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自從開始探究河圖后是日日茶不思飯不想了,有時一天一夜也不睡覺,她總覺得離揭開河圖的秘密越來越近,連趙絮來相勸都沒用。
直到一個月后七月初,秋環(huán)來稟報說六公主和淮王爺來了,在正廳等著她呢,推托不開她只能前去相見。
不想正廳里的氣氛很壓抑,江舟行完禮后坐在左側椅子上,問道:“為何各個都愁眉苦臉的,洹城洪災不是控制住了嗎,近段時間洹城不會再有自然災禍了,你們這是怎么了?”
見其他人不語淮王說道:“太子一行人在洹城救災遇襲擊,現(xiàn)在毫無音訊,派去的差役無一回,父皇知曉此事直吐血,太醫(yī)正在救治呢?!?p> 江舟一聽頓時愣住了,呆呆的問道:“這是何時的事?”
六公主說道:“五日前了,從那個差役傳回他們遇襲后就再無音訊了?!?p> 此時的江舟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進去了,只覺得周圍很嘈雜,她不斷地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徐將軍武藝高強,帶去的都是最精銳的士兵決不會有事的。
這時又秋環(huán)又來稟報說國師身邊道童回來了,還帶了一份信來。
江舟拆開信上面只有一句話,長安巨變,切記將河圖隨身攜帶??山鄄⒉荒芾斫饩拮兪呛我馑?。
宮內(nèi)也是一片混亂,皇上昏迷了一夜未醒,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守在殿外,皇后得知了太子下落不明的消息更是一病不起了,她召慕貴妃單獨進殿內(nèi)說話,皇后躺在床上抓著她的手,氣息不穩(wěn)的說道:“慕貴妃,如今我真的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我?guī)筒簧匣噬?,幫不上太子,幫不上大豫,但你可以,我的枕頭底下有一個暗格,里面有密旨,你,你交于宋相,記得了嗎?”
皇后對于慕貴妃來說就像這宮城內(nèi)的親人,她欲語先流淚,皇后伸手替她擦了眼淚,強撐笑說:“你我相處多年,我只信你,還求妹妹替我走下去?!?p> 最終皇后逝世于慕貴妃的懷中,她的手還抓著慕貴妃的手,慕貴妃強忍著悲傷緩緩將她放下,又替她整理的儀容,又按著她的遺言將暗格里的密詔取出,她將密詔展開上面寫著:皇后榮氏自入皇室福德不厚,不可以承天命,其上授璽,居于長年殿永世不得出。最后便是皇上的玉璽印。
慕貴妃為之一顫,她不明白這是何意,若是真想廢后又豈會等到現(xiàn)在,她深知必是宮內(nèi)要發(fā)生大事了,她朝皇后三拜就離開了殿中即可去找了宋左相將此事告知他。
宋相接過密旨卻并未露出震驚之色像是早就知曉,他還拿出另一份密詔是封慕貴妃為皇后,這時慕貴妃有些明白了,這是讓她執(zhí)掌大權,以備不測。
可在此晉王率兵進入了皇宮,守在了皇上的寢殿外名義上稱為了保護父皇不受外界侵擾,朝堂事暫由右相王之簡全權處理。
宋相知道事情不可再拖了,立馬讓人將密詔公之于天下,此詔一公整個長安城為之嘩然。
姬錦兒已經(jīng)被慕貴妃送到了淮王府里讓姬辰護她周全,所以她知曉此事后立馬找到了姬辰焦急詢問道:“剛剛我聽說廢除皇后此事是真的嗎?為何呀?”
“我也是剛剛聽說,此事還是宋相向百官宣讀的,要不然我也不信,我覺得這一定是他們的計劃,我們相信他們便是,如今形勢嚴峻你千萬不要出去,記住了嗎?”
姬錦兒點了點頭,她知道她沒有能力解決如今的困境,安心等候就好了。
而此時太子他們依舊沒有消息傳來,江舟日日替他們占卜結果總是不好不壞,她思緒混亂根本不知此卦正確與否。
如今也真是多事之秋,今日七月中旬太子妃在府內(nèi)思慮擔憂過度竟暈了過去,趙絮被傳去診治原來是太子妃懷有身孕三個月了,趙絮那里敢張揚,只能說讓貼身的侍女去府里讓江舟把她落府里的銀針送來,侍女不敢耽擱飛奔而去,江舟到東宮時太子妃已經(jīng)醒了。
殿內(nèi)只留了太子妃的心腹與江舟和趙絮,太子妃問道:“趙女醫(yī)你剛才說得可是真的?會不會把錯脈了?”
趙絮說道:“不會,此脈強勁有力不會有錯,太子妃如今該如何是好?”
殿內(nèi)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得出現(xiàn)在的境況如此危急根本不能宣揚此事,要不然就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江舟突然說道:“或許可以求助衍王爺,他可能有辦法呢?”
“不行!”趙絮反駁道:“衍王府已被人從里面看管起來了,只進不出,若有所需物品也是專門有人處理,你根本進不去?!?p> 江舟憤憤不平:“真沒想到這晉王平日里不言不語,竟是只咬人的狗?!?p> 太子妃的心腹說道:“不如就對外宣稱太子妃娘娘因思慮過度一病不起,讓趙女醫(yī)隨旁照料,也防著有人加害?!?p> “此法子也好,那我今日起就居住在東宮了,阿舟你讓人送些貼身衣物來吧?!壁w絮同意了,畢竟這個孩子非同小可,可是太子唯一的血脈,必須保護好。
商榷完后,趙絮拉著江舟來到外殿,囑咐道:“我留在這里,你一人在國師府一定要小心,沒事別出去瞎逛,知道了嗎?”
“師姐放心,我記住了,再說現(xiàn)在也沒有國師府了,普通百姓而已,不會有事的。”
趙絮對她是一萬個不放心,如今卻也只能先放手了,把她送出東宮,看著她離開才又回到太子妃的身邊。
街上的人也少了,大家都知道長安城不太平,能少出門就少出門,有些店鋪也關門了,江舟發(fā)現(xiàn)只有一家糕餅鋪還開著,進去買了些糕點,一嘗味道有些不對便問道:“伙計,你這糕不太甜啊,怎么缺糖了?”
伙計也是無奈的說道:“可不嗎,現(xiàn)在進城的商品查的嚴,食材隨時有可能短缺,老板就命他們少放點糖,省著點用,你別看現(xiàn)在日頭還掛著,您再慢兩步來我們呀也打烊咯。”
“這么早?不過也是,世道不太平還是在家待著好,免得遭了無妄之災,走了?!?p> 伙計招呼著:“哎,您慢走啊,下次再來。”心里卻想著下次來店在不在都不一定咯。
江舟剛回到家里卻被告知有一位貴客來了,但未報名諱,也不知是誰,在正廳等候著呢。
江舟正疑惑呢,到了正廳一瞧,仔細辨認了才想起來是晉王殿下,老天啊,她都這么虔誠給自己祈福了,這麻煩還是找上門來了。
她讓其他人都退下,只留秋環(huán)在這兒,進去前理了理衣服,才上前行禮:“民女江舟見過晉王殿下?!?p> “免禮,坐吧?!睍x王說道。
江舟坐穩(wěn)后問道:“也不知殿下今日來是有何事吩咐?。俊?p> 只見他嘗了一口侍女端上來的茶,評價道:“茶還不錯,就是泡的不怎么樣,江姑娘身為云州江氏嫡女,品味卻沒有世家貴族的樣子,應該是從小離家的原因吧。”
江舟有些緊張,他為何能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問除了宋皬和舅舅一家其他人應該不知道啊。
晉王卻替她解了惑:“那日你母親寧安候夫人來長安看望你時被我的門客看到了,回來就告訴了我,我就派人一查沒想到國師的女弟子竟有如此身份?!?p> 他這么說到底是何意呢?是想威脅她還是拉攏她?
晉王未等她言語又說道:“本王今日還是閑的沒事所以來拜訪的,并無重要之事,江姑娘不用多想。”
閑的沒事守在你那躺在床上的爹不好嗎,來這恐嚇她干什么,江舟真的好想讓秋環(huán)把他打出去,可惜她怕死。
江舟笑著說:“沒有沒有,那里會多想,草民以前為官時與殿下未有多過來往,可如今草民辭了官殿下還記得來,便是寒舍蓬蓽生輝啊?!?p> “哈哈哈哈~”晉王大笑起來接著說道:“江姑娘真是有趣,怪不得就宋皬那么傲嬌的人竟被你吸引,其實本王也和南詔公主交談過,她沒有你有趣,你說本王要是請旨娶你為側妃是不是猶如如虎添翼呢?”
別說江舟了,秋環(huán)聽到他說的話心里都感到害怕,她覺得這晉王就像個瘋子,哪有君子會奪人所愛的。
他越是這樣說江舟反而安心了些:“殿下說笑了,每個人的姻緣都是天注定的,無緣是不會在一起的。”
“是嗎?那你給本王算算本王的有緣人在何處,現(xiàn)在就算,本王在這里等你?!睍x王手拿著茶杯悠然自得樣子不知道還以為這是他府上呢。
現(xiàn)在算是知道騎虎難下是何意了,這也摸不透他的心思,到時候算的結果若是不合他意,他不會事后殺了她吧。
沒辦法還是得硬著頭皮回了暮曦院找出蓍草替他開始算。
一炷香的時辰,卦象已擺在她的面前,她卻緊皺眉頭,因為卦象說他的有緣人已不在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