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金色的霸道光芒陡然炸響在這黑暗包廂之中,攜著無與倫比到極點的磅礴氣勢。
只一個照面,景逸鳴便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不速之客給狠狠抓住了脖頸,如提一只小雞仔般提了起來。
“王行……你怎么……這么強……”
被牢牢扼住脖頸的景逸鳴滿臉的不可置信神色,為何他美夢馬上就又要成真了,卻又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渣滓給打斷了?。。?!
為何他又會突然變得這么強大,只一個照面就徹底掌控住他的生死了!
異常冷酷。
王行只是異常冷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景逸鳴,便轉過頭顱。
之前往素一直做堅強姿態(tài)的肖薇是那樣柔弱的倒在桌子上,柔弱地就連他都感到了心疼。
眼角處仍有些許淚花,定是被景逸鳴那個雜種給嚇得!
一念至此,他眼眸越發(fā)深沉冰寒起來,幾要賽過極地那萬古難化的冰川!
“這畜牲沒對你做什么吧!”
王行冷硬出聲。
“小弟……”
肖薇怔怔看著面前這個于關鍵時刻如神兵天降般的救世主,如今的王行,在她眼里倒真是有一種令人打心眼里認可的強者姿態(tài)。
這種強者姿態(tài)讓她感到可以信賴,讓她感到可以依靠,也讓她感到異常的委屈……
肖薇哽咽道:“他……摸了我的臉……”
隨著話語,淚水再也止不住,化作汨汨河流流淌下來。
“找死!”
王行面龐瞬間猙獰下來,殺氣騰騰地扭轉回臉龐,鋸齒掌瞬間施展開來,化作嗡鳴不休的鋒銳鋸齒流轉不休。
嗡~
伴著聲響,面色猙獰的王行的手逐漸抬了起來。
“你不能……這樣做……”
景逸鳴瞬間只覺心臟驟縮到了一起,他艱難看向落地窗方向,卻發(fā)現(xiàn)窗簾依然是緊閉的狀態(tài)。
是何時關上的?。。?p> 他在心底狠狠咆哮道。
下一瞬——
??!
只覺有無窮痛苦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的景逸鳴放聲就要大喝出來,卻被一只鐵手給狠狠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也叫不出來。
“我不能這樣做?”
王行松開了手,任憑手里的物件如一只死狗般癱軟在地。
他冷漠俯瞰,嘴角微揚道:“一分鐘,給我一個放過你的理由?!?p> 一分鐘??!
生死危機當頭,有無限求生欲望的景逸鳴死死捂住殘缺的臂膀,死死壓抑住了這股幾要令他昏厥的莫大痛苦。
在劇烈的腎上腺素激發(fā)之下,他面色發(fā)白急促道:“我父親是這外城最強大的幫派幫主,如果你殺了我,他勢必會就此死死依附高家,那對你甄家將會是一場足以導致覆滅的天災!”
“呴!說的不錯,可惜——”
王行不為所動,復又拽拉起景逸鳴,一掌狠狠插進其腹部。
“你!”
景逸鳴痛苦道,然而這次痛得他連大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你對她出手的那一刻起,你就一定會是個死人??!”
又是一記掌刀死死插進了其心口處。
“你戲弄我……”
臨死前,景逸鳴不甘地伸出僅剩一只的手,想要在其臉上抓撓,卻怎么也做不到了。
生機渙散之下,他很快便歪頭不動了。
“哼!”
王行將之拋擲在地,揚手就是一記火焰打了過去。
嗶啵~
很快,地面就已干干凈凈,唯留一團燒焦印記,算是景逸鳴所剩的唯一痕跡了。
……
王行輕柔將肖薇放置在豪華沙發(fā)上,催動真力開始助她催化這股毒素。
良久,肖薇才算勉強恢復過來。
她緩緩直起身子,看著滿臉皆是溫柔神色的王行,頗有些不習慣道:
“你那是什么眼神,怪惡心的~”
“……”
王行默然,未有任何言語。
可其實她心底明白,無論平時是怎樣的拌嘴,但像王行這種人,在明知熟識的人心緒很紊亂的情況下,是絕不會說什么風涼話的。
那并不是因為你在他心底有多么特殊……
多么特殊……
一時兩兩無語。
沉寂的氣息在室內流淌開來。
“你怎么了……”
看到王行臉色很奇怪的肖薇忍不住問了出來。
“我感到很自責……“王行眼簾低垂道:“明知道你不喜歡和景逸鳴在一塊,卻沒有在一開始就阻止……”
剛他一直在窺察對面,當景逸鳴拉緊窗簾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不對了,隨后隨身的聯(lián)絡靈物就閃爍著危險紅光,他立馬就沖了過去。
然而其實他早早就該阻止的,而不是意識到不對才行動……
自責的話語傳入肖薇心中,激起道道漣漪,如此坦誠的王行令她也情不自禁變得坦誠了起來。
“不,我很高興……”
肖薇臉色微紅,顯然有些羞赧,畢竟有很多年沒有和王行好好說過話了。
但其仍是勉強自己正視王行道:“剛才我在想,如此危急的關頭誰能救救我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異常陌生而又無比熟悉的語調,曾幾何時就是這樣吶……
念頭在心底一閃而過。
“……”
王行沉默。
“然后你就出現(xiàn)了……”
肖薇宛若夢囈的說道,也在王行的心中激起了道道漣漪。
“這幾天你一直在我身邊,對么……”
“對……”
“是因為什么……”
肖薇頗有些不自信的問道,素手輕輕攥緊了裙擺,握得有些發(fā)白。
他能出現(xiàn)得如此及時,再結合其話語,有些想法不由在心底閃現(xiàn)而出。
“……”
王行不愿意欺騙,即使那是一個她希望的善意的謊言。
這也算是情商低的一種表現(xiàn)吧。
王行在心底自嘲道。
……
夜晚。
寂靜大路上,無有一人。
王行一臉無奈地背著肖薇,慢悠悠地前往青葵幫駐地。
說什么身體還沒恢復走不動路……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仲夏的夜晚竟意外的涼爽。
在舒適晚風吹拂之下,身后佳人的火紅發(fā)絲輕輕拂過臉龐,帶起陣陣異樣之感,也傳遞到了不再波平浪靜的心湖之上。
宛若夢囈般絮絮叨叨的話語仍在時斷時續(xù),王行也就靜靜聆聽,始終未發(fā)一言。
“小弟,你知道嗎……”
以前,有次你被人欺負時,是我出面幫的你,可是你卻……你卻……一把將我推倒在地,說面前這個女人腦子有問題,根本就不認識我……
那一刻,周圍的人都哄然大笑了起來……那一刻我可真是傷心極了……
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事后我還不死心,又找了你一次,你還記得對我說了什么嗎……
“……”
王行仍舊保持沉默。
說,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突兀高亢起來的話語轉瞬又變得柔潤起來,仿佛只是幻覺一般。
那一句話可真是讓我記到現(xiàn)在吶……
可是,我生氣的不是你對我的惡劣態(tài)度,而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
你認為我總有一天會因厭煩而離開你,對嗎……
我明明也是想要好好照顧你的……
直到那天你約我吃飯的時候,我才徹底知道你的真實想法,你認為境界懸殊的朋友總有一天會因為種種客觀原因而分道揚鑣,我覺得有一定道理……
可是……可是……小弟,我真得好恨你哪,你親手毀壞了我們曾經(jīng)的關系……
——小弟……
——可真是久遠而又溫馨的稱呼……
伴著話語,王行開始默默思索腦海內那片久遠而又晦澀的模糊記憶,說真的有很多事情他都記不清楚了……
也許是當時年齡尚小的緣故……
不……也許只是刻意將之塵封了起來也說不定呢……
王行忽然在心底自嘲一笑,開始正視內心的想法。
月色柔和,如水傾瀉,好似要洗滌這世間不潔的萬事萬物。
隨著話語傾訴,肖薇心中潛藏多年的芥蒂也徹底隨著月波洗滌而煙消云散。
“在那之后……你……在我被欺負時出現(xiàn)得如此恰到好處,都不是意外么……”
雖然心里隱隱有些推斷,但王行還是情不自禁問了出來。
“沒錯,你這頭蠢豬、令人厭煩的小弟啊……”
“那又為何總是想要讓我離開瑩瑩姐……”
“因為我離開了。”
——什么?
理所當然的話語卻讓王行有些無法理解這是什么邏輯。
身后佳人的心跳在某一刻突然變得急促起來,然后又變得緩和起來。
“還能……再叫我一次薇薇姐嗎……”
囁喏的話語在靜寂的夜里徐徐飄蕩,攜著滿懷期待之意。
“薇薇姐……”
“多叫幾遍……”
“薇薇姐……”
“嗯……”
“薇薇姐……”
“嗯……”
“薇薇姐……”
“嗯……”
“對不起……”
王行悵然莫名,不由長吁了口氣,輕聲出口。
想想以前的他確實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對,想法確實偏激了點。
可這能怪以前的他嗎……
他連做夢都想不到啊——
就連他的親生父親都會因為無能而拋棄他!
至親尚且如此,如何能令他再信任其他感情呢……
“嗯……嗚……”
意想不到的話語,嘴角止不住地揚起。
肖薇本就水潤的眼眸越加水潤起來,最終化作瀅瀅波光順著盈潤無缺的美麗容顏蜿蜒而出——
兩道驚心動魄的醉人痕跡。
她哽咽出聲。
——這怎么突然就哭了啊?!
手忙腳亂之下王行連忙柔聲安慰了起來。
良久。
“小弟,我重嗎……”
肖薇有些不自信的聲音自臉側傳來,似曾相識的話語讓王行面色有些古怪下來。
“一點也不重……”
他識相出聲。
似是很不滿意這個回答,肖薇開始狠狠揉弄起王行的頭發(fā)。
“那我應該怎么說……”
王行無奈道。
“你應該說非常重!”
“??”
“越重就說明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越重要!”
“?。 ?p> 王行再次確認,這兩姐妹的性格差距實在很大!
“小弟,你的肩膀已經(jīng)變得這么寬了啊……”
肖薇定定側視著王行那明峻冷澈的容顏,似是有些懷戀般輕輕貼近了其臉頰,緩緩闔上眼眸沉沉睡去。
很快,酣甜舒適的甜潤吐息就輕輕撲打在了王行側臉上,也讓其心緒大幅波動了下。
他昂首仰視天上月。
在越加濃郁的夜霧襯托下越發(fā)開始朦朧虛幻起來。
“就這樣漸行漸遠直至陌路不好么……何必徒留遺憾呢……”
微弱到極點的聲響溶溶滲透到夜色當中,不激起一絲波瀾。
良久。
他緩緩轉過頭顱,顯露出滿是肅殺之意的冷峻側臉。
本該平靜如千古寒潭的栗色深眸在這夜色掩映下越發(fā)流光熠熠起來,可縱深處卻如地獄深淵般不見一絲光澤,唯有濃郁到極致的黑暗氣息在洶涌聚集。
欲擇人而噬!
看方位,當是野狼幫駐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