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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從尚公主開始

四十六章 方子

大明,從尚公主開始 學(xué)著點 2764 2022-08-04 09:15:45

  巨大的充氣神像已由京城運來,這是一個高達兩丈的巨人,其頭顱按孔明燈的原理,由皮匠苦心造成,內(nèi)里點上紅燭,上下嘴唇用一根細線扯動,遠遠看去,一個紅光滿面的仙人,正淳淳告誡這大千世界的萬眾螻蟻,怎樣才是正確的生活方式。

  就差一篇像樣的文章了。

  休息了一夜,傅忠繞室徘徊,搜腸刮肚,耗盡腦汁,在紙上奮筆疾書。

  南華帝君敕曰:

  世人皆云:‘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余’,此說何其謬也。

  天道至公,不偏于私,不媚于眾,正道直行,煌煌如日,豈肯為那損東補西之小計。

  人道出自天道,人心當(dāng)體天心。然萬眾紛紛,或貪、或懶;或智、或愚,利益攸關(guān),曲解天道者數(shù)不勝數(shù)。

  時移世易,富者田連廣陌,貧者地?zé)o立錐,究其本源,不可一概而論。田土來由,又有兩途。

  智者田多,愚者田少,天有何言哉?

  天生萬物,良莠不齊,非造物之出錯,實自然之競爭。世無競爭,則如一潭死水,繁華如何鑄就。若良莠等量,能力趨同,何來差別。沒有差別,何來競爭,此天道之妙處。

  田多田少,若順法而為,不可強而均之。

  貪者田多,懶者田少,天又有何言?

  貪而奪地者,天必懲之,懶而失地者,天不佑之。

  貪、懶之輩,當(dāng)思人皆勞而得食,天意不可違,天心不可侮。戒貪戒懶,上天有好生之德,也是汝輩一線生機,務(wù)謂言之不預(yù)。

  自鴻蒙開鑿,人居其間,暴霜露,斬荊棘,以奉如天,何其辛苦。吾等享其血食,豈敢視人如芻狗。蕓蕓眾生,皆天之驕子,當(dāng)一體同仁。

  天道五十,獨去其一。天道尚且不得完全,豈能求全責(zé)備愚者。

  愚者也是噙齒戴發(fā)之輩,何忍其身無避寒之衣,口無飽腹之糧。有司當(dāng)開啟民智,興學(xué)救愚。

  智者得天之厚,當(dāng)思能力越強,責(zé)任越大,除天賜本分之地,多余之地,應(yīng)出三倍之貢獻,以補興學(xué)、水利、道路修繕之資。天賜之地,當(dāng)取本地平均之?dāng)?shù)。

  故曰:智、愚猶可訓(xùn),貪、懶不為人。

  吳堡之事,乃天罰之,榆林不必惶恐。

  知府傅某,黃口孺子,若能體察天心,勤勉有為,則榆林有幸,其德必蔭其家門。若因小不忍而失大德,則彼之前途,不知其可。

  急急此諭,咸使聞之。

  傅忠寫罷,掩券一笑,不倫不類,也只有這樣的水平了,終歸沒有系統(tǒng)學(xué)過古文寫作。這個可不能用毛筆書寫,那樣的字哪里能入人之眼。他用竹筷子自制了一支蘸水筆,他的鋼筆字還是寫得不錯的。

  僅僅用了八天,傅忠便搞定了裝神弄鬼的家伙什。

  由吳堡的天兵天將起頭,到南華帝君掃尾,傅忠的土地改革就在這神神道道氣氛中拉開了序幕。

  剩下的兩天,他苦思農(nóng)田增產(chǎn)的辦法。

  中學(xué)課本上,提到糧食增產(chǎn),離不開氮磷鉀肥料。二十一世紀(jì),物質(zhì)非常豐富,人人都講究養(yǎng)生,被農(nóng)藥殘留害苦了人們,都嘗試過在自家陽臺上擺弄過壇壇罐罐栽培蔬菜。

  傅忠也不例外,他回憶起當(dāng)時種植蔬菜的細節(jié),把這些東西用在小麥種植上,道理是一樣的。

  首先,將黃豆壓碎后炒熟,裝入一個甕中,按一斤黃豆配十斤水密封發(fā)酵,半個月后,均勻地施入田中。沉在甕底的渣子可以繼續(xù)浸泡,繼續(xù)追肥。

  其次,每個莊戶的田頭,做一個涵洞,將人糞鋪一層,田土鋪一層,澆一層水。層層鋪好,將涵洞密封,等它腐爛后鋪在田土上。

  第三,農(nóng)戶家里的雞蛋殼、魚肚腸、雞毛,人剃頭后的毛發(fā)、指甲、豬骨頭等裝入甕中,加水密封,等水色變黑,灑在田中。

  夏秋兩季收割后,將麥桿在田內(nèi)焚燒,也可改善土壤。這些農(nóng)業(yè)小常識,在明朝可是了不得的高科技。

  十天后,田蘊三人回來了。那個時候,能考取秀才,已是了不得的文人了,何況兩個進士,一個舉人,沉下心來,有什么問題發(fā)現(xiàn)不了。

  田蘊城府深,齊泰氣鼓鼓,倆人都不說話,逼得黃子澄不得不開口,“農(nóng)夫真的苦?!闭f完,就沒了下文了。

  傅忠鼓勵道:“你們都是聰明不過的人,應(yīng)該知道其中的緣由。”

  三天互相對望了一眼,“根子就在土地兼并上?!?p>  知道是一回事,怎么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傅忠長嘆一聲,看來田蘊早就知道,不敢說而已。

  自己不能不說話,“土地兼并的成因,是土地占有關(guān)系不固定,加之土地買賣盛行,必然導(dǎo)致土地兼并。本該由有司具文,禁止土地買賣,才能杜絕亂源?!?p>  “歷朝歷代對此置若罔聞。農(nóng)夫沒有了自己的土地,無恒產(chǎn)者無恒心。一遇災(zāi)年,碰上了好一點的朝代,還知道拯災(zāi)減稅,讓農(nóng)夫有口氣可喘。”

  見到傅忠講出了話題的根本,齊泰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敢不敢為天下先。”

  傅忠立馬阻止了齊泰的話題,“這是僭越,歷朝歷代都不敢做的事,當(dāng)今圣上沒有明確旨意,誰敢做第一個吃河豚的人?!?p>  齊泰心內(nèi)腹誹,就這膽量,還想把榆林治理得海晏河清,大話誰不會講。

  他鼓起勇氣問道:”大人心中的海晏河清,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p>  傅忠:”你們所見到的農(nóng)夫,大明王朝占有九成九,他們都應(yīng)有擺脫貧窮,幸福生活的權(quán)利。”

  “但是他們并不知道現(xiàn)實的殘酷?!?p>  “大眾的心里,無非有三種想法:一是盼明君,二是望清官。沒有的話,就等待俠客為他們說話了。事實上,指望別人,真的很不靠譜,我要告訴他們真相,他們的幸福生活,掌握在他們自己手里。自己不努力,那就等死,這是血淋淋的現(xiàn)實。必須憑著自己的血勇,去創(chuàng)造他們想要的生活?!?p>  “我也要告訴那些先行一步的人,一個人吃不過三餐之食,睡不過兩尺之床,卻聚集幾代人都吃用不完的財富,讓其他人饑寒交迫,掙扎在生死線上。如果他們所得,來自正道,本官無話可說。要是作奸犯科,那是禽獸行為。”

  “農(nóng)夫可憐的,是那些面朝黃土,背對青天,努力耕作之人。”

  “可鄙的,是游手好閑,等待別人救濟的?!?p>  “我要在榆林建立一個人人都能自食其力的社會,他的底線就是約定,由各個階層的人共同制定?!?p>  “這不是什么大同社會。這世上根本沒有大同社會,人的出身、能力、環(huán)境不同,得到的結(jié)果自然不一樣。”

  “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說的容易,做起來難。”

  “如果不是貪多求全,只做選賢與能,講信修睦,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棄者皆有所養(yǎng),這點實現(xiàn)起來就不是很難了?!?p>  這是傅忠心中修改版的大同社會,有著可操作性。

  他接著說道:”可是,我太年輕了,不知世道竟然如此艱難,到現(xiàn)在只能暫時用此法敷衍?!?p>  ”土地兼并動不得,這是與天下士紳為敵?!?p>  “只能慢慢來,我們這一代不行,還有下一代,就像愚公移山,總會開通出一條坦途的?!?p>  “這里想到了一個增加糧食單產(chǎn)的法子,看看田里豐收后,農(nóng)夫的生活能不能提高一點?!?p>  黃子澄心里咯噔一聲,這人能力不行,心是好的,血是熱的,完全沒有替自己打算的意思,皇上的擔(dān)憂只怕是多余的。

  傅忠心里也是感慨頗多,造反我是不愿,殺貪官的頭不會嗎?只不過到了朱元璋手里,貪污六十兩銀子就剝皮,這樣的重刑都解決不了問題。自己要做的,是培育人的血勇和向善之心,要是能成為信仰,那就再好不過。

  傅忠改換話頭,“吳堡的案子,可聽到些什么?!?p>  看中傅忠銀樣镴槍頭,黃子澄氣不打一處來,譏諷道:“我倒是覺得,天兵天將殺了胡令,才是唯一的解釋?!?p>  田蘊加了一句:“您上回提到的那個熱心長者,我倒是覺得他的話不錯。一般人誰有這樣的膽量?!?p>  傅忠:“你們都是讀書之人,怎會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這話休要提起,免得被人恥笑。先把我這個增產(chǎn)的方子落實下來?!?p>  說完,把那改良土壤的方子交給了他們。

學(xué)著點

當(dāng)時在陜西沒設(shè)行省,都是衛(wèi)、所,大衛(wèi)管小衛(wèi),看起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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