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聲,房門被推開。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警覺的披啦察覺到了。
這個客房實在不大,沒有什么隱蔽的角落可以躲藏。所以披啦干脆就不躲了。在他想來最壞的可能性不就是被兇手堵住嘛。如果真是遭遇了這種情況,干就完事了。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很有信心的。
當披啦從衛(wèi)生間沖出來的時候,他看見那個希臘男人站在打開的房門外。借著昏暗的走廊燈光,這次披啦看清了這個怪異的希臘人。
這還是人嗎?七竅流血的腦袋耷拉在脖子一邊。一只長得很像大蜘蛛的東西正在使勁往脖頸里鉆,更詭異的是它有一只巨大的豎瞳正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自己。
披啦被眼前的詭異一幕驚嚇得呆愣住了。不過也就是幾秒鐘的愣神,恐懼化作了披啦求生的本能。
他不退反進,猛地沖向擋在門前的詭異尸體。就在披啦快要和它撞個滿懷之時,他突然舉起手中的手機,將手機背面的攝像頭對準那只猩紅豎瞳。緊接著一連串咔嚓,咔嚓兩聲快門拍照聲響起。隨著快門聲落下,手機攝像頭閃光燈的強光連連閃動。
“嘎吱!吱…吱…”。
被這突如其來的刺眼強光襲擊,豎瞳蜘蛛發(fā)出一陣難聽刺耳的尖叫。與此同時碩大的豎瞳也緊緊閉上。尸體立即像失去了控制一般,翻滾在地,雙手卻舉起緊緊捂住豎瞳。
披啦抓住這個自己創(chuàng)造的機會,從?;牧捤沟氖w旁跑過,逃出了這間客房。
返回到走廊,披啦一步不停立馬跑回自己的房間。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并不是要找地方躲藏,而是要拿汽車鑰匙。
從走廊逃回自己房間,拿到汽車鑰匙都不超過二十秒時間。正當他拿著車鑰匙再次回到走廊,準備下樓跑路時,詭異的尸體也早已經(jīng)從地上站起。
明顯豎瞳蜘蛛已經(jīng)從剛剛的偷襲中緩過來了。而且它擋在了樓梯口位置。
“該死的!”見狀披啦明白自己下樓的路線被這怪物堵住了。
在這生死關(guān)頭披啦也豁出去了。再次沖向被詭異豎瞳蜘蛛寄生支配的尸體。可能是它完全支配?;牧捤沟氖w時間還不夠久,它的動作反應(yīng)還有些遲鈍,沒有太多的動作,只是一只手擋在大豎瞳前防止再被強光偷襲??磥碇巧滩坏汀?p> 披啦這次可沒有選擇故技重施,而是借著跑動沖刺的慣性,飛起一腳踹向堵路的尸體。試圖將它踹開,逼它讓出一條道,好讓自己借機逃進下樓樓梯通道。
這一踹,披啦不僅使出了全力,還融合了他多年在中東街頭打架斗毆時踹腳踢腿的發(fā)力技巧。要是一個普通成年人被這一腳踹中,輕則被踹翻出五,六米遠,要是踢中身體要害那就自求多福了。
披啦這蓄勢的一腳又狠又準正中尸體的下腹丹田位置??尚Ч麉s讓披啦大失所望,被豎瞳蜘蛛支配的尸體僅僅只是往后退了一大步。這效果還沒有之前他用手機閃光燈去閃大眼球來的顯著。
披啦雖然驚訝,但他的動作并沒有被這種小挫折耽誤。只見他身手靈活的一矮身,趁尸體后退的剎那,從旁邊躥入下樓的通道。
正當他將要逃入下樓通道時,突然感覺自己的一只腳踩空。他整個人向前撲倒,腦袋磕在了地面上,咚的一聲。
這一下鮮血從腦門上流淌出來,順著臉頰流下讓披啦滿臉都是血紅一片,額頭劇痛傳來,不過他還是清醒的?;仡^一看,原來自己的一只腳踝被一條類似蜘蛛腿一樣的鋒銳觸手穿透,而這條觸手連接向仍舊站立著的尸體后脖頸。
一顆充滿惡意的豎瞳,緩緩從后脖頸爬出,凝視著滿頭滿臉是血的披啦。沒等披啦有其他動作,觸手一甩,披啦整個人就像沙袋一樣被甩回到了二樓走廊上。
咚的一聲,披啦的身體撞在護欄上才停止下來。
一下子二樓走廊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外面的寒風(fēng)吹過樹梢,和旅館墻體摩擦出的颼颼風(fēng)聲還在披啦耳邊回響。
披啦就像是昏死過去一樣,臉朝地面,一動不動地趴著。額頭上的血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地面,血漬慢慢地浸濕了一小塊地面。
被支配的尸體開始動了。它一步一步地走向趴伏在地上沒有任何動靜的披啦。沉重的腳步踏在地面上,越來越接近了。沒多久它站在了披啦身旁。
此時趴伏在地上的披啦并沒有昏迷,反而很清醒,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境況完全出于劣勢。額頭上的傷不重,看著血流了一臉,但頂多就是還有些許腦門疼,這反倒讓他更清醒了。
最嚴重的傷反而是腳踝上的傷。傷口傳來的疼痛會拖慢他的行動,但并不會讓他喪失行動力,忍一下還是能辦到的。冷靜下來的披啦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逃出生天的計劃。
“只有一次機會,必須耐心等待!”
披啦咬緊牙關(guān),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
“再接近點,再接近點!”
聽著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披啦心臟砰砰直跳。
尸體站在披啦身邊,歪斜在脖頸上的腦袋看著格外瘆人。?;牧捤沟乃廊四樢呀?jīng)變得鐵青,眼耳口鼻中流出的血液也已經(jīng)干涸,變得黑紫。
一只碩大的蜘蛛快速地從尸體脖頸上爬下來,順著尸體軀干向趴伏在地一動不動的披啦爬去。但這詭異的豎瞳蜘蛛腹部有一根觸手始終連接著?;牧捤沟牟鳖i。
詭異蜘蛛爬上披啦手臂上時,它那只一直盯著披啦的猩紅豎瞳里充斥著貪婪,惡意,饑渴!同時它的口器慢慢地裂開,從里面發(fā)出奇怪的叫聲,就像是在努力往外嘔吐時的聲音。
“咕?!緡!緡!?p> 一陣陣讓人不舒服的聲音從它口器內(nèi)傳出。隨之而來的是從它口器里出現(xiàn)了一些不明液體。
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像個死人似的披啦動了。他那一直壓在身下的左手迅速舉起,手里依舊拿著那部手機,故技重施,對著近在咫尺的大眼珠子就是一下閃光燈。
這距離比之前那下更近,就差拍在豎瞳上了。豎瞳蜘蛛“嘶”的一聲慘叫,猛地向后彈跳,直接跳回到尸體上。
趁著這個空檔,披啦從地上跳起。用沒受傷的腿,使勁地蹬在尸體胸膛,借著反彈力道將自己送上二樓走廊的護欄上,然后雙手抓住護欄邊緣,盡量泄去下墜慣性落到旅館外的地面。
因為一只腳踝受傷的緣故,不想傷上加傷,所以披啦落地時用肩膀和后背在地面滾了幾圈,最大程度地泄去下墜慣性。
流暢地做完整個逃生過程后,披啦立馬起身,沖向自己的車,啟動汽車,油門踩到底,逃了。
豎瞳蜘蛛并沒有選擇追趕。它駕馭著尸體安靜地站在二樓走廊,凝望著快速遠去,消失在夜幕中的車尾燈。
?;牧捤沟氖w內(nèi)發(fā)出一陣陣咔嚓,咔嚓不和諧的聲音。脖頸上的豎瞳蜘蛛慢慢地融合進尸體里,這個過程就像是兩堆面團揉捏幾下以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最后原本歪斜在一旁的死人腦袋也支撐了起來。還扭了扭脖子發(fā)出咔吧一聲,腦袋回歸正位。
緊接著?;牧捤沟淖彀蛷埩藦埌l(fā)出嘶啞的聲音:“原來我的名字叫桑荒翏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