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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離人心上秋

太華篇第四章

陌上離人心上秋 朱小美 5039 2022-11-03 03:09:08

  長塵宮內(nèi),元翊清盤坐修練,一道黑色虛緲的氣息飄進(jìn)長塵宮。他睜開眼,雙指一點(diǎn),朝著那道氣息輸入仙力,那道虛緲的氣息飄到元翊清面前,他雙指一轉(zhuǎn),再拉開,那道虛緲的氣息變成一封信。

  只見信上寫著:師兄,山外出現(xiàn)邪祟,務(wù)必保護(hù)好離秋,我會在外查探,有消息我會傳信與師兄,君恒。

  看完后,元翊清右手一揮,那道化成一封信的氣息消散不見。

  就在此時(shí),墨塵推門而入,他那青色的身影閃到元翊清身邊。

  “師兄,方才我察覺到有魔都的氣息,出什么事了?”墨塵的語氣中透著關(guān)切。

  “是君恒”元翊清拂了拂衣袖,將手放在身前。

  “君恒師兄?”墨塵的神情有些疑惑,君恒師兄千年來鮮少同他們聯(lián)系,若非發(fā)生重要的事君恒師兄是不會聯(lián)系師兄,更何況如今仙家門派還在太華,他們要是知道了太華同魔都魔君有來往,少不得又得在背后說三道四了。

  “嗯,他傳來消息,在人界碰上了邪祟?!?p>  “又是邪祟?”墨塵一臉吃驚的神情?!翱墒菐熜?,千年前三界戰(zhàn)亂的時(shí)候,邪祟不是都銷聲匿跡了嗎?怎么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邪祟?”

  元翊清站起身,走向方桌坐了下來,“邪祟是由人的怨氣所化,人死之后怨氣不散,就會成為邪祟。只要有怨氣在,邪祟就不會消散。我最擔(dān)心倒不是邪祟,只怕有人會利用邪祟?!?p>  墨塵跟上他,在他旁邊坐了下來,神情有些緊張,“當(dāng)年就是有人利用邪祟修練,最后成妖魔,攪得三界大亂,如今又出現(xiàn)邪祟,難不成三界又有動亂?!?p>  元翊清的目光挪向外面,眼神有些飄忽,像是在回想當(dāng)年的那場驚心動魄?!皹溆o而風(fēng)不止?!?p>  “師兄,我還是派些弟子下山查查吧?!?p>  元翊清并未收回自己的目光,沉思了片刻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班?,他們查到了什么就飛信回太華,不要輕舉妄動?!?p>  “好”墨塵急忙離開,剛出門口就大喊著叫千易。

  元翊清收回目光,眼斂半垂,像是要擋住回憶里的那些觸目驚心的畫面。

  “是你要回來了嗎?”

  回到魔都,冷君恒找出不少功法典籍拿給洛念真修練,洛念真只隨手翻了一下,就以太深奧了看不懂為由拒絕學(xué)習(xí)。

  經(jīng)歷了小時(shí)候那次魔蝠的事,洛念真的兄長也時(shí)常督促她修練,但是洛念真天性懶惰,她又是魔宮唯一的公主,從小又失去了父母,所以她兄長對她格外的寵愛,都舍不得對她嚴(yán)厲,加上他見冷君恒時(shí)時(shí)保護(hù)她,也就由著她荒廢修練了。

  冷君恒只好換一些簡單點(diǎn)的給她,她又以太簡單了,學(xué)了也沒用為由逃脫。冷君恒苦口婆心地勸她,她有危險(xiǎn)的時(shí)候,自己不能每次都能及時(shí)趕到,修練功法就能好好保護(hù)自己了。但是洛念真打定主意以后不離他左右了。

  冷君恒實(shí)在沒法只好他拿出殺手锏,承諾洛念真只要她學(xué)會一套他指定的功法,他就帶她去人界游玩。

  洛念真一聽到這個(gè),立馬來了興致,所有的事要為她修練讓步,沒日沒夜的勤加練習(xí),加上冷君恒的在旁指導(dǎo),原本很深奧的功法沒幾日就練成了,連冷君恒在心底都不得不承認(rèn),她是有修練的天賦的。

  洛念真在院子里修練法術(shù),冷君恒倚在樹旁指導(dǎo)。

  魔都魔尊洛河一身玄色衣袍,邪魅霸氣,卻又不失儒雅柔情,他雙手環(huán)胸,饒有興致,又頗覺欣慰地看著修練的洛念真。

  “也就只有他能治得了本尊這個(gè)妹妹,都怪本尊太寵著她了,父尊母后離開的時(shí)候,她還小,本尊舍不得對她嚴(yán)厲,之后有君恒護(hù)著她,本尊也就由著她荒廢修練了?!?p>  站在洛河身后的魔都魔君顧宇鷺,一身暗紅色衣衫,長身玉立,孤傲清冷,長相柔美,一雙丹鳳眼媚而勾人,身子羸弱,乍眼一看,會認(rèn)為他是弱柳扶風(fēng)的絕世美人,惹得人憐香惜玉,平添一份惆悵。。

  “公主聰慧,只要她肯修練,假以時(shí)日,必會有所成就?!?p>  洛河聞言搖搖頭,無奈笑道:看著吧,只要有君恒在,她只會圖個(gè)新鮮。

  顧宇鷺不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洛河的話。

  “我們走吧?!甭搴愚D(zhuǎn)身離開院子。

  顧宇鷺跟在他身后。

  “對了?!甭搴油O履_步,“宇鷺,你去查查君恒所說的人界邪祟出沒之事?!?p>  “是,尊上”顧宇鷺應(yīng)下后,便化成一道暗紅色的身影消失不見。

  “希望只是巧合。”洛河嘆著氣離開。

  洛念真勤加修練,玄色氣息在她周身運(yùn)轉(zhuǎn),鞭子的力道比之前更霸道了幾分。洛念真收回鞭子,嫣然一笑,仰頭看向倚在樹上的冷君恒。

  洛念真帶著幾分得意的笑,一副等待夸獎的神情,“君恒哥,我練會了?!?p>  冷君恒聽到洛念真的呼喚,有些不情愿地收起酒瓶,一躍而下,落在洛念真身邊。

  洛念真湊到冷君恒身邊,嗅到他身上的酒味,皺眉道:君恒哥,你又喝灑了。

  冷君恒推開她的頭,拉開和她之間的距離,“多事”隨后他從懷里拿出一本修練法術(shù)的秘籍,隨意遞給洛念真,“拿去”

  洛念真摁住他的手,“君恒哥,事先我們說好的,只要練會一套法術(shù),你就帶我出去玩,君恒哥,你不會想失言吧。”

  冷君恒放下手,無奈一笑,“好,明天宮門口見?!彪S后轉(zhuǎn)身離開。

  洛念真看著冷君恒的背影,滿臉期待與開心的神情,“太好了,終于可以和君恒哥一起出去玩了。”隨后她笑意嫣然地轉(zhuǎn)身回屋,腳步輕快。

  魔宮門口,冷君恒背倚在墻上,一副懶散的樣子,不時(shí)地看向門口方向,昨日答應(yīng)了洛念真帶她出去玩,他們約好在宮門口見面,但是他都等了大半天了,還沒見到洛念真的身影。

  洛念真小跑著來到魔宮門口,在看到冷君恒的時(shí)候,她停住了腳步,整理了一下儀容,隨后走到冷君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冷君恒知道身后的人就是洛念真,轉(zhuǎn)過身正想數(shù)落一下她讓自己等了這么久,卻看到了同平常不太一樣的洛念真,一時(shí)之間,有些怔住了。

  洛念真平日都是一副俠女風(fēng)范,今日卻綰了飛肖髻,及腰的青絲柔順飄揚(yáng),她還換上了淡綠色的長裙,臉上略施薄粉,襯得更是明艷動人,膚若凝脂。

  而洛念真的神情,緊張中帶著期待,她不知道冷君恒會不會喜歡她的裝扮,為了這樣打扮,她可是耗費(fèi)了不少時(shí)間。

  “怎么了,不好看嗎?”她見冷君恒怔住了,有些忐忑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裝扮。

  “一般吧。”冷君恒回過神來,輕咳出聲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他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她,像是很難地給出了一個(gè)結(jié)論,隨后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率先離開。

  對于冷君恒敷衍的態(tài)度,洛念真生氣地握緊拳頭,對著他的背影一陣拳打腳踢,如此一番后,總算是平復(fù)了內(nèi)心的氣憤,隨后跟了上去。

  人界荒林,洛念真跟在冷君恒身后,一臉生悶氣的神情。

  洛念真輕聲嘀咕道:這哪是帶我出來玩,這明明是帶我出來受罪的,人界熱鬧的小鎮(zhèn)不去,偏偏跑來這種荒山野林,我都不記得這是第幾處的荒林了。

  洛念真看著被勾破的衣衫,幽怨道:早知道來這種鬼地方,我就不穿成這樣了,還害得我打扮了那么久。

  冷君恒全然沒有在意到洛念真低落的情緒,他釋放出靈力,查看四周是否有邪祟的氣息。

  “邪祟喜歡陰寒之地,可我查探了幾處陰寒之地,都沒有邪祟的蹤影,難道......念真,我們走。”冷君恒收起靈力,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洛念真拉住冷君恒的手,情緒低落道:君恒哥,我們又去哪個(gè)荒林?我可不可以不去了。

  冷君恒打量著她,看她一幅疲憊的模樣,語氣柔和了幾分,“那你先回魔都,我去附近的小鎮(zhèn)看看。”

  “小鎮(zhèn),好呀,那我們快走吧。”洛念真聽到要去小鎮(zhèn),瞬間來了精神,拉著冷君恒離開。

  “等等”冷君恒停住腳步,一臉疑惑地看著眉飛色舞的洛念真,“你不是不想去嗎?”

  “我現(xiàn)在想去了。”

  冷君恒無奈搖頭道:真拿你沒辦法。

  “君恒哥,快走吧。”洛念真拉著冷君恒離開。

  冷君恒被迫跟上她的步伐。

  人界小鎮(zhèn)熱鬧非凡,人來人往。

  洛念真來到小鎮(zhèn),就算魚兒見到了水,臉上的笑意止不住地外溢,她淡綠色的身影穿梭于小鎮(zhèn)的攤位前。

  “早就該來這種地方了。哇,好香呀,好像是燒雞的香味。”洛念真追著飄散香味的地方而去。

  冷君恒看著熱鬧非凡的小鎮(zhèn),神情凝重,“并無異常,希望是我想多了。念真,我們走了?!?p>  洛念真拿著燒雞來到冷君恒身邊,一臉期待道:君恒哥,我們現(xiàn)在去哪?

  “回魔都。”冷君恒轉(zhuǎn)身離開。

  “哦?!甭迥钫嫘σ饽淘谀樕?,跟在冷君恒身后,輕聲嘀咕,“我這么努力修練,到頭來就換了一只燒雞?!?p>  深夜的長塵宮寂靜如斯,元翊清正在打坐修練,一道玄色的氣息飄進(jìn)宮內(nèi)。他朝著那道氣息注入仙力,然后那道氣息化成一封信。

  信上寫著:師兄,我在人界并未發(fā)現(xiàn)邪祟的蹤跡。師兄放心,我會繼續(xù)追查,請師兄照顧好離秋。

  元翊清隨手一揚(yáng),那道氣息便消散不見,隨后繼續(xù)修練。

  太華舉行的比武招徒,入選的名額不多,但是參加人數(shù)眾多,站滿了整個(gè)比武場,一眼望去,氣勢磅礴,聲勢浩大,畢竟能入太華門下是修仙人的榮耀。

  仙家門派掌門坐在臺上的兩邊,最高的兩個(gè)位置是元翊清和墨塵的,參與比武的弟子站在臺下,臺中央是一個(gè)很大的比武場,比武場四周插著紅色的旗幟,迎風(fēng)飄揚(yáng)。

  各大仙派掌門齊走上看臺,互相寒暄。

  韓溪臣拱手問好道:蕭女君,上官閣主。

  蕭如萱帶著禮貌又真摯的笑意向他回禮道:韓道君。

  上官閣主道:韓道君。

  元翊清一身素色長衫,衣袂飄然,更襯得他仙姿卓絕,單手負(fù)背,神情冷峻,不怒自威,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蕭如萱的目光追隨著元翊清,嘴角不自覺地?fù)P起。

  元翊清走上臺,墨塵跟在他身后,仙派掌門拱手行禮。臺下的弟子也都拱手行禮,他們對這次的比武期待中透著緊張。

  “仙尊?!?p>  元翊清坐下來,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了句,“嗯”隨后元翊清對坐在旁邊的墨塵使了個(gè)眼色。

  墨塵點(diǎn)點(diǎn)頭,上前幾步?!氨敬翁A比武招徒,獲勝的前十甲可拜入太華門下修練仙法,這次比武的弟子分為兩兩一組,獲勝的一位再以抽簽的形式抽取下一位對手,直到分出前十甲,比武途中不得使用暗箭傷人,點(diǎn)到即止,好,開始吧?!?p>  墨塵釋放出仙力,數(shù)百個(gè)小光圈隨意地飛向臺下參與比武的各派弟子。

  參于比武的弟子接住飄在空中的小光圈,小光圈一到他們手上便化成了簽號。

  前幾輪的比試很快就結(jié)束了,沒有什么看頭。自比武開始,元翊靖神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他是否滿意,倒是坐在他下首的墨塵,對前幾輪的比試都是搖頭嘆息。

  看到墨塵不甚滿意的態(tài)度,臺上的幾位掌門縮了縮身子緩解尷尬。

  唯獨(dú)御寶閣上官閣主面對門下弟子的全軍覆沒,依舊面色不改地欣賞比武,時(shí)不時(shí)還吶喊助威,可以說他是參與感最強(qiáng)的掌門了。

  “好,打得不錯(cuò)。”上官閣主一臉興奮地拍了拍桌子,他倒是比自己參與比賽還激動。

  “還是上官閣主看得開,門下弟子都全軍覆沒了,他還有心思給別的門派弟子助威。”蕭如宣看著吶喊助威的上官閣主,語氣中帶有調(diào)笑的意味。

  “上官閣主跟我們不一樣,他純粹是來看戲的?!鼻逄摰谰碜觾A向她,輕聲回著。

  上官閣主一幅毫不在意的姿態(tài),大手一揮,爽朗一笑道:女君,本閣主來了也不過是在旁邊看個(gè)熱鬧,我們御寶閣只要一個(gè)名額,不貪心。

  清虛道君微微笑道:御寶閣鍛造的靈器倒是一絕。

  蕭如萱贊贊地點(diǎn)點(diǎn)頭,“是呀,若不是看在他們能鍛造上等靈器,各大仙派怎么會甘心讓出名額,如今御寶閣拜入太華的弟子因修練仙法,又會鍛造法器,他們御寶閣在仙派中的地位可是不同于往日?!?p>  上官閣主謙虛中帶著得意,“唉~我們御寶閣地位再怎么不同于往日,也位于蓬萊,神衍宗之下。”

  韓溪臣一臉真誠道:上官閣主說笑了,御寶閣鍛造靈器之術(shù)可是各大仙派所不及的,我們仙家門派各有所長,哪有什么之上之下之分。

  上官閣主對韓溪臣抱拳一禮,雖然他知道韓溪臣的話未必出自真心,但至少面子上過得去,不像蓬萊女君,就知道冷嘲熱諷,他頗為不滿的眼神不經(jīng)意略過蕭如萱。

  蕭如萱看到了蕭丹樨上場,坐直身子,看向比武場。

  蕭丹墀一臉自信地走上臺,她的對手是神衍宗的弟子,神衍宗修練卦位和符印,卦位配合符印,對除魔殺祟倒是很有用,所以神衍宗在仙家各派中也是有一席之位的。

  蕭丹墀盡得蓬萊女君真?zhèn)?,一套蓬萊劍法舞得銀光乍起,每道劍氣透著寒光,她不給神衍宗弟子亮出符印的機(jī)會。

  韓溪臣笑道:仙姬如此優(yōu)秀,女君定是無比欣慰。

  蕭如萱得意道:丹樨天資聰穎,頗有修仙根基,假以時(shí)日,她必定超過本君。

  神衍宗弟子面對蕭丹樨的攻勢,只能節(jié)節(jié)后退,最后摔下擂臺。

  蕭丹墀得意地看著摔下擂臺的神衍宗弟子,她對臺上的各位掌門拱手行禮,下臺之前特意看了眼坐在最高位的元翊清,可是他依舊的面無表情,蕭丹墀收起得意神色,懷著忐忑的心走下臺。

  “師兄,蓬萊仙姬表現(xiàn)不錯(cuò)?!?p>  墨塵對蕭丹墀的表現(xiàn)還是挺滿意的,至少比武進(jìn)行到現(xiàn)在,她的表現(xiàn)是最有看頭的。他的身子傾向元翊清,語氣中透著贊賞。

  “你要是滿意可以收下。”元翊清目光放在比武場,語氣依舊不溫不熱。

  “我是說她打得不錯(cuò)。”

  元翊清偏過頭看著他,“你還有其他意思。”

  墨塵愣了一下,急忙解釋,“不是,我沒其他意思?!蹦珘m懊惱地垂下頭,坐直身子,輕聲地嘀咕?!拔艺媸嵌嘧臁!?p>  蕭丹樨首戰(zhàn)告捷,蕭如萱覺得臉上有光,看向別的掌門臉上都帶著得意的笑。

  神衍宗的清虛道君臉上依舊帶著和煦春風(fēng)的標(biāo)志性的笑,但是他加重了握著椅子扶手的力道,泄露了他此刻敗寇的氣憤和羞愧,看著門下弟子捂著胸口離場,他更是覺得蕭如萱得意的笑尤為刺眼。

  一旦有了利害關(guān)系,之前并肩作戰(zhàn)的情誼也就消失殆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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