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將軍姓甚名誰?”阮小二看索超生的威猛,忍不住問。
“俺叫李超,剛來咱們濟州府不久。”索超雖然性子粗疏,但說起謊也是張口就來。
阮氏兄弟便與索超熱絡(luò)起來。
但索超打心里鄙視他們出身低賤,又明知道這三個人都是砧板上的死-刑犯,因此懶得理睬他們。
阮氏兄弟碰了個釘子,心里很不痛快,臉上也有點不高興。
天色將晚,梁瑋早已哈欠連天。
他可是高負荷運轉(zhuǎn)了一天一夜了。
打發(fā)走了眾人,梁瑋正要休息,卻見索超走了進來。
梁瑋心念一動,估摸著肯定是東溪村那邊的消息傳來了。
索超抵到榻前,又不放心的看了看,壓低聲音說:“衙內(nèi),東溪村那邊失手了?!?p> 梁瑋臉色一變,用力握了握榻邊。
“怎么回事?”梁瑋寒著臉問。
索超低聲說:“何濤回報說:他帶兵趕到東溪村的時候,晁蓋他們似乎已經(jīng)預(yù)先得到了消息,早已有了防備。何濤只好率兵強攻。那晁蓋眼見情況危急,親自率領(lǐng)莊客拼命的往外沖。官軍猝不及防,接連被砍死、砍傷了好幾個,晁蓋趁機沖了出去。”
梁瑋氣得臉色發(fā)白,沉聲問道:“何濤呢?”
“何濤的肩上、腿上被砍了三刀,受傷不輕。不過他派人傳過話來,自知此番辜負了衙內(nèi)的信任,不敢休息,要親自帶人追捕那晁蓋。不把那晁蓋緝拿歸案,誓不罷休!”索超回答道。
梁瑋聽了,神色稍緩。
沉吟片刻,梁瑋吩咐:“派人給何濤送信,告訴他,當(dāng)務(wù)之急是帶兵在石碣村周邊一帶設(shè)卡堵截,絕不能讓晁蓋與三阮合流!”
索超領(lǐng)命去了。
梁瑋躺在榻上,越想越氣。
死內(nèi)奸!
等我忙完這邊,把你們一網(wǎng)打盡!
三天的集訓(xùn)很快過去。
船只也已備齊。
這天一大早,吃過了早飯,梁瑋下令集-合隊伍,準備出發(fā)。
梁瑋站在岸邊,看著滿湖的旌旗獵獵,滿滿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畢竟,每個男兒都有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沙場夢,前世的梁瑋,只是在網(wǎng)絡(luò)游戲中有過體驗。
如今,竟然真人實地體驗了一把,心里的激動可想而知。
就是,不知道這臨時拼湊的草頭班子,戰(zhàn)力能有多少?
“宋巡檢。”索超憂心忡忡的說:“此戰(zhàn)兇險,你就在岸上坐鎮(zhèn)得了?!?p> 梁瑋慨然回絕:“我不參戰(zhàn),誰肯向前?”
說著,一把抽出腰間寶劍,劍尖向天,梁瑋厲聲吼道:“將士們,剿滅梁山賊寇,還我濟州府太平!出發(fā)!”
說完,梁瑋當(dāng)先跳上了船。
索超不敢多說,只好緊隨左右。
阮氏兄弟相互看了看,都想:看來,這位宋巡檢是真心實意要做事的。
阮氏兄弟也不含糊,緊跟著跳上了船,侍立在梁瑋身側(cè)。
五六十只船,浩浩蕩蕩朝梁山泊逼近。
梁瑋臨風(fēng)而立,望著粼粼水光,不由得心曠神怡。
一會這宛如明鏡的湖水,不知道要浸染多少鮮血呢。
可惜了。梁瑋暗暗嘆了口氣。
“宋巡檢?!比钍闲值芴嵝阎骸澳橇荷讲促\寇,別人倒沒什么本事,只有一個外號叫豹子頭林沖的,以前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這個人很有本事,咱們要當(dāng)心一些。”
“哦?!绷含|漫不經(jīng)心的問:“我聽說,賊寇里強者為尊,既然那林沖本事那么大,為什么沒坐上頭一把交椅?”
“嗨,還不是太老實?受人欺負!”阮小五憤憤的說。
“聽那梁山泊上的小嘍啰說,那寨主王倫心胸狹窄,嫉賢妒能,什么事都針對林沖,搞得林沖很不痛快。”阮小二說。
“既然如此......”梁瑋腳步緩了下來:“咱們是不是可以在這林沖身上做一做文章?”
“難!難!難!”阮氏兄弟異口同聲的說。
阮小二說:“俺聽說,那林沖是當(dāng)朝太尉高俅的仇人,天下雖大,只有這水泊梁山可以容身,王倫再是不濟,終究收留了他。”
高俅再牛,還能只手遮天?梁瑋心里冷冷一笑。
“咚咚咚......”陣陣鼓聲猛然傳來。
隨后,喊殺聲也由遠及近的傳來。
梁瑋望去,只見不遠處,浩浩蕩蕩的飄來三四十艘船只,為首的那艘船頭,一個豹頭環(huán)眼的漢子握著一柄丈八蛇矛,如尖峰一般聳立。
“兀那官軍,你們莫不是吃了豹膽熊心,來這里做斷頭水鬼!”
“他就是林沖!”阮氏兄弟指著那豹頭環(huán)眼的漢子說。
梁瑋笑了笑,迎了上去:“林教頭,久仰大名,今日有幸一見,不勝榮幸!”
林沖“咦”了一聲,瞪著梁瑋:“你是什么人?竟也知道我的名號?”
梁瑋笑著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我大軍前來,梁山覆滅乃是旦夕之事。正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林教頭何不束手就擒,興許還能保住性命。”
“放-你-娘的狗屁!”林沖顯得很暴躁,手中蛇矛一舉,吶喊聲立即響起,梁山泊的船只都朝梁瑋沖殺過來。
梁瑋“刷”的一聲,抽出寶劍:“殺賊!”
官軍、漁民臨時拼湊起來的剿匪部隊,駕駛著船,迎了上去。
“殺啊.......”
“啊......”
喊殺聲不絕于耳,偶有幾個人翻身落水。
林沖手握丈八蛇矛,杵在船頭,狠狠地瞪著。
索超看著戰(zhàn)況,則是暗暗搖頭,這都什么什么啊,賊寇的戰(zhàn)法自然亂七八糟,官軍、漁民拼湊的剿匪軍也全無章法。
全亂套了!
好在,對手是一些不入流的賊寇,要是遼國的軍隊,恐怕這會索超就要考慮跑路了。
梁瑋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等熱鬧的場面,眼花繚亂的他,開始的時候,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但漸漸的,梁瑋發(fā)現(xiàn)畫風(fēng)有些不對了。
這時候,不該是慘叫之聲不絕于耳、整個湖面都被血水染紅的嗎?
但如今,聽著喊殺聲震天,看起來確實很熱鬧,但傷亡的卻實在少得可憐。
梁瑋親眼看見的傷亡,基本都集中在了他帶來的大名府官軍與梁山泊賊寇的拼斗上。
梁瑋心念一轉(zhuǎn),漸漸有點明白過來,看了一眼阮氏兄弟。
阮氏兄弟尷尬的笑了笑。
阮小七撓了撓腦袋,很是不好意思:“宋巡檢,這梁山泊賊寇的小嘍啰,不少都是俺們這一片的漁民......”
果然如此!
合著鬧了一圈,成了老鄉(xiāng)戰(zhàn)老鄉(xiāng)了。
哭笑不得的梁瑋,看了看不遠處虎目圓瞪的林沖,給阮氏兄弟下達命令:“駕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