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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大祭司?!?p> 柏林,馬德里,延布,也門四人出現(xiàn)在小綠身旁,躬身行禮。
其實四人已經(jīng)來了好一會兒,只是被眼前美麗如畫的農田曠野,生機勃勃的播種景象所吸引,不由駐足觀看了良久。
他們是圣武士,在艾瓦隆大陸的歷史上,所有教會的教法從來都是武者服從文職。更何況大祭司還是深受先知大人器重的大人物,是他們日后的領頭羊。無論如何,招呼都不能不打,哪怕她本質上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
“嗯,你們來了?!贝蠹浪窘裉鞗]有帶頭紗,平時拿在手里的掃帚換成了鋤頭,綠色長發(fā)盤在腦后,正在賣力揮灑汗水。
她轉身看見四人后停下動作,頻頻點頭,久違地展露笑容,為他們的成功晉升而感到高興。
新添四個圣力武士可以說是教會目前為止最值得祝賀的一件喜事。盡管四人剛晉升沒多久,對新掌握的力量還不夠熟悉,小綠相信,給他們時間磨合的話,他們能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至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需畏懼教廷那幾個家伙胡作非為。
令她惋惜的是,短時間內無法再繼續(xù)轉化圣武士。一是教堂累積的圣力因為這次儀式已經(jīng)消耗殆盡。二來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也就是這四人從小苦練武技,擁有不錯的身體底子,能承受圣力的沖刷錘煉,換做曉之團成員虛弱的身板,保不準會爆體而亡。
她之所以清空教堂,把地方騰出來,除了田地實在需要人手外,另一個目的也是擔心四人當中有誰會失敗從而出現(xiàn)慘烈恐怖的爆體景象。那鮮血飛濺殘肢碎片嚇到信徒就不好了。
所幸的是他們都成功。
“我們能幫上什么忙嗎?”四人紛紛主動請纓,想要攬一點活干。
他們早就聽說艾克,追風小隊,波羅丁等人率領著“糧食收集小隊”進入大沼澤,將一框框食材運回城鎮(zhèn)的壯舉,也想有樣學樣,畢竟他們現(xiàn)在是圣武士,階位已經(jīng)不比波羅丁和艾克低。
“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這里的一切?!本G祭司突然嚴肅起來,抬手指著農田和田野上忙碌的人群。
“是!您的意愿,是我們的長矛!”
四人把手橫在胸前高喊道。同時他們也在心里加了一句:“這也是我們的責任?!?p> “行了吧,你們當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盡快熟悉掌握你們擁有的能力,唯有這樣才能履行你們的話?!本G祭司叮囑。
她知道四人的說辭應該出自某騎士的宣誓詞,可她不喜歡這一套,弄得她好像高高在上的接受他們效忠的皇帝似的。
“咦,陛下也在嗎?”
柏林,馬德里兩人在農田里發(fā)現(xiàn)了一道小身影。
那不正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教會名義上的老大,麗莎教皇嗎?
那一頭銀白短發(fā)辨識度太高,他們隔著大老遠一眼就能認出來。那銀白細發(fā),比任何事物都要耀眼,那是一種任何污垢、任何黑暗也無法掩蓋的亮白,比陽光下的白雪更加刺眼。
“嗯,她在?!?p> 綠祭司唯有談及麗莎時才會扶額揉著眉心。
小教皇看見教會所有人集體出動,大家興致沖沖扛著農具,竹籃木簍往城鎮(zhèn)外跑,自然耐不住無聊跟著跑出來。
這小妮子在大家的縱容下越發(fā)頑皮,各種惡作劇層出不窮,有一次趁著夜色混進拉拉菲爾的宿舍,把熟睡的小矮人嚇得夠嗆,天知道她是怎么瞞得過聽覺靈敏的小矮人。
最讓綠祭司氣惱的是,她在艾克面前又表現(xiàn)出另一副模樣,整得艾克一直以為自己的妹妹是全鎮(zhèn)最乖的一個女孩兒。
心想留她在教堂保不準會把教堂給拆了,于是就同意讓她出來透透氣,在眼皮底下監(jiān)督著更讓人放心。
小綠望過去。
此時的麗莎正扭著小肥.臀哼著歌,她把掃帚放下一棵大樹底下,背著一捆土蘋果的根莖,看起來像是在勞作。她偶爾用胖胖的小胳膊把莖塊埋在地下,但大部分都在拿著木棍挑著泥土,有時候從泥巴里挖出一條大蚯蚓,一只冬眠未醒的昆蟲,把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的小瑪麗嚇得連連后退。
綠祭司看到這一幕直搖頭。
麗莎何時才能成長到能夠挑起整個教會的責任呢?五年,還是七年?
教會承載著的不僅是神明大人的厚望,更是信眾的期盼,鎮(zhèn)民的肯定。
一直承擔了這一份責任的她自然明白,如果此刻加諸于她自己的重擔落在這副年幼肩膀上是一件十分殘酷的事情。
所幸,她有時間去等待、陪伴,去督促,培養(yǎng),直到將麗莎打造成一個合格的教皇。每當想到此事,便是她因繁忙公事早已麻木的內心也不僅泛起許多波瀾,或許是自責,或許是期盼,或許是成就感,總之是她自己都說不清的復雜情緒。
“你們要保護好教皇陛下,她是神明大人的代言人,是吾主的化身。”綠祭司深吸一口氣,對身旁的四人說。
說完后,她又覺得自己說了多余的話。不禁搖頭一笑。
麗莎根本無需別人保護,事實上即便在場所有人都被殺死,麗莎也能憑借神明的庇護逃跑,飛行能力在某種意義上就是掃把神的恩賜。
“是!”
四人齊齊高聲回應。
不一會兒,有教團成員過來匯報情況說,養(yǎng)魚的湖泊出現(xiàn)了一種奇怪的生物,它們模樣奇特,在湖泊邊緣筑起巢穴,經(jīng)常漂浮在湖面上,人們擔心這些奇異生物會影響魚類的生存,于是正在抓捕它們。
大祭司趕到湖泊邊上的時候,岸上已經(jīng)堆積了不少人,被人群圍在核心的一位男孩渾身濕漉漉,手里正提著一只奇形怪狀的動物。
大家都在圍觀,偶爾指手畫腳,好奇議論,猜測一番。這種奇怪的生物大伙都沒見過。在談論這能不能吃。大祭司來后,所有人給她讓路。
這動物長得像狐貍,但比狐貍要胖,皮毛是亮棕色,頭顱短而平頓,眼睛很小,頸脖短到不足一根手指距離,四肢肥大短寬,尾巴扁平像鐵鏟似的。
“快放了它。這是沼貍,你們不能吃了它,否則會被詛咒的?!币坏缆曇麸h來,眾人順著聲音回頭一看,是波波妮。
這位小鎮(zhèn)戲劇家今天一副農家村姑裝扮,金色波浪卷發(fā)被扎成羊角辮垂在身后,頭上蓋著防曬頭巾。
男孩見波波妮發(fā)話,下意識松開手,沼貍落地瞬間跑沒影,噗通串入水里。當男孩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到手的“肉食”飛走,愣在原地呆呆的望著第一美人。
波波妮見狀,雙手叉腰,長篇大論說了一大堆理由,在她的阻攔下,鎮(zhèn)民們才斷了繼續(xù)抓捕的念頭,戀戀不舍的散去。
按波波妮的說法,沼貍是【沼澤神】的子民,受神明的庇護,是不可以濫殺的,否則必然引發(fā)災禍。都說到這個份上,民眾再悍不畏死也不敢去嘗試。
小綠瞪了波波妮一眼,小聲道:“什么詛咒?是你胡亂編造的吧?”
據(jù)小綠的了解,沼澤神的原身是一條遠古大鱷魚,因此,遍布整個沼澤的鱷魚才是沼澤神的子孫和眷屬。吃了這么多鱷魚肉,也沒見什么詛咒。
波波妮的話缺乏可信度,這種水平的謊言也只能愚弄一下民眾。
“嘻嘻,被你發(fā)現(xiàn)啦?!辈ú菰鞠腴_溜卻被綠祭司拉住。
“為什么要騙別人?”小綠追問。
“你不覺得它們太可愛,呃,是太可憐了嗎?它們被吃了多可惜。”波波妮說話的時候一臉認真。
綠祭司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少女心在泛濫,也懶得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