良母的潛力。啊……”
曾寬把思緒拽回現(xiàn)實,自覺地張開嘴等著被投喂。
“又憋著什么壞呢你?”
顧意架著蘋果,手上動作稍停。
“沒有,只是單純地想夸你一句。啊……”
曾寬誠懇地說道。
“這句是發(fā)自肺腑的?”
顧意削下一塊蘋果喂給曾寬,眼神里有些狐疑,但更多的還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風(fēng)月可鑒?!?p> 曾寬立即豎起兩根手指,指天作發(fā)誓狀。
“那叫天地可鑒?!?p> 顧意淺笑了一下,低頭繼續(xù)削蘋果。
不經(jīng)意間,烏黑柔順的長發(fā)從她耳后和肩頭垂落,發(fā)香氤氳。
曾寬艱難地用手指捏起一縷,放在鼻翼處輕輕一嗅,陶醉如斯。
抬頭之際,曾寬忽然發(fā)現(xiàn)顧意也正在愣愣地看著自己。
目含秋水、俏臉微紅,纖薄水潤的雙唇一張一翕,似有千言,但又不發(fā)一語。
曾寬喉頭微動,想挺身坐直一些,不料顧意卻趁機(jī)向前欺身,緩緩貼了過來。
曾寬顧不得疼痛,張開手臂環(huán)住她柔若無骨的腰肢,細(xì)細(xì)摩挲。
顧意則放下手中的蘋果,扭正身體,進(jìn)而單腿跨上床,騎坐在曾寬身上。
淡淡的體香沁人心脾,呼吸的起伏也越來越急,早已心猿意馬的二人心有靈犀一般同時閉上雙眼,僅憑感覺歪著頭緩緩向?qū)Ψ娇拷?p> “查房!”
突然,門口響起一句護(hù)士中氣十足的喊聲,直沖云霄、響遏行云。
電光火石之間,顧意一個激靈翻身下床,倆腳剛一挨地,便不由分說地拿起垃圾桶竄了出去,動如脫兔。
“媽的?!?p> 曾寬暗罵一句,腳趾抓地,仰面縮進(jìn)了被子里。
……
整整一天,顧意的小臉都跟熟透的紅富士一般,紅撲撲的,很是誘人。
尤其是當(dāng)早上查房的護(hù)士有事沒事進(jìn)來時,她就顯得坐立難安,像是被父親撞破了早戀的少女,更像是被原配堵在墻角的小三。
“當(dāng)時真恨不得能跟貞子一樣,把頭發(fā)統(tǒng)統(tǒng)都梳到前面來擋住臉。那種感覺,無地自容?!?p> 晚飯過后,刻意跟曾寬保持距離的顧意,安靜地坐在旁邊的床上,半是抱怨,半是羞澀。
她身后的窗外,一輪圓月當(dāng)空,遠(yuǎn)處隱約開始有煙花綻放,璀璨過后又瞬間湮滅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怕什么?咱倆是合法的戀愛關(guān)系,又不是偷情。”
曾寬安慰道。
“話雖如此,可這里畢竟是醫(yī)院,人來人往的?!?p> 顧意以手撐床,兩截細(xì)長的小腿搭在床沿上晃來晃去。
“如果這里是賓館呢?”
曾寬眼中精光一閃,“就你那股勁頭,保不齊已經(jīng)生米煮成熟……”
“曾寬!”
顧意不等他說完立即出聲喝止,“念在你是一殘疾人,我不想趁人之危,你可別得寸進(jìn)尺啊。我早上只不過是想……”
“想什么?”曾寬追問道。
“想…想你大爺?!?p> “哈哈。”
曾寬繼續(xù)逗她,“按照劇本接下來難道不應(yīng)該是欲拒還迎欲說還休欲蓋彌彰欲火難耐才對嗎?”
“滾,誰要按你的劇本走?”
顧意瞪了他一眼,“誒,都這個點兒了,高磊怎么還不來?”
“那個,也許…還在家呢吧?!?p> 曾寬嘴角一抽,“他來的晚不好嘛,你還能跟我多待會兒,就當(dāng)陪我過個元宵節(jié)。”
“哼,就跟誰樂意看見你似的。”
顧意聳了聳鼻子,拿出手機(jī),“我給他打個電話,一會兒該趕不上回學(xué)校的末班車了。”
嘟嘟嘟……
顧意聽著手機(jī)里傳來的忙音不禁眉頭微蹙。
“高磊,會不會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