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種族隔閡
愛爾蘭島奧索里酋長國首府高蘭……
齊魏從延森手里接過裝有東羅馬金幣的布袋看了看,果斷將布袋扔回給了艾莫。
“伯爵,這是何意?”
“我暫時不會對都柏林展開圍困!”
“為什么?”
“斥候昨日傳回消息,倫斯特、阿斯隆、布雷夫訥、奧里爾、這四個臨近都柏林的酋長國已經(jīng)倒向伊瓦爾的陣營,我方在濕地沼澤一戰(zhàn)中取得的軍事優(yōu)勢已不復(fù)存在?!?p> “什么!?。 卑€未答話,反而是延森顯得很吃驚。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p> 齊魏對這一情況沒有太過驚訝,史書中記載,拉格納的幼子無骨者伊瓦爾從小便天資聰慧,審時度勢,善于把控外部局勢,操縱人心,之前的戰(zhàn)敗,必然會使他有所行動,特拉利和利姆納赫被襲,就是最好的例子。
艾莫注意到了齊魏口中的‘暫時’二字,他知道都柏林是整個愛爾蘭島唯一修筑有圍墻的酋長國,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圍困根本無從談起。
“伯爵的意思是……”艾莫已經(jīng)猜到了齊魏的意圖,但他需要再確認(rèn)。
“我們會對都柏林展開圍困!但那是在基于貴國發(fā)起攻擊,伊瓦爾離開都柏林之后?!?p> 齊魏的回答令艾莫很不滿意,他以一種略帶責(zé)備的語氣說道:“伯爵想隔岸觀火,等蘇格蘭和伊瓦爾打生打死,然后再坐收漁翁之利是嗎?”
眼前少年的話并未讓齊魏生氣,他讓溫妮克端來兩杯葡萄酒,并讓她遞給了艾莫一杯,才慢慢解釋道:“王子殿下,我并不能左右你的想法,但你要明白,我同你的父親肯尼斯三世陛下一樣,都只想用最小的傷亡獲取最大的勝利,殖民團的每一個人,都是我從歐洲大陸上帶過來的兄弟,我齊魏絕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讓我的兄弟們白白喪命?!?p> “你……”艾莫一時語塞,齊魏的話直接令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他實在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可以反駁。
“我們可以提供資金和糧食……”艾莫開始打起利益牌。
“殖民團不缺這些,上島前,我們在大陸上做好了豐富的儲備。”
“人手呢?你不是說你們?nèi)鄙賲?zhàn)人員嗎?蘇格蘭剛好有一支閑置中的傭兵團,回國后我可以……”
“傭兵團為錢辦事,只可錦上添花,不可雪中送炭,我信不過他們。”
“…………”
艾莫將目光轉(zhuǎn)移至延森身上,見他也是一臉的為難,深深嘆了口氣,也就不再強求。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強求了,伯爵,告辭!”
“恭送殿下!”
齊魏雖然拒絕了對方的提議,但艾莫畢竟是蘇格蘭王國未來的繼承人,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對方說要走,齊魏硬是將其一路送至高蘭外圍才停下。
送別前,齊魏忽然心血來潮的問了一個問題。
“敢問王子殿下,有沒有聽過第九軍團的傳說?”
“第九軍團??”艾莫一臉茫然,緩緩搖了搖頭。反倒是站在一邊充當(dāng)其貼身護衛(wèi)的尚搏,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齊魏,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但很快就被他給隱藏了起來。
盡管只有短短的兩秒鐘,但齊魏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幕,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尚搏,把對方的模樣記在了腦海中,便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送走蘇格蘭使團后,齊魏叫來維克多,讓他時刻關(guān)注都柏林中維京人的動向,只要一有船只出港,便立刻返回高蘭向他匯報。
另外,隨著征兵計劃的不斷執(zhí)行,盡管人數(shù)增長很慢,但新加入殖民團的凱爾特青壯年逐漸變得越來越多,算上原本那一百名凱爾特獵手在內(nèi),凱爾特裔原住民比例已經(jīng)反超齊魏從歐洲大陸帶來的人。
語言問題開始變得無法忽視,各個族裔強行融合在一支隊伍里,只要時間一長,種族主義就會在團隊中盛行。
就好比在近期的日常訓(xùn)練中,荷蘭裔、法蘭克裔、約克裔就基本不與凱爾特裔說話,甚至在訓(xùn)練時都有意無意的遠離他們。
“不都是紅頭發(fā)嗎?怎么還搞種族對抗?這和當(dāng)初預(yù)想的不一樣?。 饼R魏沒有繼承他父親勞倫斯公爵的紅發(fā),而是遺傳了他那位東方母親的黑發(fā),而對于有著相同發(fā)色的荷蘭裔和凱爾特裔,他最終將問題歸咎于可能是語言不通而產(chǎn)生的種族隔閡。
“大戰(zhàn)在即,為今之計,只能提拔一個凱爾特裔副團長了!”
縱觀全團,唯一有資格、有能力、且最合適的人,當(dāng)屬延森莫屬。
不過在他正式獲得指揮權(quán)之前,齊魏得問他幾個問題。
晚餐后,齊魏命人將延森叫到了酋長長屋。坐在酋長木椅上的他,看著一臉興奮,強忍喜悅之色的延森,笑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
“猜到什么?伯爵,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p> 齊魏知道延森在裝傻,他也懶得和對方演戲,直接攤牌道:“殖民團里的凱爾特人越來越多,我需要一個會說凱爾特語,有實力、有威望、且讓他們信得過,我信得過的人,來指揮他們?!?p> “哦~~”延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伯爵覺得,此人應(yīng)該派誰來擔(dān)當(dāng)?”
“呵呵,延森,我問你,你加入殖民團……有多久了?”
“大概,三個月左右吧!”
“三個月……不短了,你自己覺得,與維克多、伯恩、珊莎、三位副團長相比,你的優(yōu)劣勢在何處?”
延森想了一會兒,沒有立刻回答。
這個問題看起來稀松平常,但卻處處帶坑,一個回答不好,很有可能會同時得罪三個人。
“我覺得,在個人武力、戰(zhàn)場指揮方面,我都不及三位副團長?!?p> “這是劣勢,你的優(yōu)勢呢?”
“我叫延森-亨普斯特,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凱爾特人,會說凱爾特語,父親是都柏林酋長國前任酋長,塔利-亨普斯特,我的優(yōu)勢來源于亨普斯特家族對都柏林地區(qū)將近七十年的統(tǒng)治,生活在愛爾蘭島上的每一個凱爾特人,都知道亨普斯特家族意味著什么?!?p> “很好,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殖民團從維京人手中奪回了都柏林,你是否會遵守承諾,主動銷毀都柏林酋長國酋長頭銜,向荷蘭公國宣誓效忠?”
“當(dāng)然,我的伯爵大人。您若不信,我可以對著偉大的巨石堤發(fā)誓!”
“巨石堤?”齊魏在嘴里念叨著這個詞語,他好像在地理書中見過這個地名。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一處愛爾蘭北部貝爾法斯特沿海地區(qū)的奇觀,是一種凱爾特人十分重視的誓言,被當(dāng)?shù)厝朔Q之為『巨石堤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