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咯……什么?”老母雞咯咯叫個不停。
“我說,你已經(jīng)死了。死了,知道嗎?”江心遲蹲了下來,即使這樣也還是俯視著老母雞。
“死了?咯……死了!咯咯咯——我死了?”老母雞還在不停地咯咯叫,它歪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我死了!咯咯咯——”
怎么聽著像是在慶?!?p> “所以你的蛋應(yīng)該是孵不出來了。”江心遲說道。
“咯咯咯——可惡,得去找醉鬼,醉鬼!咯咯咯——你,你愿意幫我嗎?把這顆蛋……咯咯咯……送給醉鬼?!崩夏鸽u一邊發(fā)出自豪的叫聲,一邊請求江心遲幫忙。
“醉鬼?”江心遲很疑惑,“這里還有人?”
“不,醉鬼是……咯咯咯……一只大公雞!”老母雞激動地叫道。
「醉鬼」是一只大公雞?
還有大公雞叫這個名字的?
江心遲也算是長了見識。
“幫了你對我有什么好處呢?”他試探著問道。
“好處?咯咯咯——好處?”老母雞重復(fù)了一遍他的話,“我偷偷藏了寶貝,暗暗的……咯咯咯……酥酥的,像是錢!我可以把它給你!咯咯咯——只要你……幫我把我的蛋送給醉鬼!”老母雞激動地拍拍翅膀,飛到了半空中,露出了它腳下的雞蛋。
“好吧。”江心遲聳聳肩,“我會帶著你的蛋去找一下那只大公雞的,它在什么地方?”
“就在旁邊的屋子里……咯咯咯……”老母雞說道,“它應(yīng)該是喝醉了,咯咯咯——所以才聽不見我的叫聲。”
原來老母雞叫這么響亮是想要讓「醉鬼」聽見?
只不過,還有會喝酒的雞?這倒是意料之外。
江心遲這么想著,拿起老母雞小心翼翼守護(hù)的雞蛋放進(jìn)兜里,又和老母雞道別,接著走出了屋子。
旁邊的屋子離得很近,幾乎就是一墻之隔,中間僅僅有一條發(fā)臭的排水溝橫亙在兩家之間而已。
隔壁的這間屋子和先前的那一家結(jié)構(gòu)上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這一家沒有圍墻,院子——應(yīng)該稱之為壩子——就這么隨意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這倒也方便。
江心遲只需要掃一眼,就知道那只大公雞不在壩子里。它要么在屋子里,要么就是跑到別的地方去了。
先進(jìn)屋看一眼吧。
謹(jǐn)慎起見,江心遲還是叫喊了好幾聲,但依舊沒有人應(yīng)答,他告罪一聲,直接推開了這戶人家的門,快速把屋子里搜索了一遍。
屋子里的結(jié)構(gòu)和先前的屋子可以說一模一樣,同樣是廚房、臥室還有雜物間的格局,只不過他哪里都沒有找到老母雞說的大公雞。
它跑哪里去了?
江心遲百思不得其解。
老母雞說大公雞喝醉了……這里有酒嗎?
他轉(zhuǎn)換了一下思路,于是開始一個個地檢查屋子里看上去像是存放酒的瓷缸。
很快,江心遲就有了發(fā)現(xiàn)。
在廚房的茶幾旁邊放著的一口瓷缸里頭,大公雞橫七豎八地躺著,它還在無意識地啄著瓷缸的底部,試圖喝掉最后一點米酒。
還真是「醉鬼」大公雞啊……
果然只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喊錯的外號。
問題來了。
這只大公雞還活著,自己可沒有辦法和它對話。
怎么讓它開始孵蛋呢?
還是先把這家伙從酒缸里拿出來好了。
江心遲抓住了大公雞的脖子,輕輕一提,就把它從酒缸里提了起來,放在了地上。
「醉鬼」絲毫沒有動彈。
這下可難辦了。
大公雞看上去像是喝醉了,一時半會根本醒不過來。
自己可沒有時間等它慢慢醒過來,更何況,要是它直接一睡不起怎么辦?
——從它瘦弱的身體來看,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江心遲開始頭疼了,要是叫醒一個醉酒的人他還能想點辦法,可是叫醒一只醉酒的雞?這事他別說干了,聽都沒聽過。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茶幾上放著的空碗,在空碗下面放著一張紙。
奇怪。
之前有這張紙嗎?
這家人的茶幾上也擺著碗,只不過碗里頭是空的,灶臺里頭也是同樣塞滿了柴火,鍋里煮著粥,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開飯。
第一次搜查的時候,他見到情形和第一間屋子差不多,就沒有細(xì)查,但在他印象中,碗底下好像沒有紙吧?
是自己記錯了?
江心遲不太確定。
這種莫名其妙的錯位感讓他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涼意。
緊接著,他又想到了一點。
自己是能夠看見這個世界的靈魂的,因此不存在什么鬼魂作祟之類的事。
這樣一想,江心遲覺得應(yīng)該是自己看漏了,現(xiàn)在再看到這張紙的時候給自己嚇了一跳而已。
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江心遲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他搖了搖頭,不去細(xì)究,這種事情越想心頭越緊張,只需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了。
江心遲把碗移開,把紙條拿在了手中,接著他來到屋外,借著頭頂蒼穹淡藍(lán)色的光輝開始閱讀。
「那只大公雞又在偷喝酒了,真不知道它怎么掀開蓋子的,真是成了精!它像是知道這酒喝了可以長生不老似的,怎么打也沒用。我先出門巡邏了,你找個木匠給它那個地方加個柵欄,把它關(guān)進(jìn)去,看它還能不能跑出來?!?p> 「對了,你去井里頭打桶水,澆它一身,它就會醒了。這家伙,要不是得留著過年宰殺,現(xiàn)在就給它個痛快得了。」
上面的字十分工整,應(yīng)該說,工整過了頭,猶如印刷體,仿佛不是出自人手。
至少,他不覺得尋常農(nóng)家可以寫出這種字體來。
這是游戲弄出來的提示?江心遲第一時間懷疑到了成神游戲上頭。
他又想起了徐福日記,這玩意的字似乎和那上面的字很相似,猶如出自同一人之手。
兩者都是游戲弄出來的提示嗎?
連提示都弄得如此隱蔽,不愧是成神游戲。
只不過,就算是游戲提示,這上面的話倒也不像是為了提示而提示,從口氣看,應(yīng)該是這家的主人在吩咐妻子。
要想叫醒這只大公雞,就得去井里頭打水么……
江心遲略微掃視一圈,果然在灶臺的另一口鍋旁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木桶,他過去看了一眼,里頭倒是還殘留了一些水,只不過用來澆醒大公雞顯然是不夠的。
看來這個大自然的搬運工,自己是不得不干了。
希望老母雞的寶藏能夠讓自己滿意,不然……
不然能怎么辦呢?把老母雞的靈魂吸收了?
直覺告訴他,這游戲應(yīng)該不會這么坑,說不定所謂的寶藏還會給自己一個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