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節(jié)看你裝到什么時候
周一,盛開帶著小團隊踏上飛往H市的航班。這次名為出差的行程,實則是他精心準備的驚喜——白天雖有工作業(yè)務,但更多時間都留給了吃喝玩樂。一路上眾人歡聲笑語不斷,盛開對祁妙更是照顧有加,遞水、調座位,事事周全。她笑著接受這份關懷,熱鬧表象下,心底卻始終縈繞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空落。
季悠澤盯著沉寂兩天的對話框,指尖在屏幕上來回摩挲,心中空落落的。明明是自己為了那些隱秘的苦衷推開她,如今對方音訊全無,他才驚覺那份牽掛早已根深蒂固。鬼使神差地點開祁妙頭像,打開她的朋友圈,映入眼簾的是她在泳池邊和同事合影的照片,嘟著嘴,眉眼彎彎,滿是嬌嗔靈動。下方定位顯示在某市,配文簡單一句:“換個城市,吹不一樣的風?!奔居茲啥⒅聊涣季?,卻不知這條動態(tài),是祁妙特意設置僅他可見的無聲試探。
H市的最后一晚,祁妙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就被朱欣瑩拽著往衣柜前拖?!芭执蠛K麄冊诰瓢山M局,就等你了!“對方抱著她胳膊晃個不停,撒嬌的尾音像黏人的軟糖。
“饒了我吧,累了一天...“祁妙剛要拒絕,卻被朱欣瑩截斷:“他們特意點名要你去!說少了你喝酒都沒氣氛!“鏡中倒影里,朱欣瑩亮晶晶的眼睛滿是期待,祁妙捏著吹風機的手松了松——反正一個人在酒店也是對著手機發(fā)呆。
霓虹燈管在夜霧里暈染出迷幻光暈,酒吧厚重的隔音門一推開,音浪裹挾著酒精味撲面而來。祁妙瞇起眼睛適應光線,紫色鐳射燈掃過舞臺時,熟悉的身影抱著吉他緩步登臺。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情歌王子盛開!“
歡呼聲中,朱欣瑩興奮地搖晃她胳膊:“天??!他居然會彈吉他!“祁妙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壁,看著聚光燈下?lián)軇忧傧业纳碛?。盛開垂眸調試音弦的模樣,倒比白日里西裝革履的精英范多了幾分慵懶隨性。前奏響起的剎那,他忽然抬眼望向她的方向,眼尾笑意像是沾了酒,醉意朦朧。
祁妙望著舞臺上懷抱吉他的盛開,記憶里他雖隨性灑脫,卻從未有過這般不羈模樣。松垮的襯衫下擺隨著動作輕晃,指尖撥弦的力度透著幾分肆意。
吉他聲響起,盛開低沉的嗓音流淌而出:“當你的淚劃過你的側臉,我只能向朋友般體貼……”酒吧內,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不斷推進,盛開的演唱也愈發(fā)投入,深情的模樣仿佛將自己的故事都融入了歌聲中。臺下的觀眾們情緒高漲,揮舞著手中的熒光棒,跟著節(jié)奏左右搖擺,齊聲唱了起來。那整齊又熱烈的合唱聲,如同海浪一般,一陣高過一陣,將現(xiàn)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而祁妙在這熱烈的氛圍中,也被深深打動,看著舞臺上盡情演唱的盛開,她不禁動容,連忙拿起手機,想要記錄下這精彩的瞬間。
想揍他一拳更想叫他滾遠
他不配站在你身邊你的痛怎能看不見
為什么最迷人的最危險
為什么愛會讓人變殘缺
為什么那么痛
還敢拿胸口再擋銳利傷悲
我的心已經等你好多年
愛不說滿到自己快湮滅
已經被盛開的感動的一塌糊涂的朱欣瑩突然開口:“祁妙,盛開這首歌就是為你唱的吧!”祁妙手一抖,強笑道:“別瞎說了。”
朱欣瑩忽閃著大眼睛,語氣篤定:“你沒聽過嗎?人們偏愛一首歌,往往不是因為旋律多動聽,而是歌詞里藏著自己的影子?!?p> 這話讓祁妙一時語塞?!睹匀说奈kU》尾音消散,盛開抱著吉他走下臺階,瞬間被尖叫著的女孩們圍得水泄不通。胖大海和孔弛邊起哄邊擠進去“護駕”,兩人揮舞手臂驅散人群的模樣,活像給巨星開道的保鏢。祁妙望著這場鬧劇,嘴角勾起的弧度卻不達眼底。
待盛開終于脫身,她揚起手比了個大拇指:“深藏不露啊盛總,今晚怕是要成酒吧新晉頂流?!迸执蠛M蝗粨屵^桌上的啤酒瓶當話筒,扯著公鴨嗓嚎:“我的心已經等你好多年——”
朱欣瑩夸張地捂住嘴干嘔:“求你閉嘴!耳膜要穿孔了!”哄笑聲炸響在卡座,祁妙跟著揚起臉笑,指腹卻無意識摩挲著手機鎖屏。屏幕漆黑如夜,沒有半點季悠澤的消息。她鬼使神差點開朋友圈,將剛才錄下的視頻按下發(fā)送,配文輕飄飄落進文字框:“情歌王子今晚不知要俘獲多少少女的心了?!焙竺孢€配了幾個斜眼笑的表情。
沒過多久,祁妙又一次解鎖手機,目光落在那條朋友圈上,點贊與評論數(shù)量不少。何佳倩的留言尤為顯眼:“又是一個深情又癡情的男子啊?!彼囊暰€在評論與點贊列表里反復搜尋,卻始終沒找到季悠澤的身影。
曾經,只要她更新動態(tài),總能收到他的點贊和簡短回復,可自從告白后,無論是分享和同事游玩的趣事,還是剛剛盛開深情演唱的視頻,都如石沉大海,未激起他一絲回應。
怒意與委屈交織,她賭氣般點進設置,手指顫抖著按下“不讓他看”的選項。隨后,祁妙獨自起身,步伐匆匆地走出酒吧,夜晚的涼風拂過臉頰,卻沒能吹散她心頭的陰霾。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腳步聲,祁妙回頭,看到盛開追了出來。他微微喘著氣,眼神里滿是關切:“祁妙,你還好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祁妙搖了搖頭說:“沒事,我只是覺得酒吧太悶了,出來透透氣?!?p> 盛開說:“我陪你走走吧”。
這次祁妙沒有反對。
祁妙突然想起手機里的熱鬧,眼睛一亮翻出朋友圈遞給盛開:“盛大歌星,你現(xiàn)在可是我的朋友圈頂流!”屏幕上滿是女生留言,有人問“帥哥單身嗎”,還有人私信求聯(lián)系方式。她晃著手機打趣:“這么多桃花債,我把你聯(lián)系方式打包賣了,咱倆五五分成怎么樣?”
盛開被逗得直笑,伸手輕輕敲了敲她發(fā)頂:“小財迷,販賣私人信息可是W法的。”
“這不先征求您同意嘛!”祁妙故意嘆著氣,指尖在屏幕上劃拉,“這么多潛在客戶,錯過多可惜?”說著突然仰頭,眼睛彎成月牙,兩個梨渦俏皮地陷進臉頰:“放心,賺到錢絕對少不了你的份!”
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模樣,盛開懸著的心落回原處,點點頭笑道:“行,只要你玩得開心?!甭窡魧扇说挠白永美祥L,偶爾有晚風掠過,卷起她鬢角的碎發(fā)輕輕搖晃。
夜色溫柔,兩人并肩漫步在街頭,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悠長。盛開的心跳隨著步伐逐漸加快,他輕咳兩聲,終于鼓起勇氣看向身旁的祁妙:“其實這世上優(yōu)秀的人有很多,不只有季悠澤……”
話未說完,祁妙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視頻鈴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她低頭一看,是佳倩打來的,歉意地朝盛開笑了笑,按下接聽鍵:“喂?”
“喂,祁大小姐,你在外面浪夠了沒?”視頻里的何佳倩正從冰箱里拿了一盒鮮奶。
“沒有呢,浪夠了就回去,”祁妙嘲她做了個鬼臉。
這時盛開走了過來,對著視頻的何佳倩打了聲招呼,何佳倩看見盛開目光呆滯了幾秒,說,“原來盛導也在祁妙的身邊呀?”
盛開:“是呀,我們正在外面散步呢?!?p> 何佳倩:“麻煩盛導對我們家的祁丫頭多照顧照顧?!?p> 盛開:“放心吧。”
祁妙不滿的抗議:“拜托,我又不是小孩,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毖詺w正題,何佳倩又繼續(xù)說:“對了,妙妙,我們下個月中舉行化妝大賽,你之前可是答應我要給我做模特的,等你回來后,我要先試試妝?!?p> 祁妙想了想回:“你們演藝圈的那么多明星,你隨便找一個做你的模特都比我合適吧。”
何佳倩語氣堅定的說:“不行,非你不可
“我真的可以嗎?”祁妙有些不太自信的說。
盛開在旁邊插話道:“祁妙,你比佳倩身邊的任何一個明星都合適做佳倩的模特,正好,我是這個化妝大賽的策劃師兼攝影師。”
祁妙和何佳倩都不可思議的看著盛開,張了張嘴巴.
“這也太巧了吧?!?p> 三個人又聊了幾句,便掛了視頻。祁妙捏著下巴,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在盛開的身上轉來轉去,盛開被她看得極不自然,忙雙手抱著身體:“你干嘛這樣看著我?”誰知祁妙接下來的話語出驚人。
“你覺得佳倩怎么樣?”
盛開點了點頭,話語里滿是贊賞:“她很好呀,長得漂亮,性格也獨立,其實她也不一定非要通過化妝賽證明自己的實力,我在圈子里還是有人脈的,只要你的朋友想,我完全可以給她介紹的,不過你的朋友跟我說,她想憑自己的實力,我覺得她這一點跟你還是蠻像的?!?p> “她的性格比我要強,小時候我媽就拿她當我的榜樣?!?p> “你們兩個各有千秋,”盛開果然是端水大師,兩邊都不得罪。
“我倒覺得你和佳倩挺配的,與其便宜我朋友圈的那些人,還不如把你介紹給我朋友呢”。祁妙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著。
此話一出,盛開連忙咳嗽幾聲:“我告訴你,你可別亂點鴛鴦譜啊?!闭f完就趕緊逃到祁妙的前面去了
祁妙緊跟在后面說,“喂,我說的是真的,你考慮下嘛!”
祁妙小跑兩步追上去,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我說真的,你考慮下嘛!“她望著對方背影,發(fā)梢被風掀起幾縷。
次日正午,S市機場玻璃幕墻折射著刺目陽光。盛開摘下墨鏡,指尖輕叩行李箱拉桿:“這次既完成項目又放松了,回去好好調整狀態(tài)?!巴聜冃χ鴳?,行李箱滾輪在地面劃出細碎聲響。
人群漸散,盛開將車鑰匙在掌心轉了個圈:“:“我安排了司機,順路送你?“他目光掃過祁妙緊繃的肩線,笑意里藏著不易察覺的期待。祁妙知道盛開這幾天一直對他格外照顧,不想再承他的情,便搖了搖頭拒絕說:“你這幾天也挺辛苦的,我坐地鐵就行?!?p> 盛開頓感失落,喉嚨發(fā)緊,卻還是擠出一絲笑容:“好,你注意安全?!?p> 暮色漫過地鐵站出口時,祁妙盯著櫥窗里相依的情侶剪影。手機在掌心攥出薄汗,微信通訊錄里季悠澤的名字被反復摩挲。終于給他發(fā)了語音,心跳聲幾乎要沖破耳膜:“季悠澤,你可以來接我嗎?”
“我在開會?!凹居茲沙聊瑤酌腴_口,低沉的聲音裹著電流傳來,背景音里高跟鞋聲由遠及近。
祁妙略感失望,可不知為什么女孩家的小性子使了出來:“可我就是想讓你來接我啊。
“悠澤,會議要開始了。“嬌軟女聲如藤蔓纏住聽筒?!昂?,馬上來”。轉而季悠澤低沉的嗓音又從電話里傳來:“好啦,別胡鬧,自己打的回去,嗯?”最后一個字像是男朋友哄著耍性子的女朋友寵溺的聲音,祁妙的心一下子就軟掉了,正想裝的乖巧懂事一點,想再說句體貼的話,還沒開口,突然她感覺右手拿的包被某種力量拽了一下,她的包直接脫離她的右手掌心,她回頭過看見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小偷拿著她的包拔腿就走,她直接喊了一句:“站住,抓小偷拉,隨即和季悠澤的電話通斷?!?p> 別跑!“祁妙跌跌撞撞追出去,對方穿著運動鞋,轉眼就拉開距離。她攥著手機拼命追趕,帶跟的皮鞋磕得腳踝生疼,喊聲混在車流里被撕得粉碎。
祁妙拖著行李箱在人群里跌跌撞撞,拉桿硌得掌心發(fā)麻。小偷的身影在人流中時隱時現(xiàn),她咬牙將行李箱拽進路邊小商店:“老板,幫我看下行嗎?抓個小偷!”老板爽快答應,她轉身就沖進了人流,兩人在人群里穿梭,盡管她上學時學過跆拳道,腿上頗有力量,可拖著行李根本追不上。咬牙追了一站地,終于有大廈保安聽到她的叫喊聲追了上來,眼見她離小偷越來越近,突然她的腳踩到堅硬的物體竟直接摔倒在地,身體一陣吃痛,右腿更是使不上力氣,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此刻的她只覺得孤獨無助,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過了一會,那名保安拿著她的包氣喘吁吁地走了過來,抓著她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問:“小姐,你沒事?”
祁妙感激地對保安說:“謝謝,我沒事”。
保安把包遞給她提醒說,“姑娘,你檢查一下有沒有丟什么物品?!彼蜷_包檢查了一下重要物品,錢包還在,還有出差時在創(chuàng)意攤上買的特別手機殼也安然無恙,不禁松了口氣。再次對保安道謝,然后瞥了眼保安肩膀上的名字,暗暗記在心里,打算到家就給大廈中心打電話表揚他的熱心行為。
保安大哥看她行動不便,便問:“姑娘,我看你的腿也受傷了,需要幫你叫輛車嗎?”
她強撐著站起身,膝蓋的刺痛讓聲音發(fā)顫:“不用了,小傷不礙事,行李還寄存在地鐵口超市……”保安大哥又叮囑了兩句“路上當心”,轉身消失在人群。
祁妙摸出手機,解鎖鍵按到一半卻頓住——電量圖標紅得刺目,緊接著屏幕一黑。她攥著發(fā)燙的手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忽然自嘲地笑出聲:“也是,他怎么會接呢?”
正午時分,剛下過雨的街道濕漉漉的,空氣中彌漫著水汽。帶跟的皮鞋,蹭過地面發(fā)出拖沓聲響。原本十分鐘的路,此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膝蓋的傷處開始腫脹,冷汗順著后背往下淌,她拖著受傷的身體,一瘸一拐的向公交站。
“妙妙!”突然,那熟悉的聲音鉆進祁妙的耳朵。她猛地頓住腳步,緩緩抬起頭,在熙攘的人群中,一眼就捕捉到了那個急切找尋自己的身影。季悠澤,身姿挺拔,氣質出眾,即便身處茫茫人海,也依舊那么耀眼奪目。
那一刻,身體的疼痛仿佛瞬間消散,驚喜涌上心頭,祁妙激動地揮舞著手,大聲呼喊:“悠澤,我在這兒!”季悠澤循聲轉過頭,看到祁妙臉上那燦爛的笑容,原本焦急的神情瞬間被一抹心疼取代。他快步跑來,有力的大手緊緊抓住祁妙的胳膊,目光落在她衣服上的臟泥時,眼神里滿是擔憂:“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這一問,祁妙原本洋溢著喜悅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她撲進季悠澤懷里,淚水奪眶而出。季悠澤看著懷里哭得梨花帶雨的祁妙,心中滿是愧疚與心疼,終究還是沒忍心推開她,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溫柔地安撫:“好了好了,沒事就好。”
待祁妙情緒漸漸平穩(wěn),季悠澤輕輕將她拉開些許距離??粗~頭上密布的汗珠,他心疼地從兜里掏出紙巾,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聲音輕柔而關切:“到底怎么回事?電話怎么突然斷了?”說著,他又上下打量著祁妙,眼神里滿是擔憂,看到她身上的泥土,再次開口:“你是不是摔倒了?”
祁妙抽了抽鼻子,委屈地說道:“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包被人搶了。還好大廈門口有個保安大哥幫我追了回來。”
季悠澤心頭一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仔細地查看她的身體:“搶劫?那你有沒有受傷?”
祁妙撅著嘴,眼眶又紅了:“我追的時候摔了一跤,腳給扭傷了?!?p> “祁妙,你怎么這么糊涂!包重要還是你的身體重要?”季悠澤語氣中帶著責備,可那眼底的心疼卻怎么也藏不住。
聽到季悠澤略帶斥責的話語,祁妙的委屈再次決堤:“季悠澤,你好狠心??!要是你早點來接我,我至于這么倒霉嗎?”說著,淚水又止不住地滾落下來。季悠澤被祁妙這一頓責罵,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可看著她那滿是委屈的模樣,到嘴邊的辯解又咽了回去,無奈地認下了“罪名”:“好好好,是我的錯,我就該早點來接你的?!?p> 路邊行人來來往往,不少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大概只當是小情侶間女孩子在撒嬌。季悠澤看著祁妙,心中滿是不忍,語氣也愈發(fā)溫柔:“好啦,別委屈啦,我送你回去?!?p> “我行李還寄存在地鐵口的小商店呢。”祁妙吸了吸鼻子,輕聲說道。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拿?!奔居茲烧f著,轉身快步朝小商店走去。
到了商店,季悠澤指了指不遠處站著的祁妙,向老板說明了情況。老板仔細確認身份后,才將行李箱遞給他。季悠澤拖著行李箱回到祁妙身邊,一只手扶上她的胳膊,輕聲問道:“走吧?”
“去哪兒呀?”祁妙抬眸,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
“去我家,給你處理下傷口。”季悠澤的聲音沉穩(wěn)而溫柔。祁妙心中猛地一暖,驚喜瞬間涌上心頭,竟連腳上的疼痛都感覺減輕了幾分。
季悠澤攙扶著祁妙走到車前,小心翼翼地扶祁妙坐上副駕駛座,隨后貼心地幫她系好安全帶,又繞到車后打開后備箱,輕輕放好行李,才回到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車子緩緩啟動,駛上了馬路。
季悠澤雙手穩(wěn)穩(wěn)地握著方向盤,目光不時留意著路況,又轉頭看向祁妙,認真地說道:“祁妙,以后再碰上這種事,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知道嗎?”
祁妙想起剛才聽到季悠澤喊她“妙妙”,便撅著小嘴,一臉不滿地說道:“你剛才還叫我妙妙呢?!?p> 季悠澤不禁有些無奈,暗暗佩服祁妙這跳躍的思維。他正想著和她強調安全的重要性,可她的關注點卻全在稱呼上。
“祁妙,我……”季悠澤剛想開口。
“請叫我妙妙?!逼蠲罟虉?zhí)地打斷他,強行糾正道。
季悠澤一時語塞,只好選擇沉默。
祁妙見他不回應,心里有些生氣,正想繼續(xù)說些什么,突然腿上傳來一陣劇痛,忍不住輕呼出聲。
“你別亂動,都受傷了還不安分?!奔居茲傻穆曇魩е唤z責備,卻也滿是關切。
說來也怪,得到季悠澤這一句關心后,祁妙竟真的安靜了下來,乖乖不再亂動。
到了季悠澤的家,他小心翼翼地扶著祁妙在沙發(fā)上坐下,隨后走進房間,拿出一套干凈的衣服遞給她,輕聲說道:“你先去浴室擦擦身子吧。”接著,他又貼心地放好熱水,還特意在浴室里放了個凳子,防止她滑倒。一切準備妥當,他扶著祁妙來到浴室門口,再三叮囑:“洗的時候慢點兒,傷口別沾水。洗完就在椅子上穿衣服?!闭f完,他輕輕退出浴室,順手帶上了門。
二十分鐘后,浴室的門緩緩打開。祁妙上身穿著季悠澤寬大的白色襯衣,下身搭配著一條運動短褲,膝蓋上那塊瘀傷格外顯眼。衣服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襯得她愈發(fā)嬌小可愛。她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剛從浴室出來,臉上還帶著氤氳的水汽,泛著淡淡的緋紅,嘴唇紅潤飽滿,透著誘人的光澤。
季悠澤看到她這副模樣,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隨即迅速別過頭去。他走到祁妙身邊,再次扶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原來,在她洗澡的時候,季悠澤就已經準備好了藥箱,他拉過一個小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看著她紅腫的腳,眼中滿是心疼。他拿起棉簽,蘸上藥水,輕輕涂抹在她細膩柔軟的腳上。當他溫熱的大手觸碰到她的腳踝時,一股電流瞬間傳遍祁妙的全身,她只覺得臉上發(fā)燙,身體也跟著燥熱起來“??!”祁妙突然感覺腳下一陣尖銳的刺痛,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想要把腳縮回去。
季悠澤緩緩抬起那雙幽黑深邃的眸子,看到她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滿是心疼地勸慰道:“再忍忍,很快就好了?!闭f罷,他低下頭,手上涂抹藥水的動作變得更加輕柔。仔細地擦完藥后,他又關切地問道:“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祁妙輕輕搖了搖頭。季悠澤便收起藥箱,順手將電視機遙控器遞給她,溫柔地說:“你自己調喜歡的節(jié)目看吧?!?p> 祁妙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轉了一圈,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什么節(jié)目都比不上你好看。”話一出口,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他,心里暗暗后悔自己怎么就這么冒失地說出了這樣的話。
季悠澤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后無奈地說:“祁妙,你一個女孩子,能不能有點矜持?”
“是妙妙!”她再次霸道地強調,自從聽到他情急之下喊出“妙妙”,她就無比喜歡他這樣叫自己,仿佛那是專屬于她的親昵稱呼。
季悠澤又是一愣,沉默不語。他心里清楚,在言辭上自己總是說不過她,或者說,他本就不喜歡和女孩子進行無謂的唇槍舌劍。
祁妙見他不說話,又接著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這幾天我去哪兒了,和誰一起的嗎?”
季悠澤想起前幾天她朋友圈里曬出的那些美麗風景,還有昨天發(fā)的盛開唱歌的視頻,心里不禁一陣酸澀,有些不是滋味。他站起身來,刻意回避著她的目光,說道:“我一會兒還得回公司上班,你就在這兒看看電視,要是累了就躺沙發(fā)上睡會兒,別亂跑?!?p>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回公司?。俊逼蠲钗⑽⒕锲鹱?,眼神里滿是不解和失落。
“嗯,公司還有不少事等著處理?!彼⑽阮^,斜睨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祁妙,看到她嘟著嘴,清麗秀雅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心中不禁有些不忍把她一個人留在家里。但最終,他還是在心里長嘆一聲,抓起鑰匙,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
祁妙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得意地喃喃自語:“季悠澤,你騙得了自己,卻騙不了你的心。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裝到什么時候。”
02節(jié)時間會證明一切
祁妙歪在柔軟的沙發(fā)里,電視屏幕的光影在臉上明明滅滅。不知何時困意襲來,她蜷著身子沉沉睡去。再睜眼時,暮色已經漫過了玻璃窗,立秋后的黃昏總暗得格外早。涂過藥的腳踝雖沒那么鉆心疼痛,但每一步挪動,仍有細碎的刺痛從骨頭縫里鉆出來。
她扶著沙發(fā)勉強起身,電視機幽幽的藍光映得客廳格外寂靜。墻上的掛鐘指向六點五十分,季悠澤還沒回來。手指剛觸到手機,門外突然傳來電子鎖的“滴”聲。祁妙心頭一熱,顧不上腳下的傷,跌跌撞撞朝門口撲去。
防盜門推開的瞬間,季悠澤的身影出現(xiàn)在暮色里。他看到她搖晃著向前傾倒,瞳孔猛地一縮:“別動!”話音未落,人已經箭步沖上前。祁妙只覺腰間突然一緊,整個人被拉進帶著體溫的懷抱。慌亂間,她的嘴唇不偏不倚擦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空氣瞬間凝固,連彼此的呼吸都變得滾燙。季悠澤溫熱的掌心貼著她的腰,祁妙能清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像是要撞破胸腔。兩人四目相對,窗外的暮色、電視的嗡鳴、腳踝的疼痛,都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季悠澤耳尖泛紅,觸電般松開手,眉頭卻皺成了結:“不是讓你老實待著?”祁妙低頭絞著衣角,睫毛上還沾著未散的慌亂:“聽見你回來......就顧不上了?!奔居茲傻男南袷潜皇裁摧p輕觸碰了一下,變得格外柔軟。想起剛才祁妙差點摔倒的模樣,后怕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暗自慶幸:還好及時趕了回來,要是回來晚一步,她再摔倒,那可怎么辦。他小心翼翼地扶著祁妙坐回到沙發(fā)上,聲音溫柔而堅定:“你就乖乖在這兒休息,我去做飯?!?p> 祁妙聽話地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不一會兒,廚房里傳來了洗菜的嘩嘩聲、切菜的噠噠聲以及炒菜的滋滋聲。祁妙的目光總是忍不住偷偷往廚房瞟去,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里樂開了花。想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正在為自己做飯,這種感覺讓她難以抗拒。
很快,季悠澤做好了飯菜。他貼心地考慮到祁妙腿上有傷,便將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端到了茶幾上。祁妙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小炒牛肉、清炒上海青、紅燒茄子,還有那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魚湯。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季悠澤溫柔地幫她盛了一碗飯,遞到她手中:“快吃吧。”祁妙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牛肉香嫩酥滑,青菜清爽可口,魚湯更是鮮美無比。她心里想著,季悠澤啊季悠澤,你遲早也會像這些美味的菜一樣,成為我的“盤中餐”。
季悠澤看著祁妙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又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她的碗里:“多吃點。”祁妙抬起頭,好奇地問道:“你什么時候開始學做飯的呀?”
“十一歲?!奔居茲傻鼗卮稹?p> “十……十一歲?”祁妙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掰著手指算了算,那個時候自己還在讀小學呢。
“你爸媽工作很忙嗎?都沒時間做飯給你吃?”祁妙脫口而出。
季悠澤吃飯的動作突然停頓了幾秒,不過很快他便恢復了平靜,語氣自然地說道:“他們去世后我學的做飯。”
祁妙愣住了,心里懊惱極了,后悔自己總是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壞毛病。她趕緊往嘴里扒了一口飯,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小聲地說:“對不起??!”
季悠澤神色平靜,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沒事,別想太多,快吃吧,等吃完了我送你回去?!?p> 祁妙一聽這話,原本大快朵頤的興致瞬間消散,只覺口中的飯菜都沒了滋味。她輕輕放下筷子,將受傷的那只腳小心翼翼地伸到季悠澤面前,語氣里滿是委屈與不滿:“季先生,您瞧瞧我這腳傷成這樣,您真忍心把我送回去呀?萬一我一個人在家不小心摔倒了,可怎么辦呢?”
季悠澤目光微凝,問道:“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嗎?”
祁妙輕輕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原本是和朋友一起住的,可她工作性質特殊,經常要出差,所以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在家。”
季悠澤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后說道:“可是你一個女孩子住在我這兒,總歸是不太方便的?!?p> 祁妙嘟起粉嫩的小嘴,靈動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撒嬌般地說道:“我保證乖乖的,今晚就睡沙發(fā),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啦。”
季悠澤本就心軟,看著祁妙那可憐巴巴的模樣,終究還是答應了下來。其實下午把她帶回家后,他便趕回公司上班了。然而,整個下午,他的心里都一直記掛著她的腿傷,擔心她會在家中隨意走動而摔倒,心里始終七上八下的。下班后,他婉拒了公司的聚餐邀請,急急忙忙去超市買了菜,只想快點回家看看她是否安好。如今,又怎么狠得下心將她送回去呢?
不知從何時起,祁妙在他心中的份量越來越重。他隱隱意識到,與她相處的時間越久,兩人之間的羈絆只怕會愈發(fā)深厚,難以割舍。
而祁妙心里暗自竊喜,不禁在心底感謝起那只受傷的腳來,正是因為這腳傷,才讓她有了更多與季悠澤獨處的機會。
吃完晚飯,季悠澤利落地收拾好碗筷。祁妙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季悠澤走上前,微微頷首,輕聲問道:“怎么了?”
祁妙輕輕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說道:“你坐這兒?!?p> 季悠澤覺得與她挨得太近有些不妥,剛打算在離她稍遠一點的地方坐下,卻冷不防被祁妙一把拉住了手。她用力一拽,季悠澤便順勢坐到了她旁邊。祁妙嗔怪道:“哎呀,你一個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的?讓你坐就坐嘛,難不成你還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季悠澤聽了這話,一時哭笑不得。不經意間,他的目光掃過祁妙露在外面白皙細膩的小腿,又嗅到她身上傳來的那股淡淡的清香味,心里不禁泛起一陣漣漪。他連忙別過頭去,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外挪了挪。
祁妙從包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對季悠澤說:“把你的手機給我一下?!?p> 季悠澤滿心疑惑,實在猜不透她的意圖,但還是順從地從茶幾上拿起手機遞給了她。只見祁妙打開盒子,取出一個銀色的手機殼,熟練地套在了季悠澤的手機上,然后遞還給他,說道:“喏,這是送給你的?!?p> “你無緣無故送我手機殼做什么?”季悠澤不解地問道。
祁妙理直氣壯地解釋道:“這叫禮尚往來呀,你之前送過我東西,我自然也得回贈你一樣?!闭f著,她把手機殼翻了過來,滿臉期待地問:“怎么樣,好看吧?”
季悠澤定睛一看,手機殼背面是一對依偎在一起的漫畫情侶,畫面中的兩人幸福甜蜜,旁邊還印著一行英文:“If you are the sun, I would like to be your sunflower”(如果你是太陽,我愿做你的向日葵)。他越看這對漫畫情侶越覺得眼熟,突然心中一驚,這不就是他和祁妙的形象嗎?他驚訝地問道:“這是你畫的?”
祁妙滿臉得意地點了點頭,問道:“怎么樣,我這漫畫功底還不錯吧?”
“你的漫畫功底相當不錯,入木三分、形象生動,我早就領教過了?!奔居茲捎芍缘胤Q贊道。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接著說道:“只是這上面的形象,如果被別人看到,恐怕會引起誤會,畢竟我們目前還不是那種關系?!?p> 祁妙見他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心里頓時有些不悅,沒好氣地說:“季悠澤,這個手機殼后面的圖案可是我親自畫好,然后郵寄給廠家,花了高價定制的。你要是怕別人誤會,那就還給我好了?!?p> 季悠澤望著祁妙認真的神情,心底泛起一絲無奈。輕嘆一聲,比起被旁人誤會,他更怕眼前人生氣后自己百口莫辯。于是軟下語氣哄道:“行行,以后我天天都用這個手機殼,成吧?反正我暫時也沒找女朋友的打算?!?p> 祁妙卻沒因他的妥協(xié)露出喜色,反而神色黯淡下來,低聲道:“等、等真有那么一天,你再把它還我吧?!?p> 季悠澤側頭看她一眼,莫名也跟著惆悵起來。心里暗想,也不知哪個幸運兒能成為她的歸宿,嘴上卻故作隨意:“等有了再說吧?!?p> 祁妙突然想起白天通話時背景里的女聲,試探著問:“你們公司漂亮女孩是不是特別多?”
季悠澤沒多想,隨口應道:“女同事不少,至于漂不漂亮,我還真沒留意?!?p> “那有沒有讓你印象深刻、還有好感的?”
季悠澤這才反應過來她的心思,忍不住笑出聲:“認識你這個麻煩精就夠我頭疼的了,哪還有精力想別人?”
祁妙嘴角的笑意瞬間綻放開來。
季悠澤轉身走進房間,片刻后抱著一床褥子出來,鋪在沙發(fā)上對她說:“床鋪好了,我扶你去房間休息?!?p>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睡沙發(fā)!”祁妙眉眼彎彎。
季悠澤挑眉調侃:“別自作多情,我是怕半夜起夜,看見沙發(fā)上躺著個妙齡女子,定力不夠犯了錯。”
祁妙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季悠澤話里的意思,頓時臉頰緋紅。她慌忙穿上拖鞋,試圖站起身來。季悠澤眼疾手快,趕忙上前扶住她。這時,只聽見祁妙輕聲說道:“我相信你不會這么做的?!?p> 那一瞬間,季悠澤心中涌起一股別樣的溫暖,這種被信任的感覺如同注入了一股奇妙的能量。然而,他不確定在祁妙心里,自己是否真的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例外。他一邊扶著她往房間走去,一邊試探著問道:“你對每個人都這么信任嗎?要是我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好,你該怎么辦呢?”
“那就涼拌咯?!逼蠲钚ξ卮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季悠澤沒有得到自己期待的答案,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輕應了一聲:“哦,那你早點休息?!闭f完,他轉身走出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就在房門即將完全合上的剎那間,祁妙清脆地喊了一聲:“悠澤?!蹦乔逄鸬纳ひ舴路饚еЯ?,讓季悠澤的身子猛地一顫。他緩緩轉過頭,只見祁妙正半倚在床欄上,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四目相對的瞬間,季悠澤的心莫名地慌亂起來,仿佛有只小鹿在心底亂撞。
“因為那個人是你,所以我只相信你?!逼蠲畹穆曇糨p柔卻堅定,在靜謐的房間里緩緩散開。這世上的告白方式千般萬種,可這句簡簡單單的信任,卻如同一束光,直直照進了季悠澤的心底。
季悠澤的心猛地一顫,原本微微皺起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眼中的陰霾也一掃而空。他沒有直接回應,只是溫柔地說道:“早點休息,晚安?!彪S后,他輕輕地帶上了臥室的門。門雖隔開了兩人的身影,可彼此的心卻在這一刻,靠得無比貼近。
第二天清晨,祁妙被一陣強烈的尿意喚醒。起初,她還試圖忍耐,可實在憋不住了,只好掙扎著起身。穿上拖鞋,邁出一步,腳上隱隱傳來一絲疼痛,不過相較于昨天,已經好了許多。她睡眼朦朧,腳步虛浮,跌跌撞撞地拉開臥室門。
映入眼簾的,是站在廚房正拿著一杯水喝的季悠澤。晨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輪廓鮮明的線條,竟讓祁妙一時有些恍惚,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那么真實。
季悠澤聽到門“吱呀”一聲響,側過頭來,看到眼前這個睡眼惺忪、頭發(fā)蓬亂的女孩,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早。”
祁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昨晚竟睡在了季悠澤的床上?;叵肫鹱蛱彀l(fā)生的點點滴滴,仿佛一場美妙的夢境。低頭看看自己凌亂的模樣,她瞬間清醒過來,慌忙關上門,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和衣衫。隨后,她迅速打開門,對著季悠澤,略帶羞澀地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季悠澤放下手中的晨報,目光從她凌亂的發(fā)絲滑到裹著紗布的腳踝,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浴室里有備用的毛巾和牙刷,你去洗漱吧。
祁妙心里泛起一絲驚訝,剛要開口詢問,瞥見季悠澤垂落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陰影,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訕訕地笑了笑:“好,謝謝?!庇众s忙補充道,“其實我就是起來上個洗手間。”說著,她有些尷尬地穿過客廳,朝洗手間走去。膝蓋結痂處泛著淡紅,雖然走路仍有些不利索,但相比受傷當天已經好了許多,只是每一步落地時,腳踝還是會傳來輕微的鈍痛,讓她不自覺放慢腳步。
幾分鐘后,她又帶著一臉的窘迫回到臥室,低垂著眼睫匆匆回到臥室,始終沒敢再看向季悠澤。”
季悠澤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不禁有些無奈,臉上劃過一絲黑線。自己在她眼里,仿佛是透明人一般。
祁妙本想再睡個回籠覺,可經歷了先前在季悠澤面前那陣手忙腳亂的慌亂穿梭后,困意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思緒紛亂如麻,滿心都是剛剛他看向自己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知道回籠覺是沒指望了,便掀開被子下了床。在洗手間洗漱完畢,抬眼一看,時針已悄然指向九點多。
客廳里,季悠澤正坐在沙發(fā)上,全神貫注地看著電視里播報的財經新聞。祁妙輕咳幾聲,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季悠澤聞聲抬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起來啦?”
祁妙微微頷首,輕應一聲。
“腿感覺怎么樣了?”季悠澤目光落在她的傷處,眼神里滿是關切。
“還是有點疼,不過比昨天好多了?!逼蠲钊鐚嵒卮?。
季悠澤抬手看了看表,說道:“我早上做了三明治,你先墊墊肚子?!?p> 祁妙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心里也知道自己在別人家睡懶覺不太好??呻y得的周六,不睡到自然醒,實在是辜負了這美好的時光。
不一會兒,季悠澤拿著一塊三明治和一瓶酸奶走了過來,輕輕放在茶幾上。
“謝謝?!逼蠲钫f著,拿起三明治吃了起來。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下柔和的光線,映照在她的臉上,此刻她的心情也如同這陽光般明媚。吃完三明治,她又喝了幾口酸奶。季悠澤看著她嘴角沾了一圈酸奶,模樣就像戴著白胡子的圣誕老人,可愛極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么呀?”祁妙疑惑地問道。
季悠澤用手指了指她的嘴角,示意那里有酸奶。祁妙立刻明白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后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輕輕舔舐著嘴唇上的酸奶,動作間發(fā)出輕微的吸吮聲。她本就有著櫻紅誘人的嘴唇,這一動作更增添了幾分性感與嫵媚,極具誘惑力。季悠澤看得有些出神,一時竟忘了移開視線,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祁妙被季悠澤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心里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他眼中那復雜的神色讓她捉摸不透。她不自在地開口問道:“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有臟東西嗎?”說著,她趕緊拿起手機,對著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臉,仔細確認沒有臟東西后,才微微松了口氣。
季悠澤這時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她??伤男奶鴧s不受控制地急劇加快,暗暗咒罵自己:該死,她難道不知道女人在男人面前舔嘴唇有多誘人嗎?他努力調整著呼吸,站起身來,刻意避開她的眼神,語氣平淡地說:“我去看看冰箱里還有些什么菜?!彼麙吡搜郾淅锬前涯枭苏f:“我去樓下超市買點新鮮的菜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嗎?”
祁妙眼睛一亮,撐著沙發(fā)就要起身:“我和你一起去!悶在屋里快長毛了?!痹捯粑绰?,膝蓋的傷口突然扯得生疼,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季悠澤目光掃過她仍有些紅腫的膝蓋,眉峰微蹙:“走路都走不利索,還跟著添亂?”他伸手按住祁妙肩膀,將她重新按回軟墊,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乖乖坐著等我,我半個小時就回來了?!?p> “天橋對面有家鴨脖!”祁妙不甘心地沖著他背影喊,“超好吃的!”
季悠澤回頭挑眉,調侃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只要有美食的地方,就沒有你不知道的?!?p> “當然,唯美食與愛不可辜負!”祁妙雙手托腮,故意搖頭晃腦。
季悠澤忽然輕笑一聲,目光變得深邃:“能被辜負的愛,又怎能稱之為愛?”
話音未落,祁妙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佳倩”兩個字在日光燈下格外刺眼,她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就傳來炸雷般的吼聲:“祁妙!跑哪兒去了?我到家都沒見到你人,發(fā)消息不回視頻也不接,是不是被哪個野男人拐跑了?”
祁妙被震得耳膜發(fā)疼,下意識把手機拿遠:“我在……”
“立刻回來!我買了螃蟹和水果!”何佳倩不由分說掛斷電話,留下忙音在空氣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