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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好漢由我九紋龍定義

第五十七章 洪洞縣

  《禹貢》冀州地,即堯舜之都,所謂平陽也,是華夏民族的重要發(fā)祥地之一。

  平陽府東連上黨,西界黃河,南通汴洛,北阻太原,即今山西的臨汾盆地,乃是表里河山之地。

  黃河的第二大支流汾水,自北向南貫穿整個河?xùn)|路,最后經(jīng)平陽府匯入黃河,沿途不少州縣靠水而建,位于平陽府北五十五里處的洪洞縣,就是其中之一。

  縣城內(nèi)幾個大客店今日的生意比往日好上不少,接待了好幾波牽著頭口的旅客,人吃馬嚼的,花費不會少。

  這些客人訂好了房間,交待掌柜照料好頭口,便紛紛出去逛街采買貨物。

  其中一個兩人組合頗顯怪異,他倆沒有走街串巷,在詢問路人之后,徑直來到城北二里賈村西側(cè)的一個古老槐樹下。

  “大郎,你拉著我跑這么遠,就是為了看一顆槐樹嗎?”一個文質(zhì)彬彬三十多歲的文士納悶問道。

  “這可是一顆漢代就栽下,一直活到現(xiàn)在的槐樹,它可是目睹了好幾輪的王朝興亡,難道不值得一看嗎。”另外一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笑著回道。

  這兩人正是史進和朱武,他們兩撥人之前在河中府境內(nèi)涑水河邊的三義村外相聚,地點是郝思文提供的,這家伙閑暇時間轉(zhuǎn)遍了河中府的山山水水,可謂此間活地圖。

  原來那晚史進四人自蒲州城外往東而去,讓陳哲文的后手全部落空,如今兒子也跟著人家跑了,自然沒有大動干戈的必要,只悻悻的返回府中,整日的為自家憨批提心吊膽。

  匯合后的一行人沿著河邊道路往東北而上,進入絳州地界,在那里稍作休息后,就順著汾水一路北上,一口氣來到了洪洞縣地界。

  眼看隨身攜帶的糧食補給都消耗一空,史進就下令讓大伙兒分批從不同城門口進城休整,各自采買所需物品。

  于他而言,來了洪洞縣,若不去大槐樹下走一遭,就實在有愧于心,再說后世可沒機會看到自漢朝活下來的一代大槐樹。

  洪洞大槐樹在后世是全國最大的民間祭祖圣地,被譽為“根祖圣地”,“天下故鄉(xiāng)、華人老家”,后世的他也是從大槐樹遷出的移民后裔。

  若咱能帶領(lǐng)華夏兒女抵擋住蠻夷入侵,讓中華大地少些兵災(zāi)人禍,或許會讓后世少了一個祭祖圣地,卻能讓百姓少了被迫遷移之苦,想來也是值得的。

  在大槐樹下許下自己的誓言抱負,是史進給自己的一個儀式感,所以他堅持要來此地看看。

  “大郎所言極是,見證千年的王朝興衰的大槐樹,確實值得一看。”朱武說道。

  史進點點頭,面色沉重的感嘆一句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只希望大槐樹能早日見到百姓脫離貧苦的那一天?!?p>  只有他知道熱愛和平熱愛生活的華夏民族,在往后的日子里,還會經(jīng)歷怎樣的痛苦與磨難,直到八百多年后那個大救星橫空出世,在他的帶領(lǐng)下才艱難的從地獄模式中走出。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朱武反復(fù)咂摸這句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王朝更替與老百姓又有何益呢?

  國家滅亡,百姓自然要被人奴役,過不上好日子,國家強盛,百姓照樣被權(quán)貴當(dāng)成牛馬驅(qū)使,永無出頭之日。

  回過頭來想想史進的所作所為,和史書上記載的造反頭子完全不同,他一直很在意底層老百姓的生命安危。

  “大郎好見識啊,某獲益匪淺,此話似小曲的體裁,不知我是否有幸聆聽全文?”朱武忍不住詢問。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里潼關(guān)路。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jīng)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史進有感情的背誦了全文,接著說道:“此曲乃是名叫張養(yǎng)浩的人所作,俺也是近些時日才逐漸體會到個中滋味?!?p>  此次離開少華山北上,史進給自己的任務(wù)之一就是親眼看看老百姓到底生活的怎么樣,如今行程不到一半,結(jié)果已完全突破他的下限。

  他以為史家村鄉(xiāng)民勉強顧住溫飽偶有余糧的日子算差的,哪知一路走來,拜訪過的村子不下二十,竟沒一個比得上史家村。

  好一些的不過能吃個七八分飽,不少被水災(zāi)旱災(zāi)光顧過的村莊,村民們大都面黃肌瘦,形如枯槁。

  史進遇到遭災(zāi)的村子都接濟了一些糧食,可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不過杯水車薪,苛捐雜稅不除,土地兼并不抑制,底層百姓便永遠是受苦的命。

  “張養(yǎng)浩?能寫出這等詞句,必是世所罕見的奇才,為何某從未聽過此人?”朱武疑惑的問道,他也算博覽群書,印象里確實沒這個名字。

  “俺是在家中老父藏的雜書舊稿中無意看到的,想來張養(yǎng)浩是個淡泊名利的鄉(xiāng)野遺賢。”史進問道。

  “張先生大賢吶,憑此小曲就該名流千史,只是這世道逼的人心灰意冷?!敝煳涓锌馈?p>  兩人在大槐樹下閑聊了一陣,便起身原路返回,剛走到城門口,見那里有些爭吵,不由得停步觀看。

  “俺帶的這張豹皮是用來給老娘看病的,又不是拿去交易的,憑啥收稅。”一個骨架極大,卻十分消瘦的漢子在那里怒吼。

  他身后的板車上躺著一個老嫗,正蜷縮著身子,一手捂著下腹,似是疼痛難忍,一手顫抖著去扯兒子的衣衫,怕他莽撞吃虧。

  “帶貨物進城就是要交稅,大爺我管你干啥用的,反正不交稅就進不了城。”城門吏斜著眼睛,冷言冷語的說道。

  那大漢被這話氣的不輕,可心里著急老娘的病情,糾結(jié)半天還是忍了下來,臉色漲紅的求道:“官爺,俺娘生著急病,恁能不能通融一下。”

  城門吏嗤笑一聲道:“咋滴,看你握緊拳頭,莫非想打人?你若一上來就求饒,大爺心情好就放你進去了,可現(xiàn)在,呵呵,晚了!”

  “可俺沒有錢,你想逼死俺嗎?”大漢臉上青筋凸起,咬牙切齒的說道。

  “誰讓你敢跟大爺我耍橫,今兒就叫你長個教訓(xùn)。”城門吏依然一副恥高氣揚的氣人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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