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怎么又這樣啊?。 ?p> 這個周末明明想睡個懶覺,但是我還是被甄杰的一聲怒吼給吵醒了,我迷迷糊糊的看向他的床位,他正坐在書桌前,手里握著一封綠油油的信奉罵著街,我擦了擦朦朧的睡眼問道:“發(fā)什么瘋啊阿杰?”
一旁正在刷著球鞋的章海平笑道:“這家伙寫的小說又被出版社的編輯部退稿了唄,星期三寄過去,星期六給退稿哈哈哈哈?!?p> “咋回事啊,難道是你寫了不該寫的?”我起床穿鞋一邊走向臉盆和牙具的擺放臺,一邊問道,甄杰撓著后腦勺道:“鬼知道,這些編輯也不寫原因,直接退稿,還說什么我寫作內(nèi)容不合適!??!”
我笑了笑,甄杰從大學開學就在寫一篇青春文學的小說,內(nèi)容我也看了,甚至比瓊瑤阿姨的書都矯情,我心想是不是丫的那些愛情故事把編輯部的人牙都酸倒了,才給他退稿的。
“你可以不用一直糾結(jié)出版社嘛,現(xiàn)在不是流行網(wǎng)路嗎?學校外面有電腦房,你去看看能不能在網(wǎng)上發(fā)嘛?!闭f這話的是章海平,他一句話倒是提醒了甄杰,甄杰忙問道:“誒!就是啊,但是投哪個網(wǎng)站呢?!?p> 我提醒他說道:“別投那些太正式的文學網(wǎng),你可以去查查現(xiàn)在我們這些年輕人用啥網(wǎng)站嘛?!?p> “你不是年輕人嗎?”
我笑笑:“我不看小說啊,正經(jīng)人誰看小說啊,特別是你那些鬼打架一樣的小說”
我沒有聽甄杰在寢室里繼續(xù)抱怨,走進了盥洗室,開始洗漱,正好遇見了從里面出來的劉鵬,他端著水盆在我身后踹了一腳,雖然他不再念叨我跟常婉婷的事兒了,但是見面后踹我一腳的行為成為了他的習慣,久而久之,也成為了我和他打招呼的方式。
徐輝的事件已經(jīng)過去了快一學年之久了,我和老裴原本還提防著魏云凡會在期間對我發(fā)起暗算什么的,但是沒想到的是,這一學期下來,我過得很平靜,也很自在,和寢室里的哥們兒該吃吃,該睡睡,該去影碟店租影碟就去租影碟,完全沒有那種如臨大敵的感覺,眼見著第一學年就要結(jié)束了,還是沒有動靜,而自從那晚在燒烤攤的事兒之后,我也不知道咋的,就再沒跟常婉婷提過表白的事兒,我倆的關(guān)系莫名其妙的就保持在了一個不上不下的狀態(tài),似乎我們在校園里除了各自不同的專業(yè)課,幾乎都走在一起,一起逛街,一起去食堂,一起待在圖書館,一起到校外去瘋?cè)ネ?,但是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那時候我真覺得這種狀態(tài)挺好的,至少不用擔心表白被拒,還能和她形影不離。
洗漱完之后我,我回到寢室穿衣,就在我拿起衣服的時候,我放在床頭的小靈通突然響了,我拿起電話走到陽臺上,因為只有這個地方我的小靈通才有信號,接聽后發(fā)現(xiàn)是常婉婷打來的,約我午飯前去圖書館見面,老裴有事兒要見我們。
我答應(yīng)之后,掛斷了電話,不禁又在擔心,老裴不會是又惹到啥臟東西解決不了了吧?不過想也是白想,不如親自去看看。
我穿好衣服出了門,來到圖書館,周末上午的圖書館挺清凈的,畢竟沒有真的有人會在一早來這里看書,除了幾個數(shù)得上號的各個系的真學霸,我在角落里找到了已經(jīng)等在這里的常婉婷,她捧著一本《東北民俗文化精選》讀的津津有味,我在她面前坐下,問道:“老裴那邊又有啥事了?”
“他早上來過學校,找不到你寢室,瞎轉(zhuǎn)悠了半天,遇上了我,我還真沒發(fā)現(xiàn)你這個兄弟還是個史詩級路癡啊?”
“然后呢,你咋沒領(lǐng)他來找我?!?p> “他說他家里的老爸和叔公在芙蓉市給他盤了個店,這學期結(jié)束他的實習也結(jié)束了,打算在這里開個火鍋店,以后那家店就是我們仨的臨時據(jù)點了,讓我告訴你一聲,晚上一起過去吃飯,一是搞個我們私人的開業(yè)晚宴,二是討論一下你身上的事兒。”
“我身上能有啥事兒?還值得搞個聚會討論?!?p> “你可別忘了,上次那個叫余勇的,他們的組織可沒有解決掉你的威脅,魏云凡可還暗中伺機找你報仇呢?!?p> “這都過去那么久了,可別....”
“別什么?別小題大做?你長點心吧,那么大個人了,王宏虓,你真當魏云凡會輕易放過你啊,說吧,上次月假你回去,是不是又沒帶法器和書回來!讓你修練修練!成天就知道在寢室窩著要不就是和我表哥去街機廳!”
“得得得,大小姐,咱別鬧,這可是圖書館?!闭f著我指了指柜臺那兒正拿眼神橫著我們的圖書館管理員大媽,并且笑嘻嘻的給大媽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常婉婷無語的對我揮揮手:“晚上去了店里再數(shù)落你!”
我們又在圖書館中又呆了一上午,正要離開時,門口柜臺處的管理員起身喊了一句:“哪位同學叫做王宏虓?有人找?!蔽衣犛腥私形?,連忙起身去看,只見柜臺處除了管理員,還站了個年輕女子,身穿著一身印著仙鶴印花的道袍,我驚喜道:“師姐??!”
來人正是許久未見的玄靈子師姐,我忙招呼她過來同我們一起坐下,一坐下她便看著常婉婷一皺眉,但是也這只是和常婉婷點了點頭,然后專心對我說道:“小虓啊,交友要慎重啊。”
“啥?”我被她沒來由的一句話搞得一臉懵逼。
玄靈子把我拉到一邊低聲對我說道:“你都大學了,按理說你想談個戀愛我也管不著,但是你這個女朋友身上一身妖氣!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
我忙跳腳道:“什么跟什么???她不是我女朋友?。?!”說著我把玄靈子師姐拉到常婉婷面前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師姐,這是常婉婷,我朋友,之所以她身上有妖氣,是因為她家是東北那邊的,什么身份不用我解釋了吧?”
玄靈子師姐半信半疑的看向常婉婷:“姑娘是東北馬家的?”
“算是吧,我很小的時候就領(lǐng)馬了,拜在柳族常家一位太奶的門下?!背M矜枚Y貌的回答道,玄靈子點點頭,我又將手指向玄靈子對常婉婷道:“婉婷,這就是我之前給你講的故事里的玄靈子師姐,雖說我叫她師姐,其實她的年齡跟我媽差不多.....”話還沒說完,我的后腦勺上就吃了玄靈子一巴掌:“臭小子!你是說我老咯?”
“沒有沒有?。∥覜]那意思,話說,你怎么來芙蓉市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圖書館的???”
玄靈子笑了笑道:“當然是算的啊,你不知道我是掐葉???”這里書中暗表,玄門這個門派雖然集成了古時候各大修行門派的法門于一派,但是內(nèi)部也分為了兩大流派,玄門總體分為點煙和掐葉兩大流派,點煙者單靠一種叫做命魂草的煙草,制成長桿旱煙,吸入命魂草所燃的旱煙,可脫離肉身,以此過陰,前往陰曹,而他們手持的煙桿又叫做歸竅桿,無論要去陰曹地府做什么重要的事兒,但是必須要在煙草燒盡,燒到歸竅桿的白色刻度線之前回到自己的肉身,否則就永遠留在地府了,這一流派的玄門弟子,都以此過陰幫人辦事,而我舅爺年輕的時候,修行的正是點煙流派的法門,而掐葉者,則是隨意掐取樹葉,便可從其紋路和筋脈走向上看出周天走向,得以推測出所算之事的大概方向,而我舅爺?shù)膸熋?,也就是玄靈子的師父沖虛道人所學的就是這一流派的知識,所以當時即使我舅爺處理了麻老虎娶親那件事之后,在村子里建立了威信,大家都找他看事,定日子,哪怕是遇到臟東西他都能解決,唯獨不會掐算解卦!我舅爺和沖虛道人共同的師父白慧道人則是兩個流派的法門都精通掌握了的奇人,只是他傳這二人玄門術(shù)法時,將祖師傳下來的兩本書分別交于了兩人,所以自然玄靈子和蕓觀子二位師姐都是掐葉流派的,這些也是我大舅爺去世后我在那本《玄門術(shù)法》上的介紹里看到的,但也僅僅是個介紹,因為并沒有提到掐葉弟子的具體法門是啥,即使我問了生前跟我祖師是摯友的馮丹惑,他也沒能給我一個解答,所以我跟我舅爺一樣對掐算可謂是一竅不通。
想必我的所在位置,也是我這位師姐通過一片葉子推理出來的,我嘆了口氣:“你們掐葉就是牛啊,這都能算出來,你等我把點煙的東西全學會了的。”
“說到這個就是氣!”玄靈子說著又給了我來了一巴掌繼續(xù)道:“你以為我就算出來這點東西???前幾個月我算出來你小子又招惹那些東西了吧?說了讓你別再用法術(shù),也別去招惹那些東西你咋就不聽?不要命了是不是?”
“不是啊,我也不想啊”說罷我委屈的把徐輝那次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玄靈子聽,當她聽到我想到用浴霸解決一只成了煞的鬼魂時,她一扶額頭無奈道:“真不知道我是該夸你,還是該罵你?!?p> 當她聽到魏云凡的事情之后,還是嘆了口氣道:“看樣子終究你還是擺脫不了這些啊,行吧,魏云凡的事兒我會暗中幫你留意的,這次來看你就是提醒你不要趟這些渾水,但是目前看來也沒辦法。”
“放心吧師姐,我的法器和書都在家里,我盡量不去用玄門的東西,就不會違背天道,你看浴霸這事兒不就是科技加玄學嗎?!?p> “你以為這樣就能騙過天道?。啃辛?,我還要趕路,看到你平安就放心了,還是那句話,別作死?!?p> 常婉婷笑道:“哈哈哈,這點您放心,他是我們中最膽小的,絕對不會作死?!?p> 我用胳膊肘頂了常婉婷一下道:“什么話這是?”然后我轉(zhuǎn)身對玄靈子說道:“師姐你要趕路去哪兒啊?”
“去一趟白馬關(guān),來你這兒只是路過,我有很多事要忙的?!?p> “別介啊,來一次吃了飯再走啊,走走走,別跟我客氣?!闭f著我和常婉婷拉著玄靈子師姐前往了我們學校食堂二樓,那里可是學校出了名的開小灶的好去處,雖然師姐一直在拒絕,但是我們點了些小銅鍋涮肉,一邊吃一邊聊,許久沒見再加高中畢業(yè)那年我和杜存?zhèn)トフ疫^她,那時她已經(jīng)又去云游了,也沒見上,這次真的跟見了家中長輩似的,從玄靈子師姐口中得知了我另一個素未謀面的師姐蕓觀子的下落,聽說她比玄靈子師姐更加精通掐葉流的掐算之法,甚至在測算中洞悉了些維度和空間的知識,于是前些年她一直在研究一種叫做九洞八境的理論,我問玄靈子什么是九洞八境,她的回答是,她也不不甚了解,只知道這是漢朝一些道門弟子中流傳著的一種假說,他們認為我們生活的人間知識一個世界,而宇宙中還存在著更多的世界,分別被他們分為了九個洞天,八個禍境,洞天者指的是各種美好的世界,沒有災(zāi)難的世界,而禍境者則是充滿了苦難的世界,而九個洞天和八個禍境中又包含了幾百個甚至上千個洞天和禍境,但唯獨我們?nèi)碎g是最特殊的,因為這個世界既存在美好,又存在苦難,再多的細節(jié),就連玄靈子她自己也不清楚了,通過給我們介紹九洞八境的事兒,她又將話題扯回到了蕓觀子身上。
說我這個師姐,最近加入了一個叫做巋陽派的教派,原本作為玄門的人,玄靈子開始是反對的,但是聽說了,這個巋陽派一直在著力研究幾篇駢文,而這幾篇駢文所講的事兒,正是如何打開九洞八境之間的通道的辦法。
聽了這一切,我發(fā)現(xiàn)我們這一輩兒的玄門中人,貌似都有著屬于自己的故事,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從而我也相信舅爺和沖虛道人他們那一輩兒也是如此,即使是祖師爺趙鶴風所處的明代末年,也應(yīng)該有著我們不知道的屬于他的故事。
吃完這頓飯后,我和常婉婷送走了玄靈子師姐,就站在校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對起來,我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呃啊,我先回寢室瞇會兒,下午去老裴那兒吃飯再叫我?!?p> 我剛要轉(zhuǎn)身,就被常婉婷薅住了頭發(fā):“睡個屁!現(xiàn)在我們就過去找老裴!”
“不是說晚飯的點兒再見面嗎?”
“你兄弟剛開張,你不知道去幫個忙什么的?。课艺f你除了睡就是吃是吧?”
“不是啊,我跟裴磊是哥們兒,我們不過那個,沒那些個講究?!?p> “你去不去!!??”
“誒疼疼疼,撒開撒開,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常婉婷撒開手后我悄咪咪的補充了一句:“我去你大....”那句爺還沒說出口,常婉婷厲聲道:“你說什么?”
“嘿嘿,沒什么沒什么,上車吧,我的大小姐。”我忙裝出一臉諂媚,對她笑著,攔下一輛三輪,直奔裴磊新開的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