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找我?”
陳羽來到衙門正堂,此刻,伊摯一邊品著茶,一邊看著書,愜意滿懷。
面對伊摯,陳羽不擔(dān)心他會對自己出手。相比于車甸,伊摯此人的危險來源于陰謀與詭計。
當(dāng)然,陳羽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伊摯是什么高手。從來也沒有人知道,他修為如何,隱藏的極深。
“陳羽啊,來,坐吧!”
伊摯聽到陳羽的聲音,放下手里的書籍,笑著招呼道。
人前人后三把刀,陳羽暗中皺眉,卻是不露聲色。
“大人莫非有事要讓我去做?”
陳羽沒有推辭,而是大大方方坐到下手位。
伊摯是他的上司,若表現(xiàn)的過于拘謹(jǐn),反而更容易招至懷疑。
“嗯,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本來也不該勞煩你。不過,陳羽啊,你也知道,近來大理司是流年不利,接連有事情發(fā)生。如今司里人手不足,陳羽啊你得體量一下?!?p> 伊摯含笑,滿臉和煦地說道。
陳羽眉頭不經(jīng)意一皺,伊摯說的越輕描淡寫,陳羽越發(fā)不敢輕視。
可上司有命,他也不能拒絕。
“大人有什么吩咐,盡說就是了?!?p> 陳羽不動聲色地說道。
“好,我就知道,你陳羽是個識大體的人,其實這僅是一件小事。昔年西國有一名叛將,西國已滅,原本他逃也就逃了。不過,近來此人又出現(xiàn)了,而且接連殺害數(shù)條人命。如今我們收到情報,此人出現(xiàn)在西涼。我想讓你帶人去把他抓回來?!?p> 伊摯依舊是和煦地說道。
然而聽到他的話,陳羽卻皺眉急思了起來。
西涼原是舊西國的故土,這名西國叛將逃回西涼,如魚入汪洋。
去別人的地盤上抓人,可不是什么好的選擇。
何況,西涼地接鬼侗族,那一帶可是鬼侗族最活躍的地帶。
據(jù)陳羽所知,當(dāng)年西國之所以被滅,便是因為西國與鬼侗族有所勾結(jié)。
是真的有勾結(jié),還是假的勾結(jié),陳羽不得而知。
然而他卻知道,萬一兩家真的有勾結(jié),那么陳羽前往西涼抓人,無疑會變成羊入虎口。
“怎么?你不愿意?”
伊摯見陳羽遲遲沒有回答,他也不惱,依舊是那副和煦的笑容說道。
陳羽聞言,心中苦澀??!
上司給他分配工作,哪有他愿不愿意的。
“大人,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只是為了抓昔日一個亡國叛將,何不直接傳令,讓西涼官員將其抓獲,送來斟鄩也就是了。”
“嗯,此前朝廷有派人前往西涼傳令。不過,這名叛將雖說藏身在西涼,可為人卻是狡詐稍有風(fēng)吹草動便會逃入北涼。無奈,抓捕此人的案子也才落到了我們大理?!?p> 伊摯說的是有理有據(jù),毫無破綻。
西涼與北涼皆處人族西北方,原也都是西國的舊土。
西國滅亡之后,土地被夏朝收回,又封賞給了其他人。
如今兩地分屬不同的諸候國。
夏朝體制的弊端也就體現(xiàn)了出現(xiàn),西涼的士兵是無法跨入北涼抓人的。同樣的,北涼的士兵也無法到西涼去抓人。
兩地倒是可以聯(lián)合辦案,然而流程卻相當(dāng)復(fù)雜。
先得討論誰為主,誰為副?彼此互派使臣,一翻討論下來,沒個三五年根本定不了。
這還僅是主次問道,還有彼此的出力,花度等等問題。
此后還得上報廟堂,立案,下旨。一套流程下來,費(fèi)時費(fèi)力。還不如直接定他無罪,反正最后也很難抓到人。
要么已經(jīng)老死了,要么早就逃到別的地方去了。
因此,但凡出現(xiàn)這種事情,廟堂都會自己派人去抓人。
省時又快捷。
“嗯,原來如此,不過,卑職還是不明白,抓一個叛將只采派一個班尉即可,為何大人卻要讓卑職前去??!?p> 陳羽依舊沒有放下戒心,皺眉說道。
班尉在斟鄩就是小嘍啰一個,可若放出斟鄩,一個班尉比一個市長的職權(quán)還大。
大理司可是一個部級部門,司丞是高官,司溥車尉是副部級,而班尉便是正廳級。
這種級別比許多諸候國還要高,屬下也都有千人計的隊伍。
班尉顧名思義,乃守,值班之意,在斟鄩頂多也就是個治安小隊長。
可若出了斟鄩,卻足以橫掃一方。
抓捕一個犯人,出動一個副部級,這未免小提大作了,陳羽是不得不防。
陳羽是推三阻四,沒有拒絕的言語,可嘴上卻滿是推脫之意。
這擱在任何一個領(lǐng)導(dǎo)眼里,都會覺得,陳羽這個下屬很不識抬舉,給他分配點(diǎn)工作,牢騷一大堆。
然而,伊摯卻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不滿,依舊耐心地說道。
“鬼侗族。”
伊摯說出鬼侗族三個字,臉色也不禁嚴(yán)肅了起來。隨即又說道。
“西涼,北涼,鬼侗族,三地成犄角之勢。想來你也聽說過,當(dāng)年西國與鬼侗族勾結(jié)。西國雖然滅亡了,可鬼侗族依舊。此翻你前往,同去要帶五名班尉。”
陳羽聞言是倒吸了口冷氣,五名班尉意味著五千人馬。
要知道大理直屬也才五萬人,這就去了十分之一,就為了抓一個人?
夏朝的五千人馬含金量可是相當(dāng)高的,幾乎清一色煉氣士。雖然修為是參差不齊,可無疑皆是陸地神仙。
擱在他前世,都足以滅了美利堅。
讓陳羽震驚的是,那叛將究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讓大夏不惜出動五千人馬,勞師動眾去抓他。
身為官員,陳羽深知官員的守責(zé)。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要試圖去了解。
“諾,我現(xiàn)在就去準(zhǔn)備?!?p> 陳羽深吸了口氣,他知道,此事他是推脫不了的。
大理司有四個車尉,江尚等三人都在案子在身,車甸被斬,還沒有補(bǔ)充上來。
同為副職,陳羽是唯一的人選了。
這是巧合?還是陰謀?信息差不對稱,陳羽也無從判斷。
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好在隨行有五千人馬,只要不直接對上鬼侗族,哪怕是在西涼北涼,他的性命也無憂。
陳羽告辭了伊摯這個司丞,并沒有立即去召集人馬,而是前去尋找江尚。
連續(xù)有官員被殺一事,讓他感到了內(nèi)心的不安。正當(dāng)此時,他卻被派離了斟鄩,這讓陳羽越發(fā)的不安。
深深感覺到,人手的不足,對局勢信息差的嚴(yán)重落后,深感到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