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吹牛,他真的有一張王牌。
這張王牌很可能比全世界最專業(yè)經(jīng)驗最豐富的煉丹專家都要厲害,他就是易天霖,那個參透了一半天機的神棍。
有句話說:科學的盡頭是玄學。
雖然作為一個客觀唯物主義者,他不敢茍同。但在某些方面,他承認玄學的存在。比如調(diào)參。
形象來說,模型的收斂過程就是小人工智障站在廣闊無際地形復雜的山丘上,不斷尋找下山路的過程。它的目標就是走到海拔較低的那個山谷里。
條條大路通羅馬的道理對于它并不適用,因為它下山時走的是單行道,不可回頭。一旦下山到某個火山口一樣的假山谷中,就會被困在那里,即便那里不是目標。
因此,它的初始位置和行走的路徑完全決定它是否能順利到達。
假若它一開始就在山谷里,那么模型很快就能訓練完,因為它直接出生在羅馬。
假若它出生在地獄模式,一開始在山峰上,但路子正確,經(jīng)過漫長的等待,也能順利到達羅馬。
剩余的一切情況,都意味著失敗。
而初始位置和行走的路徑,由人為設定的超參數(shù)來決定。
所以這個時候,經(jīng)驗再豐富的人也敵不過一個天選之子。在這個問題上,機運能主宰一切。
此時,這個被寄予了莫大希望的神棍,正在和人激烈地探討絕對科學的問題。
“我怎么覺得你們這思路有點脫褲子放屁的意思呢?”易天霖快速瀏覽了一下艾達否的計劃書,眉頭蹙成一團,
“你要提高類囊膜兩側的跨膜質(zhì)子梯度,直接人工制造PH值差就行了。
把葉綠體在pH4的緩沖液中泡一會兒,然后迅速與pH8的緩沖液混合,這樣葉綠體基質(zhì)的pH迅速升至8,但是類囊體中的pH仍是4,梯度不就有了嗎?
人工就能做到的事情,至于辛辛苦苦從基因?qū)用嫔闲薷?,逼著人家表達出這樣奇奇怪怪的功能嗎?”
艾達否語速極快地反駁道:“人工?怎么人工?實驗階段能人工,應用階段怎么人工?你能把搗爛了的綠葉子給復原?”
易天霖毫不示弱,“既然你們都已經(jīng)在搞單堿基編輯了,就不能再激進一點嗎?誰說綠葉子就非得是完整的,搗爛了的綠葉子也是綠葉子,能發(fā)揮功能制氧固碳就行!”
艾達否瞬間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承認在這個方面他保守了。就像電腦主機那樣,扒光了皮只剩主板和電源也一樣能用,機箱只是一個容器,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正當他陷入沉思時,盧赫在身后幽幽開口:“我覺得這方面需要保守一些。第一我不想以后綠化帶里都是史萊姆一樣的濃湯,第二我以后也不想吃綠鼻涕一樣的蔬菜?!?p> 兩人同時怔住,很顯然盧赫把他們惡心到了。
趁兩人都還沉默著,盧赫迅速切入了自己的話題,“大仙,能幫忙算個命不?”
易天霖緩緩轉(zhuǎn)頭看向盧赫,滿臉寫著不可思議,“你不是不信這個嗎?”
盧赫討好地笑著,“我以前不信,但現(xiàn)在信了?!?p> “你要算什么?健康還是事業(yè),還是出行安全?你又要到處亂跑了?”易天霖說完,反應了一下,又補充道:“不行,我現(xiàn)在算不了了。我丟了一箱書,少了參考,算不準,萬一算反了把你給算死了怎么辦?”
“沒關系沒關系,不是給我算。”
“那是給誰算?”
“給我的小人工智障?!?p> 幾分鐘后,易天霖被盧赫摁坐在椅子上,艾達否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掉渣的書本依次攤在桌面上,憋笑著:
“大仙啊,沒想到你也有被難住的時候。快快快,把你的玄學和科學大膽地結合一下,別太保守了?!?p> 易天霖無奈地掃了一眼盧赫遞過來的清單,“先算哪一個?”
盧赫指著其中一行說:“先算這個,隨機種子,這個最重要,是一切的力量之首。”
“好吧,你給個數(shù)值?!?p> “我要是能給數(shù)值還需要讓你算嗎?”盧赫無語。
“可你不給我我算不了啊。針對你的問題,能用的模式只能是你給一個值,我告訴你它行不行!注意保留小數(shù)點后四位。”
“好吧,那就先。。。0.9969吧?!北R赫拍腦門隨便想了一個。
易天霖聽后,重重嘆了一口氣,翻了一通書,一板一眼地解讀道:
“乾卦。同卦疊,象征天,喻龍,又象征純粹的陽和健,表明興盛強健。這個數(shù)值也許不錯?!?p> “好!”盧赫聽了十分高興,“下一個,gamma值,我給0.1000?!?p> “離卦。離者麗也,附著之意,一陰附麗,上下二陽,兩離火相重,上下通明之象,火有氣,但無形,主不實不定之意。這個數(shù)值的效果不確定,建議你換一個?!?p> “往大了換還是往小了換?”盧赫追問。
“我怎么知道?!”易天霖一臉莫名其妙。
“那你幫我問問老天爺唄?!北R赫笑得很燦爛。
易天霖瞪了盧赫一眼:“算命若有靈,世上沒窮人。你這樣相當于問我彩票頭等獎的號碼是多少。”
“好吧,那就。。。0.2000?”
。。。。。。
兩個小時以后,易天霖已經(jīng)口干舌燥嗓子冒煙,不再對著書解釋,而只點頭和搖頭。
盧赫在那張長長的清單上填滿數(shù)字,給了易天霖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心滿意足地走了。
易天霖注視著盧赫的背影,目光里帶著怨念。
“我去你大爺?shù)摹!?p> 這是一向斯文的他,第二次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