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虓!宏虓!醒醒啊醒醒!”我被一陣陣呼喊聲吵醒了,伴隨著這種呼喊的還有我臉上雙頰那火辣辣的疼痛感,睜開眼睛后,我看到杜存?zhèn)フ谖疑砩弦话驼埔话驼频纳戎业哪?,還特么是左右開弓啊,我連忙把他從我身上推開坐起身來!
“大偉!你要死?。?!有這么叫人醒過來的嗎?”我撫摸著我疼痛的雙頰,好險沒讓他給我扇腫了,我看了看四周,我們倆還處于剛才的那個樹林里,杜存?zhèn)ケг沟溃骸安贿@么打,你能醒過來嗎?好家伙你是不知道,那老臘肉用手抓了你一下,你用了個啥火符給他燒跑了,但是你隨后就倒地不起了,給我嚇的,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距離我昏迷過了多久了?!?p> “一個鐘頭吧,要不咱回招待所吧,等明兒再想辦法,那老臘肉也鉆進土里消失了?!?p> “老杜,這事兒沒那么簡單,我也不是昏迷,那家伙叫凌風道人,他剛才說讓我感受他的痛苦,其實也不假,我昏過去之后,經(jīng)歷了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他內(nèi)心怨氣極其重,當年就是在這富樂山上御尸成仙的,后來不知道是哪路高人給他封印在這兒了,如今儲鑫放他出來,他勢必還要釋放他內(nèi)心的恨,毀滅一切。”說罷我將我說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杜存?zhèn)?,其實我也奇怪,老杜說我昏迷了一個鐘頭的樣子,但是我卻在凌風的記憶中經(jīng)歷了他的一生,但是他讓我看他的過去是出于何目的呢?讓我同情他?讓我認同他的做法?讓我支持他的復(fù)仇?可是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他找誰復(fù)仇去???
聽罷了一切的老杜憤憤的咒罵道:“萬惡的封建社會!聽得真特么來氣!”我拍拍他后背道:“行啦,大清都亡了多久了,現(xiàn)在這凌風被放出來指不定會鬧出啥亂子來,我感覺他的仇恨已經(jīng)開始不只是針對當初害他的朝廷了,而是無差別的釋放在每個人身上,這種還能跟你溝通卻認準一個方向的偏執(zhí)狂最難搞,明天他估計還會來,等他再來禍害儲鑫的時候,我出面和他談?wù)?,或許他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同往日后,能夠放下那種偏執(zhí)就簡單了?!?p> 談?wù)撏赀@些我們就往回走了,商量了下還是決定不要告訴儲鑫,畢竟這些事兒他不一定接受,也沒必要讓他走進一個原本不屬于他的世界。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們新聞班的開始練習播音腔,音樂班要和我們一起練聲,所以我特意觀察了一下儲鑫的狀況,這小子除了稍顯疲憊,也沒什么狀況,吃早飯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時我試探的問了問他怎么有點憔悴,他說可能是為了準備明晚的演唱會,可能有點累了,我心說你能這么想也挺好啊,于是等到自由活動的時候,我們原本的寢室三人組又我、老杜、耗子,聚在一起想辦法,我對他們說道:“這次遇到的這個凌風道人非同一般,我們今晚如果談判破裂,可能就要準備攻堅,所以組織上要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wù)!”說著我拍了拍杜存?zhèn)ィ糯鎮(zhèn)タ粗覉远ǖ狞c點頭,我繼續(xù)說道:“等會兒你下山,去一趟龍吟觀,把師姐請過來,我不是對手,師姐肯定有辦法!”
沒想到平日里愛湊熱鬧的杜存?zhèn)s對我搖了搖頭:“不行,三金那小子今天要抓著我們排練呢,所以我走了的話,他肯定會起疑心,這樣吧,小叫花不是在學(xué)校嗎,一會兒我去公用電話亭給學(xué)校宿舍去個電話,讓宿管阿姨找找他,中午他一般都在寢室的,然后再讓他翻墻出去找玄靈子師姐。”不得不說還是老杜想的周到啊,我又看了看譚浩:“耗子,你不用排練吧?”耗子點點頭:“不用,詞兒早就寫好了,他們排練也用不上我。”
“很好,耗子,你去招待所向老鄉(xiāng)打聽附近哪兒能買到香蠟紙錢,下午跟我去采購,雖然不知管不管用,我還是決定試試開壇來對付凌風?!闭f罷,我讓眾人各自去做事兒去了,我則是來到一棵樹下,摸出那款馮丹惑給我的玉牌來,端正擺好,用楊柳葉沾露水開了眼,從挎包里掏出三支香點著了,手搖三清鈴口念香贊,不一會兒,馮丹惑那半黑半白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我躬身喊了聲:“馮爺?!?p> “行了,小輩兒,不用跟我講禮,最近怎么跑這兒來了?”
我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馮丹惑,其實也是為了在跟尸仙打起來的時候能有一個保險,馮丹惑再怎么說也是地府陰差,如果玄靈子師姐也斗不過那尸仙,到時候就只能讓馮爺出手了,但是馮丹惑聽我講完了凌風道人的事兒后,便開始為難起來道:“又是這個讓地府頭疼的鬼王宗啊.....”
我驚訝道:“不至于吧馮爺,地府還管不了他們鬼王宗?”
“還真是,地府是死人呆的地兒,人死的判定標準是人體內(nèi)清氣上升,濁氣下沉,他們所修真的方法是以尸體來修煉,理論上來說,他們不算真正的死亡,濁氣沒有完全下沉,清氣也沒有完全上升,他的魂沒離魄,還能再在肉身上方操控自己的肉身,用來修行,這種不活不死的東西......不論是僵尸也好,還是鬼王宗御尸修練的尸仙也罷,都不在六道輪回中,所以地府理論上是管不了的?!?p> “不是吧馮爺,這玩意兒再讓他肆意下去,你們無常司上下估計要加班了啊,說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那凌風倒也是可憐人,不過嘛,想讓他去地府受罰彌補他修成尸仙后所犯下的殺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得看你小子有沒有那個本事了?!瘪T丹惑望著遠處的諸葛亮的雕像思索著什么,我看他好像真有辦法于是連忙問他怎么辦,他撫了撫頭上的無常高帽笑了笑道:“你得想辦法把凌風的魂魄與他尸身的聯(lián)系徹底打斷!當他徹底變成魂兒之后,你再叫我上來,我就能拘他的魂了,至于怎么做嘛,你可以問問諸葛丞相,老爺我下去申請凌風的拘票,能不能拘到他的魂就看你小子了!”說罷他也不等我接茬,嘩啦一聲整個身形就變透明了,然后一瞬間不見了,我心說這都什么事兒啊,諸葛丞相那邊有線索?我不禁的看向那尊諸葛亮的雕像,于是也走了過去,然后低聲對雕像道:“諸葛丞相,有何高見?”
那雕像自然是巍然不動,我又提高嗓門兒喊道:“諸葛丞相有何高見?”然后就沒有然后了,雕像還是沒有回答我,倒是不遠處從招待所里出來剛好路過的陳婷婷看到了我在對諸葛亮的雕像犯傻,忙問道:“你大白天就喝酒了?”我連忙跟她打招呼掩蓋尷尬,然后這丫頭沒頭緒的問了我一句:“誒,你那兄弟杜存?zhèn)ツ???p> 我心說不對啊,昨天她只是和杜存?zhèn)ヒ娏艘幻鎯?,咋今天就找我問他的情況了?難道這倆人王八瞅綠豆對上眼了?“他們樂隊應(yīng)該在樓上排練吧,招待所里也沒有練習的地方,應(yīng)該在四樓的會議室里面吧,你找他干啥?”
“昨晚篝火晚會吃烤羊肉時,他說他們樂隊是壓軸節(jié)目,我說去看看排練,他不知為啥跑掉了,我今天想去看看他為啥不讓我看,反正你也在這兒,你帶我去唄,順便認識認識你那些兄弟。”
“他們有什么好認識的?一個個都不是啥正經(jīng)人兒!我還有事兒呢,你自個兒上去唄!”我嘴上這么說著,心里想的卻是,大姐你自個兒去吧,我這兒還要請教諸葛丞相問題呢!
“少廢話,讓你跟我一起去,就跟我一起去!”說罷也沒管我掙扎拉著我就上了招待所四樓,剛到走廊就聽到儲鑫在指揮著什么,進屋才看清,原來這幾人在練習舞臺調(diào)度,主唱肯定是要練習舞臺上的走位的,一會兒去跟貝斯手儲淼互動啊,怎么跟臺下的觀眾互動啥的,最清閑的就是杜存?zhèn)チ耍谴蚣茏庸牡?,坐在中間的位置上就可以了,杜存?zhèn)タ吹轿液完愭面米哌M來,挺大一北方漢子,竟然像只小雞仔似的把頭埋的低低的,我心說,這倆家伙果然有事兒啊,陳婷婷選了根凳子坐在臺下觀摩起來,儲鑫見是我?guī)淼娜耍宰匀灰矝]好說什么,繼續(xù)跟樂隊其他成員聊著調(diào)度的事兒,快到中午開飯時,儲鑫說了句:“好!大家,休息一下,一會兒去吃了飯,下午接著練習?!?p> 杜存?zhèn)⒐陌粢环?,跑的比兔子還快,跑到我跟前,先是對陳婷婷呵呵傻笑了一下,陳婷婷回應(yīng)的也只不過是“哼!”的一聲,我正納悶?zāi)?,杜存?zhèn)⑽依鰰h室,低聲問我:“你不是說要去和耗子去買東西嗎?咋把這姑奶奶帶過來了?晚上的正事兒不辦啦?”
“沒辦法啊,非要讓我?guī)齺碚夷?,你到底和她咋回事兒??p> “昨晚不是篝火晚會嗎,你和三金他們吃肉去了,我和那幫帶酒上山的小子要了瓶酒,就坐到她們女生那邊兒去了,誰知道那妮子比我能喝啊,完事兒之后,我好像說了好多話,但是我不記得了,貌似我答應(yīng)了什么。”
“我靠,你說了多不要臉的話?。孔屵@丫頭逮著你不放。”
“他答應(yīng)我要跟我考一所大學(xué),這輩子跟定我了?!边@時陳婷婷的聲音從我們身后出現(xiàn),我們轉(zhuǎn)頭一看,見到陳婷婷正靠著門框盯著杜存?zhèn)タ?,杜存?zhèn)ヒ患れ`,我?guī)е鴫男Χ糯鎮(zhèn)サ溃骸巴?,你真說過這么不要臉的話啊?”
“你的藝考我一點不擔心,文化分你可要努努力,等你能考到我說的那所大學(xué),再說你后面答應(yīng)我的事兒?!标愭面谜f罷,就下樓去了,我指點著杜存?zhèn)サ溃骸澳惆∧悖∥揖椭滥氵t早有這一天!”
“九虎,別數(shù)落我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錯個屁,人陳婷婷多漂亮啊,你躲啥?。课覇柲?,你喜歡她嗎?”
“喜....喜歡,不過我是覺得這算啥事兒啊,我昨兒下午才是跟她第一次見面,會不會太快了?”
“喜歡不就得了,不過真的有點快啊,不過這妮子一直都是這么雷厲風行的,也不奇怪,你好好去跟人說清楚嘛,如果覺得昨晚說的太草率,就好好準備一下,正式一點跟人說,不過她說的不錯,文化分數(shù)上你真得努力了!既然這樣,今晚的行動你不用參加了?!?p> “你拿我杜存?zhèn)ギ斒裁慈肆??你覺得為了女人拋棄兄弟的人嗎?”說罷橫我一眼下樓去了,你看看你看看這家伙不是人吧?我為他著想反而怪起我來了,我心里抱怨著也下了樓去樓下的餐廳吃飯,午飯期間我還是在琢磨馮丹惑說的問諸葛丞相是啥意思,吃過午飯我又去了一趟玄德湖,昨天凌風的靈魂就是操控著他的尸身往這兒跑的,但是被我們追著進了樹林才有了他用土遁遁走的一幕,他來這里是為了啥呢?就在我蹲下身看著湖面的時候,突然感覺地下的泥土不對勁,我用手抹了一點泥在鼻子上嗅了嗅,除了土腥味還夾著一股奇怪的氣息,不是鬼魂身上的陰氣,也不是凌風身上的邪氣,而是一種我從沒見過的氣息,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小叫花的聲音:“九虎?。?!玄靈子師姐來幫咱們了?!?p> “宏虓師弟,你真是走到哪兒都會遇到這種事兒啊,說說吧這次遇到啥情況了,你這同學(xué)也講不清?!毙`子師姐依舊是行為舉止上都透露著幾分仙氣的出現(xiàn)在了我身后,我趕忙將昨晚儲鑫遭遇的事兒以及我在凌風的記憶里看到的事兒告知了玄靈子,玄靈子搖了搖頭:“這種事最難辦,鬼王宗的這種法門雖然不會讓修行者完全失去理智,若內(nèi)心不堅定者或者說帶有仇恨者,會被這種修練方法逐漸吞噬善念,鬼王宗的規(guī)矩是內(nèi)心不堅定且不存善念者,不得修習鎖魂御尸的法術(shù),這凌風是不可能放下邪念的,已經(jīng)是萬劫不復(fù)墮入邪惡了。”
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樣的話還是不免心生憐憫,本來就是,凌風本人終生行善,在生命結(jié)束的時候被仇恨侵蝕,決定使用鎖魂御尸,我原本還抱著希望勸他放下執(zhí)念,免得他真的落得個被其他道行高的同道消滅的結(jié)局,但是看來,現(xiàn)如今的凌風,真的只能是和他死磕了,好在有馮丹惑的保證,或許他下了地府服刑幾年后,洗清罪孽便又能輪回了,為啥一生的好人,被逼到最后產(chǎn)生了仇恨,就要落得這樣的結(jié)局呢,我不禁的想起昨晚在他記憶里看到的他最后的怒吼,那句“去他大爺?shù)拿\?!辈坏貌徽f,我當時是不理解的,只是想起大舅爺以前說過,我也在背負某種命運,在我未來的日子里,我才真的對凌風最后喊出的這句話有了不少的感同身受,想到馮丹惑,我忙跟師姐說了上午馮丹惑跟我說的那些。
“讓他靈魂徹底離開他的法身嗎?是個辦法,既然地府無常司的人愿意出手這事兒反而有門兒了,可以啊,你小子咋跟無常司的老鬼搭上線的?”這話自然是玄靈子師姐說的,我忙跟她講了大舅爺去世事那晚的事兒,簡單說了我和馮丹惑是怎么認識的,玄靈子師姐托著下巴思索道:“理論是對的,但是沒一個具體方法還是很難施行,因為那凌風道人的道行應(yīng)該不淺,要讓他靈魂徹底離開自己的法身那可不簡單啊?!?p> “馮丹惑跟我說問問諸葛丞相,我不知道他啥意思,我問了那雕像也沒用,真不知道他為啥不明說?!蔽颐Φ溃`子道:“他是地府的陰差,本不應(yīng)該管六道以外的事兒,他能給你個指示就不錯了,諸葛丞相嗎?”說罷玄靈子又開始思索起來,隨后的一分鐘我們都沒有打擾她,她一拍手道:“我知道了,這次對付凌風的方法,要用到擺陣!諸葛亮在夷陵之戰(zhàn)使過一種陣法,將陸遜困在里面,你們知道是啥嗎?”
“八陣圖!”小叫花一拍手道,好家伙他平時沒少看三國啊,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難道這次我們要用八陣圖?玄靈子看我在思考說道:“其實不是諸葛丞相當年使用的那種八陣圖,那個只是一個簡易版,馮丹惑想說的應(yīng)該是八陣圖的前身,風后八陣圖?。?!也叫風后大陣?!?p> “風后大陣?我在書上看過,這是當年黃帝戰(zhàn)蚩尤的時候,蚩尤施法后四相逆倒,大霧彌天困住了軒轅黃帝,而黃帝手下的風后擺出一陣,幫助黃帝突圍脫困,他的這身本事,后被稱為風后奇門,乃是一種打亂維度的法陣,四相雖逆倒,再用此陣逆倒過來,而此陣部分摘自《河圖洛書》,也包含了三奇六儀、九門九星、八神九宮的內(nèi)容。但是我完全看不懂那本書上的記載內(nèi)容?!蔽覍⑽冶M可能從那本《玄門術(shù)法》那本書上看到的東西,講出來給玄靈子聽。
玄靈子點點頭道:“這種陣法準確的來說,就是啥都有又啥都沒有,啥都在又啥都不在,因為這個陣法的方位是隨中宮位的擺陣的人想法不停變化的,不過如今的人使出來的風后大陣,已經(jīng)不能和真正風后使出的陣法相比了,那種陣法能夠?qū)⒛孓D(zhuǎn)的四相通過打亂維度的形式逆轉(zhuǎn)回來,現(xiàn)如今無人能做到,馮丹惑讓你用風后大陣的原因,應(yīng)該與尸仙的特殊體質(zhì)有關(guān),他并不在六道中,是人非人,是鬼也非鬼,若是用風后大陣,將他所在維度拉回六道類,尸身生理機能已經(jīng)停止,靈魂自然是會猛然離體的,到了那時候,就能讓馮丹惑去拘他了!”
我撓撓頭道:“可是我也不會啊,這個風后大陣要如何擺呢?”玄靈子道:“你到時候需要和你的同學(xué)各站一個陣眼,我來做中宮位,擺陣的事兒,讓你這個同學(xué)幫著我,你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三清鈴帶過來,我要給你扮上,需要的東西我和你這同學(xué)一起下山去買!”說罷玄靈子帶著小叫花下了山,我回了招待所,收拾了裝了黃符和三清鈴以及一些開眼用品的挎包,便找到杜存?zhèn)?,打斷了他們的排練,跑去跟耗子和杜存?zhèn)フf了玄靈子師姐的計劃,到時候需要他們做陣眼,他們也都滿口答應(yīng)了,做完這一切,我其實已經(jīng)把剛才在玄德湖邊發(fā)現(xiàn)的泥土的異象忘干凈了,沒想到這個疏忽給我今晚的戰(zhàn)斗,帶來了一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