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有恃無恐啊,江心遲想著。
如果自己再年輕幾歲,一定會去找另外一條通往司馬村的路,但是現(xiàn)在他是個大學生了,一個合格的大學生已經(jīng)遭受過現(xiàn)實的第一次毒打,所以很多事情不會再那么叛逆了。
面對骷髏架子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江心遲也只是微微一笑。
“那些綠色的霧氣就是咒死之霧?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東西?”他問道。
“誰知道呢?這玩意在我出生之前就存在了,估計只有村子里的主祭才知道怎么回事。”骷髏架子說道,接著他又轉(zhuǎn)身看向了湖面,“不坐船就不要打擾我了?!?p> 借此機會,江心遲正好可以回過來問問其他幾個人的意見。
“怎么說?”他看向智多星。
“我還是覺得這個骷髏架子不值得信任,說不定前面一隊人就是被他……”智多星做了個手勢,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時間,時間才是最大的問題。”媚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現(xiàn)在多少時間了?誰知道?”
智多星和阿修羅看了看,又看向術(shù)師。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苯倪t說道。
他的確不知道,進入這一次的副本之后,他就沒辦法查看時間了。
“我們耽擱不起,”媚娘說道,“你們就沒覺得自己隨時會踏進鬼門關(guān)嗎?”
“所以我覺得就坐他的船好了,找一條新的路可能會因為超時而死,坐這艘船也同樣可能會被坑死,同樣都是一個死,找新的路還有可能找不到呢?!苯倪t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媚娘點頭同意。
智多星思考了一會,也不情不愿地點點頭。
“也只好如此了。”
至于阿修羅,他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一直在旁邊揮舞著大錘,似乎心情很是煩躁。
“你也聽到了,我們要坐船?!苯倪t對骷髏架子說道。
“那你也知道我的條件了,說吧,選哪一個?”骷髏架子轉(zhuǎn)過身來問道。
他搖了搖手上的船槳,顯得有些興奮。
“我們會替你把你的東西拿回來的,先把我們送到司馬村吧?!苯倪t說道。
關(guān)于這個問題,其實沒什么可想的,畢竟誰也不可能接受被剝掉一身皮這么個詭異的條件。
“好吧,希望你們說到做到,不然你們的下場會很難看的?!摈俭t架子聳聳肩,走向了自己的漁船。
“你說,那個巫婆是不是和他有什么故事???”媚娘小聲地說道。
“為什么你會這么覺得?”江心遲隨口問道。
他也有些懷疑,只不過不敢肯定。
“因為這家伙不是念叨著娶媳婦什么的嗎?我看他說不定對這個巫婆有意思?!泵哪锿茰y說。
江心遲想了一下,一個骷髏和一個滿臉周圍的巫婆結(jié)婚,頓時感覺不寒而栗,他扯了扯嘴角說道:“這是否有點……”
“咳咳!”智多星咳嗽了一聲,提醒他們骷髏架子過來了。
江心遲和媚娘自然不再說話,免得引起骷髏架子的注意。
“船來咯!都上來吧。”骷髏架子站在漁船的船頭,向岸上的人招呼道。
江心遲看了看其他人,自己第一個走了上去。
這是一艘相當傳統(tǒng)的木結(jié)構(gòu)漁船,外面蓋著一層厚厚的茅草,上面還有淡綠色的青苔,仿佛停泊了數(shù)十年無人照料一樣,它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衰敗的氣息。它最適合出現(xiàn)的地方是江南水鄉(xiāng)的千條蜿蜒曲折的小河,或者長滿蘆葦?shù)牡贪?,那會有一種淡然的詩意。
很不幸,它出現(xiàn)在了這里,在這個陰森詭異的湖泊之上。江心遲在看到骷髏架子的那一刻,一切關(guān)于這艘船的美好聯(lián)想都煙消云散了。
船在他踩上去之后輕輕搖晃了一下。
實際上了船之后,江心遲才感覺到這艘船的奇特之處。
外面看著十分小巧的船艙,此刻竟然變得十分寬闊,里頭固定有兩根類似長凳的木板,仔細觀察的話會發(fā)現(xiàn)這木板雖然飽經(jīng)風霜,卻十分干凈,似乎有人經(jīng)常拿抹布擦拭。
他一屁股坐了上去。
智多星第二個上了船,他沉默地坐在了江心遲的旁邊。
媚娘第三個,她坐在了最里頭的位置。
阿修羅則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江心遲的對面,他這么壯實的一個人,進到船艙之后反而顯得沒那么高大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光影——或者是空間——在茂陵之中似乎出現(xiàn)了相當程度的扭曲,總是能夠出現(xiàn)一些違背常理的現(xiàn)象。
“開船咯!”骷髏架子叫了一聲,手里劃起槳來。
漁船緩緩離港,航向淡綠色的霧氣深處。
坐在船艙里頭的四個人都不說話,船艙之中頓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之中。
江心遲并不覺得這種寧靜很難受,他反而覺得就這么沉默下去也挺好的,正好有時間整理一下思緒,為接下來的事情做準備。
只要這個骷髏架子沒說謊,那么他們最為緊迫的危機其實已經(jīng)解決了,抵達司馬村之后,他們的節(jié)奏可以稍微慢下來。
成神游戲似乎在這次副本中產(chǎn)生了奇妙的變化。
在自己完成了「前往朱雀大街報到」之后,自己并沒有獲得相應(yīng)的獎勵。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這個主線任務(wù)之后并沒有出現(xiàn)下一個主線任務(wù)。
在此之后,游戲提示也僅僅出現(xiàn)在徐福號成為自己坐騎的時候。
這一切都在表明成神游戲的難度在逐漸增加。
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完全開放的自由世界,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親自探索。
如果是一般人面對這樣的情況恐怕會手忙腳亂吧?畢竟,游戲提示可以算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獲取信息的渠道,也能夠顯著提升生存的機會。
不過,江心遲并沒有感覺到慌亂。
他反而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沒有了主線任務(wù),固然增加了生存的難度,但有利就有弊,游戲難度上升的同時,也就代表著自己作為“玩家”的自由度也增加了。
——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如何才能結(jié)束一局游戲。
這個條件對于自己來說,才是最為重要的信息。
是死亡嗎?江心遲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但是,他可是有著一次復活機會的,游戲會怎么處理呢?
不知道,無法確定……
假設(shè)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結(jié)束一局游戲的條件真的是自己目前角色的死亡,那么自己行事大可以不這么謹慎。
只是要驗證這一點,就必須死一次才行。
江心遲不想單純?yōu)榱藢嶒灦鴮嶒灒速M掉一次寶貴的特權(quán),他希望能夠通過這一次死亡達成更多的目標,獲取更多利益。
見機行事吧。
“你們聽過夜航船的故事嗎?”智多星突然開口,打破了船艙內(nèi)的沉默,也讓江心遲回過神來。
“夜航船?”江心遲接過話茬。
不得不說,智多星說話的時機剛剛好,如果再早一秒,說不定江心遲就會感到煩躁了,但他恰好就在江心遲得出結(jié)論的一瞬間說話,所以江心遲并沒有什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