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喜兒如今被冷莫邪謀算,妖力盡失,真打起來還不夠眼前巨豪彘嚼兩口的。
但她能這么狂,自然是有所倚仗。
雖然眼下是沒法憑大妖威壓懾服那不入品的妖獸,而且巨豪彘這玩意天性兇悍,尋常也不懼更高品階的妖獸威懾。
但巨豪彘常見,白矖卻是諸天難得幾條。
販妖獸起家的劉家,并不會清楚巨豪彘乃是白矖的主食之一。
說起來白喜兒現(xiàn)在肚子很餓了。
白矖這玩意和巨蟒習(xí)性差不多,幾個月吃一餐問題也不大。但她昨天跑去接近皇城的地方獵食,顯然說明她已經(jīng)到了需要進(jìn)食的時間。
然后挨了一頓暴打,被綁來人類的城里,又被燉了一鍋蛇羹……
她還沒吃過東西呢。
但白喜兒現(xiàn)在并不打算食用這兩頭巨獸,也沒看上劉老員外那一身干癟的老骨頭;甚至就連那舉止扭捏緊緊護(hù)住下身的武師壯漢也沒勾引起她的胃口。
因?yàn)閺膬深^巨豪彘身上,她逐漸嗅到了一絲無法抵抗的氣息。
那氣味香甜腥鮮,喚起那股渴望的感覺,仿佛刻在她的骨子里一樣。以至于讓她不受控制地,逐漸化出了十幾米長的原型來。
“果……果然是妖!”劉老家主不驚反喜。
賣了一輩子的妖,家里各種兇獸被馴得服服帖帖,讓這人早已經(jīng)失去了對野生食人妖物本能的恐懼。
更何況這里可是他劉家的流城!
見到老主子這魔怔養(yǎng),手下的武師漢子都快哭了,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把老太爺打清醒過啦。
他抓住劉老家主的肩膀,用一種幾乎要把人要散架的力氣拼命搖道:“老爺!您醒醒??!她剛才可是人類的姿態(tài)!這是六品化形的大妖?。 ?p> 不入品的妖獸千奇百怪,有些如場上兩頭巨豪彘一般生性兇暴危害極大,另一些則只能淪為人類的口中餐,玩賞物,亦或生活生產(chǎn)的便宜工具。
之后便有九品異血,八品啟智,七品化靈,六品化形……
這些入了品的大妖就又如入了道的修士,各有法力神通,可不是尋常一販妖富戶就有本領(lǐng)拿捏的。
白喜兒是靈獸而非純粹的妖,所以天生便可化形。但劉府一眾下人的恐懼卻已經(jīng)與白喜兒的實(shí)力無關(guān)了。
單是那一條十來米長的大白尾巴就已經(jīng)讓他們肝膽皆寒。
但白喜兒卻沒有開飯的打算,而是拼命忍耐著味蕾的呼喚,急切地問道:“你們……是不是有何羅魚?”
壯漢武師扯住看到靈獸已經(jīng)魔怔了,滿口叫囂著要捕獸的劉家老太爺,連連點(diǎn)頭。
何羅魚這玩意一首十身,鳴似犬吠。雖然長得十分獵奇,但是味道鮮美,且吃下去還有瘦身養(yǎng)顏的功效,是諸多野生妖獸最愛的佳肴。
要說這小妖并不像巨豪彘一般是白矖的主食,若有其他的矖見了也不會如白喜兒這般瘋狂。
事實(shí)上卻是這條食人太多,身體內(nèi)淤積雜質(zhì),撐得腰尾臃腫。
此前機(jī)緣巧合捉到過幾條,解決了周身脹痛,從此便半是本能地迷戀上了何羅魚的味道。
這怪魚對于白喜兒而言,頗有些貓薄荷吸貓的特征。
“魚在哪?”白喜兒覺得如果再見不著何羅魚,她就要忍不住開始吃人了。
顯然那喜歡把事情往歪處想的武師這一次倒是和白喜兒想到了一塊兒,他連忙招呼劉家仆役打手們拉起兩頭巨獸,前面為白喜兒帶路朝劉家趕去。
于是乎,這無人問津的鬼巷便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死寂,唯有冷府宅院中仿佛有打斗與哀嚎聲從遠(yuǎn)方傳來……
良久之后,冷莫邪孤身一人,走到了此處,看著洞開的府門皺起了眉頭。
有人會強(qiáng)闖冷府,這沒什么可值得意外,府中的大陣便是專門給他們預(yù)留的。
但派去取東西的青不雯和派去接人的白喜兒都讓誰給吃了?
還在困惑著,便又有人前來這平日里幾天見不著一個人的小路。
來人冷莫邪并沒有印象,但第一眼看去就給他一種古怪的反常感。
一身綢緞便服看似和早上來找麻煩的劉家大少沒什么區(qū)別,像是邊荒流城這邊富家子弟喜好的打扮。
但切過右眼,斜貫整個臉孔的傷痕與明顯經(jīng)過長期自律生活鍛煉出的一身肌肉,卻又在每一個細(xì)節(jié)宣揚(yáng)著與這人想要扮演身份的格格不入。
正打量著,來人突然抱拳施禮,開口道:“在下尹南敖,在這流城也算是同輩風(fēng)雅之士。
昨日聽聞公子一行氣度不凡,剛一入城便購置了宅院,便有心結(jié)交一二。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shí)?!?p> 此人聲如洪鐘,故作謙卑的姿態(tài)里難掩一絲傲氣。
冷莫邪不動聲色地抬了抬眉,心中已是有了計(jì)較。
尹姓是冷莫邪身體原主母妃一家的姓氏,在鄔國也算是遍及全境,不少權(quán)臣豪商的大族。
放到本應(yīng)歸屬于十三皇子麾下的流城中,能夠想到的便不多了。
再看這明顯自幼習(xí)武,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豐富的體格;穿上錦袍便服諸多違和,禮數(shù)卻挑不出絲毫毛病的做派……
冷莫邪心中已經(jīng)有九分篤定,這位便是城主府的人了。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某些藏頭露尾的勢力借機(jī)試探,有意把冷莫邪往城主府那邊去帶。但觀這青年人眉宇間難言傲氣,想必不會是有那般城府之人。
而這小子明明來自城主府,卻不道明身份,反而有意隱瞞起來套近乎,其間緣故冷莫邪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想必是自己這幾天的舉動,不似十三皇子傳聞中那般愚戇窳惰,惹得這些被卷入權(quán)力斗爭的家伙心中警惕,想來試探一二。
對此冷莫邪并不介意。到了他這般高度,很多事情已經(jīng)沒有必要特意扣扣索索,藏著掖著。
隨時隨地小心謹(jǐn)慎,還不如遵循本心做自己對于修煉來得重要。
只要沒有暴露出邪帝轉(zhuǎn)世的問題,引來幾位半步真仙的正道老對頭,他總是會有辦法把事情解決的。
就算真的暴露出他不是十三皇子神魂的事情,那奪舍重生的功法也并不罕見,不可能有人想到層次相差那么多的邪帝駕崩一事上。
畢竟他邪帝冷莫邪又沒想過真來繼承什么小小鄔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