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樉過來，婢女們慌忙行禮，鄧氏也從竹椅上起身，驚喜道：“王爺，您來的正好，馬上就要制出冰了，可隨臣妾一瞧？”
朱爽點(diǎn)頭，“正好，就隨愛妃瞧瞧！”
鄧氏披了準(zhǔn)備好的大氅，朱樉則穿一件提前備好的普通棉衣，帶著婢女、太監(jiān)下了冰窖。
這秦王府冰窖外形為半地下式建筑，用巨型城磚砌成。地面上露出1米多高的四壁，無窗。
地上部分邊墻長約16米，寬約8米，窖頂是“人”字形的起脊雙坡，整個地窖上窄下寬，底部面積近四百余平米。
在地窖兩端山墻上，各開一個寬1米高2米的拱門，窖深約4米，有臺階通往窖底。
窖底用柏木打樁為基，花崗巖鋪底、砌墻成拱形。墻體、屋頂很厚，密封隔熱性能極好。
剛一踏入，就能感受到濃濃的涼氣，比炎熱的夏季路過開冷氣的停車場那是涼爽太多了。
二人忍著寒氣下了冰窖，見當(dāng)中空地處燃著好些蠟燭，一旁地上放著幾個大木盆，當(dāng)中加了水。上有新買來尚未用過的小鐵鍋，里面的水已凝成一大坨冰。
“王爺，這法子還真好，不到一刻鐘就凝出了冰！”負(fù)責(zé)“項(xiàng)目管理”的嬤嬤答道。
朱爽也有些驚喜，畢竟他自己又沒做過硝石制冰的實(shí)驗(yàn)，所說的法子全都是看來的。
高興道：“好，好，一人賞五兩！”
朱爽身邊的小太監(jiān)，忙從懷里掏出一個布袋，從中拿出六錠五兩一個小銀元寶，賞給了在地窖下制冰的幾名婦人。
把這幾位歡喜的，跪下來連磕好幾個頭，說了各種感恩的話，才起身接了賞。
跟在鄧氏身邊一同下來的兩名丫鬟瞧的那叫一個羨慕，卻也嫉妒不得。她們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自然不可能當(dāng)普通婆子、粗使婆子用。
朱爽可沒顧及這些小心思，他的一貫想法是，有功就賞，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秦王出手闊綽，有功必賞。
上前兩步在鐵鍋內(nèi)結(jié)的冰上敲了敲，凍的還挺結(jié)實(shí)，道：“不錯，你們六人，等下先回去歇息，明日備足硝石、涼水，全天忙四個時辰，中間歇息時間自選，看能制出多少冰！對了，蠟燭用了多少，也要記下！”
能在王府里混飯吃的，沒有太傻的，哪里不知王爺這是想算下一塊冰的成本，齊聲應(yīng)允。
朱爽也就不多呆了，領(lǐng)著鄧氏出冰窖。
回到地上，被溫暖的太陽一照，鄧氏打了個哆嗦，道：“下面太涼了，臣妾都要待不住了！”
朱爽將身上的棉襖脫了，搓了一把凍的夠嗆的大腿，道：“對了，叫她們明日下冰窖的時候，把冬日里的棉衣、棉褲都穿上，下面涼，待一天可真熬不??！”
鄧氏眼神驚詫，嘴角帶笑。
朱爽納悶，“你笑什么？”
“王爺憐香惜玉，也該是憐我身旁兩個美人，今兒怎么轉(zhuǎn)了性，對幾個婆子又是賜銀，又是提醒多加衣物了！”
朱爽瞧了眼鄧氏身旁的兩個丫鬟，都是端莊、大氣的那種美麗女子。
奈何對于藩王而言，美女屬于過剩資源，又沒有什么性格加成的話，倒也談不上多大吸引力。
不過他知鄧氏這么說，十有八九是因?yàn)樗p了婆子，卻沒提及這兩個貼身丫鬟。
“你啊，想替她倆討賞，直接說便是，何苦往那幾個婆子身上扯？”
鄧氏道：“今兒她倆沒得賞，回去指不定被人怎么嚼舌頭。說她倆不受王爺待見也就罷了，若被傳成我這個秦王側(cè)妃失了寵，臣妾該如何自處??！”
說到最后，還假惺惺抹兩把眼淚。
朱樉無奈，心里道：“世子都是你生的，自處你妹?。 ?p> 卻說道：“好了，好了，命她二人去府庫，每日各取五斤香料！”
如意、玲瓏兩丫鬟一聽，忙屈身謝朱樉的賞。
鄧氏嬌聲道：“王爺，那臣妾呢？”
“我賞你一大塊冰，擺屋里降溫！”
說罷伸手在鄧氏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下，說了句很涼爽的，哈哈一笑而去。
如意、玲瓏強(qiáng)忍著不敢笑，憋的那叫一個難受。
鄧氏微微撅嘴，旋即眼睛一亮，“把冰塊擺屋里，是應(yīng)該很涼快哈，趕緊，趕緊先抬兩大塊，送到我房里！”
……
當(dāng)天下午，負(fù)責(zé)制冰的管事嬤嬤命人跑遍西安城的大小藥房，把現(xiàn)存的硝石全買來了。
又命人在冰窖里擺上幾口大銅缸，提前灌滿了水。
轉(zhuǎn)過天來到冰窖，六個人一齊動手，忙活倆時辰共得可食用的鐵鍋大小的冰塊一百四十四塊，然后就發(fā)現(xiàn)缸里沒水，硝石也不夠用了。
朱爽得知，也就命她們暫時停了制冰。
心里暗暗盤算，一個鐵鍋大小的冰塊約有十斤重，六個人忙了四個小時弄出約1440斤。
若忙八個小時，平均一人弄出千八百斤的冰塊，應(yīng)該不至太費(fèi)力。
因?yàn)橄跏梢苑磸?fù)使用，損耗費(fèi)用在成本中占的不算高。
人工這塊，依舊是兩百文一日，再加五十文一日的低溫補(bǔ)貼，再加挑水人力等雜七雜八的成本。
制成千斤冰塊，也用不上五百文。
外面一尺見方的冰，要多少錢來著？
“嘶！”
朱爽算到這，心里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現(xiàn)代社會賣水最賺錢，這古代制冰也不差啊！
三兩刨冰兌水再加點(diǎn)果汁、牛奶，在炎炎夏日就能賣到十文一大碗的高價啊，這買賣可以！
既然決定做制冰生意，目前這點(diǎn)硝石存量是顯然不夠的。
便透過“萬里江山圖”，查看漢中一帶的硝石礦所在，對照地名記下后，命人尋來曹錦，叫他派一個百戶加百十名礦工前往漢中，務(wù)必要將那里的硝石礦開出來。
曹錦這次是真驚了，之前朱爽找礦脈一找一個準(zhǔn)也就算了，怎么說也是皇子，在皇宮大內(nèi)里能瞧見別人看不到的典籍，得了一些堪輿秘術(shù)也說不定。
這尼瑪都沒去，還能千里之外尋龍點(diǎn)穴嗎？
這有點(diǎn)過于神奇了吧？
朱爽哪知他想那么多，只說道：“叫他們尋得礦藏后，好好開采，這些硝石以后都有大用的！”
“大用？”曹錦第一反應(yīng)就是制作火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