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旭跟鄺清云又閑聊了片刻,眼看時間來到傍晚。便帶著陳挽離開了
陳挽一臉不忿的樣子,倒是讓言旭好奇了起來:
“你倆不是同學(xué)么,怎么?以前在學(xué)校老是被人家欺負(fù)?。俊?p> 陳挽搖搖頭:“跟我沒關(guān)系,哎呀兄弟,別問了,糟心?!?p> “我靠,難道你倆是感情上的問題?”言旭可能是被趙秋辰傳染了。
“滾遠(yuǎn)點(diǎn),我的取向一直很穩(wěn)定?!标愅煨αR道。
言旭也不繼續(xù)追問下去了,反而是問起陳挽來:“爆炸那天,你照看著敏爺,沒怎么在現(xiàn)場轉(zhuǎn)悠,但是你能看見所有進(jìn)出書房的人,對吧?”
“對啊,你和劉鵬先進(jìn)去的不是?我就跟在你倆后面。你把敏爺交給我之后,常哥就進(jìn)來了。然后劉鵬出去聯(lián)系法檢司的人過來取證,常哥和你在屋子里查看情況,再后來常哥也出去了?!标愅旎貞浀?。
“咋了,你問這個干啥,你不好奇這個儲存器里的內(nèi)容嗎?”陳挽緊接著問道。
言旭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儲存器,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鄺清云花了三天的時間找出來的東西,應(yīng)該就是鐵證了,如果我之前的猜想不錯的話,這里面的東西一旦曝光出來,就真的沒有回頭路再走了。”
“你在那嘀嘀咕咕啥呢?我為啥聽不懂?。俊标愅靻柕?。
“沒啥,我有點(diǎn)累了,這東西明天再整吧,好好休息一下。”言旭說道。
“行,明天我還接你么?”陳挽問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老麻煩你。”言旭回答道。
“這有啥的,你攤一半油錢唄?”陳挽說道。
言旭:“...”
陳挽:“...”
言旭:“???”
陳挽:“?。?!”
回到商會,不見趙秋辰的身影,言旭找管事要了一臺電腦,回到自己房間。拿出儲存器略微沉吟片刻便插在電腦上。
打開之后,里面是一段錄音。言旭聽完后默不作聲的關(guān)上電腦。拿出通訊器呼叫了一個人。但時間過去許久之后也沒人回應(yīng)。正在這時,趙秋辰悄悄的出現(xiàn)在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框:
“你這兩天跟鬼似的,上哪廝混去了?”趙秋辰打趣道。
言旭笑了笑,但也一改往日愿意跟趙秋辰逗笑幾句的風(fēng)格,默默的說道:“我可能查到了一些東西,你想看看么?!?p> 趙秋辰聽后進(jìn)了言旭房間,將門關(guān)上后走了過來,坐在言旭旁邊。
言旭打開剛剛聽到的錄音,趙秋辰聚精會神的聽著,長發(fā)垂落在肩膀上,淡紫色的針織長裙,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好聞的香氣,讓言旭稍稍從剛才的糾結(jié)煩悶中解脫出來。
趙秋辰聽完后倒是一臉平靜。緩緩合上電腦后開口問道:“這錄音只有你一個人聽過?誰給你的?”
“廟街的鄺清云給我的。只有我聽過。”言旭緩緩說道。
“你要不,找他聊聊再說?!壁w秋辰建議道。
“我找過他了。這幾天都沒見過他?!毖孕裾f著抽出一支香煙準(zhǔn)備點(diǎn)上。
趙秋辰輕輕的從言旭手中搶過打火機(jī)和香煙,自顧自的點(diǎn)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塞回言旭嘴里。
“你要不直接親我一口得了”言旭叼著煙悶悶的說道。
“滾,想得美?!壁w秋辰才不上當(dāng)。
“我總覺得,你應(yīng)該先找到他,我知道鄺清云這個人,做事老辣精明,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才給了你這個。”趙秋辰說道。
“我讓陳挽幫幫忙吧。他也許有辦法?!毖孕裾f著就呼叫陳挽。
“你是一分鐘都離不開我啊,又咋了?過來喝酒啊,今天的妹子老正點(diǎn)了!”陳挽在一片嘈雜的音樂聲中大喊道。讓趙秋辰聽了個清清楚楚。
“嘖嘖嘖,男人?!壁w秋辰冷笑道。
言旭一頭冷汗:“你找個安靜點(diǎn)的地方,我有事跟你說?!?p> “你等會啊!”陳挽喊道。
“啥事兒?我說大哥,你能不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你這么熱愛工作就讓我覺得我非常不上進(jìn)啊?!标愅煺业搅艘粋€安靜的地方,對言旭抱怨道。
“你能找到常哥么?”言旭問。
“這兩天沒見他人啊,可能有事吧。但我知道他家在哪,我?guī)退舆^孩子。”陳挽說道。
“地址給我,咱們在他家門口見??禳c(diǎn)?!毖孕裾f完便穿上外套準(zhǔn)備往外走。
“哎,遵旨。我這一桌好酒又特么浪費(fèi)了?!标愅鞉鞌嗔送ㄓ崳训刂钒l(fā)給了言旭。
趙秋辰也站起身,對著言旭陰陽怪氣的說道:“怎么著,著急喝花酒去啊?看上哪個妹妹了?我給你參謀參謀?”
言旭苦笑著看了趙秋辰一眼。
“走吧,反正我這兩天也忙的差不多了,你就別給首府交通行業(yè)輸血了,我給你當(dāng)回司機(jī),晚上請我吃宵夜?!壁w秋辰快步走回自己房間,披了件大衣手里晃蕩著車鑰匙。
“走著老弟,姐姐帶你去兜風(fēng)!”說罷踮起腳勾著言旭的脖子就走。
后面的管事點(diǎn)頭微笑,吩咐廚房不用留飯了。
兩人剛來到田常家樓下,就見陳挽也駕車駛來。
陳挽一見趙秋辰和言旭并排站在一起,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呦,陳挽,好久不見啊。最近換第幾個對象了?”趙秋辰打趣問道。
陳挽很快恢復(fù)了正常說道:“那些都是浮云,哪有你來的實在呢?!?p> “嘖嘖嘖,兄弟,太肉麻了。我差點(diǎn)就動心了?!壁w秋辰說道。
“你倆也認(rèn)識??!”言旭詫異道。
趙秋辰笑吟吟的看著言旭:“你想聽?”
言旭搖搖頭:“先忙正事吧,走吧,咱們先上去。”
陳挽也不再說什么,走在前面帶路。
田常的家在行政區(qū)一座稍顯老舊的公寓樓內(nèi),房子是田常父母生前在夫妻二人結(jié)婚的時候買的,他們一家三口已經(jīng)在這住了很多年。
三人乘坐電梯上樓,到了田常家門口,陳挽敲門,無人回應(yīng)。
“奇怪了,按說這個點(diǎn)兒就算常哥不在,嫂子和小崽兒也應(yīng)該在家啊。”陳挽疑惑道。隨即呼叫田常,依舊沒有回應(yīng)。又呼叫了劉鵬,也同樣無人回應(yīng)。
言旭見敲門無果,心中也擔(dān)心起來,隨即從懷里掏出槍來了,跟陳挽使了個顏色,飛起一腳踹開房門。
三人進(jìn)入屋內(nèi)。房間里干凈整潔,并無異常,陳挽撓撓頭說道:“萬一就是他們家里有事出門了,你這,咋給人賠?。俊?p> 言旭沒有說話,仔細(xì)打量起來:“這房子收拾的也太干凈了,就像是沒住過人一樣?!?p> “那是,嫂子很賢惠的,常哥平時跟我們在一起忙,家里基本都是嫂子來操持的。尤其嫂子那做菜的手藝,真是絕了?!标愅煺f道。
“那常哥媳婦兒有工作么?能不能聯(lián)系到她?”言旭問道。
“好像是三年前辭職了,那會小崽兒生了場大病,嫂子就辭職回家照顧孩子了?!标愅旎貞浀馈?p> “你們來看?!壁w秋辰不知什么進(jìn)了臥室,朝著二人呼喚道。
二人走進(jìn)臥室,看著趙秋辰打開其中一扇衣柜的門,里面空空如也,打開另外一扇門,只有幾件田常的衣服,胡亂的堆放在里面。
陳挽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奔向孩子的臥室,發(fā)現(xiàn)隨身用品全都不在其中。
“言旭,你怎么知道常哥有事?那儲存器?”陳挽問道。
言旭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二人先下樓。
在趙秋辰的車上,陳挽聽完了整個錄音。
“不可能,鄺清云這消息肯定是假的,常哥帶我這么多年了,他不會做這樣的事。”陳挽囁嚅著說道。
言旭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雖然就相處了幾天,常哥給我的觀感也很好,我也不愿意相信他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所以我想先找到他?!?p> 陳挽點(diǎn)點(diǎn)頭,說著就要繼續(xù)找劉鵬,看他能不能給出一些線索來。
“他媽的,真邪門,劉鵬這個孫子也聯(lián)系不到。這一個個的都怎么了這是。”
“你倆別著急了,既然都聯(lián)系不到,那就靜觀其變吧。走吧,先離開這?!壁w秋辰安慰道。
三人無話,各自開車離開了。
“你為什么不將錄音全放給他聽?”趙秋辰問道。
“那個地方我想先自己去看看,陳挽身手不行,帶上他太危險了?!毖孕裾f道。
“那你注意安全。”趙秋辰說道。
“放心。”言旭說道。
與此同時。南城門附近的一處倉庫內(nèi)。
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打開倉庫門,拿出通訊器說道:“我已經(jīng)到了,東西我馬上給你送過去。等著。”
而后一個身影從后面沖出來,前面的人冷不防被一下撞進(jìn)倉庫里。滿倉庫的彈藥武器就那么堆放在里面。
“還真是你啊,田組長?!闭f話的人精壯結(jié)實,個子高大,正是劉鵬。
“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晚了。劉鵬,我拜托你一件事,保護(hù)好你嫂子和孩子,行么。如果你答應(yīng)我,那我就告訴你王德隆在哪?!碧锍?嘈χf道。
“你他媽的怎么這么蠢!”劉鵬一拳砸在田常胸口,怒吼道。
田常被一拳砸倒在地,沒有辯解。
“法檢司那邊一出結(jié)果,我第一個告訴的就是你!你沒有通知言旭和陳挽,反而一個人來了這,我本來是想跟著你怕你出什么意外,沒想到你居然帶著我找到了這批軍火?!眲Ⅸi氣極反笑,冷眼看著田常。
“那幫核人呢?”劉鵬問道。
田??粗鴦Ⅸi說道:“你先答應(yīng)我?!?p> 劉鵬思索了片刻說道:“你老婆和孩子我?guī)湍惚Wo(hù),你告訴我王德隆和那幫核人在哪。我?guī)巳コ怂麄?,然后你幫我作證。是我抓到的你。”說罷劉鵬拿出手銬,把田常拷在地上。
田常見劉鵬答應(yīng)了下來,也不再反抗,默默地說道:“我告訴王德隆我們要去莊園找他問話,他提前安排好替身就走了,那幫核人跟他不在一起,只有王德隆能聯(lián)系到他們。我知道他在舊港碼頭。我把地址給你?!?p> 劉鵬沒說話,記住地址后也沒有將田常帶走,而是把他留在倉庫里,準(zhǔn)備稍后帶人來一并解決。
劉鵬開著車,心里顫抖著,等了這么多年,他知道屬于他自己的機(jī)會來了。
一個人在面臨成功之前自己是能有所感知的。
劉鵬明確的感知到了,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刻,如果不是他一直壓抑著自己,他可能會歡呼雀躍起來。他出生在玄國邊緣城邦的貧苦家庭,就任警務(wù)司后一路打拼,調(diào)至首府,他一直想出人頭地,為此他辛勤工作,苦心鉆營,不放過任何一個機(jī)會,為的就是今天。
在過往的歲月里,他做對了每一個選擇。
而這個選擇,即將成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
黎明將至。
劉鵬輕松的干掉了跟著王德隆的兩個護(hù)衛(wèi),在六點(diǎn)整準(zhǔn)時將槍口對準(zhǔn)了王德隆頭發(fā)稀疏的腦袋。
“看來田常那個孬種,最后還是反水了?!蓖醯侣⌒Φ?。
劉鵬扔出一副手銬:“閉上你的狗嘴,自己拷上。”
王德隆毫不在意的說道:“別著急啊,我有一個提議,希望你認(rèn)真考慮考慮?!?p> 見劉鵬沒有拒絕,王德隆繼續(xù)說道:“既然你一個人來這,我就自認(rèn)為這件事還有得緩,你看,現(xiàn)在槍在你手里,軍火你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我呢,只不過是一個辦事的人,我到現(xiàn)在也只想給自己留一條活路離開玄國?!?p> “接著說”劉鵬冷冷的說道。
“你要是放了我,送我離開玄國,我就告訴你我的上線是誰,反正我也沒有價值了,再回去的話就算你們放過我,他們也不會罷休的,不如我送你一樁天大的機(jī)緣。讓你一步登天,怎么樣?”
“你當(dāng)我是傻子么?你現(xiàn)在說的話我怎么相信?”劉鵬嗤笑道。
“為表誠意,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去看看那個地方,那里的所有東西,我都送給你,然后你再回來告訴我你的決定怎么樣?!蓖醯侣⌒Φ?。
“那我不如帶你回去,該吐的你一樣得吐,有什么區(qū)別么?”劉鵬說道。
“我也是從最底層摸爬滾打起來的人,你們刑偵一組每個人的根腳我都清楚,除了那個言旭沒來得及查,換做其他任何一人,我都不會有此提議?!蓖醯侣≌f道。
劉鵬仔細(xì)思索著,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立了首功,如果再抓到王德隆的上線,那...
王德隆見劉鵬沉默不語,主動給自己戴上了手銬,把自己拷在水管上,繼續(xù)說道:“我就在這,哪也不去,你可以先去看看。看完你就知道怎么選了。如果你想殺人滅口獨(dú)占其中的東西,那我勸你別想了,我留了后手,你猜不到的。只有你按照我的要求來做,里面的東西才能真正屬于你?!闭f罷便告訴了劉鵬一個地址。
劉鵬還是不放心。繼續(xù)說道:“那我怎么知道,你拉我下水之后,你的后手不會再反咬我一口?”
“她會主動找你的。你放心吧?!蓖醯侣⌒χf道。
劉鵬掩上房門,下樓發(fā)動了車子。很快就到了王德隆所說的那個地方。
一間普通的小樓,就在老居住區(qū),衡府路19號,與當(dāng)時核人小隊登記的住所只有幾棟房子的距離。
劉鵬按照王德隆告知的方法找到了藏在臺階下的鑰匙,打開了屋門。來到樓梯間后的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前,深吸一口氣,用力一腳踹開。隨即展現(xiàn)在他面前的,就像是傳說里惡龍鎮(zhèn)守的洞窟一樣,堆滿了黃金和鈔票。
劉鵬感覺自己呼吸有些困難。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選擇能力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甚至他開始理解田常的選擇。
“這些東西,是真的有魔力啊?!?p> 劉鵬沒有察覺到自己嘴角的笑容,喃喃道。
他在心中重新做了一個決定。
片刻之后,劉鵬帶著二人來到王德隆的藏身處。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
自己進(jìn)入屋內(nèi)。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王德隆見劉鵬進(jìn)來,笑著說道:“你都看見了吧,你知道么,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像及了當(dāng)時的田常。哈哈哈哈哈?!?p> “你先告訴我,田常的老婆孩子呢?”劉鵬問道。
“啊,你不提我都忘記了,他們在核人那兒,本來應(yīng)該是田常帶著武器去換的,救不救他們就看你了。”王德隆說道。
“在哪里?”劉鵬冷聲道。
王德隆說了一個地址。隨后示意劉鵬拿起桌上的通訊器撥通一個號碼,里面?zhèn)鞒隽艘粋€粗沉的聲音:“怎么了,武器為什么還沒到?”
王德隆笑道:“別著急,那娘倆怎么樣了?”
隨后通訊器里傳出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的哭聲。王德隆示意劉鵬結(jié)束通訊。
“說吧,你讓我怎么做?”劉鵬問道。
“你把我送到邊境,有人在那接應(yīng)我,之后你辦你的事情,有人會來找你的?!蓖醯侣≌f道。
“現(xiàn)在還走不了,那幫核人我要先端掉。”劉鵬說道。
“可以,那既然我們達(dá)成協(xié)議了。能不能把我放開?”王德隆笑著說道。
“做你媽的春秋大夢!我事情辦完就送你走,在此之前你什么都別想了?!眲Ⅸi用破布將王德隆的嘴塞了個結(jié)實,將門用鐵鏈拴住。迅速趕往關(guān)著田常和軍火的倉庫。
偌大的倉庫區(qū)內(nèi),言旭在其中小心探查良久,終于在天光大放時發(fā)現(xiàn)了一扇明顯關(guān)閉的有些倉促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