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夜間驚魂出游,站崗士兵舉槍瞄準(zhǔn)
蛙跳的當(dāng)天晚上,二班一眾新兵的大腿也全部發(fā)作,開始酸痛起來。
他們每走一步都能倒吸一口涼氣。
睡覺前,吳亮哀嚎道:“我這雙腿,明天要下不來床了?!?p> 一名新兵也跟著叫苦道:“我明天還有一千多米要補(bǔ)上,我寧愿雙腿廢了!”
“誰讓你亂喊,還兩千米?!?p> “哈哈,鄭峰都猛對你使眼色了,你還傻傻地不知道?!?p> 眾人都有些幸災(zāi)樂禍。
閑聊了幾句,沒等熄燈,眾人便都睡著了。
鄭峰也睡著了。
可到了半夜,一個奇怪的聲音將他吵醒。
他迷蒙地睜開雙眼,便見床邊愣愣站著一道身影,神情麻木地看著他。
瞬間把他嚇得一個機(jī)靈,沒了絲毫睡意。
撞鬼了?
等他雙眼適應(yīng)了夜間的光線,才隱約認(rèn)出來,這是他們班的一名隊(duì)友。
這頓時讓他松了一口氣。
有過劉二虎的前例,鄭峰也對這些晚上找他的人見怪不怪了。
剛想開口問他什么事,那人便轉(zhuǎn)身走了。
他走到另一個床鋪,再次愣愣看著床鋪上的人。
那是劉二虎的床鋪。
劉二虎睡得正酣。
這一幕,登時讓鄭峰感覺到了不妥。
他連忙起身,緊接著,就看到那人拿起一個掃帚,高舉過頂,一掃帚頭朝床鋪上熟睡著的人頭上劈去。
鄭峰頓時心中大驚,一個跨步上前,伸手接住了劈落的掃帚。
剛好將掃帚懸停在床鋪上的劉二虎的頭顱三寸距離。
劉二虎好像感覺到了一點(diǎn)動機(jī),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而鄭峰接住掃帚的動靜,也驚醒了張班。
醒過來的張班,坐起身,一臉驚異地看了過來。
他抬起手就要喊,鄭峰立即豎起食指在嘴前。
而那名新兵用力拉拽,試圖抽出掃帚。
鄭峰哪會讓他如愿,牢牢抓著。
那名新兵見抽不出,便松手放棄了。
隨后,他像失了魂一般,往寢室外走去。
走到寢室門前,他很自然地打開了房門,走往外部。
鄭峰將掃帚放好,立即跟了上去。
而張班也立即跟上。
他到鄭峰身邊低聲問道:“杜明怎么了?”
杜明,就是那名拿掃帚砸人的新兵。
鄭峰低聲道:“班長,這好像是夢游癥,最好不要直接喊醒,否則會引起他的意識錯亂,嚴(yán)重的可能會損傷大腦導(dǎo)致昏迷。”
其實(shí)他了解的也不多,只在前世時,聽說過某個案例。
夢游的人被喊醒的瞬間,就陷入了昏迷,之后便成了植物人長臥不起。
雖只是個例,未必所有夢游者都是這樣,但他也不敢輕易去賭。
張班眉頭緊鎖道:“他會持續(xù)多久?”
鄭峰搖頭道:“不確定,我們先跟上去,以免他再做出什么危險的事情?!?p> 兩人緊緊跟在杜明身后。
剛走出宿舍樓,就被夜間站崗的士兵發(fā)現(xiàn)。
“什么人?站?。 ?p> 執(zhí)勤的士兵警惕地大聲喝止。
然而,杜明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xù)往前走。
執(zhí)勤士兵見狀立即舉槍上膛。
張班見狀,連忙喊道:“杜明停下!”
喊聲一出,杜明有了點(diǎn)反應(yīng),他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往前走。
執(zhí)勤的士兵也看到了張班和鄭峰,舉槍瞄準(zhǔn)了過來。
張班和鄭峰瞬間不敢動彈。
張班立即高舉雙手道:“同志不要誤會!我是新兵連1排二班長。”
“前面的是我班的新兵,他在夢游,意識不清醒的?!?p> 執(zhí)勤的兩名士兵對視一眼,這才放下槍。
張班連忙跑上去跟兩人解釋。
兩名執(zhí)勤士兵也覺得新奇,他們還是頭一回遇見夢游的人。
而前邊的杜明,仿佛兩耳不聞窗外事,繼續(xù)往前走。
鄭峰連忙跟上。
“小心!”
見他正往排水溝走去,鄭峰急忙大喊。
然而,杜明仿佛保留有一定的判斷力,他在排水溝前停下了,然后轉(zhuǎn)彎,沿著路繼續(xù)走。
之后,他遇到墻懂得避開,該拐彎就拐,該下臺階也能如常下。
不一會兒,張班和鄭峰就跟著他來到了訓(xùn)練場。
來到了訓(xùn)練場后,杜明嘀咕了一句道:“還剩一千六百二十米?!?p> 鄭峰兩人聽得一愣。
接著,就見杜明開始了蛙跳。
張班頓時忍不住罵道:“這混小子!”
雖是罵聲,但鄭峰卻聽出了欣慰。
杜明正是白天時信誓旦旦承諾要做兩千米的那名新兵。
鄭峰嘆道:“聽說夢游是一種睡眠障礙精神疾病,多數(shù)是心理因素引起的?!?p> “白天的焦慮,導(dǎo)致患者在晚上睡著后,會以夢游的方式去做心中最想做的事情?!?p> 他沒想到,杜明對自己沒做完兩千米蛙跳這件事會如此耿耿于懷。
連夢游了也想著來完成自己的承諾。
鄭峰向張班勸道:“班長,要不明天你就免了他剩下的一千米了吧。就當(dāng)他今天晚上做完了?!?p> 張班冷哼道:“他那算蛙跳嗎?”
訓(xùn)練場中,杜明只是微微躬身屈膝就起跳,并沒有真的蹲下。
這姿勢,就像小學(xué)生蛙跳一樣。
不過張班還是道:“最多給他替換成其他項(xiàng)目,用兩千米跑步來補(bǔ)?!?p> 鄭峰聽得雙眼一亮。
還是班長想得更周到。
既然杜明對兩千米留有執(zhí)念,哪怕明天給他免了,還是會留下遺憾,依然可能導(dǎo)致他繼續(xù)夢游。
但讓他完成了兩千米的承諾,則能讓他了卻心中遺憾,減輕他的執(zhí)念。
班長果然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訓(xùn)練場中,杜明跳了二十幾個后,便停下來喘氣。
等休息夠了,再繼續(xù)跳。
張班不由擔(dān)憂道:“他這得跳到什么時候?”
“班長,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在這里先守著。等差不多了,你再來換我。”
張班頓時瞪眼道:“你是班長還是我是班長?你給我回去睡覺?!?p> 鄭峰頓時一滯。
而這時,杜明突然望了過來。
鄭峰看得心中一動,道:“班長,也許有辦法了!”
張班皺眉道:“辦什么法?你趕緊給我回宿舍睡覺去?!?p> “不是,我真想到了辦法?!?p> 張班冷冷道:“給你一分鐘時間,說!”
“是!”
鄭峰趕忙道:“班長,杜明處在夢游中,意識并不是完全清醒的,但也不是完全混亂的?!?p> “繼續(xù)他能認(rèn)得路,能下臺階,能蛙跳?!?p> “所以我猜測,有些話他還是能聽得進(jìn)去的?!?p> 鄭峰看著停下來站在原地望過來的杜明道:“剛才你喊班長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有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