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永元四年,竇太后封鄧疊為穰侯,而鄧疊與弟弟鄧磊、母親鄧夫人、郭舉、郭璜相互勾結(jié)。其中鄧夫人是竇太后的好友,郭璜在竇太后所居的長樂宮中任職,其子郭舉時常入宮接受竇太后寵幸,他們便共同策劃殺害劉肇。
劉肇暗中了解到他們的陰謀,便和兄長劉慶謀劃起事。
劉慶從小便和劉肇十分親近,特別受到劉肇的恩遇,經(jīng)常出入宮廷,留下住宿,與劉肇共議私事。
劉肇即將采取行動,想得《漢書·外戚傳》一閱,欲行漢文帝誅殺舅父薄昭、漢武帝誅殺舅父竇嬰的故事,但他懼怕左右隨從,不敢讓他們?nèi)フ?,便讓劉慶私下向兄長千乘王劉伉借閱。
夜里,劉肇將劉慶單獨接入內(nèi)室密謀。劉肇還讓劉慶向宦官鄭眾傳話,讓他幫忙在書中尋找皇帝誅殺舅父的故事。
鄭眾勸劉肇即刻誅殺竇憲心腹郭舉、郭璜等人,但劉肇認為竇憲領(lǐng)兵在外,恐生兵變,并未采納鄭眾的建議。
永元四年三月,袁安薨逝。當(dāng)時群臣不敢與竇氏抗議,唯獨袁安堅定不移,在朝堂與竇氏頑固抗?fàn)幨我陨?,竇太后不聽,群臣皆擔(dān)心他的安危,而他卻始終鎮(zhèn)定自若。
劉肇和朝臣皆倚仗袁安,袁安薨逝后,丁鴻接任大司徒,永元四年四月,竇憲回到京師洛陽。
永元四年四月,春風(fēng)未減其凜冽,京城上空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氛圍,竇憲與鄧疊大軍凱旋的鼓樂聲雖響徹云霄,卻難以掩蓋朝野間暗流涌動的緊張情緒。
街巷間,百姓竊竊私語,目光中閃爍著對即將來臨風(fēng)暴的預(yù)感。
天際驟變,原本晴朗的日頭突然被一道黑影緩緩?fù)淌?,日食驟現(xiàn),天地失色,萬籟俱寂,仿佛連時間都凝固了。
大司徒丁鴻,這位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老臣,借此天象異變,以筆為劍,疾書一封密奏,字字鏗鏘,直指竇憲權(quán)勢滔天之弊,力陳誅除奸佞、以安社稷的緊迫。奏章送達御前,劉肇皇帝眉頭緊鎖,眼中閃過決絕之色。
十日后,晨光初破曉,劉肇悄然移駕北宮,步履沉穩(wěn)而堅定,每一步都似在宣告著變革的到來。丁鴻被急召入宮,一身官服筆挺,眼神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正義之光,他正式接掌衛(wèi)尉之職,手握宮中禁軍大權(quán),一時間,北宮內(nèi)外,甲胄森嚴,氣氛凝重至極。
與此同時,執(zhí)金吾與五校尉奉命行事,鐵騎如林,迅速包圍了南宮與北宮,城門轟然關(guān)閉,只聞鎖鏈之聲回蕩在空曠的宮城之中,預(yù)示著一場風(fēng)暴的徹底爆發(fā)。
鄧夫人、鄧疊、鄧磊、郭璜、郭舉等一眾黨羽,尚沉浸在往日權(quán)勢的迷夢中,忽聞雷霆之怒,轉(zhuǎn)瞬之間已被精兵強將團團圍住,逮捕入獄,其過程之迅速,手段之雷霆,令人瞠目結(jié)舌。
而竇憲,這位昔日權(quán)傾朝野的大將軍,此刻卻顯得格外平靜,他深知大勢已去,卻依然保持著一份高傲與不羈。
面對謁者仆射手捧的印綬,他輕輕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對過往輝煌的緬懷,也有對現(xiàn)實無奈的接受。
大將軍印綬被緩緩收回,他被封為冠軍侯,這看似榮耀的封號,實則是對他權(quán)勢的一次徹底剝奪。
竇憲與其弟竇篤、竇瓌,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出宮門,背影顯得格外落寞,預(yù)示著一個時代的終結(jié)。
這場權(quán)力的更迭,如同夏日突來的暴雨,迅猛而激烈,由于劉肇顧忌竇太后,故而沒有在明面上處決竇憲,而是選派嚴苛干練的封國宰相監(jiān)督他。
漢和帝劉肇確認竇憲、竇篤、竇景都到達封地后,勒令他們自殺。
鄧夫人、郭舉以及竇氏外戚被誅殺后,竇太后失勢,只好退隱南宮。
劉肇掌權(quán)后,立即清理竇氏殘黨余孽。凡是依仗竇家的關(guān)系而做官的,統(tǒng)統(tǒng)被罷免回家。
在一舉掃平了外戚竇氏的勢力后,劉肇開始親理政事,每日上朝聽政,深夜批閱奏章,從不懈怠,史稱“勞謙有終”當(dāng)時各郡國前后進獻的祥瑞多達八十一處,劉肇卻自稱德行淺薄,又覺得祥瑞不切實際,于是都隱沒起來而不宣揚。
永元五年,北匈奴於除鞬單于叛亂,劉肇派任尚將其討滅,同年,南匈奴單于安國叛亂,被骨都侯喜斬殺,劉肇徹底掌權(quán)。
永元六年七月,班超調(diào)發(fā)龜茲、鄯善等八個屬國的部隊共七萬人,進攻焉耆、危須、尉犁。大軍行到尉犁地方,班超派使者通告三國國王:“都護這次到這里來,只想要安定、撫慰三國。你們?nèi)绻胍倪^從善,就應(yīng)該派首領(lǐng)來迎接我們,那么你們王侯以下的人都會得到賞賜。撫慰完畢我們便會回軍?,F(xiàn)在賞賜你們國王彩色絲綢五百匹。”
焉耆王便派左將北鞬支送來牛酒,迎接班超。
班超指責(zé)他說:“你雖然是匈奴侍子,可你掌握了國家大權(quán),我大漢的都護親自來到,你們國王不按時歡迎,都是你的罪過。”
班超手下的人勸他殺了北鞬支,班超不同意,他說:“這不是你們能考慮到的。這個人的權(quán)力比國王還要重?,F(xiàn)在我們還沒有進入他們的國境便殺了他,會讓他們產(chǎn)生懷疑,如果他們加強防備,守住險要,我們怎么能夠到得他們的城下呢?”
焉耆王從班超那里返回,立即下令拆掉了國境山口的圍橋,班超卻從別的道路進入其國,在距王城二十里的地方駐扎部隊。
焉耆王見班超突然到來,大驚,想逃入山中頑抗。
焉耆國左侯元孟過去曾在京師作為人質(zhì),悄悄派使者向班超報信。
班超為了穩(wěn)定焉耆國貴族,斬殺了元孟地區(qū)來訪的使者。
班超定下時間宴請三國國王及大臣,聲言屆時將厚加賞賜。焉耆王廣、尉犁王泛及北鞬支等三十多人信以為真,一起到會。焉耆國相腹久等十七人害怕被殺,逃跑了,危須王也沒有來。
宴會開始,大家坐定,班超突然變了臉色,責(zé)問焉耆王等:“危須王為什么不來?腹久一班人為什么逃跑?”
班超另立元孟為焉耆國王,為穩(wěn)定局勢,班超在那里停留了半年。至此,西域五十多個國家都重新歸附了漢王朝,班超終于實現(xiàn)了立功異域的理想。
當(dāng)劉肇知道班超大破焉耆國、尉犁國、危須國、山國,并斬殺了焉耆、尉黎兩國國王,劉肇為了表彰班超與蘇拔廆的功勛,下詔封班超為定遠侯,蘇拔廆為率眾王。
班超為人有大志,不修細節(jié),但內(nèi)心孝敬恭謹,審察事理,收服了西域五十多個國家,為西域的回歸做出了巨大貢獻,官至西域都護,封定遠侯,世稱“班定遠”。
班超在重新打通絲綢之路之后,胸“懷致遠之略”,要“振威德于荒外”,多多招徠外臣,希望對西方各國有盡可能多的了解。
同年十二月丁巳,漢朝國都南宮宣室殿火,當(dāng)時竇太后在南宮,而漢和帝在北宮。
在竇氏去世后被謚號“章德皇后”。
在漢明帝之后,東漢皇后的謚號都用“德”字,至于賢愚優(yōu)劣,都一視同仁,因此竇皇后和漢明帝的馬皇后等皇后謚號都是“德”。
竇氏病逝后,還沒有來得及埋葬,梁貴人的姐姐梁嫕上書陳述梁貴人枉死的緣由。太尉張酺、司徒劉方、司空張奮上奏,依照漢光武帝劉秀黜降呂后的先例,貶竇氏尊號,認為不宜和漢章帝合葬。朝野百官,也有很多這樣的奏報。
皇帝劉肇冊立貴人陰氏為皇后(即孝和陰皇后)。
永元九年,二月,班超由于已經(jīng)衰老,選派甘英出使西方大秦(羅~馬~帝~國),因地理阻隔等因素,甘英未能抵達羅馬,至地中海東岸而返。
此行進一步加強了東漢政府對中亞、西亞以及羅馬的了解。
另一邊,漢和帝劉肇,多次召班昭入宮,并讓皇后和貴人們視為老師,號“大家”。
班昭,字惠班,東漢時期著名史學(xué)家、文學(xué)家,史學(xué)家班彪之女,班固、班超之妹,又號“曹大家”。
班超投筆從戎請兵平定西域后,博學(xué)高才的才女班昭,嫁給曹世叔為妻。
東漢政權(quán)建立后,定都洛陽,至漢明帝時,疏浚護城河、修繕城墻,以重整皇宮。
班固認為洛陽更加適宜,不想遷都議論擾亂人心,于是作《兩都賦》,盛贊東都洛陽規(guī)模建制之美,并從禮法的角度,歌頌光武帝遷都洛陽、中興漢室的功績,宣揚洛陽建都的適宜性,以駁斥關(guān)中人士不切時宜的議論,漢明帝召集班固、賈逵、郗萌等人到皇宮云龍門,討論《史記·秦始皇本紀》中司馬遷贊語有無不當(dāng)之處,班固當(dāng)庭指出一處錯誤,出宮后,班固為進一步說明自己對秦亡的認識,作史論《秦紀論》,揭示秦朝歷史走向滅亡的必然性…………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