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黃昏的時(shí)候,估摸著西門慶該上門來請自己吃飯了,梁瑋便早早喊來芊芊、靈靈,來到了驛館的后院,找個(gè)藤椅一坐,芊芊、靈靈一邊一個(gè),捏肩捶背,好不愜意。
西門慶來到后院,一看這副場景,不由得一怔,一雙眼珠子迅速在芊芊、靈靈渾身上下掃描了一遍。
“梁衙內(nèi)。”西門慶笑呵呵的拱了拱手,眼角的余光,依然在偷瞄著芊芊、靈靈。
“還要?jiǎng)跓┪鏖T兄親自跑一趟。”梁瑋徐徐站了起來。
芊芊、靈靈很自覺的侍立在梁瑋身后。
“衙內(nèi),在下在那宴賓閣訂了個(gè)上等的包間,一切都已完備了?!?p> “那就叨擾了!”梁瑋回頭囑咐芊芊、靈靈:“你們早些休息吧!今晚,我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回來呢。”
西門慶滿臉艷羨的看了看梁瑋。
到底是大名府來的,我家里所有女子加起來,都不如人家捶背的侍女。
兩人說笑著出了驛館,林沖、阮氏兄弟早已備好了馬。
梁瑋翻身上馬,隨著西門慶,朝那宴賓閣而去。
走了一程,梁瑋心念一動(dòng)。
前面便到了紫石街了呢。
原來,從驛館前往那宴賓閣,紫石街是一條最便捷的路。
兩人并轡而行,卻剛好又被那張公看見了。
張公手中的活計(jì)一頓。
眼看著便到了那武大郎家附近,卻見一個(gè)嬌俏的女子剛好從武大郎家里出來,直奔對面的茶坊而去。
西門慶趕緊勒了勒馬韁。
胯下馬陣陣嘶鳴聲中,那女子驚呼著跌倒在地上,滿臉惶恐的仰望著西門慶。
西門慶正待狠狠地痛罵一頓,結(jié)果目光一落到那女子的臉上、身上,滿腔的憤懣頓時(shí)化作鳥獸散,忙翻身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奔到了跟前,伸手扶住了那女子。
“娘子,你沒事吧?”西門慶滿臉關(guān)切的問道。
梁瑋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這一幕。
冤孽啊。
本來以為那叉桿砸在了自己頭上,西門慶與潘金蓮這場流傳千古的不倫之戀也就扼殺于萌芽之中呢。
沒想到,轉(zhuǎn)了一圈,西門慶與潘金蓮又以這種方式相遇了。
潘金蓮顫著身子站起了身子,趕緊掙脫開西門慶的手,一張俏臉依舊滿是潮紅,xiong膛也是快速的起伏著。
顯然,剛才那一場驚嚇,對潘金蓮的沖擊實(shí)在是太大了。
“都怪在下,好好地,騎那么快干什么!”西門慶自責(zé)著。
梁瑋目光一轉(zhuǎn),果然看見王婆倚在門柱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滿含深意地望著這邊。
“西門兄,要是沒事的話,咱們就走吧?”為了挽救西門慶,梁瑋好心的催促著。
西門慶呀然驚醒,這身邊還有個(gè)更加重要的客人呢,自己怎么色迷心竅的老毛病又犯了?
“在下先行告辭了!回頭再親自登門賠罪!”西門慶滿臉的歉意。
梁瑋暗暗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么。
潘金蓮怔怔的靠在了路邊,顯然她的思緒仍然沉寂在剛才那場驚嚇之中。
西門慶朝身后跟隨的小廝使了個(gè)眼色,一拍坐下馬,一行人繼續(xù)前往那宴賓閣。
到了宴賓閣的時(shí)候,卻見周正等一干人早已在門口等候了。
梁瑋翻身下馬。
“衙內(nèi)。”周正臉上堆著笑。
梁瑋放眼一看,看這些人的裝束,顯然都是這陽谷縣有頭有臉的人物。
挨著周正站著的,卻是個(gè)五十上下的富商打扮的人。
“梁衙內(nèi)。”眾人紛紛熱絡(luò)著。
“這位是胡玉財(cái)胡大官人?!蔽鏖T慶一一介紹著眾人。
胡玉財(cái)堆著笑,朝梁瑋行禮:“梁衙內(nèi),久聞大名,如雷貫耳?!?p> 梁瑋面色不變,笑吟吟的說:“早就聽說咱們陽谷縣的百姓都稱呼胡大官人是胡大善人,今日終于得能一睹真容。”
胡玉財(cái)一凜,忙道:“都是鄉(xiāng)親們抬愛,衙內(nèi)見笑了。”
寒暄了兩句,便謙讓著進(jìn)了酒店,直接到了包間。
分賓主坐好,眾人客套聲中,酒菜也如流水一般的上來。
西門慶滿臉歉意的說:“衙內(nèi)休怪,咱們陽谷縣偏野荒村,沒什么好招待的,薄酒淡菜,有些怠慢了?!?p> 梁瑋笑了笑說:“西門兄太見外了?!?p> 幾杯酒下肚,氣氛頓時(shí)活躍了起來。
眾人爭相向梁瑋敬著酒。
起初的時(shí)候,梁瑋倒是還抱著三分警惕心,唯恐有人趁機(jī)試探自己的口風(fēng)。
但是自始至終,眾人都絕口不提此事,梁瑋心里的戒備也就漸漸放下了。
隨著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盡管這時(shí)候的酒無法與后世的高度酒相提并論,但架不住喝得多啊。
在酒精的不斷麻醉下,梁瑋的意念也愈發(fā)松弛下來,放眼所及,連帶著那些舉杯敬酒的人的身影,都有些飄飄渺渺了。
胡玉財(cái)又端起酒杯,站起身來:“衙內(nèi)出身何等的高貴,但卻全無半點(diǎn)架子,這等胸襟氣度,放眼天下,也是絕無罕有的!”
梁瑋聽了,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對胡玉財(cái)?shù)暮酶幸捕溉婚g翻了好幾番。
要不是之前聽了芊芊的話,梁瑋此刻恐怕會(huì)立刻拉著胡玉財(cái)?shù)氖址Q兄道弟了呢。
好在,內(nèi)心深處對胡玉財(cái)還有根深蒂固的戒備,梁瑋拼命睜了睜眼睛,盡量讓自己清醒一些。
“老朽再敬衙內(nèi)一杯酒!”胡玉財(cái)說著,徐徐端起了酒杯。
梁瑋笑了笑:“胡員外言重了?!币残煨炫e起了酒杯。
眼見胡玉財(cái)那杯酒將到唇邊,猛然間包間門被一腳踹開,眾人嚇了一跳,忙循聲看去,卻見五六個(gè)黑衣人握著明晃晃的刀,杵在門口。
梁瑋猶自有些迷糊,渾渾噩噩的朝門口看了看。
黑衣人目光卻直接鎖定在梁瑋身上。
中間那名黑衣人厲聲暴喝:“今天便替宋-江-哥-哥報(bào)仇!”
說著,那五六名黑衣人揮著刀,直朝梁瑋撲了過來。
胡玉財(cái)媽呀了一聲,酒杯僵在了手中,刀光閃處,胡玉財(cái)頓覺右臂劇痛,倒在了一旁。
生死關(guān)頭,梁瑋頓時(shí)酒醒了大半。
這是要來殺自己的!
此時(shí),顧不得想林沖他們干什么去了,眼看兩邊都是人影,那些賓客也都被嚇得亂成了一團(tuán)。
梁瑋情急之下,下意識的就朝桌子底下鉆去。
卻覺得頭部劇痛,梁瑋一看,卻是挨著坐的西門慶也在急匆匆的往桌子底下鉆,結(jié)果兩人倒是先撞在了一起。
“你不是一身拳腳功夫嗎!”梁瑋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