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舅母“賠罪”
“王爺之恩,民女和弟弟沒齒難忘?!庇骶绊嵭念^的大石頭落下,拉著弟弟恭敬的行了一禮。
只要去了京城,她便能謀得一絲生路,等報了仇,將阿澈養(yǎng)大,她便可逍遙自在。
許是心存愧疚,姜文政特意派了人幫姐弟倆搬家,托了他的福,不到晚膳時間,姐弟倆就搬進(jìn)了縣衙后的大院。
喻景韻心里有一桿秤,沒有過多麻煩縣太爺,自己動手收拾了兩間廂房住下,用了晚膳,姜文政派人來傳話。
“王爺說了,喻小姐和小少爺就將這當(dāng)成自己家一般,不必拘束,王爺手頭的事很快就能辦完,約莫半個月后便會啟程回京。”
來人還帶了些看上去就不便宜的用度,喻景韻謝過了他才將收拾好的包裹里的東西一一取出。
姜文政的那個黑盒子自然被她放在了枕邊。
眼瞅著要離開了,喻景韻心頭平添了幾分不舍,畢竟——
今天的仇還沒報呢!
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今天那些人,究竟是收了誰的錢。
半個月時間,說長不長的,總該讓張家人都付出代價才是。
沒等喻景韻想出個順理成章正值張氏的法子,沒隔幾天張氏反倒是自己送上了門來。
“阿姐,阿姐,那個舅母又來了!”
彼時阿澈正同姜文政派來的護(hù)衛(wèi)練武,看見張氏帶著人走過來,一張小臉當(dāng)即就垮了下來,匆匆跑進(jìn)屋里喊起了正在研究那黑色盒子的喻景韻。
“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竟敢攔著我!”沒等喻景韻走出房門,就聽見了院子外張氏罵罵咧咧的聲音。
推開門縫一看,果然,是護(hù)衛(wèi)將張氏攔在了外面。
任憑張氏撒潑,自巍然不動。
喻景韻也沒著急出去,慢悠悠的喝了一盞茶,將房間又布置了一番,才推開房門,放了阿澈去玩,自己則腳步匆忙,面上帶著些許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喻景韻你是聾子嗎!你看看你身邊這些人!竟敢如此對我!”張氏絲毫沒有吸取先前的教訓(xùn),她罵的口干舌燥卻進(jìn)不去,此時看見喻景韻剛好將滿腔怒火都發(fā)泄了上去。
在縣衙挨過了板子,這幾日傷勢才略有好轉(zhuǎn),被晾在外面大半個時辰,腰腿上的傷隱隱作痛,看見喻景韻一副安然若素的模樣,心頭的怒火更甚。
喻景韻帶著討好的笑容湊上去,“兩位大哥辛苦了,只是這是我舅母,不是外人,我領(lǐng)她進(jìn)屋里頭說話,不嘮擾二位大哥了?!?p> 兩個護(hù)衛(wèi)隊喻景韻的印象都不錯,其中一個沖喻景韻點了點頭,“我二人奉王爺之名保衛(wèi)姑娘安全,但并未限制姑娘自由,只是不得姑娘首肯,斷然不會放一些來歷不明的人進(jìn)去。”
張氏聞言就要發(fā)作,被喻景韻半拖半拽的攔了下來。
“舅母莫生氣,都是我不好,睡得熟了些?!?p> “哼,狗眼看人低。”張氏啐了一句,轉(zhuǎn)頭拉著喻景韻的手,刻薄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阿韻啊,舅母聽說你要和王爺去京城過好日子去了?”張氏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屋內(nèi)的擺設(shè),自然看見了喻景韻特意拿出來的那些個東西。
不說別的,就桌上那套茶具,同樣的材質(zhì),她只見她女兒的公爹那里見過,那次還是為了招呼貴客。
眼瞅著張氏眼珠子亂轉(zhuǎn),喻景韻掩去了嘴角的笑容。
還怕她不上當(dāng),現(xiàn)在看來,有些人就是自己要往坑里跳。
“舅母什么好日子不好日子的,王爺心善,愿意帶著我們姐弟倆是我們的福氣。”
“阿韻啊,這些年我們到底是親戚一場,舅母也反思了許多,從前是我不好,寵壞了你表哥,那日回去受了教訓(xùn),我也問清了來龍去脈,是舅母冤枉了你。”
張氏將這屋內(nèi)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后面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多了幾分諂媚。
喻景韻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拉著她的手,連連搖頭,“舅母這是什么話,我自然不怪舅母?!?p> “阿韻啊,今日我把這簪子給你帶回來了,你留在身邊,就當(dāng)是個念想,日后去了京城莫要忘了我?!睆埵弦娝@樣,本著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原則,將先前張葉珊帶走的那玉簪拿了出來。
眼看喻景韻又要感動起來,她心下頗為得意,又道,“只是你這一走,不知何時才回來,不如也給舅母我留些東西,做個念想?”
“那是自然,舅母想要什么只管說便是?!庇骶绊嶞c了點頭,佯裝倒茶拿起了茶壺,“這茶水都涼了,舅母你先坐,我去燒一壺?zé)崴畞怼!?p> 說著喻景韻便出了房門,張氏見狀連忙將房門關(guān)上,驚嘆連連的在房內(nèi)搜尋。
聽見身后的動靜,喻景韻嘴角的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舞臺給她了,就看她怎么自己發(fā)揮了。
等她端著熱茶再回到房中,就見張氏還是坐在桌邊,只是她放在銅鏡前的首飾盒明顯被人動過,喻景韻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屋內(nèi)一番,就發(fā)現(xiàn)剛剛自己隨手放在桌上的黑盒子也不見了蹤跡。
這下好了,她原本還擔(dān)心張氏詭辯撒潑,如今那一個黑盒子就能錘死她。
“阿韻,我身體突然有些不適,就先回去了,等過兩日再來給你送行。”懷揣著不少寶貝,張氏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哪還有心思和喻景韻說什么血脈親情,當(dāng)即找了個借口就跑了。
喻景韻也不攔她,喝了口茶,算著時間,便驚慌失措的從屋子里沖了出去,嘴里還念叨著,“盒子,盒子該死的!”
那兩個護(hù)衛(wèi)都是姜文政身邊的人,自然知道那黑盒子的存在,見她這般慌慌張張,連忙將人攔下詢問。
喻景韻一時間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后只道,“兩位大哥,許是剛剛舅母來,我隨手放在哪里了,我,我再回去找找看!”
便一頭扎進(jìn)了屋子里。
外面的兩個人對視一眼,匆匆離開,而喻景韻也緊隨其后,抄近道往張氏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