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無故被江厲咬了一口,梁舟月心里壓抑的怒火更加旺盛,她沒有再往后逃,而是直接坐在江厲身上,手握成拳,狠狠砸在他胸口,恨不得使出畢生之力。
“下次你再對我這樣,我會打死你的?!?p> 一拳接著一拳,江厲被她打得蹙起眉頭,雙手卻放置在一旁,絲毫不見阻攔的動作。
甚至,他唇角翹起的弧度看起來很享受。
梁舟月真覺得他有病,簡單發(fā)泄一通后,收回腿就想下床。
可她膝蓋剛剛曲起,小腿就被男人的大掌握住,輕松往下一拉,沒有準(zhǔn)備的梁舟月身形不穩(wěn),踉蹌栽倒在他身上。
一張小臉直直撞在他肌肉硬實的胸膛。
她吃痛嗚咽一聲,細(xì)眉緊緊斂起,鼻子泛起一陣酸澀,疼得她有點想哭。
明明不是忍受不了的痛,但她一想到外面下雨,她連晚飯都吃不上,還要在這被這混蛋欺負(fù),理智瞬間崩潰,眼眶有些濕潤。
梁舟月哭的時候,鼻尖是粉粉的。
這是江厲第二次見她哭,很隱忍,甚至她本人一直在擦眼角,沒讓眼淚流出來。
江厲高燒已經(jīng)退熱,此時神智和反應(yīng)能力都正常,頓時有些慌亂:“哭什么?我沒想做什么,我逗你的?!?p> 他發(fā)誓,他真的沒想今天在家把她怎么樣。
人一旦想哭,萬萬聽不得別人安慰或者關(guān)心,委屈感和哭意不太好控制。
梁舟月就是這樣,她雙手捂住臉,沒有哭聲,隱隱約約有用力吸氣的聲音。
江厲慌得在床上坐了起來,伸手過去拉梁舟月的手腕,試圖讓她把臉露出來。
殊不知,這是女孩子最討厭的事情,會讓她暴露自己的脆弱,以及不那么好看的哭臉。
“別動我!”
梁舟月甩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從床的另一側(cè)爬下床。
可她剛剛站起身,胃部一陣涌動的聲音,咕嚕咕嚕地叫了出來。
臉上的淚痕,潤濕的鬢角,慌不擇路逃走的背影,一切都不及她此時腸胃發(fā)出的聲音尷尬。
梁舟月想哭的心更重了。
江厲也被這個聲音鬧得僵在原地,剛睡醒的腦袋有些遲鈍,后知后覺道:“你餓啦?”
“……”
梁舟月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但她此時竟然沒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見她喉嚨上下滑動,江厲絲毫沒有取笑她的意思,從床上下去,勾手示意她過來。
梁舟月情緒奔潰得快,好得也快,此時就像受到糖果誘惑的小孩,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江厲帶她來到廚房,打開今天早上剛被阿姨填滿的冰箱,語態(tài)正經(jīng):“你餓了怎么不自己拿,就傻傻忍著?”
梁舟月的目光被眼前琳瑯滿足的吃食吸引,瓜果蔬菜,海鮮冷肉,零食飲料,牛奶面包,各種東西,應(yīng)有盡有。
她根本顧不上江厲在說什么,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這是你的家,又不是我家,我不能在你睡覺的時候亂翻啊。”
說著,她拿出一袋面包,似乎是覺得不夠,又拿出一盒牛奶。
“好了,謝謝?!?p> “餓成這個樣子,就吃面包?”江厲下意識去搶,想給她換更有營養(yǎng)和飽腹感的。
可梁舟月回身一躲,讓他探出去的手落空。
“我最近減肥,晚飯吃得少?!彼痖_面包的包裝,先下手為強,以免江厲再給她搶走。
見她已經(jīng)把全麥面包片咬在嘴里,江厲有些無奈,只好關(guān)上冰箱門,把她拿出的冷藏牛奶熱了熱。
“你為什么減肥?”男人語態(tài)困惑,問得十分認(rèn)真。
梁舟月似乎忘記了剛剛在臥室和他鬧的不愉快,此時坐在餐桌旁,一邊細(xì)嚼慢咽,一邊和他靜下心來聊天:“下周五開運動會,校領(lǐng)導(dǎo)要我作為老師代表出席開幕式?!?p> 屆時各個學(xué)院,各個專業(yè)的學(xué)生都會來,她總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管理。
聞言,江厲了然地哦了一聲,聽起來興致不高:“我還以為你要去見未來婆婆呢?!?p> “……”
虧他說得出這種話?!
梁舟月剛剛舒展的眉宇再次聚到一起,眉心浮現(xiàn)褶皺:“你看,你明明什么道理都懂,偏要和我過不去,破壞我感情。”
“糾正一下?!苯瓍柋〈矫蚱?,勾起來的弧度十分倨傲:“不是破壞,是拯救?!?p> “……”
“不要臉!”梁舟月囁喏道,神態(tài)惡狠狠地偷瞄他。
江厲見怪不怪,雙臂環(huán)在胸前,滿臉的紈绔慵懶,“某些時候,臉面不是很重要。你都這么大了,怎么還不懂這個道理。”
梁舟月輕哼,牙齒用力咬下面包,語氣冷硬:“你說我老。”
這不是疑問,這是肯定句。
江厲當(dāng)然不是這個道理,但他沒有急于解釋,而是有條不紊地逗弄她:“我就喜歡正正好好二十七歲的?!?p> “是嗎?”梁舟月起身,拿著牛奶和面包走去客廳,聲音越來越遠(yuǎn):“可我不喜歡年下,幼稚死了?!?p> 江厲就是幼稚的男人,他要比其它二十二歲的男人更加幼稚。
但當(dāng)事人不這么認(rèn)為,江厲慢慢悠悠地跟上去,游刃有余地切換話題,往梁舟月在意的點上說:“所以要我去參加運動會,給什么好處?”
梁舟月不在意:“你和我要什么好處,我只是個傳話的?!?p> “哦?!苯瓍柕沽吮姿?,仰頭喝下一大口,才清了清嗓子,冠冕堂皇道:“那我運動會那兩天就不去學(xué)校,等結(jié)束了,導(dǎo)員問起我,我就說:
梁老師沒有聯(lián)系過我啊,我都不知道班里需要我做代表,真是不好意思。要是知道,我肯定義不容辭啊?!?p> 他的語氣那么茶,梁舟月聽得面包都咽不下去,如同嚼蠟。
“你……”她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形容江厲。
后者漫不經(jīng)心地挑眉,根本就是不在意梁舟月在學(xué)校老師們面前的死活,繼續(xù)說道:“我這么做,一定能不受責(zé)備,全身而退吧?”
他當(dāng)然能全身而退。
這件事如果真如他所說這般發(fā)展,那受詬病的只有梁舟月一人。
下次,梁舟月絕對不接手如此費力不討好,又容易得罪人的忙。
喝了口牛奶,梁舟月再次對江厲被迫臣服:“你想要什么好處???”
目的得逞,江厲撅起嘴巴湊了過去,不過這次沒偷香,笑得清純極了:“國慶陪我去珠海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