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用,你去光祿寺,告訴那些廚子,等到尚膳監(jiān)舉辦的御廚大賽完事之后,選擇人員收歸尚膳監(jiān)統(tǒng)屬,在尚膳監(jiān)下設(shè)置一個部門管理,至于部門名稱嘛,就叫做皇家飯店,之后工部開始修路之后,在每一段設(shè)置幾個食堂?!?p> “按月給俸祿,每人每月二兩吧?!?p> “至于這些廚子要不要進皇家飯店,全憑自愿,不愿意去的,可以讓給他們一筆銀子,自行謀生,或者他們想去各部食堂的,給于推薦?!?p> 朱厚照跟谷大用交代著后續(xù)的事情,這樣以來,那些廚子也有用武之地了。
“皇爺,那食材由哪里負責(zé)采買呢?”
“皇店供應(yīng)啊,工部花錢從皇店采買,按照成本價就可以?!?p> “皇爺,皇莊的菜恐怕不夠,那可是幾萬人的飯菜。”
“不是有皇店嗎?讓皇店負責(zé)去順天府各地收購,那糧食蔬菜還買不到嗎?”
“那皇家飯店定價多少最為合適呢?”
朱厚照在京城酒樓吃飯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而且也不是普通人消費的起的,這時候的普通百姓每日花費多少吃飯,他還真沒有個準(zhǔn)數(shù)。
他猶豫了一會說道:“按照普通人能吃飽的程度,每日花銷最多不超過三十文吧,不過只要皇家飯店不虧本,賺多賺少無所謂,具體定價你和張永商議一下?!?p> 朱厚照主要還是覺得在這上面賺錢太慢了,只要不虧本就行了。
“奴婢明白了。”
谷大用看著朱厚照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說道:“皇爺,壽寧伯和建昌伯請求見皇太后,還有慈寧宮的女官也在那侯著呢,您看是不是……”
朱厚照頓時想起來,那個“信鴿”還在呢。
他自己是不愿意過去的,因為他知道就是那堆爛事,無非是再求自己放了齊良,可是現(xiàn)在齊良已經(jīng)不能放了,放了他的話,這一系列的連鎖反應(yīng)又該怎么辦呢?
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親舅舅”張鶴齡、張延齡都削爵了,齊良怎么能幸免呢?
不過張家兄弟倆要見皇太后這件事有些麻煩。
假如現(xiàn)在自己不讓皇太后見他們倆,會不會有人覺得自己心虛?
自己處罰他們倆可是名正言順,不讓見的話,張?zhí)蟛欢〞诤髮m起什么幺蛾子呢。
“告訴那個信鴿……啊不是,那個女官她叫什么?”
“女官名叫王嫻,是北直隸人?!?p> “告訴王嫻,張家兄弟倆要求見太后,并把朕處罰張家兄弟倆的事情告訴她,別說朕讓你說的?!?p> 朱厚照的想法很簡單,現(xiàn)在不就是姑姑仁和大長公主一直進宮嗎,讓谷大用告訴王嫻,張家兄弟倆被處罰了,仁和公主的事情肯定會被拋之腦后,就沒空管她了,直接來一手轉(zhuǎn)移矛盾。
“是,奴婢明白了?!?p> 谷大用匆匆而去,告訴了王嫻關(guān)于張家兄弟被處罰的事情。
王嫻深施一禮,轉(zhuǎn)身帶起一陣風(fēng)就向慈寧宮方向去了。
……
“什么?張鶴齡和張延齡被削爵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據(jù)陛下身邊的貼身大伴,谷公公說,就是今天的事情?!?p> “你把知道的情況再說一遍!”
“是?!?p> 王嫻就把谷大用跟她說的事情,沒有一絲遺漏的全說了出來。
張?zhí)舐牭绞且驗橹芴蟮氖虑楸惶幜P,收回了田地和削爵,她感覺眼前閃過一片片的金星,突然躺了下去。
這一下把仁和公主嚇住了,趕忙和王嫻上前扶起了張?zhí)蟆?p> 王嫻粗通醫(yī)術(shù),按壓張?zhí)蟮娜酥?,看著太后緩緩醒來,也是送了一口氣?p> “太后,臣去太醫(yī)院請?zhí)t(yī)過來瞧瞧吧?!?p> “快去,這里有本公主在呢。”
仁和公主扶著張?zhí)笳f道:“皇嫂,你感覺怎么樣?”
張?zhí)笠揽恐屎凸?,氣息不足地說道:“去派人……把他們倆不爭氣的東西領(lǐng)進宮來。”
“皇嫂,你這樣暫時還是安心休養(yǎng)幾天吧?!?p> “不用了,哀家還死不了。”
仁和公主叫來了人,讓她們?nèi)m外把人領(lǐng)進來。
不多時,張鶴齡、張延齡一前一后的進入了慈寧宮。
他們倆進了殿中,看到三名御醫(yī)正坐在簾子前面診脈,倆人眼中頓時感覺不太對,姐姐不會出事了吧?
等到御醫(yī)走后,張家兄弟趕忙湊過來,涕淚橫流地說道:“姐姐,你這是怎么了?不會是……”
“住嘴!你們兩個給哀家跪下!”
張延齡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姐姐。
“姐姐……你……”
“還不跪下??。 ?p> 張?zhí)蠛掼F不成鋼地問道:“皇帝為什么要處罰你們?一點一點,一絲不漏的給哀家從頭說!”
張鶴齡低眉順眼地從頭講了一遍。
他略微夸張的說了張永來到家中索要銀錢的事情,把對自己有利的部分加強了一些。
張?zhí)笠呀?jīng)做好了心里準(zhǔn)備,就算是聽到張鶴齡美化版的事情經(jīng)過,她還是一陣的氣血翻涌。
“你們……你們怎么如此愚笨!父親怎么就生了你們倆個蠢材?。。?!”
哪怕以張?zhí)鬁\薄的政治頭腦,都知道皇帝處罰他們倆確實沒問題,可是她還是覺得處罰的略微重了點。
“你們兩個去那邊跪著!看著你們就生氣!”
張?zhí)罂粗麄儌z,氣就不打一處來,一個個的就沒有讓自己省心的。
她雖然對這倆兄弟生氣,可還是對于朱厚照這么重罰,頗有微詞。
他們可是你朱厚照的舅舅,為什么這么重罰?
大不了下旨申飭就行了。
而且經(jīng)過張鶴齡說完經(jīng)過,張?zhí)笾肋@件事發(fā)生不久,她認(rèn)為這件事只要處理好,根本就不會走漏風(fēng)聲,只需把在場的幾個奴仆處理干凈就行。
就像她之前派人去牢中賜死何文鼎一樣。
其實張?zhí)蟮南敕ú恢褂诖?,她也認(rèn)為皇帝對此事有些小題大做了,不就是張延齡說的話有些不對嗎?有必要這么重罰嗎?
堂堂皇帝就這么害怕文臣彈劾?
這幫文臣還沒有說什么呢,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要對你的舅舅動手。
朱佑樘在的時候,文臣彈劾又怎么樣?還不是訓(xùn)斥幾句就完事了?誰又敢說些什么?
她開始越發(fā)的對朱厚照不滿,今天仁和公主進宮,自己作為皇太后,兩次派人去請,朱厚照都推脫有事不過來,現(xiàn)在你眼中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還有我這個皇太后嗎?
張?zhí)竺鏌o表情地說道:“王嫻?!?p> “臣在?!?p> “去讓皇帝過來,就說哀家有事要見他?!?p> “是?!?p> 王嫻低著頭,神情有些復(fù)雜的站起身,倒退著出去了。
仁和公主心思重重地坐在一旁,相對于自己兒子齊良來說,現(xiàn)在張家兄弟的事情要比他更重要。
齊良只是被抓起來,會不會獲罪,尚未可知。
而眼前的張家兄弟已經(jīng)被申飭重罰了,連侯爵都削成了伯爵。
皇嫂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兄弟這么被嚴(yán)厲處罰,那么齊良的事情肯定要往后放一放了。
茶水續(xù)了幾杯,仁和公主思忖著,自己不如識趣地離開吧,等過一陣子再去找照兒求求情。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王嫻急匆匆地趕回來,氣喘吁吁地進殿說道:“太后,陛下正坐著鑾駕往慈寧宮來?!?p> 仁和公主剛想起身離開椅子,不露聲息地又坐了回去。
她悄悄嘆了口氣,看來是走不了了。
“陛下駕到!”
“恭迎陛下!”
“臣等/奴婢恭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