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祁濤正睡的昏昏沉沉的時候,祁母走了進來,把椅子上的衣服疊好,才叫祁濤起床吃早飯。
“你等一會兒啊,好好的收拾收拾,去理個頭發(fā),顯得精神一點兒,你看那頭發(fā)長的,都蓋住耳朵了,長的像個長毛賊,再去好好刮刮你的胡子,好好一個小伙子,那么邋里邋遢的。還不如你爸爸呢,你爸爸還知道每天都刮刮胡子呢?!逼钅赣珠_始了她的喋喋不休。
祁濤之前很煩與父母交談,小時候總要頂嘴,只是近些年,眼看著父母頭發(fā)一年比一年白,腰一年比一年彎,許多事兒,祁濤也漸漸的看清了,只把這些當做是沉重的母愛吧。就算每天都聽他們嘮叨又能聽幾年呢。
懷著這樣的心思,父母的話,他到也能聽幾句。不再像少年時面紅耳赤的去爭執(zhí)。父母的道理說的通的的,就聽幾句,說不通的,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便罷了。
“嗯,我知道了,我爸還沒下班嗎?”祁濤問道。
祁濤看了看墻上的鐘表,才說道“快了,還有半個小時吧,你先吃,我去給你爸下點面條,他每天早上都要吃的,吃碗熱騰騰的面,心里也熨帖?!?p> 祁濤點了點頭,吃完了早餐,把自己的碗筷拿到廚房的水池,想打開水龍頭順便洗洗碗碟。
祁母向前“你放哪里吧,一個大男人怎么能圍著鍋臺轉(zhuǎn),你去辦你的事兒去吧,一會兒我洗?!?p> “我自己在家也是自己洗碗的,就一把手的事兒?!?p> “所以說啊,你得趕緊找個媳婦,一個大男人,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這些事兒,都得有個人照料才好?!逼钅高呏笾孢呎f道。
“媽,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分這個呢,誰有空誰就做,光靠著一個人,又是上班,又是家務的,人都得累傻了?!?p> 祁母嘶了一聲“這都是老一輩子傳下來的,一個男人要是整天圍著鍋碗瓢盆轉(zhuǎn),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兒。俗話說的好,男主外,女主內(nèi),這樣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祁濤笑笑“要這么說,那為什么,每一次我姐回來的時候,你都要囑咐她,在婆婆家里,洗碗的時候,一定要不經(jīng)意多摔幾個,做飯的時候要多放點鹽啊?!?p> “嗨,你這個孩子,整天就知道和我耍貧嘴,在人家姑娘面前,都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以后,等你結(jié)婚了,媽去給你做飯看孩子,只保準你們整天輕輕松松的。”
“我不要孩子,我自己都還是孩子呢,怎么能養(yǎng)孩子。媽,你不知道現(xiàn)在養(yǎng)個孩子多難?!逼顫f完走出廚房。
祁母只急急跟出來“說這話兒也不害臊,這都多大了,還孩子呢,誰家的孩子一百四五十斤重,一米八多,還我不知道養(yǎng)個孩子多難,我不知道,你和你姐是窩瓜啊,把種子一撒就不管了,現(xiàn)在你和你姐不都好好的啊?!?p> “行了,媽你說的都對,你快去看看你的鍋吧,我都聞見糊味了?!?p> 祁母聽這么說,急急轉(zhuǎn)身去廚房。
祁濤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又從從倉庫里搬出上高中時騎的自行車,打了氣,重新摁了摁車胎,推出大門,正好碰見祁父。
“爸,回來了?!?p> “嗯。這車子還能騎嗎。你媽那天說要賣破爛來,我給留下了?!逼罡感χ袅宿糗囂?。
“嗯,還行,我媽下了面,爸你快去吃吧,一會兒就涼了?!?p> 祁父點了點頭,又囑咐幾句,往屋里去了。
十幾年前,祁濤也曾騎著自行車,在這條路上。那時,這條路,不像現(xiàn)在盡是高樓大廈,甚至連腳下這條路,也是泥濘的土路。如今轉(zhuǎn)頭再看,那曾經(jīng)的無邊無際麥浪翻滾的地方,都被那灰色的鋼筋混凝土所代替。
“最近怎么樣?”祁濤遞給了王磊一根煙。
“還是老樣子,你去姜超家里,找到了嗎?”王磊問。
祁濤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王磊,才道“去了,沒有,什么異常都沒有,只不過就是沒有什么異常才奇怪呢,以你對姜超的了解,他會去自殺嗎?”
“應該不會?!?p> 王磊猛的吸了一口煙,轉(zhuǎn)頭看向祁濤“前幾個星期,姜超,我和李波聚了一次。我感覺他的狀態(tài)不太好的樣子,不過他向來性子古怪,我也沒當一回事兒,沒成想,后來就說他死了?!?p> 兩個人都沉默了,坐在店門口大口吸著煙。
吸完了一根煙,祁濤才問“今天有空嗎?”
“怎么了?!?p> 祁濤說“我今天相親,和我一塊去吧。我媽念叨得我太緊了?!?p> “奧,我得顧店,去不了。再說你去相親,叫一個電燈泡干嘛,嫌不夠?qū)擂螁??”王磊笑著,把煙頭在腳邊摁滅。
祁濤點點頭“生意好嗎?”
“馬馬虎虎,混口飯吃吧,比不得你當警察風光?!蓖趵谛π?。
祁濤深吸了一口煙“都一樣,談不上風不風光的,要我選的話,我寧可自己開個小店,當警察心理負擔太重了?!?p> 王磊看了看他,輕輕撫了撫祁濤肩膀。
這時有人進去店里,王磊一掃臉上的陰郁神色,笑嘻嘻進店招呼客人。
祁濤只對著店里的王磊揮了揮手,起身走了。
午飯在一家餐館吃的,吃完了又去剪了個頭發(fā),對著鏡子的自己看了又看,只覺得有些不習慣。長時間曬得臉頰已有些醬油色,之前被頭發(fā)遮蓋的額頭上的肌膚卻顯得白皙,兩種顏色一拼,讓人覺得有些不和諧。
剪個頭發(fā)丑三天,這句話誠不欺人。
下午一點鐘,去了臨近護城河的河畔咖啡館,點了一杯茶,咖啡館放著輕緩的音樂,讓人想要入睡。
手機來了幾條信息,是小林發(fā)來的“祁哥,你之前讓我查的的游戲賬號并沒有什么異常,四五月都顯示有固定的時間登錄?!?p> 接著發(fā)來的就是游戲賬號的登錄時間,下線時間,玩了什么角色等。
祁濤一張一張看去,果然好像所有的數(shù)據(jù)都是普通且無異常的,但總覺得有些什么東西被漏掉了。
思慮間,已有人在對面的桌子坐了下來。
對面是個文質(zhì)彬彬的男生,戴著金框的眼鏡,穿著一身整潔的修身西裝,笑嘻嘻的看著祁濤。
“我認識你嗎?”祁濤問。
“是祁濤,祁先生嗎?你好,你好?!彼f著話,站起身,作勢想要和祁濤握手。
祁濤并沒有和他握手,他也不嫌尷尬,兩手一攤,只道“我是來和你相親的?!?p> 他說的聲音極大,周圍喝咖啡的人紛紛望向這邊,皆是一臉笑嘻嘻的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