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就在燈塔下面埋伏他們?”莉莉看上去有些困擾。
畢竟對面應該是完整的一隊,而他們只有兩個人。
二對三,對面數(shù)量上明顯有優(yōu)勢。
如果跑路,附近都是大平地,并沒有掩體,相當于是把后背露給別人。
也是件相當危險的事。
——除非對方也像自己一樣沒有武器。
可是,就算沒有武器,被人追著跑顯然不是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得利用這座燈塔,最好能夠秒掉一個?!苯倪t觀察了一下燈塔的結構,發(fā)現(xiàn)這里頗有些可以利用的地形。
“怎么做?光利用爆炸彩燈可不一定能夠把他們全炸了。”莉莉抓了抓頭發(fā),顯得有些苦惱。
“不著急,他們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我們還有點時間,先看看能不能搜索一下燈塔內部?!?p> “嗯?!崩蚶蛞操澩囊庖?。
江心遲和莉莉一同繞到了燈塔唯一的入口處。
雖然是一扇木門,但是也上了鎖,只是并沒有完全和門框嵌合,而是露出了一條縫。
通過縫隙,可以看見里頭的情況。
盡管很黑,但能夠大致看清楚里面的空間并不大,只有一架通往上層的樓梯。
“要我撞開這扇門么?”莉莉把手指捏得咔咔作響,似乎躍躍欲試。
“等一下,門后面好像有東西。”
江心遲覺得燈塔里面“危險”的信號來源應該就是門后面的那玩意,可能是爆炸物,也可能是別的什么……
他稍微靠近了門扉,仔細觀察。
過了幾秒鐘,江心遲招呼莉莉過來。
“看到門縫里頭的那根線沒?這東西碰了應該會吃個大虧?!?p> 就在門縫后面大約幾厘米的地方,有一根在黑暗中很難發(fā)現(xiàn),跟蛛絲差不多粗細的線從門的背后延伸了出來。
直覺告訴他,這玩意大概率是個觸發(fā)式之類的玩意,不小心觸碰了之后很可能會“砰”地一聲把他倆連同這扇木門一塊炸上天。
莉莉在他的指引之下也發(fā)現(xiàn)了那根礙事的線。
“這玩意……應該是上一次參賽者留下的東西,好像是叫絆雷吧?為了不讓其他人進去補給,手段真是夠惡心的?!崩蚶蛎黠@很不滿意。
江心遲和莉莉都沒有拆除爆炸物的能力和經(jīng)驗,因此他們眼下面臨一個更大的困境。
“這東西我們好像拆不掉啊?!苯倪t撓了撓頭。
原本的計劃直接被打亂,但是江心遲并不感到懊惱,而是立馬冒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你覺得他們會不會進燈塔搜索?會不會踩上這個陷阱?”
莉莉考慮了一下,點了點頭。
“現(xiàn)在比賽剛剛開始,基本上所有人都是沒有什么補給,也沒有什么武器的,眼前的燈塔幾乎是靠岸之后唯一可以搜刮點東西的地方,我覺得只要是一支腦子正常的小隊都不會放過。”莉莉對其他隊伍心理的把握比江心遲要強一些,畢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失敗者”。
雖說是“失敗者”,但也算得上老玩家了。
“可是,”莉莉話鋒一轉,“這可是復活賽,該踩的坑他們應該都踩過了才對,不會上這種當吧?而且……附近真的找不到什么掩體。要不……我們還是先走吧?就算跑不掉,至少往一個方向跑他們也不一定能追上?!?p> 江心遲也覺得自己有賭的成分,不僅有,而且還很大。
一旦賭失敗了,他們肯定會死在這。
江心遲倒是無所謂,不過莉莉這邊……
“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得冒著這個險。”
看到莉莉還想說什么,江心遲直接打斷了她。
“先別急著拒絕,我有一個計劃?!?p> ……
江心遲的計劃其實非常簡單粗暴,那就是他留在燈塔看能不能找到機會把這支隊伍吞掉,而莉莉則簡單地用地上的泥土做了類似迷彩的偽裝之后,向著一個方向快速前進。
作為交換,莉莉將她剩下的六盞燈,也就是六枚爆炸物分給了他三枚。
這玩意不能帶在身上,否則它的發(fā)光特性只能讓他成為黑夜里的活靶子。
江心遲把三盞偽裝成燈具的爆炸物均勻地掛在了燈塔的木門上,使得燈塔四周看上去稍微明亮了一些。
莉莉還給了他一把水果刀。
「名稱:切割牌水果刀」
「類型:武器,日常用品」
「品質:普通」
「特效:鋒利,造成的傷口不易愈合?!?p> 「是否為可帶出道具:是」
「備注:別看它體積小,卻極為鋒利,專為椰子、榴蓮、核桃之類有堅硬外殼的水果設計,當然,人的頭骨自然不在話下?!?p> 這樣一來,只要他們沒有發(fā)覺這個陷阱,就一定會損失慘重。
分散風險,并且利用自己新手期可以復活的優(yōu)勢來打開局面,這才是成神游戲的正確打開方式。
——至少,江心遲現(xiàn)在是這么認為的。
他自己也用地上松軟的棕色泥土涂滿了全身,盡可能地趴在稍微遠一點的視野死角,靜靜地等待著。
如果對方有能夠獲取信息的偵查技能,那么他肯定也是先發(fā)現(xiàn)自己,而不會先發(fā)現(xiàn)另一邊的莉莉。
來了。
江心遲屏住了呼吸。
*
另一邊的小船上,坐著三個膚色各異,性別不同,年齡相差很大的人。
正在劃船的是個中年男子,坐在正中間。船的前頭是個年輕女性,后頭則坐著一個藍皮膚的老頭子,須發(fā)全白,看上去很沉著冷靜。
三個人中,明顯是像藍精靈一樣的老頭子領頭。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抑揚頓挫地問道:“前面就是……那個什么島了吧?”
看樣子,老頭子的記憶力似乎不怎么樣,他在“是”上面停頓了半天,也沒能蹦出這座島的名字來。
“銀金島,大衛(wèi),是叫銀金島。”年輕女性忙不迭翻了翻手里的邀請函,結結巴巴地念道。
“銀……金島?”老頭子喃喃自語,又反復念了好幾遍,總是覺得有哪里不對。
“亨利!你是他媽的唯一讀過書的,過去看看到底念什么?”老頭子對中間的中年男子下命令。
原來中間劃船的中年男子叫亨利,不過西方人名大家想必不樂意去記,所幸他還有個極為顯眼的外貌特征,那就是有一頭即使在黑夜里也像在發(fā)光的金發(fā),因此不妨叫他“金頭小子”。
金頭小子長得不如老爺子壯實,皮膚卻比年輕女性還柔美一些,如果放進電視熒幕里就是迷倒萬千少女的存在,可惜他出場的位置和他的樣貌實在不太搭配。
面對藍精靈老爺子的喝問,金頭小子自然沒有說不的勇氣,他老老實實地轉過頭去,僅僅是掃了一眼,他就讀明白了那一堆復雜的花里胡哨的花體字是什么意思,并且從中準確地捕捉到了這座島的名稱。
“金銀島,這座島叫金銀島?!?p> 藍精靈老爺子照著他的讀音念了兩遍,頓時眉開眼笑,站起身來。
這一起身,猶如盤蛇伸脖,地動山搖,好懸沒把這艘破船的平衡給破壞掉,三個人齊刷刷一晃,差一點就翻了船。
藍精靈老爺子渾然不在意,年輕女性也跟著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亮整齊的牙,只有金頭小子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差點就把船槳給扔到海里去。
可是,他一想到萬一真的不小心掉到了海里,那么最后下海去撈回來的人也必定是他,所以在短短的千分之一秒內,他又把船槳給死死握住了。
畢竟,海底下有什么,金頭小子比其他兩個人要清楚多了,也害怕多了。
“向著金銀島,前進四!”藍精靈老爺子嗓門大得出奇,喊起口號來頗有氣勢。
只不過,在這深沉的黑夜里,回應他的只有漲潮和退潮交替的海浪,還有一道切割黑暗的紅光。
三個人接下來有驚無險地靠了岸,然后他們自然而然注意到了眼前的這座燈塔。
藍精靈老爺子還是有點領袖風范,選擇了打頭陣,年輕女性的肱二頭肌都快能跑馬了,也自覺殿后,走在中間的就是金頭小子。
這下敵人就算再怎么遲鈍,也能看得出來他們這支隊伍的保護重點就是金頭小子了,自然也就明白了攻擊的時候應該重點照顧誰。
實際上,金頭小子就是他們隊伍里第一個掛掉的。
死法……很凄慘,是被一位手持鐮刀的骷髏割斷了喉嚨,整顆頭顱像是菠蘿一樣直接飛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條十分優(yōu)美的拋物線,最后滾進了臭水溝里。
其余兩個人,二打三,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自然也不可能忽然跟爆發(fā)小宇宙似的反殺,因此也是身首異處,頭還被骷髏哥撿了回去串起來當項鏈。
生前是隊友,死后是……也還是隊友。
“這座塔,亨利,你怎么看?”藍精靈老爺子裝模作樣地詢問。
“老大,附近有一股很濃的硫磺味,我覺得這里應該就是手冊上說的‘補給點’了,你看,燈塔上面還掛著三盞顏色不同的燈,多喜慶?!苯痤^小子唯唯諾諾,兩人把他圍在中間,既是保護,也未嘗沒有威脅的意思。
畢竟,他和這兩人的關系絕對稱不上“信任”。
“他說得沒錯,大衛(wèi),我們連趁手的武器都沒有,這樣可沒法和那些有刀斧的人打,更別提有些家伙還能搞到熱武器?!蹦贻p女性也贊同。
老爺子沉穩(wěn)地點點頭,也認同了兩人的說話,只不過,他卻并不自己身先士卒,而是轉頭看著金頭小子。
“亨利,你去把門打開?!?p> 金頭小子額頭上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