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聽到亞楠那番關于神祇胸脯的言論后,安娜瞪大了雙眼,猛然從沙發(fā)上彈起。
她抄起長劍擺出一副戰(zhàn)斗的架勢,似乎是在戒備著某種即將到來的東西。
褻瀆是這樣褻瀆的嗎?
安娜震驚于亞楠的膽量。
難道這家伙是故意這樣做的?想要把我拖下水?
要知道,教會所說的“褻瀆”和平常人理解的有著很大的差別,褻瀆神明所需要做的,就只是讓原本的信徒說出徹底否定那尊神明的話語。
自神明降臨這個世界后,這便成為了一種規(guī)則。
信徒否認神明,這便是最大的褻瀆。
可亞楠說得是什么?
他竟然敢描述神明形象的時候,加上一些人類情欲方面的傾向。
“額,獵人閣下?您這是?”
安娜從沙發(fā)上彈起來之后,看著那副即將砍人的動作,亞楠也在第一時間后退了好幾步,害怕這位獵人一刀把自己給劈了。
沉下心,仔細觀察了一番后,亞楠也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安娜似乎是在防備著什么,仿佛這間店鋪里有著什么令人恐懼的事物。
長劍爆燃著火焰,來自黑日的賜予的力量,幾乎照亮了這本有些黑暗的店鋪。
那股熱浪擴散著,掃過屋內(nèi)的所有角落。
“你還敢問?!”
“我讓你褻瀆四季司命,你竟然直接說出了那番話!”
安娜沒有絲毫的放松,仍然戒備著周遭的一切,只不過看向亞楠的眼神中,充滿著憤怒,甚至還有著些許恐懼。
這位教會第一獵人身軀微微顫抖著,不斷誦念著萬軍之主的圣名,窗外的陽光以一種本不該存在的角度刺入屋內(nèi),在她身旁灑上了圣潔的光。
“小亞楠,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呀!”
“膽子真大!”
斯普玲的虛影再度出現(xiàn)。
不過和以往完全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并不是只有一個形象。
在亞楠眼中,他看到了從地板中鉆出的枝椏,墻體中長出奇異的花朵,那股微風在屋內(nèi)回旋,帶來新鮮的泥土芬芳,有什么東西如塵埃一般漂浮在空氣中。
他看到那些花朵枝椏與安娜身旁的陽光結(jié)合在一起,隨即猛然增長,如同打了激素一般,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完全占據(jù)了整個屋內(nèi)的空間。
安娜似乎是看不到這一切,她被增長的植物們所包裹在一起。
那些枝條也很快攀上了亞楠的身軀。
亞楠壓根來不及反應,就被一片溫暖,還是昏黃的光芒所包裹在一起。
“等等!”
“這是什么情況?”
亞楠只覺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只留下了心智思考的能力。
他現(xiàn)在十分懵逼,自己明明都按照安娜的要求說出了褻瀆之語,都準備好了被斯普玲責備甚至是懲罰的準備。
沒想到這位獵人反應這么大,竟然直接引得安娜直接使用了黑日賜予的超凡能力。
從之前在她身邊圍繞的光輝來說,這幾乎于差點引起了黑日的注意。
而斯普玲竟然也直接使用了自己的能力,雖然不明白為何安娜為何看不到這一切,不過這番景象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那些樹木,枝條,還有生長出的花朵,覆蓋了幾乎整個屋子。
其中蘊含著蓬勃的生命力,在這個蚊蟲都消散許久的季節(jié),他甚至能看到那些埋藏在地底下的蟲蛹再度回到世間,并且已經(jīng)有了些許破殼而出的跡象。
真不愧是司掌生命的女神。
不過,祂會為什么直接對安娜出手?
這位第一獵人,渾身被藤曼給纏繞,捆得嚴嚴實實,雙眼緊閉,不知死活。
“二姐?這是什么情況?”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把亞楠給整不會了。
自己目光所見皆是一片黑暗,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軀,只留下了一個意志。
并且像是沉浸在水中一般,周遭的一切都十分模糊。
“小亞楠,你膽子很大的呀。”
“竟然敢直接這么說?!?p> 耳畔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亞楠突然看到,在那一片黑暗中浮現(xiàn)的曼妙身影——拎著鍋鏟的萬華之春,斯普玲。
亞楠有些慌了:
“我,我這么說,也沒辦法??!”
“女神大人,當時那個情況,我再不想點其他法子,那個獵人得當場劈了我。”
見面前的女神,提著鍋鏟,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亞楠就立刻慫了下來,語氣卑微的說著。
恐怕是因為自己那番話惹怒了斯普玲,讓這位女神大發(fā)雷霆,甚至還殃及池魚,把教會獵人安娜都給宰了。
亞楠連連道:“我覺得您需要冷靜一下?!?p> “欸,為什么我們唯一的信徒什么都不懂?。?!”
并沒有想象中的大發(fā)雷霆,斯普玲只是用鍋鏟敲了下亞楠的腦袋。
“她叫你褻瀆神明,你只需要不承認我的正神地位,稱呼我為偽神就行了?!?p> “沒想到你還膽敢說出那樣的話來?!?p> 說罷,斯普玲似乎想起了什么,低頭朝著胸前的波濤洶涌看個不停。
“真有這么大嗎?”
“我選形象的時候,大姐說這樣是最令人親切的。”
祂甚至還放下鍋鏟,用雙手托舉了一下。
見到這一幕,亞楠也明白了,斯普玲并未因為這件事而生氣。
那這番詭異的場景是什么情況?
為何祂要突然出手呢?
想到這,亞楠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這是什么情況呢?”
“我的意思是,你好像沒有這件事生氣,那為何……”
亞楠指了指周圍的環(huán)境,眼神中滿是不解,這一出鬧的亂子確實是夠大的。
黑日教會的第一獵人遭受邪神信徒的襲擊。
歷史上這件事只出現(xiàn)過幾次,在襲擊之后,邪神信徒所面對的,是黑日教會不死不休的報復與打擊。
最為嚴重的一次,是教會的圣者遭到了邪教徒的傷害,這件事可是直接讓黑日出手,與那尊邪神開啟了神戰(zhàn)。
誰叫黑日是最為護犢子的一個神靈呢?
“唉,對于神明,你能做到最大的不敬就僅限于不承認祂的正神地位。”
“萬萬不可詆毀,不可染指?!?p> “你剛才說的話,已經(jīng)觸犯了黃金律法。”
黃金律法?
從斯普玲口中說出的話,著實讓亞楠震驚了一會兒。
據(jù)說拉瑪一世在等到神明再度降臨到世間后,為了避免神明再度消失,讓人類再度陷入黑暗與無助,這位偉大的皇帝便與眾神簽訂了契約。
這份契約便被稱為黃金律法。
不過只有諸神以及教會的少部分人知曉具體的內(nèi)容。
像亞楠這樣的平民,也只是知道有這么個傳說存在。
自己觸犯了律法?
“律法記載,人類必須臣服于神靈,不容許對神靈產(chǎn)生不該有的想法?!?p> “你剛才的言語已經(jīng)觸犯了這一條?!?p> 見亞楠正處于迷惑中,斯普玲耐心地解釋道。
“觸犯律法者,會受到來自于這個世界的懲罰。”
“代價便是死亡?!?p> “就連神靈也不例外!”
高高在上的神靈也會受到黃金律法的約束?甚至觸犯的結(jié)果便是死亡?
這句話一下擾亂了亞楠才建立好了的世界觀。
斯普玲的語氣聽著可不像是在開玩笑,女神表情嚴肅,說著又敲了下亞楠的腦袋。
“如果不是我展露神跡,向律法表明你和那個獵人受到了我的庇護?!?p> “那你們兩人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p> 聞言,亞楠背后冷汗直冒,怪不得剛才安娜那番反應是如此的激烈。
不過,其中有個問題,為何自己什么都沒有感覺到?
明明是自己說出的話語,為何安娜也會被牽連過去?
而且,最為關鍵的,斯普玲說祂剛才的舉動,是在向律法表明自己與安娜正受到了祂的庇護,難道律法是活的?
這樣想著,亞楠將自己的疑惑對斯普玲說出,希望獲得一些相關的解答。
畢竟這件事太過邪性,見自己沒有生命危險,反而激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斯普玲聽后,只是揮動著手中的鍋鏟。
在祂的操縱下,綠色的熒光慢慢匯聚成了一張椅子。
女神直接坐了上去,身子前傾探著頭,那雙看不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
“因為她也聽到了這句話,并且在腦海中留下了印象?!?p> “所以,黃金律法也將她判定為了對神不敬者?!?p> 聽到律法兩個字的時候,安娜的身軀突然顫抖了一下,眉頭皺起。
不過她并未醒來,像是陷入了某個恐怖的夢境之中。
二姐只是伸手隔空輕撫過她的身軀,纏繞著安娜的藤蔓上冒出了一些花朵。
閃爍著各類光芒的粉塵從花蕊中散發(fā)而出,覆蓋在獵人身上,讓其緊皺的眉頭慢慢舒緩了下來。
“至于律法是不是活的,這個十分難說。”
“它沒有思考能力,只是按照律法上的規(guī)則維護著人類與神明之間的聯(lián)系?!?p> 像是一個計算機,只會按照設定好的程序來執(zhí)行規(guī)則。
亞楠點了點頭,明白了黃金律法到底是什么之后,他總有種不真實感,這個世界的神靈高高在上,竟然也會受到和一個人類所簽訂契約的約束。
或許教會對于皇室貴族的優(yōu)待也源自于此。
“不過,亞楠,剛才你真的什么都沒感覺到嗎?”
亞楠茫然搖頭:
“沒有???”
“有沒有看到什么?或者說聽到了什么?”
“什么都沒有……我應該看到什么嗎?”
“這就奇了怪了?!?p> 二姐撓了撓頭。
而亞楠則是更加的迷惑,剛才還以為是因為安娜是教會第一獵人,所以能夠感受到律法的降臨,以及其力量。
聽斯普玲的說法,自己本應該感受到黃金律法的存在。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假如我剛才真的感受到了什么東西的話,不會是這番反應?!?p> 他確實什么都沒感覺到。
斯普玲聽到他這番話后,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隨后突然抬頭看向亞楠。
那副由綠色熒光組成的身軀忽而更加明亮了幾分。
女神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語氣嚴肅地對亞楠說道。
“我覺得我們可是實驗一下?!?p> “實驗?實驗什么……”
亞楠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總感覺面前這位女神好像沒按什么好心。
“罵神!”
“???”
“您不是說這樣會受到律法的懲罰嗎?”
亞楠急了,前一秒還是十分嚴肅說著這樣做的后果,下一秒就要自己繼續(xù)作死。
“您不想要我這個信徒,其實可是直接說的。”
“我會像個男人一樣果斷離開?!?p> “一點都不帶留戀的?!?p> “鐺!”
回答亞楠的又是一鍋鏟。
斯普玲打完之后,臉上寫滿了嫌棄,又把鍋鏟高高舉起,似乎又要給亞楠來這么一下。
“你瞎想什么呢?”
說罷,面前的一片黑暗的景象瞬間消散,亞楠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店鋪內(nèi)。
不過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地板和墻壁仍然完完整整地待在屬于它們的位置,窗外的陽光也十分正常。
安娜躺在前方的沙發(fā)上,看上去是睡著了,時不時還咂咂嘴,應該是夢到了什么好吃的東西。
不過有兩片葉片蓋住了她的耳朵。
“我不會害你的,你就直接罵?!?p> “假如出事了,我就像剛才那樣,把你扔進我的神國?!?p> 亞楠:
“剛才那片烏漆嘛黑的竟然是您的神國嗎?”
“有點簡陋哈?!?p> “鐺!”
又是熟悉的鍋鏟,只不過這次亞楠有了準備,抄起一旁貨架上的一個鐵質(zhì)塑像給擋了下來。
“我都還沒有恢復,你指望神國能是什么樣子?”
那就是還沒裝修嘛。
“你別再廢話!”
“罵!”
斯普玲懶得和亞楠繼續(xù)啰嗦,天花板上不知何時生長出了如蛇般扭動的藤蔓,慢慢爬到了亞楠的脖子上。
面對氣呼呼的二姐,亞楠也不敢再皮。
“罵誰?”
“真實囈語?!?p> “怎么罵?”
“隨便你,只要能觸犯律法就行?!?p> “好嘞?!?p> 亞楠把心一橫,想起了前世在那個名為“祖安”的地方戰(zhàn)斗的日子,深呼吸一口氣后,一連串不帶重復的褻瀆詞句從嘴巴里噴吐而出。
“真實囈語!”
“我***********”
“你*******吃******”
“你全家*******!”
萌萌大胖球
已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