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春節(jié)大賭徒(其二)
“那么~我們要怎么用這瓶白酒進(jìn)行愉快的賭局呢~”
龍戀雙手托著微斜的臉頰,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在此刻看來十分危險的微笑。
看著龍戀那副游刃有余的神情,娜娜毫不怯場,一旁的皖樂卻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榴蓮這家伙…難道對什么游戲都這么有把握嗎?
“皖樂樂,幫我從廚房拿個玻璃杯進(jìn)來。”
“我離得近~我去拿吧~”
龍戀剛要起身替皖樂去拿杯子,便被娜娜立刻喝止。
“不行!榴蓮你給我老實坐著!讓你去的話,誰知道你又會耍什么小花招!”
“誒~娜娜你怎么能這樣說我嘛~”
龍戀嘴上嗔怪著,臉上卻看不出半點懊悔,那抹令人不爽的微笑依舊掛在嘴角。
“哦~對了~皖樂親~玻璃杯子在冰箱里了哦~”龍戀補充道。
“哦,知道了!”
照龍戀說的,皖樂從冰箱里拿出了一個玻璃杯遞給娜娜,娜娜在將杯子放穩(wěn)之后,立刻打開了白酒瓶蓋,開始往杯中倒酒。
清澈的酒液汩汩注入杯中。倒酒時,娜娜的目光死死鎖在龍戀身上,一眼也沒看酒杯。
“娜娜,酒快要灑出來了!”
“……”
“娜娜!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無視皖樂的提醒,當(dāng)娜娜穩(wěn)穩(wěn)將酒瓶放回桌面時,杯中的液面恰好與杯沿齊平,嚴(yán)絲合縫,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我靠!NB啊娜娜!你還有這技術(shù)!不過,你這是打算干什么?。俊?p> 得意的瞥了皖樂一眼,娜娜坐回到座位上,開始說道。
“皖樂樂,還有老千榴蓮,你們知道‘表面張力’嗎?”
“就是把滿杯的酒維持在近乎溢出狀態(tài)的張力吧~是這么回事嗎~還有~請娜娜親不要叫我‘老千’~人家可是很規(guī)矩的在和你們玩游戲呢~”
“隨你怎么狡辯,反正剛才和憐兮那局你就是耍賴了!不過…你解釋的倒是沒什么問題……”
“那娜娜,你和龍戀打算如何用這杯酒賭呢?”
雖然娜娜提出了“表面張力”這個概念,可看著桌子中央裝滿酒水的杯子,伊麗莎白還是不清楚娜娜接下來要干什么。
直到娜娜再次拿起了酒瓶。
少女站起身來,緊緊握住酒瓶的下半部,將其傾斜,瓶口對著酒水快要溢出來的杯子。
“娜娜!難道你還要往酒杯里倒酒?這肯定會灑出來的吧!”
“不,伊麗莎白!我好像明白娜娜是什么意思了!”
“沒錯皖樂樂!我—就是—這個—意思!”娜娜一字一頓,同時手腕微傾。
“啪嗒,啪嗒,啪嗒……”
三滴晶瑩的酒滴精準(zhǔn)落入杯中。娜娜抹了把額頭的細(xì)汗,小心翼翼的將酒瓶放到地上。
桌中央的酒杯,在三滴酒的沖擊下,僅僅蕩開幾圈細(xì)微的漣漪,杯沿穩(wěn)穩(wěn)鎖住了液面,沒有一滴酒水溢到外面。
“居…居然沒有灑出來!娜娜你可以?。 币聋惿自谝慌愿袊@著。
“那是當(dāng)然!所以…接下來該你了哦!臭榴蓮!”
“哦~玩這手啊~輪流往酒杯里倒酒~誰讓酒水溢出來~就算誰輸~是這樣吧~”
“沒錯!”
“那~輸了的人要受到什么樣的懲罰呢~”
“唔…直接把這杯酒悶了怎么樣?”
“喂!娜娜!你瘋了!別……”
皖樂一聽這賭注,瞬間頭皮發(fā)麻,試圖阻止。
她太清楚娜娜的酒量了……
第一次見面時,幾杯紅酒就讓她找不著北??裳矍斑@可是滿滿一杯高度白酒!要是真讓她一口悶了……
光是想象娜娜一會兒撒酒瘋的樣子,皖樂就覺得頭痛……
(沐晴:好孩子不要學(xué),直接悶白酒是很危險的行為?。?p> 可娜娜卻對皖樂的勸阻充耳不聞,手一抬便打斷了她。
看到娜娜眼中燃起的熊熊斗志,皖樂知道她已經(jīng)認(rèn)真起來,而認(rèn)真起來的娜娜絕不好惹。
無奈,她只得和伊麗莎白一起退到沙發(fā)上觀戰(zhàn)。
而對面的龍戀,面對氣勢洶洶的娜娜,也沒有絲毫退縮的樣子。
“好誒~我跟了~那接下來該我了哦~”龍戀輕巧的起身,拿起酒瓶。
與娜娜不同的是,龍戀選擇緊握酒瓶的上半部,而非下半部。
在繞著那杯“臨界”狀態(tài)的酒水仔細(xì)端詳了一圈之后,龍戀開始俯身往杯中倒酒。
臉上依舊悠然自得,可皖樂和伊麗莎白都注意到,龍戀手腕控制酒瓶的力道異常精準(zhǔn)。
如今,那醇香的白酒緩緩在酒瓶內(nèi)流動著,看起來更像是濃稠的水銀。
當(dāng)酒液即將滑至瓶口時,龍戀手腕倏然一抬,隨即閃電般回撤。
一縷酒水如銀針般刺入杯中,在液面撞開一圈細(xì)小的波紋,波紋漾開,推著酒液向杯口涌去。
要溢出來了!
然而,當(dāng)酒浪堪堪觸到杯沿的剎那,卻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透明墻壁。它不甘心的微微翻騰了兩下,便停在了邊緣。
杯子中的酒水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一滴未灑。
“唔~好險好險~玩的有點大了~差點就失手了~”
話雖如此,龍戀的臉上卻掛著那副招牌式的、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從容微笑。
她還故意伸出手指,抹了抹光潔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珠。
而娜娜緊盯著那杯仿佛下一秒就要決堤的酒水,眉頭緊蹙,小臉蛋上寫滿了“焦急萬分”。
——然而,這全都是演技……
少女的內(nèi)心此刻已經(jīng)樂開了花!
簡單來說,就是娜娜作弊了!
雖然之前心底深處還殘留著一丟丟作弊帶來的羞恥感,但此刻的娜娜早已將它拋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剛才皖樂將杯子從廚房端進(jìn)來時,娜娜順手接了過來,然后“不經(jīng)意”的將杯子壓在了桌上一顆干癟的瓜子上。
這微乎其微的支點,讓酒杯產(chǎn)生了一個肉眼絕對難以察覺的、極其微妙的傾斜角度。
可就是這點不起眼的弧度,卻足以成為左右這場賭局勝負(fù)的關(guān)鍵砝碼——尤其是在對手是龍戀這種高手的情況下!
嘿嘿,她現(xiàn)在一定覺得自己穩(wěn)操勝券了吧……
剛才那道精準(zhǔn)如銀針般注入杯中的酒線,想必是龍戀經(jīng)過精密計算后的得意之作。
現(xiàn)在,自己只需把最后的工序完成即可!
娜娜依舊維持著那副苦大仇深的皺眉表情,裝作十分為難的樣子。她伸手穩(wěn)穩(wěn)握住酒杯,小指卻在旁人視線的死角“不經(jīng)意”的一勾——那枚藏在杯底的干癟瓜子殼,瞬間就被剔了出來,無聲無息的滾落進(jìn)桌面的雜物堆里。
桌上本就一片狼藉,憑空多出一枚不起眼的瓜子,想必沒人會注意到吧。
而一切也正如娜娜所料,對面的龍戀依舊掛著那副勝券在握的得意笑容;一旁的皖樂和伊麗莎白也只是屏息凝神,安靜的充當(dāng)著這場賭局的看客。
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那顆小小的“機關(guān)”已被解除。
失去了瓜子的支撐,酒杯悄然恢復(fù)了絕對的水平。這意味著它里面又能多容納寶貴的幾滴。
那既然如此……
榴蓮,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而且是你說的,只要不露出馬腳就不算出千!
這場賭局!我拿下啦!
當(dāng)娜娜再次舉起酒瓶的剎那,心底那股雀躍的小心思再也壓制不住了。
少女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彎起,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就差沒笑出聲了。
只要三滴!再倒三滴,游戲就結(jié)束了!
因為在那之后,這杯子連一顆露珠都容不下了!
第一滴酒水順利落入杯中,娜娜勉強還能維持表情,然而,當(dāng)?shù)诙尉К摰木频蚊撾x瓶口墜向那早已飽和的液面時,娜娜徹底破功了……
她的雙眼瞪得滾圓,仿佛要彈出眼眶;小巧的鼻翼因為強忍笑意而不停抽動;更夸張的是,她甚至無意識的伸出了粉嫩的舌尖,飛快的舔舐著自己那顆因為得意而格外顯眼的大板牙。
第三滴!
去死吧!臭榴蓮!
“啪嗒……”
一聲微不可聞的清響。
最后一滴酒水,精準(zhǔn)的融入了杯口那微微凸起的穹頂之中。
然而……
“啊…灑出來了!”
“WOW!龍戀好厲害!她又贏了!”
“誒?”
在聽到皖樂和伊麗莎白的話語之后,娜娜臉上那副夸張的狂喜表情,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凝固,剛剛還因憋笑而扭曲的五官,此刻徹底僵死,只剩下瞳孔深處劇烈的地震。
她瞪得滾圓的眼睛,看到的是一道細(xì)小的、蜿蜒的銀色溪流,正沿著光潔的杯壁奔涌而下。
“嘿嘿~我又贏了呢~”
此時,龍戀依舊保持著那副雙手托腮的慵懶姿勢,臉上掛著的,是自始至終未曾變過的、仿佛洞悉一切的悠哉微笑。
“怎…怎么可能!不可能會溢出來的?。∥颐髅鳌?p> “明明將瓜子從杯底剔了出來~對不對~”
“啊……”
見自己的小把戲被揭穿,娜娜的臉頓時羞得通紅,而皖樂和伊麗莎白還一副蒙在鼓里的樣子,不知道龍戀和娜娜在說些什么。
但二人也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啊?這次也有貓膩嗎?”伊麗莎白在一旁問道。
“是哦~娜娜在杯子底下藏了一顆瓜子~試圖用瓜子改變杯子的傾斜角度~最后再將它剔除~好讓她能夠在最后關(guān)頭多倒幾滴酒~”
“我的天??!你們這都哪學(xué)的這些出老千的方法啊!高中學(xué)的這點東西都讓你們用在今天了是吧!”
沒有理會在一旁大驚小怪的皖樂,娜娜猛拍了一下桌子。
少女愿賭服輸,能接受自己的失敗,但不甘心又是另一回事。
而且還輸?shù)貌幻鞑话住?p> 她想弄明白自己到底失誤在哪里。
而且,娜娜心里總覺得,龍戀肯定也耍了什么小花招。
“切!現(xiàn)在賭局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愿賭服輸!但臭榴蓮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也動手腳了?”
“嘛~”龍戀依舊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悠哉模樣,“如果你覺得~我讓皖樂親從‘冰箱’里把杯子拿出來~也算‘出千’的話~”
龍戀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只是把“冰箱”二字咬得特別重,而皖樂也在龍戀的暗示下,搞懂了她所設(shè)下的陷阱。
“我知道了!娜娜你之所以輸,是因為那杯子冷凍過了!”
“哈?皖樂樂你說什么呢?這杯子又不是被凍得變形了,怎么會……”
“是沒被凍得變形啦!但因為杯子是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它表面很冷,在接觸常溫的酒水之后,杯壁會迅速凝結(jié)一層極薄的酒霧或微小冰晶!”
“然后這層凝結(jié)物極其輕微的增加了杯壁的粗糙度,改變了表面張力,能略微增加液體的附著力,使得酒液在晃動時能稍微粘滯一點,不易飛濺或形成大的波浪,而這一點也影響了娜娜的判斷……”
“沒錯伊麗莎白,我覺得就是這樣……”
“啊?怎么會!榴蓮!你也太壞了吧!”
在聽了皖樂和伊麗莎白的一通分析之后,娜娜嗔怨的跺著腳,然后一屁股坐回到座位上,鼓起腮幫子,幽怨的盯著龍戀。
可現(xiàn)在,無論娜娜發(fā)射多少“怨念光波”,龍戀都無動于衷
她站起身來,將酒杯推到了娜娜眼前,臉上展露出陰險的笑容。
“好啦娜娜~該接受懲罰了哦~”
…
“New Legend永垂不朽?。。“。。。。。 ?p> 在大聲嚷嚷完最終的“遺言”后,娜娜終究還是捱不住酒精的摧殘,倒在了依舊不省人事的憐兮身邊。
現(xiàn)在,屋內(nèi)還能正?;顒拥?,只剩下龍戀、皖樂還有伊麗莎白。
“看來,該我出馬了呢……”
“啊?你也要來?”
皖樂一臉懵圈的看著伊麗莎白。只見她不聲不響的站起身,徑直走向房間角落里那個布滿歲月痕跡的老舊木柜,在里面摸索片刻,便掏出了一個塑料盒子,將其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還沒等皖樂琢磨清楚那盒子里裝的是什么,龍戀便突然開始大笑起來。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龍戀在狂笑,可皖樂根本找不到屋子里現(xiàn)在有什么可笑的元素。
而且,一向平和的龍戀突然變得如此瘋癲,搞得皖樂心里有點發(fā)毛……
“那個,榴蓮啊,你在笑什么啊?”
“你看啊,皖樂親!伊麗莎白這家伙,居然要跟我玩這個呢!”
被龍戀這么一說,皖樂這才撐著桌面站起身,目光落在伊麗莎白擺在桌子中央的盒子里。
里面整整齊齊的碼著一副麻將牌。
“有什么奇怪的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在中國大家過年時都要搓麻將的吧?”
“沒錯~話是這么說啦~可伊麗莎白親~我姑且問你一句~你是真的要跟我賭麻將嗎~”
不再像之前那么猖狂,龍戀說話的語氣變得和平時一樣悠哉。
只不過,她像是怕對方?jīng)]聽懂話里蘊含的意思似的,又特意補充了一句。
“我是說,你一個英國人,要跟我這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比試麻將?”
“是哦!”
伊麗莎白端坐在椅子上,回答得干脆又天真,仿佛完全沒明白龍戀話語中的深層意味。
只不過,當(dāng)龍戀再一次開始狂笑的時候,伊麗莎白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喂!你們兩個發(fā)什么神經(jīng)啊!”
然而,狂笑的雙方根本無暇理會皖樂。
桌面上的氣氛驟然緊繃,兩人目光如閃電般在空中交織到一起。
新一輪的較量已然開始。
“好啊好啊~既然我們的外國友人伊麗莎白親想玩麻將~我就陪你玩玩好了~你想要怎么玩~”
“要不,我們玩日式的立直麻將好了,和中國麻將略有不同,就當(dāng)你這個中國人稍微讓我一下好了!”
“我是無所謂啦~不過我要事先告訴你~伊麗莎白親~就算是日式立直麻將~也不過是中國麻將的一條分支~對我影響不大哦~”
“沒關(guān)系啦,我也不太喜歡過于不公平的決斗!那,一局定勝負(fù)怎么樣?”
“好啊~你要賭什么呢~伊麗莎白親~”
“要是龍戀你輸了,讓我‘歐拉’你一頓!怎么樣?”
“好啊好啊~那如果我贏了~你就表演個一口氣吃9根辣條~怎么樣~”
“好!就這么辦!”
“喂!伊麗莎白!你的屁股可剛縫好沒幾天??!你作死??!吃這么多辣條!”
面對皖樂的警告,伊麗莎白只是豎起食指,輕輕抵在唇邊,朝她俏皮的單眼一眨,一抹云淡風(fēng)輕的微笑,始終掛在她的嘴角。
不過,還有一點令皖樂不解的,便是伊麗莎白開出的賭注。
什么叫“歐拉”一頓……
想問的問題實在太多,可看著桌面上劍拔弩張的二人,皖樂覺得現(xiàn)在這個節(jié)骨眼實在是問不出口。
白色的少女再也坐不住了,她站到了二人身邊,密切注視著這場一局定勝負(fù)的賭局。
在雙方碼完牌,擲完骰子之后,便開始抓牌。
只不過,在龍戀抓完牌之后,她又從牌山里取走了一大摞牌,將它們?nèi)拥搅舜采稀?p> “我從牌山里移走一部分牌了哦~要不然的話~我們就能根據(jù)舍掉的牌完全猜出對方的手牌了~這樣就沒意思了~你說是吧~伊麗莎白親~”
“OK!畢竟賭局要有不確定性才有意思嘛!那,我先出牌了哦!南!”
“哦~好保守的打法~那我就出個新鮮的吧~五筒~”
什么?榴蓮這家伙搞什么鬼?居然先打五筒!
雖然皖樂不擅長玩麻將,但最基本的規(guī)則與技巧還是懂的。
麻將分為“萬”、“筒”、“索”三門,每門由一到九各四張組成。
也就是說,“五”是處于一個承上啟下的位置,可謂至關(guān)重要的存在。
而榴蓮這家伙卻直接把五筒打掉了!
難道這家伙在瞎玩嗎?
她就這么瞧不起伊麗莎白嗎?
皖樂的大腦還在瘋狂思索,激戰(zhàn)中的龍戀和伊麗莎白則立刻開始了第二輪的舍牌。
“西!”
“五萬~”
還來?。?!
榴蓮到底在搞什么啊!
皖樂根本看不懂榴蓮的牌路,反倒是伊麗莎白那邊打的很是穩(wěn)健,在舍掉一張“南”與“西”之后,不要的都是“一”、“九”、“中”、“發(fā)”之類的牌。
簡單來說,就是伊麗莎白打的很規(guī)矩。
她打的那些牌,一般情況下都沒什么用處。
可反觀龍戀,扔掉的全都是“四五六七”這些處于中段的牌,而且“萬”、“筒”、“索”三門都有。
這樣怎么可能胡牌嘛!
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皖樂湊到了龍戀的身邊,偷看了一眼她的手牌。
在瞥了一眼之后,白色少女一屁股跌坐在床上……
是啊,這樣就都說的通了……
而且這種做派,簡直太符合榴蓮不搞個大新聞就不爽的性格了……
這家伙,居然在做“國士無雙”……
或者說是“十三幺”……
這是一種胡牌成功率極低的牌型,需要湊齊全部十三種幺九牌各一張外加其中一種再有一張。
簡單表述就是一九一九一九東南西北中發(fā)白各一張,然后再抓到一張重復(fù)的即可。
雖然胡牌率極低,但這幅牌有一個好處,就是它要的牌往往是別人不需要的。
換句話說,就是別人很容易“點炮”。
盡管可以從對方的舍牌中察覺到貓膩,但因為好勝與貪婪在心中作祟,少有人愿意放棄胡牌的機會,將一張沒用的牌死死捏在手上。
況且,大家都帶著賭一把的想法,總覺得沒有人能夠成功湊齊這么多的幺九牌。
畢竟,這幅牌的胡牌概率非常低,誰也不覺得自己是那個能碰見“十三幺”的倒霉蛋……
最主要的,皖樂很是擔(dān)心,伊麗莎白這個英國老外到底知不知道“十三幺”這幅牌型。
而現(xiàn)在,龍戀已經(jīng)聽牌了……
“立直~伊麗莎白親~要小心哦~”
什么?居然立直!
在皖樂看來,龍戀已經(jīng)壞到骨子里了……
按照伊麗莎白的要求,兩個人玩的是日式立直麻將,也就是在不吃不碰不明杠的情況下聽牌,可以選擇扣牌報聽。
立直能起到很多作用。
它能夠讓你贏得更多,而且能起到足夠的威懾作用。
等于是明確的告訴你,我就快要胡牌了!
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會選擇避其鋒芒開始防守,盡量不打有可能會“放炮”的牌。
而相對安全些的牌,也就是幺九牌。
可龍戀要的偏偏就是幺九牌!
明明“十三幺”不用立直也可以胡牌,但龍戀還是選擇了立直,為的就是勾引伊麗莎白打幺九牌防守……
太壞了……
又看了一眼龍戀的手牌,皖樂發(fā)現(xiàn)她還差一張“南”就胡了,而伊麗莎白最一開始打的就是“南”……
也就是說,“南”對于伊麗莎白來說一點用沒有。
她抓到了還是大概率會扔掉。
尤其是在龍戀立直的情況下……
即使不扔,由于“南”的特殊性,那張牌也會卡在伊麗莎白手上,導(dǎo)致她大概率沒辦法聽牌。
可按照日式麻將的規(guī)則,沒聽牌的人是算輸?shù)摹?p> 而比賽規(guī)則又是一局定勝負(fù)……
此刻,皖樂咽了口口水,心中已經(jīng)開始為伊麗莎白的屁股默哀了。
同時吃九根辣條,這家伙的屁股怕不是要噴血吧……
唉…榴蓮這家伙,可真是……
“哈哈!胡了哦!”
唉,終究還是……
“什么!怎么可能!伊麗莎白,你!”
誒?好像有些不對勁!
心中已經(jīng)默認(rèn)龍戀將取得這場賭局的勝利,這讓皖樂一時聽走了耳,以為龍戀在歡呼,可當(dāng)意識到有些奇怪之后,白色少女轉(zhuǎn)過了身,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正開懷大笑著的,是伊麗莎白……
是啊!這怎么可能?
皖樂和龍戀抱著同樣的疑問,三兩步跑到伊麗莎白跟前,想知道她到底胡的什么牌。
“?。恳聋惿?!……這不可能啊?”
“可惡?。∫聋惿?!你居然……你這家伙!”
看著傻白“小四喜”的牌型,龍戀的雙拳憤憤的抵在桌面上,不甘的咬著自己的嘴唇。
“小四喜”,它的牌型要描述起來很簡單。
包含三種風(fēng)牌的刻子加剩下一種風(fēng)牌的雀頭,即“東南西北”的其中三種風(fēng)牌有三顆,一種有兩顆,即可胡牌。
現(xiàn)在,于鎖定勝局的那一刻,伊麗莎白有兩張東,南西北各三張……
其中的一張“東”是龍戀打出的點炮牌……
而龍戀和皖樂之所以驚異無比,是因為伊麗莎白明明胡的是需要大量東南西北的“小四喜”,可她卻在一開始就打出了“南”和“西”……
“你這家伙!起手就有四張南和四張西吧?然后你把它拆了!沒有暗杠!為什么你不暗杠!你有病嗎?把它拆了!”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騙過你這個老油條嘛!而且啊,這么做也能讓你放下戒心吧!我說的沒錯吧,愛出千的龍戀同學(xué)!”
說罷,伊麗莎白走到龍戀跟前,用手拱了一下龍戀褲子上兩邊的口袋。
然后,一堆麻將牌從她的褲兜里噼里啪啦的掉了出來,落在地上……
“誒嘿嘿~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伊麗莎白親還挺強的~唔哦哦哦哦哦~”
沒等龍戀把話說完,伊麗莎白就一把將龍戀抱了起來,然后狠狠丟在了床上。
之后,異國的少女?dāng)]起了袖子,叉著腰坐在了龍戀的腿上。
“那個~伊麗莎白親~你這是要干什么啊~”
先前那股狠勁早已蕩然無存,話語里的不甘與憤怒也消散無蹤。此刻龍戀的聲音里,只剩下了軟綿綿的撒嬌和近乎討?zhàn)埖难肭蟆?p> “我說,龍戀你啊,自打我們一起組了樂隊之后,就一直挺囂張的嘛!”
“我…我有嗎~啊哈哈~我一向很乖巧吧~”
“哦,乖巧啊,那乖巧的你肯定會愿賭服輸吧?”
“那個~咱們賭的什么來著~”
“就是我贏了要‘歐拉’你一頓!”
“那所謂的‘歐拉’就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我要好好揍一頓你這個囂張的家伙!”
“不要?。。。 ?p> 為時已晚,當(dāng)龍戀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在劫難逃的時候,伊麗莎白已經(jīng)擺好了架勢,開始用手指尖猛戳龍戀的肋骨。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哇誒誒誒哇誒誒誒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皖樂親救我啦?。?!好痛啊!好難受??!”
“我不打攪了,你們盡興……噗!”
最后,皖樂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在白色少女把門關(guān)上的一剎那,房間瞬時安靜了片刻。
“可…可以了吧?”龍戀委屈巴拉的問道。
“想什么呢!這才剛開始呢!”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哇誒誒誒哇誒誒誒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乙院蟛桓疫@么囂張了啦?。。【让。。?!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就這樣,龍戀在被伊麗莎白激情“歐拉”了十分鐘之后,再起不能……
最終,無論過程如何波折,這位來自英國的少女,終究是在中國度過了她第一個完整、充實且難忘的春節(jié)。