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關這個地方其實是位于一個叫白馬鎮(zhèn)的小鎮(zhèn)上,橫亙于成都平原東北,自古為東西兩川分界,因為此地曾發(fā)掘出三國古戰(zhàn)場遺跡而聞名,我坐在公共汽車上沉思著,又是三國,上次富樂山也是三國主題的旅游景點,就給我搞出個尸仙和雨菩薩來,這次又是全國各大法脈的修行人士大聚會,鬼知道又會鬧出什么亂子來。
“這里就是白馬關了吧?”下車后的常婉婷看著眼前一個古代城防式門樓感嘆道,裴磊看著手上的DY市旅游地圖指了指一個小村落說道:“這里,這里才是我們的目的地,那個千年古剎就在這個村子里,叫做白馬寺?!?p> 于是我們三人打了個火三輪,從鎮(zhèn)上出發(fā)去村上,到達村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了,由于此次法會是修行人士們自主舉辦的,所以并沒有我想象中的熱鬧景象,村子里也沒有那些為了蹭熱度來賣香火賣紀念品的商販,但是不同著裝的和尚老道倒是見了不少,以及一些身穿少數(shù)民族服飾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人群.
裴磊把我拉到一旁,由于昨晚換目的法力效力已經(jīng)過了我目前又恢復了我本身的面目,而現(xiàn)在損賊老裴又要給我重新施法,他掏出背包里那半礦泉水瓶東東的童子尿,開始在我臉上施展大工程,我心說也就是那會兒,如果是現(xiàn)在,他上火車過安檢時,乘務人員高低要讓他喝一口。
又把我折騰成老道的臉后,常婉婷掏出陸小薇給我們的假發(fā),兩人忙幫我戴上,居然還很應景的有個發(fā)髻,我又拿出上次在富樂山斗尸仙時穿過的道袍給自己裝扮上,這是上次之后玄靈子師姐讓我留著的,我就一直當紀念品留在了身邊。
我們處理好這一切后,我們踏上了進廟宇的石頭臺階,白馬寺和普通寺廟差不多,上到臺階后就是山門,山門兩側站了四尊神像,正是四大金剛或者說四大天王、魔家兄弟,再往里走就是一個庭院,此時這座古廟的庭院里已經(jīng)站滿了人,而這些各大流派的修行人士反復都圍繞著一個焦點一般的圍著四個年輕人,領頭那個年齡與我相仿,身著藏青色休閑外套,中長發(fā),其他三個年齡偏小,其中最小的應該是個十五六歲的丫頭,扎了個雙馬尾,穿著那種常見的中學運動裝校服,另外兩個男生一個穿著棕色皮夾克,留這個斜劉海,另一個提了個板寸穿了個運動背心,雖然他們四個服飾發(fā)型各異,但是不無例外的都戴了個玉掛墜,上面都雕刻了一只匍匐在地的應龍,應龍這種神話里的動物,雖然也和我們傳統(tǒng)意義上的龍差不多,但是最大的區(qū)別在于應龍是以后翅膀的,而這四個年輕人所帶的吊墜上,應龍的形象卻是收翼俯身的形象,這讓我們都不理解,既然都雕應龍了,為何不雕一只展翅仰天的形象呢?
我們三人上前去聽了兩耳朵那些人圍著他們在說什么,貌似是因為把這四位當成普通香客了,因為今天要開法會,正在請這四個年輕人下山呢,這也難怪,我和老裴常婉婷里面只有我穿了道袍,他倆依然穿的是常服,但是站在這群修行中人里也不算打眼,在看這四位,只能說是多少有點格格不入了,難怪會被誤會。
我看了會兒熱鬧,只見那四人一直在對眾人說:“不是,我們也是來參加法會的?!?p> “那你們的長輩呢?哪個門派的啊,既然只派了幾個小輩來參加,太不拿法會當回事了吧?”人群中不免傳出這種質疑聲。
那領頭的少年對大家一拱手做了個道家的拱手禮,然后俯身作揖道:“各位前輩,晚輩就已經(jīng)是本門派里地位最高的人了,這么說雖然失禮,但是卻是事實?!?p> “騙誰呢?誰家的小孩,還有人管沒人管了?”一個中年道長夸張的笑道
那雙馬尾的少女站在了那個作揖的少年跟前一插腰道:“老哥,別跟他們客氣了!這幫人狗眼看人低,我來告訴他們....”
“小妹,不得無禮!”那領頭的少年呵斥道,斜劉海道:“大哥,算了吧,我本來就不想來,你非得帶著我們兄妹四人來這里,族譜里的老家伙們走了之后,還有誰信得過咱們四個小崽子?。俊?p> “聽好啦!”那個雙馬尾小妹氣的直跺腳:“我們來自山東臨沂!還要我提醒你們嗎?”
“沒聽過沒聽過,哈哈哈,你倒是說說看啊”人群中看這么可愛的小姑娘氣成這樣,有人不免還是帶著點調侃逗弄著那姑娘,只見那姑娘道:“那我再告訴你們,東漢末年,我們那個地方叫做瑯琊國!你們還有啥要說的?”
這姑娘此言一出,竟然剛才還熱鬧的庭院,一下子靜若寒蟬!眾人停止了喧嘩、嘲笑以及質疑,反而眼中散發(fā)出了肅然起敬的神色,剛才那個中年道長趕緊給那個領頭的少年作揖回禮,并且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人群自覺地分站兩邊為四人讓出道路來,那個領頭的少年拍了拍雙馬尾少女的頭:“調皮,說了要對長輩有禮數(shù)?!?p> 寸頭倒是給小妹豎了個大拇指道:“還得是小妹啊,大哥早這樣我們早進去了?!比缓筱紤械膶㈦p手枕在腦后一步步隨著領頭的少年往正殿里走,而那領頭的少年則是不斷對兩邊的修行人士回禮。
等他們進去后,我拉過裴磊問:“看出點門道沒?”
“人那小丫頭不都自報家門了嗎?”
“誰啊這群人是?”
“先問你你知不知道山東臨沂,也就是古代的瑯琊國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才有鬼了?!?p> “你那本書里沒記載嗎?”
“又不是啥事兒都往上記載的,又不是《山海經(jīng)》和《水經(jīng)注》,行啦老裴,別賣關子了?!?p> “瑯琊國是季漢蜀國丞相諸葛亮的老家,看到那四個人的掛墜沒,再想想諸葛亮,知道是啥意思了嗎?”
“我靠!臥龍?也就是說他們是?”
“沒錯,諸葛家的,孔明后人?!?p> 常婉婷將手臂靠在我肩膀上道:“難怪那些人肅然起敬呢,誰敢對孔明先生不敬呢?!彪S后拍拍我道:“咋了?傻啦?你早該知道這種場合來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不是嗎?”
我捏了捏下顎的胡子,呃呃呃,從換了這張臉,我莫名其妙的喜歡捏胡子了,然后說道:“走吧看看今天還來了哪些人?”
我走到前殿門口的時候,門口的小和尚剛登記完諸葛家的四個人,朗聲喊道:“山東臨沂諸葛家掌門諸葛鴻,諸葛鑫,諸葛明,諸葛琳四人前來參加法會?。。 ?p> 然后又看向我道:“喲,道長,請告知您的大名和門派。”
我哪兒知道啊,我肯定不能報真名啊,也不能說我是玄門的人啊,玄靈子估計已經(jīng)在大殿里了,如果聽到玄門還有別人,一聽就是假的嘛,報別的門派?茅山、閭山?里面也不免有茅山和閭山的人啊,那不也是穿幫嗎?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裴磊搶到我身前道:“我們仨一起的,我是梅山師公教的裴磊,這位是東北出馬弟子,柳家的常婉婷,然后這位前輩是騾子教的騾真人?!?p> “騾子教?”小和尚顯然是一臉的質疑?。?p> 我心里罵道:“他大爺?shù)睦吓幔。。?!”但是我還是笑臉對小和尚道:“他有口音,是羅滋教,我姓羅,名字是羅煌?!?p> 小和尚看向身邊的師兄道:“師兄,我沒聽過這個門派啊。”
“我也沒聽過,但是方丈說來的都是客,還是別得罪了,就這么報吧?!蹦莻€師兄對小和尚說后,對我們笑臉相迎雙手合十請我們進去,我拉著老裴就往里走,還嫌不夠丟人的嗎?
不料身后的小和尚又朗聲道:“來客三位!梅山師公教裴磊、東北出馬弟子常婉婷、騾子教騾皇!前來參加法會?。。 ?p> 這不喊不要緊,這一喊,大雄寶殿內的二十來號人瞬間愣住了,然后發(fā)出了狂笑啊,我使勁的揪了老裴一把:“你就坑我吧?。。≌l讓你說什么騾子教的?。?!”
就在我暗地里折磨老裴的時候,身后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語氣中夾著嚴厲的說了聲:“臭小子!誰讓你來的!?”
我聽到這聲音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像小雞仔似的僵硬轉過頭去,然后賤兮兮且尷尬的在那張老臉上擠出一張賤笑的表情,嬉皮笑臉的說道:“嘿嘿嘿!我錯了,玄靈子師姐?!?p> 玄靈子一揮手:“別聲張!跟我來,趁法會還沒開始,我們私底下聊聊,你倆!”說著對著常婉婷和裴磊橫眉道:“也跟我來!”
說著就拉著我們仨走到大殿后面的長廊上站住道:“真是胡鬧!誰讓你們來湊這個熱鬧的?!?p> “玄靈子師姐是吧?你好你好?!迸崂谑菦]見過玄靈子的,所以初次見面還想打好關系,但是不料被玄靈子呵斥道:“別嬉皮笑臉的,說說咋回事?!?p> 裴磊將他的計劃說給了玄靈子聽,玄靈子沉吟片刻道:“想法是不錯的,但是我問你們三個小東西,知不知道天賜法會是啥,你們就來?”
“不就是每隔幾年,全國的修行人士的一次聚會嗎?”
“你想的簡單了,首先開法會,法脈和門派至少要相同吧,這些人法脈不同,修行門道也不同,這怎么交流,法會只是掩人耳目用的,真正的目的不是這個?!?p> “那是???”我們仨異口同聲的問道
“哎,為啥這種法會都是時間不固定、地點不固定的召開?其實真實目的就是哪兒有那種讓人解決不了的大事了,才會發(fā)布召開令,讓各門派的強者聚集在一起想法子去對付某件事,或者說是某個邪物?!?p> “那你的意思是?這白馬寺也遇到大事了,和尚們解決不了才召開這個法會的?”
“對,你們這點本事,就敢參加這種法會,這不是來送死嗎?”
我笑嘻嘻的道:“沒事,這不有你嗎?”
她哼了一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裝的吊兒郎當?shù)?,其實不管是上次你用浴霸?zhàn)惡鬼煞氣,還是參加這次法會,還是放不下在富樂山經(jīng)歷的那件事是吧?我說了多少遍了,又不是小說,不是你想法子變強就能真的變強的,你這人咋這么矛盾呢,又想過常人的日子,看到這種事情又不讓自己抽身!”
我也沉默了,是啊,剛遇到常婉婷的時候,我也想過不去管這些了,去做個普通人,但是無論是每個夜里想起面對凌風,還是面對徐輝變的煞鬼,以及跟魏云凡的交手,那種無力感,又讓我覺得我沒辦法保護常婉婷和老裴,反而對付魏云凡的時候沒有常婉婷和老裴在的話,我可能已經(jīng)沒了,大概就是從那時起,我開始逃避,老裴說要預防魏云凡時,我顯得那么不積極,但是聽到了能認識不少強大的修行人士時,我又還是妥協(xié)了同意跟隨老裴來參加法會,可能我這性子一輩子都無法抽身這樣的生活吧、
想到這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玄靈子師姐,反倒是玄靈子拍拍我肩膀道:“行了,雖然不是看著你長大的,但是跟你接觸這么久,還是知道你啥心思的,跟我來吧,法會要開始了,之后的事兒,你別擅自行動,跟著我和你的朋友們?!?p> 說著帶著我們三人回到了大殿里,此時人群們的目光都關注在了大殿中間的佛像下面,一個法相莊嚴的老僧緩緩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