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早膳時間
“咕——”
“咕~~”
就在曉瞳軒還沉浸在這處秘地的神奇之處中時，有兩道不合時宜的聲響突然將他帶回了現(xiàn)實。
“等等，怎么會有兩聲？”在看了眼自己肚子后曉瞳軒有些疑惑的掃了掃四周，確沒看見有其他人到來。反倒是一旁的梔安在面龐微紅，露出了幾分羞赧之色。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梔安在不好意思的干笑一聲后連忙上前兩步，伸手按在了石門之上，輕輕的推了一把。
而著看似沉重的的石門則像是受到了什么牽引般開始一點點的向內打開，逐漸讓出了道路露出了明亮寬廣的大廳。
“黑科技？”在進門之時掃了眼兩邊石門后側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機關后，被眼前場景略微震撼到的曉瞳軒有些驚訝的跨過門檻，正式走進了這處“食堂”。
一張張一條條木質桌椅齊整平均的擺放在眼前的這片區(qū)域內，頭頂懸掛著一盞又一盞吊燈，正散發(fā)著明亮耀眼的光芒，周圍潔白光滑的墻壁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熠熠生輝，與外界跟吸血鬼城堡般陰森恐怖的畫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身處這片正常的有些過頭的畫風中，曉瞳軒甚至生出了一種自己并不是待在邪教的既視感。如果不是眼前還有著幾位身著粗布衣袍的雜役正在打理大廳，他恐怕會以為自己回到了地球上的一處小旅店的食堂。
尤其是目光盡頭那一長片柜臺，盛滿食物的鐵桶鐵盆與站在它們身旁一個個服裝統(tǒng)一的“掌勺”，更是讓他一瞬間有點幻視，感覺那像是地球上的學校食堂。
“這個場景能震驚我一整年?！睍酝庨_玩笑式的在心里吐槽了一聲，隨后便看見身旁的梔安在越過了自己，在取了個餐盤后便“奔”向了柜臺。
“別跑那么快，小心摔倒了?！睍酝幊读顺蹲旖?，咽下了這句到了嘴邊的勸戒，學著梔安在的樣子取了一個餐盤，快步的走進了柜臺，悠哉但又糾結的看著眼前這些豐盛的食材。
“老實說，這早餐供應可比學校食堂給力多了，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本驮跁酝幧袂閷Ｗ⒌莫q豫該選哪些食物之時，一個略顯沉厚的聲音突然從他頭頂傳來。
“今天也來怎么早？”
“遇到熟人了??？”曉瞳軒瞳孔猛地一縮，但沒有立刻抬起頭察看對方，只是一點點的上移目光，強裝鎮(zhèn)定的看向眼前這個略顯高大的男子。
“發(fā)密，臉方，眉毛很淡，眼睛狹長，長的還算不錯，只可惜鼻子有些塌，破壞了整體感?？粗幸稽c點熟悉感，但比起方焦就差遠了?！笨辞鍖Ψ介L相后感覺身體沒什么反應的曉瞳軒并沒有作出更進一步的動作，如果眼前這家伙與幽魂的關系只是認識，說不上什么深交，那只要保持著平淡的態(tài)度應該就能糊弄過去。而雙方如果真的的相熟到了一定程度，對方自然會繼續(xù)主動搭話，到時候再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才能更加穩(wěn)妥。
“唉，你小子還是這副樣子?！笨粗鴷酝幊聊臉幼?，高大男子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只是在嘆了口氣后取出了一只白瓷碗，盛了兩勺白粥后放到了曉瞳軒的餐盤里。
“和以前一樣，是吧？”
“......”
低頭看了手中那碗晶瑩潔白，一看就知道除了米和水外沒有其他任何物品的純凈白粥一眼之后，曉瞳軒默默的別過了頭，背影略顯蕭瑟的緩步離去，找了個周圍沒人的座位坐了下來。
他本就深沉的表情逐漸變得愈發(fā)沉寂，直到最后頃刻間變得猙獰可怖起來，語氣惡毒到好似詛咒的暗罵起了幽魂帝君。
“就這么一點夠誰吃！幽魂帝君是被北極真龍?zhí)吡四X袋還是被先天神尸吃了腦子？從小習武，還就吃那么一點，他怎么活這么大還沒被餓死??！”在心中咆哮一番后才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的曉瞳軒面色陰沉的注視面前這碗白粥，沒忍住地齜了齜牙。
“幽魂帝君或許一開始是個傻子，但他背后的方焦不可能也是個傻子??！他哪來的理由放任幽魂犯傻？這不合理，而排除了一切不可能那哪怕最后的結論再離譜，那也一定是事實，這碗看似簡單的白粥，其實蘊含著足以滿足一個十歲少年需求的營養(yǎng)，生死無常宗不愧是底蘊深厚的大宗門，哪怕只是日常膳食也能發(fā)揮出丹藥一般的作用，我果然還是境界太低連這都看不出來?！睋Q揣著最后希望以至于開始自我欺騙的曉瞳軒直接無視了方焦貴為宗師，即使對自己撿回來的門人有所關照但也不至于關心到其一日三餐的地步。
就在他猶豫了半天后，終于鼓起勇氣打算下口嘗試一下的時候，他的頸后突然吹過了一陣冷氣，嚇得他差點彈了起來。
“哈哈，師兄，怎么在這坐了這么久還沒開始吃飯，是在等我嗎？還有你打飯怎么打的這么快？我挑好的時候你都已經坐下了?！辈恢螘r走到曉瞳軒身邊的梔安在露出了惡作劇成功的得意表情，笑吟吟的說到。
“腳步掩飾的很好，看的出來平時你相當用功啊。”在壓下驚恐前完全不敢回頭的曉瞳軒強裝鎮(zhèn)定地微微頷首，看上去風輕云淡的稱贊了一句，試圖讓對方將注意力從自己剛剛的異常上移開。
“??？啊，哈哈，師兄過譽了，只是占了你心神投入不觀外界的便宜，僥幸僥幸?！甭牭娇洫労蟊砬橛傻靡庋杆俎D變?yōu)橹t虛的梔安在連連擺手，隨后有些好奇的探頭看了一眼曉瞳軒身前的餐盤，而趁機穩(wěn)住心神的曉瞳軒也緩緩轉過頭，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她的餐盤。
“師兄，你就吃這么點？”
“......”
只能說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看見曉瞳軒那碗僅有的白粥后后梔安在發(fā)出了觸及靈魂的驚呼，而看著她手中那與自己相比豐盛乃至豪華到不知道哪里去的餐食，曉瞳軒的眼神也變得愈發(fā)復雜。
“開什么玩笑！”反應過來的梔安在走到他的對面，用力將餐盤按在桌子上，震的那碗白粥泛起了一片波瀾，引起了周圍一些人的目光，“習練武道的第一要務便是保證足夠的飯量，這種連路邊小武館都知道的基本知識師父他都沒提醒過你嗎？”
“我也想知道。”心中悲憤但面上只能沉默以對的曉瞳軒收回了目光，低頭端起了面前的那碗白粥，一言不發(fā)的吞咽了起來。
看著他這副死豬泡開水般的擺爛態(tài)度，梔安在生氣的鼓了鼓腮幫，有些懊惱的說道：“之前以為師兄你臉色差是因為體質特殊，現(xiàn)在看來就是因為平時不好好吃飯！”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但我又能怎么辦呢？我也很絕望啊?！睍酝巼@息著放下了瓷碗，古井無波的掃了梔安在一眼，木然問道：“你不坐下來吃嗎？”
“吃？氣都氣飽了還吃個什么？”梔安在“惡狠狠”的嗆了他一句，隨后怒哼一聲扭頭離去。
“搞什么啊，更該生氣的不應該是我嗎？而且浪費糧食是要遭天譴的，尤其是在因為各種原因吃不飽飯的人面前浪費......”重新端起碗將毫無多余味道的白粥洗漱灌入喉嚨后，曉瞳軒像是被嗆到了般打了個隔。
只感到兩分飽的他情緒低沉下來，隨后用眼角余光打量了幾眼四周，隨后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對面餐盤里的食物。
“剛剛梔安在負氣走掉的時候還沒有觸碰過這些食物，就這么放在也不是個事，到最后也是被當成廚余垃圾處理的下場，那就太可惜了。作為梔安在的師兄，我有責任為她的錯誤進行彌補，首先就是將這些處理掉?！毕氤鲋T多借口慰藉自己的曉瞳軒一點點的抬起右手，以極緩的速度伸向了前方。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個餐盤邊緣的時候，一個手掌突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要是每天都這么來一下，我心臟病都要被嚇出來了。”曉瞳軒齜了齜牙，不動聲色的將伸出的右手抽了回來，抬頭看了一眼來到自己身邊的那人。
“怎么又回來了？”難道你突然想起這些吃的要把他們拿走嗎？天那，給條活路吧——表面平靜的曉瞳軒在心中哀嚎了一聲，隨即突然像是覺察到了什么般抽了抽鼻子，就在他眼神中露出了幾分疑惑，有些沒理解當前情況的時候，梔安在便將一個裝的比她那份還滿的餐盤放在了他的面前：“把這些全吃下去，那樣才會有力氣練功練武，之前師兄你說自己武功一般般我還不信，現(xiàn)在知道你就吃這么點我倒是有點相信了，飯都吃不飽那你能練出點什么？”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但幽魂帝君的武功就是練得很好啊，難道他只是早餐吃多少或者直接拿丹藥來補充營養(yǎng)？呸，先別管這些了，現(xiàn)在這什么情況？”看著擺在自己眼前的豐盛早餐，深吸一口氣確認位于眼前的是真實存在而非虛幻的事物后，又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雙手叉腰的站在一旁，兇巴巴的盯著自己的梔安在。這一刻，她那瘦小的身影在自己的眼中是那么的高大。
“師兄他不會生氣了吧？”而被他這么一看的梔安在突然感到了幾分不自在，有些心虛的向后退了一步，對自己略顯莽撞的行為產生了一點點后悔。
“謝，謝謝。”為了不暴露自身不正常的情緒，曉瞳軒壓抑著那在自己心中激蕩的喜悅，低沉著聲音，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一些結巴。
“不，不用謝。啊，什么？”下意識客氣了一句的梔安在愣了愣，就在這她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曉瞳軒收回了目光，有些顫抖的伸出了右手拿起了一個饅頭，更是在塞進自己口中后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仔細看去甚至能看見他眼角這在微微泛紅。
一輩子都沒見過這場面的梔安在更加搞不清楚狀況的僵在了原地，下意識扶住了桌子讓自己不會突然摔倒。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師兄他缺愛缺到這份上了嗎？我只是幫他也帶了份早餐怎么就變成這樣了？他在這之前都過著怎樣悲慘的生活啊？”從小就有些多愁善感的梔安在看著逐漸正常下來的曉瞳軒，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幾分，下意識放輕腳步的走到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
而本著盡量不浪費糧食原則的曉瞳軒在經過將近五分鐘的艱苦奮戰(zhàn)后徹底消滅完面前的食物后有些戀戀不舍的坐直了身體，感受著腹中充實的飽腹感，不禁在心中感慨起了人生的美好，臉上的表情也舒展了幾分。
“吃飽了嗎？”一道柔和的聲音傳來，而曉瞳軒則是沒什么防備的點了點頭，回答了一句“當然”。
“嗯？你，不吃嗎？”就在這時，曉瞳軒突然愣了愣，看著梔安在那幾乎沒動過的餐盤，語氣暗藏惋惜的問詢了一句。
“哦，對，我還沒吃飯呢?！北粫酝幪嵝岩宦暫蠓磻^來的梔安在臉頰微微泛紅，趕緊低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
看著她有些局促的的樣子，曉瞳軒不由得感慨了了一下在穿越后第一個相識的是個這樣的好人真是自己的運氣，隨后便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與坐姿，顯得有些鄭重其事的對她道了一次謝。
而這次聽到他道謝梔安在并沒有像剛剛一樣收到太大的刺激，只是輕輕放下來碗筷，稍顯無奈看了眼曉瞳軒，認真的說道：“師兄，或許這個小忙對你來說非常特殊，但也希望你能明白，這樣的小事對我這樣的人來說謝過一次就行了，就當是為我著想，下次就別怎么嚴肅的道謝了?！?p> 聽到這句話的曉瞳軒眸中閃過一道異光，意識到這或許是個轉變他人印象，重新建立人設的好機會，于是短暫思索了一秒，頷首說道：“同樣的道理，對你來說或許只是件小事，但對我來說卻值得報以認真的態(tài)度，也希望你能夠理解。不過我會記住你說的這些話，如果你希望如此的話”
“唉，這該是兩個孩子之間的對話嗎？不過你說的很對，就該這樣才對?！睏d安在向曉瞳軒認同的擠了擠眼，隨后重新端起碗筷，語氣有些悻悻的說道，“還有就是，我們能換個時間再聊這些嗎？吃飯時間聊天，很容易噎住的......”
“......抱歉，我下次注意?！甭愿袑擂蔚臅酝幟嗣橇?，在沉默兩秒后道了個歉。
隨后他就這么安靜的坐在了一邊，看著梔安在風卷殘云般的解決了剩下的食物后與她一同走出這個“食堂”。
“你接下來有去做什么的打算嗎？”保持著平和表情的曉瞳軒看著周圍怪石嶙峋，雜草叢生的環(huán)境，重新找回了身處邪教的感覺，緩緩掃了眼一旁的梔安在，狀似關心的隨口問了一句，打算探探她的口風試著了解一下生死無常宗弟子的“日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