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再多說，很快帶著箭出去查詢有用的信息，很快就遭到了打擊。
這根箭上面紅褐色的痕跡，大概是尋常老百姓家最便宜的布摩擦上去的。因為染色費時費力且昂貴，普通人家用的布料一般都不會精細(xì)的染色，于是他們就自己想辦法。用林子里最尋常的花瓣給麻布染色，這種染色的布雖然顏色漂亮，但掉色極快，質(zhì)量也不好，但逢年過節(jié)老百姓也會用一點錢買一塊這樣的布做幾雙襪子圖個喜慶。
這種布料勝在便宜，到處都有，用壞了就丟掉，連大街上都是，根本無從查找。
牛錫光皺眉道：“看來此人甚是謹(jǐn)慎狡猾，不好查啊?！?p> 顧躍飛不理會他的抱怨，摩挲著箭身道：“我比較好奇這刺客給皇后傳遞了什么，而后來在千秋節(jié)那日出現(xiàn)的刺客與此人是不是同一個人?！?p> “要不我們直接審問皇后吧?！迸ｅa光道。
顧躍飛搖搖頭道：“沒有證據(jù)不要輕舉妄動，容易打草驚蛇?！?p> 牛錫光嘆了口氣道：“那我們怎么辦？”
顧躍飛看了眼還算清明的天空，說道：“我覺得那個刺客和皇后應(yīng)該不熟，或者說他們原來根本就不認(rèn)識，所以刺客傳遞消息的方式才如此出其不意，若猜測皇后娘娘是兇手，刺客是如何說服皇后娘娘的呢？”
牛錫光哽住，仔細(xì)思考后道：“要么是威脅了皇后娘娘，要么是皇后娘娘和皇上有什么仇恨，以至于她愿意和刺客聯(lián)手?！?p> “你說的對?！鳖欆S飛道：“不過謝家位高權(quán)重，她又是一國之后，怕是沒什么能威脅到她，但若說到仇恨，我不得不想起一個人。”
牛錫光看向顧躍飛道：“誰？”
顧躍飛勾了勾嘴角道：“死去的先太子。”
牛錫光一聽這個人，頓時頭皮發(fā)麻，他上下搓了搓胳膊，說道：“先太子不是上官家害死的嗎？和皇上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一直不覺得先太子是上官家害死的，只是我沒有證據(jù)?！鳖欆S飛道：“這件事困擾了我許多年，當(dāng)年上官家殺掉先太子得不到一點好處，反倒是皇上能夠一箭雙雕。既除掉了聲望越來越高的先太子，又能借此機(jī)會抄了當(dāng)時手握重兵的上官家?！?p> 牛錫光神色凝重地道：“你說的對，這件事情確實頗為蹊蹺，可是那件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是當(dāng)時的上官將軍從背后射了先太子一箭，才導(dǎo)致先太子身亡啊?！?p> “這件事中間肯定有什么隱情，若我們能查出來，肯定能想通其中很多關(guān)節(jié)?！鳖欆S飛道。
牛錫光眨眨眼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怎么查？”
顧躍飛賣了個關(guān)子道：“多叫一些人，去鳳棲宮?！?p> 大約只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鳳棲宮便被堵得水泄不通，宮內(nèi)的謝宛看到這一幕，頓時心涼了半截，她握住冰冷的手，挺直了身子從里面走出來。
謝宛威嚴(yán)地道：“顧大人這是何意？帶這么多人進(jìn)我鳳棲宮，是不把本宮這個皇后放在眼里了嗎？”
顧躍飛跪下道：“不敢，只是因為一些事情對皇后娘娘產(chǎn)生了懷疑，請皇后娘娘給臣解惑?！?p> “你這分明就是在逼迫本宮，我看就差對本宮嚴(yán)刑拷打了。”謝宛咬著牙道。
顧躍飛解釋道：“娘娘會錯意了，臣不是在威脅娘娘，而是想還娘娘一個清白，或者說是給先太子一個公道?！?p> 謝宛輕輕抽了一口氣，向后退了一小步，緊緊攥住拳頭來掩蓋自己的慌張。
沒想到他們已經(jīng)查到先太子的事情了，會不會查到了更多，她到底該怎么辦？
顧躍飛叩頭道：“請娘娘說出當(dāng)年的真相，臣懷疑有人在幫上官家報仇，娘娘現(xiàn)在隱瞞對誰都不好。娘娘也不必?fù)?dān)心自己的安危，臣會派更多的人保護(hù)娘娘，臣知道娘娘都是被逼的，不會對娘娘怎么樣。若是娘娘不說，恐怕會有更多的人有危險?！?p> 他這話說得就好像已經(jīng)確定謝宛就是兇手，搞得謝宛驚慌不已，她整張臉慘白，搞不清顧躍飛說得是真只假，但已經(jīng)信了個七七八八，如若不然，顧躍飛是怎么知道先太子和上官家的事情的呢？
思及此，謝宛緩緩閉上雙眼，慢慢地說道：“當(dāng)年的真相本宮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但這不代表本宮是兇手，這句話你們要記住了?！?p> “當(dāng)然。”顧躍飛道：“多謝娘娘愿意配合?！?p> 謝宛臉色慘白，她叫人搬來一張扶手椅，緩緩坐在上面，說道：“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是皇上一手策劃的，他殺了自己的兒子，害死了最忠誠的臣子，才走到今天這步田地?！?p> 果然如此嗎...
顧躍飛雖然原本就是這般猜測，琴兒聽到這句話仍舊十分震驚，虎毒尚且還不食子，皇上竟然下得去手。
謝宛頓了一下，接著道：“當(dāng)年先太子正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紀(jì)，我們西乾又是強(qiáng)國，故而皇上勸他穿了一身紅色的戰(zhàn)袍，說是以此表示西乾的強(qiáng)大，也能鼓舞士氣。本宮是不同意的，奈何勸不動先太子，也就隨他去了?！?p> “可是沒成想，皇上早派人悄悄給上官將軍下了藥，把他變成了瘋子，會如同瘋牛一般攻擊紅色的事物，本宮的兒子就那么死了...”
謝宛說到這里，再也忍不住哽咽起來，她好恨，他的兒子原本應(yīng)該活得光輝燦爛，帶著榮耀歸來，卻因為該死的皇帝害得死在那荒蕪的邊境，回來時已然進(jìn)了棺材。
若能重來一次，若早知道先太子上戰(zhàn)場前是她與他見的最后一面，她絕對不會讓他去的。然而這么多年她都被蒙在鼓里，恨著與此事毫無關(guān)系的上官家，卻和真正的兇手同床共枕這么多年。
說道這里，顧躍飛已經(jīng)全部明白過來，皇上根本沒用多英明的計謀，只是用了下毒這樣狠毒的招數(shù)，便害得上官家上千人丟了性命，害得先太子以那樣不明不白的方式死在邊境，真是令人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