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舟一怔,出于醫(yī)生的本能,他立刻發(fā)覺白月綰的不對。
女人嗓音沙啞,不像是正常聲音能發(fā)出來的樣子。
而她才剛剛大病初愈,精神狀態(tài)應(yīng)該處于恢復(fù)狀態(tài)才對。
可眼下,白月綰疲憊的感覺,遠(yuǎn)在酒吧外的宋臨舟都能感受到。
“你身體怎么樣?確定沒事嗎?”
男人背脊一寒,竟是緊張的手心都是冷汗。
他抬眸看向遠(yuǎn)處,手機那頭卻遲遲不來白月綰的聲音。
好半晌,白月綰忍不住的咳嗽兩下,回應(yīng)了對方:
“沒事。”
她冷漠的語氣剛剛出口,鼻尖便忍不住的一酸,竟是條件反射的以尖銳的指尖扣上了細(xì)嫩的虎口肉。
她偽裝在外表下的堅強,不想被宋臨舟和墨靳塵看到一分一毫。
但眼前之人,頎長的身影阻擋了白月綰的大部分視線。
黑壓壓的感覺迎面而來,叫她忍不住呼吸一窒,又補了一句:
“你不用擔(dān)心我,一會我就回去了?!?p> 在白月綰看來,宋臨舟雖是在關(guān)心自己的身體狀況,可宋臨舟的語氣,卻讓白月綰難得溫暖。
這是在墨靳塵這里感受不到的貼心與暖意。
更是墨靳塵給不了的安全感。
思及至此,白月綰唇邊的干笑更僵硬了幾分。
一滴清淚順著她高挺的鼻梁忽地滑落下來,繼而停留在唇邊,讓她嘗到了一絲咸意。
可眼前的墨靳塵絲毫沒有憐憫之心,見此一幕,他手上的動作仍舊狠厲,握得她一陣生疼。
“綰綰,要不然你還是給我發(fā)個位置過來吧?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我過去接你的話,還安全一點,你說呢?”
綰綰……
墨靳塵勾出一抹笑,“綰綰”兩個字被他嚼了好久。
一股子不知名的感覺,忽地就從心底里竄了上來,讓對面的白月綰不懂他的意思。
更是不敢貿(mào)然出聲惹了他的煩。
殊不知,宋臨舟的聲音卻再度響起。
“墨靳塵是不是在你身邊?”
他思來想去,只有墨靳塵在身邊這一條路可以回答宋臨舟心中的疑惑。
白月綰遲遲不開口說話,想必只有墨靳塵在身旁控制,才能讓她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尾音還帶著顫抖,這叫宋臨舟的心里是一陣擔(dān)心。
可白月綰卻吞了口口水,并不想將宋臨舟牽扯進來。
“你放心,墨靳塵在我身邊,但他沒有對我做什么,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不用擔(dān)心我這里?!?p> 相對比墨靳塵的狠厲和霸道,宋臨舟的貼心與溫柔倒是顯得他更委婉了幾分。
而男人和墨靳塵之間,也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一瞬,讓白月綰更是有了“云泥之別”的感受。
“綰綰,你和我說實話,你不用怕墨靳塵,只要你說,我馬上就到?!?p> 電話那頭,宋臨舟似乎不死心。
開口的強調(diào)都帶著一種莫名的關(guān)心。
可正是因為宋臨舟的關(guān)心,這讓她更加覺得,墨靳塵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能為了一己私欲而一直不顧自己的死活,能為了滿足他奇怪的癖好,讓還在病中的白月綰不斷喝酒。
幾瓶濃度高的白酒下去,白月綰只覺自己的胃里一陣火辣。
她蹙眉的動作明顯,但身旁的墨靳塵卻像是全然不知一般,這怎能不讓白月綰寒心?
好像無論她說什么,墨靳塵都不會相信。
更都不會順著自己的意思來,從來都是和自己對著干。
思及至此,一股委屈的感覺忽地涌上心頭,伴隨著鼻尖酸澀的同時,叫她忍不住的再次落淚。
可她不得不安撫宋臨舟的情緒,一方面是平息兩人之間的怒火,另一方面,是她不想給宋臨舟添麻煩。
“你就放心吧,我真的沒事,好了不說了,你回去休息吧?!?p> 話音落下,宋臨舟來不及再出聲,白月綰便眼疾手快的掛斷了宋臨舟的電話。
這一瞬間的動作,叫對面的墨靳塵都沒反應(yīng)過來。
“誒!”
他驚呼出聲,旋即扯出一抹干巴巴的譏笑。
嘲弄的感覺仿若下一秒就要溢出屏幕。
“怎么?這么護著宋臨舟,生怕我對他動手不成嗎?”
男人垂落在身側(cè)的雙手緊了緊,一股異樣的感覺,忽地從心底里猛地竄了起來。
待他看向白月綰時,兩人眸中的針鋒相對更是明顯了幾分。
“不然呢?”
白月綰也不掩飾。
只是眼底的暗芒被她遮蓋的很好,沒人能看穿白月綰心中真正的情緒,更別提在她眼前這位身形高大,一身純黑色高定西裝的怪異男人了。
不多時,墨靳塵譏笑感覺更甚,說話時都帶著刺,好似故意羞辱白月綰一樣。
“果真,賤人就是賤人,無論什么時候都改變不了,這么想在宋臨舟面前留下好印象啊,爺還偏偏不讓你如意。”
他忍不住的出口羞辱白月綰。
難聽的話就肆無忌憚的落在白月綰的耳邊。
身周,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不停,對白月綰的議論,更是無比明顯。
“什么意思?合著白月綰是有對象的人?還是說……腳踩兩只船?”
“誰知道呢,人家之間的感情糾紛,我們還是別插手了,說不準(zhǔn)啊,表面上針鋒相對,背地里相愛相殺呢?”
他的羞辱不是一時興起,反倒是蓄謀已久。
為了讓白月綰丟臉,墨靳塵簡直是費盡心機。
以至于,白月綰甚至能看清墨靳塵的眼底劃過一抹沒有隱藏的暗芒。
冷峻的臉上忽地出現(xiàn)了一道明顯的陰霾,不多時,他又開口:
“宋臨舟當(dāng)了接盤俠的事兒,想必他還不知道吧?!?p> “什么接盤俠!墨靳塵,你不要血口噴人!”
白月綰還以為,墨靳塵只是單純的嘲弄自己罷了。
殊不知,他這是想要徹底毀壞自己的名聲。
聽他這樣說,女人立刻氣的雙手緊握成拳,趕緊出聲為自己辯解:
“我和你之間清清白白,我更是沒有出去沾花惹草,還有,我和宋醫(yī)生之間,也不過是單純的朋友關(guān)系罷了!是你,你骯臟齷齪,心思不單純,看什么東西都是不單純的!”
“是我不單純嗎?”
他扯出一抹笑,火藥味更濃。
“你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還需要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再說出來嗎?”
他的話,帶著引導(dǎo)性以及讓人誤會的風(fēng)向。
果真在他說完后,圍觀群眾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可下一秒,面前這個瘦瘦小小的女孩竟是忍無可忍,直接給了墨靳塵一巴掌!
他言語挑逗,白月綰也是強忍著怒火!
直到——
“啪”的一聲,巴掌落在墨靳塵臉上,清脆又響亮。
打的他頭偏去一側(cè),額前的碎發(fā)也隨之滑落下來,正好遮蓋在眼前。
“墨靳塵,你說話注意點!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更不會做這種齷齪的事兒!”
“是你思想骯臟,你以為全世界都是臟的嗎!”
后面那句“你就是不如宋醫(yī)生好”還沒有說出來。
白月綰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抿抿唇,選擇逃避了這句話。
但對面的墨靳塵卻是氣的極了,僅是這兩句,便氣的他雙眸猩紅,手指緊緊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