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諧捏了捏劍柄,最后咬咬牙。“世子妃,我就舔臉當(dāng)回你的兄長,咱們就是為了世子也不能去冒這個險。圣人雖然無事,可是他現(xiàn)在誰都不信任。你冒這風(fēng)險把自己搭進(jìn)去,不值當(dāng)?!?p> 廖金禾沒說話,可是眼神卻是在詢問緣由。
“這幾日在麟正殿前跪著的人多了去了。至于緣由,眾說紛紜,誰也猜不透圣人的想法。依照愚兄愚見,圣人年歲大了,腦子啊……”
李諧指了指自己的頭,又搖搖頭。
“好吧。聽人勸吃飽飯,我多謝兄長了。”廖金禾向她行禮道謝。
“對對對,趕緊回雍王府,閉不出戶,讓府兵機(jī)警些。你看東宮,太子薨逝,有什么大動靜嗎?所有的事放在一起,都很詭異,不是嗎?”
其實(shí)都不用李諧說,廖金禾早就覺得這事挺詭異的。
就是政變兵變,哪有這般草率的。
回到馬車?yán)?,廖金禾同崔修說起這些東宮的詭異。崔修若有所思,沒有回話。
“崔修?!?p> 廖金禾輕聲喊他。
崔修回過神,看向廖金禾?!笆雷渝泻畏愿??”
“你來京城到底是為何?”
她真的不信崔修只是奉崔昊之命來京城的。他肯定是在懷疑他的身份。
魏家大爺已經(jīng)和他說了他像鄭喻詹,他又是孤兒,雍王府也丟了孩子,他就一點(diǎn)也不動心?
放在誰的身上,都該想知道自己來自哪里吧。
前世他雙腿殘廢之后能來到京城,難道不是存了看看出生地的心思嗎?
誰都想知道自己來自哪里。
今生,他也該想知道自己的出身。
“做該做的事?!?p> 寥寥幾字,似乎說明一切,可又沒說明什么。
“狡猾?!?p> 廖金禾哂笑。
崔修一如之前的沉穩(wěn),絲毫沒變色。
那不動如山的姿態(tài),讓廖金禾愈加覺得他像極了三十歲之后的鄭喻詹。
說實(shí)話,她真的沒有和鄭喻詹分別過這么久,但是也沒覺得思念。果然啊,她對他的感情真的淡了。
不知道鄭喻詹會是什么一個想法,大概也差不多吧。
他的愛,他的情,真是太膚淺了。
能容下第三者的情愛,都不是真心的。
“崔修,你能動用崔家的勢力查一下母妃的下落嗎?”
別人的死活真是其次,雍王妃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廖金禾只能動用自己身邊那點(diǎn)暗衛(wèi),可是他們根本不擅長打探消息,別消息沒探到,最后都折了進(jìn)去。至于雍王妃養(yǎng)的其他暗衛(wèi),她都不知道如何聯(lián)系。前世那些暗衛(wèi)都是雍王妃在臨終前交給了鄭喻詹。
“崔家沒有養(yǎng)暗探。但是,我可以配合你召集附庸雍王府的人。將雍王府的勢力重新聚集起來?!?p> 東宮沒有掌控住京城,自然就沒法把那些皇子及其家眷轉(zhuǎn)移走。至于圣人為何放任東宮,沒有立刻壓制住東宮,大概是權(quán)衡吧。
此時哪個王府能脫穎而出,這皇位估計(jì)就是誰家的了。
如果這些王府都被東宮壓制住,這個皇位自然還是東宮的。
崔修懂得這個道理,可是卻不知道雍王府本就是一分為二的。雍王妃和雍王,代表了兩股勢力。況且事發(fā)突然,廖金禾根本不知道雍王妃一派的名單。
“崔修,崔家效忠的是雍王妃還是雍王?”
被廖金禾這么一問,崔修了然。
“雍王妃?!?p> “我和世子成婚滿打滿算半年。他還未入朝,無根基,都是仰仗母妃庇護(hù)。母妃好,他才好,我才好。所以,別人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雍王妃的安全。”
“懂了?!贝扌弈砹四硎种?,便沒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馬車又回到雍王府,廖金禾回到扶光苑就散開了發(fā)髻,坐在床邊發(fā)愣。
“世子妃,你只是顧忌世子的安全嗎?”
突然崔修開口打破了寧靜。
“你問這話是什么意思?”廖金禾抬起頭,看向坐在遠(yuǎn)處的崔修。
他有武將的氣勢,但是也有文人的氣質(zhì),是一個性情內(nèi)斂又外形鋒芒畢露的人。可以說崔昊把他養(yǎng)得很好。
修,修心修身。
“如果世子妃愿意,應(yīng)該可以調(diào)動崔家的軍力來踏平東宮。可是世子妃沒有,是怕世子被當(dāng)做人質(zhì)嗎?之前就聽說世子妃與世子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同一個巷子一起長大?!?p> 陽光透過窗紙?jiān)诜块g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廖金禾踩著光影一步一步走到崔修跟前。
她伸出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做出一個噤聲。
“崔修,探究別人夫妻的秘密,這個習(xí)慣不好?!?p> 不過她又莞爾一笑。
“你若是敢?guī)е藜宜朗刻て綎|宮,我,廖金禾,倒是愿意讓你成為雍王府一員?!?p> 不管崔修是不是雍王妃丟失的那個孩子,他來到雍王府都是好事。讓雍王妃玉崔家關(guān)系更緊密一些,沒什么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